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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高級混種人搬進地球上的房子或公寓時,被綁架者往往要繼續負責教導他們學習人類社會的生活。 高級混種人對日常生活的認識仍遠遠不夠,甚至可以說是參差不齊。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過往接受的訓練並非總是相同。比方說,有的高級混種人從未見過一張完整的床,有的則曾在人們的家裡見過。同樣地,有的高級混種人從未寫過字或符號,卻也有的已經寫過很多次。那些被選中的被綁架者就需要在這時協助高級混種人填補他們的知識空白,確保他們不會出錯,而這麼做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在不被其他人發現的情況下實現同化。
高級混種人的年齡通常介於十七至二十五歲之間。他們對人類社會的複雜性基本上是一無所知。光是一天的安排就足以難倒他們;如何與朋友和鄰居相處更是他們從未學過的。初來乍到的高級混種人對有關於生活常識或流行文化的一切都十分陌生。他們無法理解口語對話中需要講究的細節,也幾乎沒有美學意識,如果他們真的有審美觀的話。他們理解不了兩情相悅的戀愛關係。雖然這些高級混種人曾在飛船和被綁架者的家裡接受過訓練,但他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青少年和青年期高級混種人的性格一般較為開朗。他們大多很有禮貌且十分盡責。這是因為他們出身自一個高度組織化的心靈感應社會,因此他們早已習慣了服從命令。他們很少表現出憤怒或敵意。除了少數例外,他們通常在面對批評時也不會爭論或抗辯。他們缺乏大多數同齡人該有的謹慎與警覺心。被綁架者常常會不由自主地喜歡上這些天真的高級混種人;他們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些人的存在其實是一種威脅,甚至可能在未來帶來巨大的災難。事實上,這群天真無邪的高級混種人正在秘密地、並且可能是大量地進入人類社會,其無異於一場秘而不宣的入侵。與普通的移民不同,他們來到這裡並不是因為他們想來;而是因為他們要實現外星人的計畫。
儘管高級混種人或許彬彬有禮、天真無邪、性格樸質又毫無戒心,但他們卻擁有我們完全無法媲美的神經能力。高級混種人可以利用神經接觸來操控人類的行為,以達成他們的目的。他們會利用心靈感應來互相交流或窺視人類的想法。他們無法根除的“人性”似乎削弱了他們的外星能力,但即使只是這種程度的能力也已經綽綽有餘。反之,被綁架者卻無法讀懂高級混種人的心裡在想什麼,因此我們無法知道他們是否擁有完整的人類情感。他們能夠在多大程度上融入人類社會仍猶未可知。但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奇怪的人類。所以在開始有人察覺到不對勁之前,高級混種人似乎有很大的迴旋餘地。
所有高級混種人都致力於完成他們的任務。他們只對計畫,而不是自己的人類培訓師忠誠。高級混種人和其他混種人也許會與被綁架者建立關係,但他們終究仍將實現融入計畫放在第一位。被綁架者只不過是達成目的的手段。隨著高級混種人開始搬進他們的家,同化計畫也因此邁入一個新的階段。
同化官僚機構
高級混種人的融入人類社會計畫本身並不複雜,昆蟲人負責監督整個計畫。他們建立了一個高效的“官僚機構”,其涵蓋了個人專案混種人(PPHs)、先行混種人、保安混種人與群體混種人,以確保整合過程一切順利。
隸屬這個官僚體系的混種人通常會具有重疊的職能,包括但不限於:
- 保護高級混種人
- 安插混種人進入目標社區
- 確保被綁架者認真教導高級混種人適應人類社會的日常生活
- 確保整個計畫順利進行
- 確保被綁架者遵守外星人的命令
- 向昆蟲人或大灰人報告拒不合作的被綁架者
個人專案混種人往往在被綁架者的生活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他們一般就是被綁架者以前在被綁架時的性伴侶或感興趣的旁觀者。現在,隨著高級混種人開始進行實習並入住人類社會,個人專案混種人會跟著前來確保被綁架者的配合,如果被綁架者沒有喪失記憶,那麼就要避免他們將計畫洩露給家人、朋友或研究人員。他們負責確保被綁架者聽命行事,並向高級混種人提供正確的指導(註55)。
保安混種人要保護高級混種的安全,確保被綁架者乖乖配合且不會向其他外人談論他們正在做的事情,以免計劃敗露。為了讓被綁架者服從,他們可以採取各種手段。
個人專案混種人經常出現在被綁架者周圍,甚至在有些情況下,他們似乎還對人類的世界有一定的瞭解。舉例來說,貝茜的PPH(她稱為“肯”)曾跟她在一家超市偶遇,並詢問了她放入購物車裡的食物。他說他聞到了水果的味道,並問她是否打算用雞蛋、肉和麵包來做飯。還有幾次,他陪著貝茜一起去看眼科醫生和家庭醫生,有時還會直接坐在她接受檢查的房間內。醫生當然看得見他,卻似乎對他的存在完全無動於衷。
當他們決定入住某個特定地區時,先行混種人一般會首先前去探勘。我們對他們這個階段的活動所知甚少,有理由推測被綁架者應該會幫助先行混種人熟悉環境。最後,先行混種人會在被綁架者的幫助下替高級混種人找到合適的社區,然後是合適的住處。住處,通常是公寓,必須絕對安全,最好靠近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店,以便滿足日常生活所需——包括沃爾瑪、塔吉特、沃爾格林、凱馬特及其它各種超市和便利商店,他們會等到晚上再出入這些場所,好盡可能減少與人接觸的機會。
一旦先行混種人找到了住處,高級混種人便會搬進相應的社區。個人專案混種人會很快將該名高級混種人介紹給認識的被綁架者,其將跟著被綁架者學習,甚至是像PPH一樣,成為性伴侶。在高級混種人與被綁架者開始建立交情和師生關係後,高級混種人、PPH與保安混種人就會帶著被綁架者去認識其他新來的高級混種人。
被綁架者接觸的高級混種人越多,安全問題就越重要。由於高級混種人是計畫的重點,因此他們的安全也是首要考量。為了保護他們,外星人特別建立了一支安全部隊。
與PPH一樣,保安混種人會帶著高級混種人前往被綁架者的家裡接受訓練。但不同於PPH,保安混種人對人類社會沒有任何興趣。他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計畫的保密與保安上;只有這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被綁架者不被允許跟任何人談論這個計畫。他們必須完全按照保安混種人的要求行事。假如被綁架者堅持反抗,他們甚至會動用暴力。
暴力
保護高級混種人不被人類的暴力所傷也是保安的工作。曾有一名被綁架者向我描述說,飛船上的高級混種人非常害怕暴力,我一開始對此不是很能理解,畢竟所有類型的外星人都可以輕易控制人類。
然而,隨著我了解得越多,我才發現這種害怕不是沒有理由。飛船上的被綁架者有時會成功擺脫精神控制,然後他們就會開始逃跑,並對外星人進行攻擊。此外,考慮到這個系統裡有大量的被綁架者,我們可以想像局面一旦失控將會變得多麼一發不可收拾,無論是飛船上的被綁架者失去控制、實習訓練期間發生衝突,還是被綁架者試圖反抗高級混種人的精神控制。
PPH和保安混種人也會採取暴力手段。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對老是不聽話的被綁架者動用暴力。他們可以通過某種方式使那些向研究人員分享自身經歷的被綁架者感到頭痛欲裂。他們會把女性推倒在地,然後揪著她們的頭髮。他們還會用拇指深深壓入被綁架者的臉頰,儘管很痛卻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如果被綁架者還是不聽話,他們甚至會採取逼真的死亡威脅,例如將被綁架者的頭按入水中,直到後者以為自己快要淹死。不聽話的女性的生殖部位會被割傷,傷口只會有很少或幾乎沒有出血,並且一兩天內就會癒合。當然,被綁架者都“知道”他們絕不能去醫院。
假如被綁架者還是不肯就範,甚至連混種人的體罰也無法使他們改變主意,他們最終會被送到昆蟲人或大灰人那裡,後者會利用更高強度的神經接觸來說服他們合作。
固然正常情況下高級混種人可以輕易控制任何人類,但神經能力“較弱”的高級混種人似乎很難同時控制數名人類。因此,高級混種人在面對一群人類的威脅時將毫無招架之力。反過來說,他們可以透過互相聚集在一起的方式來掩護彼此的罩門。他們可以集中全體的神經能力,好控制那些掘強的人類。
一名高級混種人曾向貝茜分享過一件耐人尋味的軼事,它很好地顯示了他們在面對人類的威脅時能夠團結一致發揮出多麼強大的力量。
有天深夜,三個年輕的高級混種人漫步在一個高犯罪率地區的公園,這時突然有一群人走過來要找他們碴。這些人到底是單純的流氓,還是說他們注意到了這群高級混種人的奇怪之處,我們不得而知。最後三個高級混種人同心協力運用他們的能力制服了這群人,這件事也讓他們更加警惕人類的暴力傾向。
其他被綁架者亦談論過類似的事情。艾瑞克曾告訴伯納德,人類的暴力傾向必須受到約束。寶拉和她認識的混種人也進行過同樣的對話。因此,高級混種人通常得二至四人組成一隊互相照應,好保護彼此。
佈置家具
當高級混種人搬進公寓後,他們必須要讓自己的家看起來像是正常人類家庭的房子。貝茜認識一群年輕的高級混種人,他們住在某座小城市郊區的一棟大型三層公寓。她的工作是協助他們順利安頓。
公寓沒有提供家具,高級混種人需要知道該如何正確佈置家具。2006年6月15日晚上,貝茜的保安混種人,即執法者,和一名大約十九歲的混種人從她的臥室裡綁架了她。他們讓她換好衣服,然後一個可能是先行混種人的傢伙開著她的SUV要載她,而她則閉上眼睛坐在後座。據貝茜回憶,那兩人正在用心靈感應進行對話,討論只要有更多時間,他們就可以變得更加“熟練”,然後他們還談到了一些三個星期後會發生的事情。她沒怎麼能參與對話,這兩人基本上只是在討論他們的“公事”。
最後,兩名混種人和貝茜來到了一棟公寓,並進入其中一間房。房裡有四個青春期晚期的高級混種人,貝茜曾在之前的家庭訓練中見過他們。執法者是他們的照顧者。他們想讓她帶著他們認識房間裡不同區域的功能。
“我為他們說明了不同區域的名字,例如‘這是客廳,你們可以坐在這裡。你們該在這裡放一台電視,也許牆上可以掛一些畫,窗戶要裝上窗簾。’”
“妳的意思是那間房裡沒有家具?”
“有是有,但很少。有些家具擺的位置不對,你明白嗎?那裡好像有一張小圓桌和四張椅子,問題是那是客廳。它們擺的位置不對。它們應該擺在廚房旁邊...他們把所有東西全堆在客廳。這棟公寓確實沒有提供什麼家具。”
“所以是他們自己買了家具擺在那裡?”
“對,可是他們全都擺錯了。好吧,或許那也稱不上是錯,只是很怪。他們有在臥室鋪床,但他們卻把沙發、桌子、圓桌和四張椅子全都擠在客廳,廚房則空空如也。這樣顯然不對。沒有窗簾、沒有掛畫,什麼都沒有——你根本不會覺得這是一間有人住的房間,因為這裡啥也沒有。”
“那裡面只有一間臥室,還是...?”
“那裡的空間很小。它的配置基本上是一個小廚房、一個大一點的房間、客廳、飯廳、臥室和浴室——大致上就這樣...我們到了廚房,然後我被問到:‘“冰箱”是什麼?’‘它是用來冷藏食物的機器,你們可以把牛奶、食物和飲料冰在裡面。”
“但照顧者不是應該已經知道了嗎?”
“是的,但他什麼也沒說。他只是站在那裡看著我。每當我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這樣。我想,其他人應該也知道...我說:‘你們需要做飯,要做飯就得買菜,買回來的菜要放進冰箱。如果食物在商店裡本來就是冷凍的,回來後就要放到冰箱裡去。有的食物只要放進櫥櫃就好。如果你們要做飯,就需要鍋碗瓢盆、刀叉碗盤和杯子。’我走出廚房對他們說:‘桌子應該擺在這兒。’然後我跟他們說明了客廳是什麼。”
“他們在聽完妳的說明後有重做嗎?他們有把家具擺到正確的位置嗎?”
“沒有,他們只是一路跟著我、聽我說話...現在我要進去臥室。他們的床上有一條毯子,我問毯子下面有沒有東西。那個十七或十八歲的年輕人走過去,掀開毯子,讓我看到他們有鋪好床單。床單都有被正確拉開。我對他們說:‘很好,你們做得很棒。’接著我問枕頭套在哪裡?他不知道。我說:‘你們有買枕頭’和‘你們有買枕頭套嗎?’於是他走到梳妝台前,從裡面拿出枕頭套,並告訴我他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它們。我打開一個枕頭套,讓他看看開口,然後說:‘你要把枕頭塞進裡面。’
他問我枕頭的用處是什麼。‘睡覺時要把頭枕在上面。’他想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我告訴他我們人類只是覺得這樣睡覺很舒服。他問我是不是一定得要有枕頭。我說:‘好吧,如果人們知道你們不用枕頭睡覺,他們會覺得很奇怪。你們可以不必用枕頭睡覺,但如果有人來參觀你們的臥室,最好把枕頭放在床上。’他對此表示同意;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叫他們去買些衣架放在衣櫃,然後還要放幾件衣服。衣櫃裡空著看起來很奇怪。還有衣櫃沒有門也不太對...我提醒他們窗戶要裝窗簾。牆上可以掛幾幅畫。我們繼續穿過客廳來到浴室...我說:‘你們要把毛巾放在那裡。’”
“浴室裡根本沒有毛巾是嗎?”
“沒有毛巾,他們只裝了浴簾。看上去有點破舊。我說你們可以把它換掉,‘你們可以買一個新的。’我們看著浴簾上的鉤子,我正在教導他們怎麼更換浴簾——如何拆下舊的、裝上新的...
我告訴他們,他們需要牙刷、牙膏、體香劑、梳子、毛刷、刮鬍刀,所有這些東西都要放在浴室。他們正在打開醫藥箱,我說藥品要放在裡面。然後還有牙刷架,有些人在盯著它,我示範了怎麼將牙刷放在上面。其中一個人打開下水槽,然後問我:‘這裡該放什麼?’我回答說要放清潔用品、備用衛生紙以及其它任何你想放的大東西。我說那邊的空間很小,不能塞太多東西...
然後我們回到客廳。他正在看著那四個人。我不確定他在做什麼,但他依次看過了他們每個人。我猜他們可能是在交換訊息,只是我不知道訊息的內容是什麼。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或是聽到了也沒聽懂。他向我走來,說該走了。於是我回到車上...他(執法者)告訴我,我必須低著頭並閉上眼睛。”(註56)
繞道去凱馬特
2006年7月1日,貝茜本來要去買披薩當晚餐。她在出門前有告知家人,她出門的時候是下午五點至五點十五分左右。開車前往披薩店要二十分鐘,那時候的天還是亮的。結果她回到家時卻是六點四十五分,比預期晚了一個小時。她完全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記得自己像往常一樣買了披薩,然後就回家了。她的丈夫有打電話給她,她的手機明明是開著,但她卻沒有接到電話。
在我們的回溯療程中,她想起自己開著SUV走上了一個不是披薩店的方向,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去某個地方。我問她車上是否只有她自己。
“不是只有我。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
“那個人是E先生(執法者)?”
“沒錯。‘一切都會沒事的(他說)。我們要做點事,然後妳就可以去買披薩。’所以我們去了凱馬特超市,把車停在門口,雖然已經有點過了。我走下車,把後座放下去,接著開始裝進各種東西。我依稀記得有桌子、幾個箱子——我不確定箱子裡面有什麼。那可能是裝著組裝用家具的箱子,但我不敢肯定...反正都是他們(高級混種人)的東西,那些年輕人——三個十七、十八、十九歲的年輕人——從店裡出來了,那傢伙也從車裡走出來幫忙。我就站在旁邊看著...
還有一些包包之類的東西。我坐在路邊等他們。他們背著一袋袋東西,似乎剛結束購物。然後他們將所有東西放到車上,讓我們回去開車。他們三個沒有跟我們一起回去,只有他(執法者)和我回到車上。後座都放倒下去了,現在只有前座能坐。我們要開車去另一個地方。開車的人是他。他讓我坐副駕駛座。他不想讓我注意我們要去的地方。他要我盯著他的腳就好。”
“妳能用餘光看見自己正在前往什麼方向嗎?”
“我知道我就在那棟(公寓)大樓...那裡有一個人——我不知道是誰——他似乎跟他們不是同一掛的,我不知道。”
“他在那裡?”
“他坐在裡面,看起來不太喜歡這裡。他只是坐在那裡盯著我們。”
“他很老嗎?還是很年輕?”
“大概三十多歲,但有點過胖。天氣很熱,他已經渾身大汗。他看起來不是很開心,這也難怪...還有他的表情有點茫然,他們(高級混種人)通常不會有那種表情。他們遞給我幾個袋子,我拎了兩個進去,他們讓我坐在這個人旁邊(沙發上),他們正在把剩下的東西搬進來...”
“那裡還有什麼?”
“有一張沙發、沙發椅。還有一個架上,上面有電視,不過是很舊的款式。他們正在搬桌子進來,那是一張小桌子,他們把它擺在我想是飯廳的地方;嚴格上它應該是客廳的一部分...他們正在擺放那些箱子。地板很空,但有放些東西。那裡沒有任何人們搬家時用的箱子...他們搬完所有東西後,他就帶著我離開了,並讓我把車座椅調整回來,確保一切看起來正常。他告訴我,現在我可以去買披薩然後回家了;一切都會沒事的。就這樣。”(註57)
當貝茜回到家後,沒有人問她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晚一個鐘頭回來,或為什麼不接電話。
電話
八天後的早上貝茜又被綁架了。她的丈夫和孩子當時都在外面,但她“知道”他們不會察覺到任何異狀。開車載她的是兩個二十多歲的先行混種人,一路上她都坐在後座盯著自己的雙腳。這兩個混種人正在互相討論如何完成某些事情、按計劃完成一些任務。他們抵達了同一棟公寓,但進入的卻是另一間房。上次被水龍頭噴滿身的那名女性就在那裡。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沙發前有一張咖啡桌,上面放著一部電話,他要我過去教她怎麼用。”
“咖啡桌上放著電話?”
“是的,電話在桌上。它就是一部很標準的廉價電話,話筒直接安裝在底座上;底座上面沒有任何額外的東西。它的尺寸基本上跟手持電話相同。”
“它不是那種撥盤式電話吧?”
“不是...它就是那種很廉價的有線電話;不是無線的。我坐在她旁邊,我知道我要教她怎麼用這東西。我拿起話筒——這是一部按鍵式電話。你可以從話筒和揚聲器的中間撥號。我拿起它,發現它沒有亮燈,照理說話筒拿起來應該要亮燈才對,所以我問她:‘它有通電嗎?’她問我那是什麼意思。我說通電後電話才能用;不然沒辦法使用。我看了看電線,它就垂吊在那裡。
我問她有打電話的需求嗎,她想知道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人們要打電話。看來我得把一切解釋清楚,你知道,像是你為什麼要打電話,別人為什麼打電話給你。然後我再次拿起話筒,告訴她要怎麼輸入電話號碼,撥打後對方的電話就會響起,接著就能跟他們進行通話。她問這種交流的目的是什麼,我說可以是為了任何事情,從友善的閒聊、談生意到緊急求救——什麼都可以。
我向她示範怎麼撥打電話,並解釋本地的電話號碼只有七位數,更遠的地方則有十位數。我還告訴她什麼是區號,什麼是交換機。我在腦海中想像著這些數字,這樣她就能理解哪些是交換機號碼、哪些是區號、哪些是實際號碼。我讓她練習撥通我們的號碼,她很快就學會了。一兩次之後,她就已經基本掌握了。我還讓她練習了其它幾個號碼。”
“它不需要實際的插頭嗎?”
“不,它只需要電話線插好就行了。一開始當我問她有沒有通電時,我也以為它需要像電源插頭那樣,因為沒插所以才沒亮燈,但它不是;它只需要那條電話線。現在我拿起話筒,沒有撥號音,不過燈是亮的。我正在向她解釋什麼是撥號音,聽見撥號音就代表你的電話是可以用的。其他人也在,他們也在聽撥號音的聲音。”
“妳是說另外兩個人?”
“對,我想公寓裡還有一兩個人,他們在廚房;當我們走去廚房的時候,他們還在那裡。然後他(先行混種人)讓我再次坐在沙發上,她坐在我旁邊。她還在看著電話。她並沒有問我什麼,她只是在研究它。”(註58)
電視、宗教和壞掉的肉
後來,貝茜又和我研究了一起事件,它是發生在她去了凱馬特超市的兩個星期後,事發地點仍是同一棟公寓。執法者和兩個先行混種人開著某人的車來載她,她依然一路上只能盯著自己的腳。接著她再次被帶去檢查和考核那些高級混種人的家。
“我想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嘗試裝飾套房)。我不確定,但應該是這樣...當我走進去時,裡面看起來沒什麼太大的不同。我們一走進去,他(執法者)就說我不用再看著自己的腳了。裡面還有其他幾個人。那個女人(之前被噴濕的)也在,我想那裡至少三、四個人。他們都站在那裡,像是在等我們到來。他們帶著我四處走動,我要做的就是到處看看,告訴他們一切是否正常——不用特地去東檢查西檢查,只要它們大致上看著正常、標準就好,你明白嗎?”
“所以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至少在我看來一切都很正常。”
“他們有重新裝潢過是吧?”
“是的,絕對有。現在有窗簾了;還有家具——不是很多,但夠了。”
“他們把桌子搬進飯廳了嗎?”
“搬進了,它現在在飯廳...不過我注意到客廳裡沒有電視,我對他們說:‘你們至少要有一台小電視。通常家家戶戶都有電視,沒有的話反倒顯得奇怪。’其中一個人問我:‘好吧,大家都看電視嗎?有人不看電視嗎?’‘嗯,是有,但不看電視的人很少;所以沒有電視是挺奇怪的,別人會注意到這一點,然後問你們為什麼沒有電視。’他們又問我為什麼有人不想要電視,我們討論了一些不同的原因,不過基本上就是:他們不喜歡電視。有的家庭不想讓孩子看電視,有的宗教不讓信徒看電視。
他們對宗教很好奇。我正在思考我所知道的各種不同宗教,他們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像是:‘每個人都必須信一個宗教嗎?’、‘有這麼多種宗教,妳要怎麼選擇?’、‘哪一個宗教最好?’都是些愚蠢的問題。‘別人是否會問妳信什麼?每個宗教的規則是什麼?’我說:‘我也不曉得所有宗教的規則。’”
“每個宗教的規則是什麼?真有趣的問題。”
“他們恐怕連宗教到底是什麼都不明白。對他們來說,它就像是一本需要遵循的規則書而已。我們走進廚房,他們把一些東西放錯了地方,我告訴他們:‘不,不,這不能這樣放。’有一包肉被直接放在廚櫃上,看得出已經放了一兩天。我跟他們說:‘那是垃圾,把它扔進垃圾桶。丟掉它。’他們很困惑。他們想知道為什麼。有個人告訴我,他們把那包肉放在外面是因為,如果有別人進來,他們才能讓人家知道這個家裡是有食物的。天哪,這些傢伙根本就是五歲小孩!我努力解釋某些東西必須放在對的地方,你當然可以把食物放在外面,但不是每種都可以。我們談論了冰箱和冰櫃,我在解釋它們有什麼不同——為什麼要用這個、不用那個、何時該使用,要放什麼進去。罐頭和盒裝食物可以放外面,在商店裡的冷凍區拿的食物就需要冰進去。”
“妳之前沒有跟他們解釋過嗎?還是說這是不同一群人?”
“這是不同一群人。我想我們以前可能討論過一些東西,但沒有太深入,有幾個人是不同的。我的意思是,那個女人當然以前就在,還有幾個十七、十八歲的孩子也是,但同樣還有一些新面孔。這次我們要仔細了解各種不同的食物,他們從不羞於提出這類問題。
他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把食物放進冰箱——他們似乎被搞得一頭霧水,因為我說肉既可以放冰箱也可以放冰櫃裡。我正在檢查這些食物的保質期和保存方式——你知道,罐頭基本上可以放到天荒地老,肉類就不行了。他們想知道我在做什麼,還有如果不保存的話會發生什麼,我回答說:‘要是你們吃了沒有妥善保存的食物,會吃壞肚子的。’
他們想知道怎麼吃和料理某些食物。這對他們來說也很令人困惑——為什麼有些食物不用煮就可以吃,但也可以煮了再吃。他們搞不清楚。哪些食物必須煮熟,怎麼分辨。就像我說的,他們並不羞於提出這類問題。我們正在討論不同的料理方法以及每一餐吃什麼食物,哪些是早餐時吃,哪些是晚餐時吃。我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討論這些事情。”
“妳一定以為他們應該在飛船上學過這些事情。”
“是呀,如果他們只有五歲,問這些問題倒是很合適!總之花了好一段時間。我必須坐下來,廚房的角落裡有一張桌子和椅子,我坐在那裡,他們圍在我旁邊。”
“所以那廚房不大吧?”
“是的,廚房挺小的,大概只能放兩張椅子跟一張桌子,我以前沒特別注意。他們知道要把它們放在那裡,這倒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意思是,這些人甚至不知道要把餐桌放在飯廳裡,我記得我沒有說過,因為我們那時正在忙其它事情。”(註59)
操作電視
布萊恩・里德也幫助過新搬來的高級混種人。有一次他被帶去一棟公寓,他要教導一個他見過的高級混種人使用電視。布萊恩說,他之前被帶上飛船的時候,曾有個灰人讓他的頭腦裡出現一幅自己正在跟一名金髮女性做愛的畫面。這是布萊恩第一次與我見面,他對他所記得的事情充滿了十分典型的迷茫不解。
“我對這個房間瞭若指掌,卻不知道我怎麼會這麼了解。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可以看見那個房間。我看到了裡面的床鋪,床鋪得整整齊齊,上面有很多枕頭。它看起來很舒適。那裡沒有太多其它東西了。房間裡只有一台電視。我看到它了,但上面什麼也沒有。我看到梳妝台,空無一物的衣櫃,沒有窗簾,窗外啥也沒有。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房間,只有一張床、一個梳妝台、一台電視,電視放在架子上...電視開著,但不知道在播放什麼。你可以聽到靜電的聲音,所以電視肯定是開著的,要嘛它沒有轉到真正的頻道,要嘛它根本沒有連上線。
它不像是現代電視機,反而應該是80、90年代的電視。它看上去很舊...不像平板電視,也不像等離子電視。它給人的感覺很老,但又沒那麼老,也不是很大,我想螢幕大概只有二十二吋,我猜它是Sony的電視。
我感覺我似乎是在告訴某人如何切換電視頻道。每次當我要轉台時,畫面都是一片白雪。我想:‘如果你要轉台,就得要先連線才行。’右上角的頻道雖然不斷在變,但畫面沒有出來,因為沒有正確連線。我看見一個金髮女性,我感覺我正在和她說話,但她卻赤裸身體。所以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我可以看到她的裸體、她的臉,我甚至能向你描述她的身體。她一絲不掛在這個房間裡,而我在向她解釋怎麼轉台...”
“她看上去基本上是正常人嗎?”
“她就像正常人。確實...這很奇怪,因為我正在告訴她怎麼做,我在跟她說話。但她並沒有看著我的眼睛問我問題。我告訴她:‘妳需要像這樣做。’她在跟我頂嘴,指出我剛才用的措辭不對。”
“你是手握遙控器,還是手動操作?”
“不,不。我是直接操作電視。這是一台Sony電視。我必須低下頭來看它,電視上面有按鈕,頻道按鈕位於最右側。我一直在按‘上一個’的按鈕。我告訴她:‘這就是轉台的按鈕,但妳的電視沒有連線。’我看著她,她的反應就像是:‘好的,好的。’只不過她光著身子。當我在解釋時,她一直在看著我——她就是灰人讓我看到的那個與我發生關係的女孩。”
這名女性與布萊恩年齡相仿,然後他想起他們曾在那個房間發生性關係,完事後他才開始解釋電視的運作原理。
“我說:‘妳沒有辦法收看頻道,因為它沒有連線。電視沒有連線。妳需要接上線。’我對她做了非常仔細地說明,那台電視放在一個很小的架子上,我得彎膝蹲下來,她在我左邊。我用右手按著按鈕,然後抬起頭,跟左上角的她交談。我說了很多,她也不斷在回應,她先指著電視,又指了很多不同的東西...我很樂意教導她各種東西,我很想讓她學會。我覺得我很在乎她,就像她是一個與我很親密的人,何況我還,你懂的...”
“她有名字嗎?”
“安妮,我只知道她叫安妮。這個名字出現在我腦海裡,我不知道正不正確,但這就是我接收到的,安妮。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腦海裡會浮現這個名字。別讓我解釋。或許她是在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
布萊恩覺得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在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他還回想起自己其實與安妮已經認識好一段時間,事實上,他與她經歷了一段充滿了愛的關係。他繼續回憶著當時的場景,他正在教她怎麼使用電視上的頻道與音量按鈕。他解釋說,有很多不同的頻道,有些頻道專門播放特定類型的節目(註60)。
旅行
如何正確擺放家具和佈置房間、使用電視或電話、熟悉冰箱,這些還只是學習地球生活的基礎中的基礎而已。然而,高級混種人遲早必須與外界打交道。總有一天,他們必須親身踏出城鎮或城市。
對外星人來說,要從一個地方前往另一個地方,只要有UFO就不是什麼難事。他們的科技可以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天空中移動、穿透牆壁和窗戶。我們對這些生物究竟是如何乘著UFO“旅行”到地球上知之甚少,但被綁架者報告說,外星人穿透固體障礙物依靠的也是類似UFO本身的技術。
當人們被綁架時,他們會直接被傳送上UFO(註61)。如果飛船的距離太遠,被綁架者就無法直接穿過固體障礙物,而必須先移動一段距離,等到足夠接近UFO時才會被帶走。飛船上的綁架者會看到每個房間的門都是打開的,沒有人描述過外星人會在飛船上穿牆,不管那種穿過固體物體的技術到底是什麼,它顯然無法在飛船內使用。這項技術背後的科學原理仍然未知,但似乎可以合理地假設,它只被用在UFO本身的傳輸過程中。
在地球上,混種人和高級混種人都需要別人幫助,才能在沒有UFO的情況下四處趴趴走。跟大多數人類一樣,如果他們想進行私人旅行,就必須先學會開車。此外,開車可以提供一定的隱秘性,這有助於計畫的保密,這一點是UFO所無法做到的。先行、保安及其他獨居混種人都不能隨隨便便出現在某個地方,因為可能會有非被綁架者目擊到他們的出現與消失,還有他們的實體化過程也可能會被監視器拍到。因此,混種人和高級混種人必須學習開車,這樣他們不僅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還可以秘密地載運被綁架者,好讓他們繼續為計畫提供幫助。
當高級混種人剛搬來時,他們必須了解社會,他們會強迫被綁架者開車帶他們去他們認為有助於這一點的地方。與被綁架者一起觀光和駕車前往特殊地點似乎是他們訓練的一部分。
福吉谷
如何前往未知的地方需要被綁架者的知識。凱倫回憶了有一次半夜她突然開著車要前往賓夕法尼亞州歷史悠久的福吉谷國家歷史公園。她已不記得這次旅行是怎麼開始的。
“還有一次——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我帶他們去福吉谷國家歷史公園...所以我開車來到公園,我在想這裡應該有公園管理人之類的東西,你知道吧?我停好車後,我們就下車步行,他們似乎只是想看看這個公園,我不知道。真是莫名其妙。”
“他們會問妳為什麼這個公園在這裡或公園是什麼嗎?”
“他們問我為什麼(停車場)...現在一台車也沒有,我說:‘因為現在是晚上。’他們說:‘會有其它車來到這裡嗎?’都是些智障問題,我回答說:‘當然,白天的時候會有車開來這裡。’他們似乎更關心一些微不足道的瑣事,像是停車場在哪裡...先不說我根本不想幫助他們,就算我想好了,就算你想幫助這些人,很多東西你也很難跟他們解釋清楚,因為他們連一點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對於那些連什麼是公園都不懂的人,你又該從何解釋起呢?他們的問題又蠢又無聊,我根本不想搭理他們。”
“所以妳把車停進停車場。每個人都走下車去外面看看,還是只透過窗戶看?”
“我們下了車,步行上一座小山。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們問了停車場的問題。那裡有一座小山,我們走了過去。”
“現在是晚上,妳可以看見什麼?”
“什麼都看不見,那時很晚了。星星都出來了。我怕我會摔斷腳踝,因為他們一直在推我。”
“哦,我明白了,你們是在遊客中心附近嗎?”
“不是,我們在廊橋旁邊。那裡叫做麥克斯韋跑場。我對那裡很熟,因為我以前在那騎過(馬)。他們看了看四周,走了一會兒,似乎有點困惑。他們在用心靈感應跟我說話:‘這地方有什麼意義?’我說:‘什麼意義也沒有。這只是一個公園,人們來這裡休閒。’這種事還要人教。‘我根本不想跟你們解釋,別老問我這種愚蠢的問題。你們根本啥也不懂。你們這群白痴。’肯定是有人叫他們去福吉谷公園。總之他們看來是不明白公園到底是什麼。我說:‘好吧,如果你們真的想看什麼,那也要白天再來,人們都是白天才來的。’
其它我就不知道了,我不知道那裡還會有什麼。然後我說:‘好了,我們走。’他們就在那裡走來走去,我記得我絆倒了,因為我們下山的時候,他們一直抓著我。我真的很不爽...他們一直走來走去,我腦海中浮現了他們正在繞圈子的畫面...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車子經過公園,然後他們就會問我那輛車的事,我說它可能只是剛好經過,要去別的地方,他們對那些車子很感興趣,對那些能穿越這個公園的路很感興趣。‘這條路通往哪裡?’‘為什麼會有一條路穿越公園?’這真是無聊又愚蠢得要命,不提也罷。”(註62)
藍鳥隊 vs 金鶯隊
如同我在第一章提到,伯納德和他認識的獨居高級混種人艾瑞克曾一起開車去看棒球比賽。看起來這是伯納德的主意,而不是他陪著艾瑞克去。棒球可以說是美國的國球,觀看棒球比賽無疑有助於艾瑞克認識美國文化。
伯納德住在紐約,但他是巴爾的摩金鶯隊的終生球迷,還買了一整年的入場季票。他通常會帶著自己十幾歲的女兒一起觀賽,唯獨這一次他決定一個人去多倫多看藍鳥隊與金鶯隊的比賽。三個星期後,他過來找我。我問他為什麼不帶女兒一起去,他答不上來。我問他另一張票給誰了,他也不知道。我繼續問他比賽時是誰坐在他女兒的座位上,他毫無印象。所以我們決定調查這個奇怪的記憶空白。
伯納德那天沿著習慣的路線出發,從95號州際公路開車往南前往巴爾的摩。在穿過德拉瓦州時,他不知道為什麼開到了一條陌生的街道。他在一家咖啡廳外停下,並看到艾瑞克在人行道上等他。艾瑞克上了車,兩人便繼續前往卡姆登球場。
比賽開始後,伯納德透過心靈感應向艾瑞克解釋規則,後者則問了一堆問題。當剩下最後兩局時,藍鳥隊已經領先九分,許多觀眾紛紛提前離場。艾瑞克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離開。伯納德解釋說,金鶯隊現在大比分落後,很可能會輸球。球迷們早早打道回府是為了避免等會塞車。艾瑞克問伯納德為何不走,他回答說自己是金鶯隊的超級粉絲,不管怎樣都會看到最後。比賽結束後,他們沒有直接返回紐約,而是繞道去馬里蘭州的一所大學宿舍。艾瑞克請他在這裡稍等,並在四十五分鐘後才回來,然後他們繼續向北行駛。伯納德說艾瑞克是去那裡拜訪一名女性“朋友”。他把艾瑞克送到一個地方後便打道回府(註63)。
駕訓課
一天早上,凱特和她的丈夫發現他們長型的斜坡車道旁的草地上有一道條長長的胎痕。他們兩人非常困惑,因為她和她的丈夫都沒有將車從車庫開到草地上。在回溯的過程中,她想起在前一天深夜,當她丈夫睡著時,三個混種人來到她的臥室。他們打開車庫,凱倫和混種人一起上了她的車。
“看起來他們是想要讓我示範倒車,我說:‘不,我不想這麼做。’”
“當時的外面很黑嗎?”
“很黑,簡直伸手不見五指。看起來他們有三個人。兩個坐在後座,一個坐在前座,他們是怎麼讓我的身體自己動起來的?當我發動汽車時,坐在前座的那個人握住了我的手。”
“他握著妳的手?就好像他正在跟著發動汽車一樣?”
“是的,就好像他也在發動汽車。我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學習怎麼發動汽車,還是他只是要我把車子啟動。我說:‘休想,我不想開車。我累了。別逼我這麼做。’他們說:‘妳會的,妳必須這麼做。’我搞不懂他們是怎麼無視我的意願讓我乖乖聽話。我只記得自己在沿著車道倒車,我不記得我們去了哪裡。’”
“當妳開到車道盡頭的時候,妳知道妳是在往回開,還是開去街上嗎?”
“我想應該是沿著車道往下走,你知道當我們開到車道盡頭後發生了什麼嗎?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他們中的某個人,可能是前座的那個,跟我換了位置,換成他來開車。”
“他有把車開去其它地方嗎?”
“沒有,我很確定我們哪裡也沒去。另外,我們似乎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們沒有打開車燈。我覺得他們是故意的,這樣就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我說:‘你們瘋了嗎?你們是不是瘋了?你們要把車開到黑漆漆的街道上?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蠢的主意。我才不要那麼做。’他們卻說:‘你會這麼做的,現在請發動汽車。’我說:‘不,我不幹。我就是不發動車子。’然後那傢伙抓住我的手,我一定是之前從錢包裡拿出了鑰匙,他抓著我的手把鑰匙插了進去,然後說:‘別打開車燈,妳會吵醒妳丈夫。’”
“好吧,如果妳丈夫睡著了,房子的警報器沒有響嗎?”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夜晚——他們是怎麼知道的?我們在後來搬家前三個月就把警報器關了,因為當時我們的房子已經在出售中。”(註64)
貝茜不僅載過混種人和高級混種人,甚至還教過他們怎麼開車。2006年3月29日凌晨一點半左右,貝茜把外套套在睡衣外面,開著車來到鎮上的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那一帶的建築物已計畫要拆除,好建造一棟新的購物中心,所以這裡大部分的商店都已經廢棄了。貝茜將她的SUV停在十字路口轉角處的停車場裡,那裡不臨街的兩面緊靠著一棟房子的側牆,旁邊有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鐵柵欄將這塊空地與街道分開,除了有兩輛車停在靠近柵欄的地方之外,這裡一個人也沒有。
貝茜看到她認識的那位PPH,肯,和執法者都在那裡,還有三個十六至十九歲的年輕高級混種人。當高級混種人開始融入社會後,肯就成為了她的監督者。作為晚期類人混種人,他對人類生活抱有一點興趣,但他平時都待在UFO上。他已經從貝茜或其他被綁架者那裡學過怎麼開車。
她下了車,但沒有熄火,肯要求她教這些高級混種人開車。一個高級混種人坐進駕駛座,貝茜則坐在副駕駛座。她讓他小心地把腳踩在油門上,慢慢地讓車子往前進。她還教他怎麼踩煞車。在停車場轉了幾圈後,他似乎掌握到竅門了。她沒有叫他開回他們出發的地方,而是讓他試著把車停在其它輛車的旁邊,當時有兩輛車停在貝茜的右側,鐵柵欄在他的前面。其他高級混種人站在附近仔細觀察著。
“他是否有對儀表板提出任何問題——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
“他沒有問問題,但我們會邊開邊解釋它們是什麼,然後做各種嘗試,嘗試打空檔,看看會發生什麼,嘗試停車。他沒有嘗試較低的檔位,但我們有稍微討論一下。”
“他有問與交通號誌有關的問題嗎?”
“沒有,但我們沒有違犯任何交通規則。然後我把車停在一輛本來就停在那裡的車旁邊,讓他練習停車...所以他把車停在那裡。”
“他做得好嗎?有沒有停得太靠近另一輛車或別的東西?”
“第一次的時候他停得太近,所以我叫他出來一點,現在好多了。雖說還是有點歪,但也還過得去...”
“所以當他把車停在那兩輛車中間之後...”
“不是停在兩輛車中間;那兩輛車是一輛靠在另一輛旁。它們是在我們旁邊。然後他就下車了。”
“所以他只繞了一圈,還是好幾圈?”
“只繞了一圈,但我們有停下做了像倒車之類的動作。現在另一個(高級混種人)進來了...”
“他是否也表現得差不多——也就是很專注?還是說他有不同的性格?”
“他看起來比較興奮——不是很多,只是一點。他正在倒車,油門催得太猛了,一下就衝出了原地,他轉動方向盤,我差點以為我們會撞上旁邊的車...然後撞上護欄,因為他繞著另外兩輛車轉了個彎,我還以為肯定會撞到護欄,還好最後沒事。但這讓我瞬間清醒了過來,我忽然意識到我坐在這輛車子裡,旁邊還有個孩子在開車。我想那裡應該沒有別人,我的腦袋已經亂成一團,現在車子裡坐著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我趕緊打開車門走下車。”
“妳走下車?”
“對,他在最後撞到護欄前的一英吋左右停了下來。他猛踩煞車,讓我很難維持姿勢,我在那裡坐了幾秒鐘,在那一刻他在我眼裡彷彿變成了陌生人,我只想離開那裡...我快步往停車場的另一頭走去,沒有很遠。”
貝茜的腿部有傷,所以跑不起來。她敘述了自己是如何快步走向長滿灌木叢的空地。
“我躲進那邊大概有一個人的腰長的灌木叢裡,當時我只有一個念頭:‘我得離開這裡。’我能聽見人的聲音——有其他人在那裡,而且不止一個人。我聽見聲音越來越近...我不想被他們找到,我不想讓他們過來。但突然一個人出現在我面前,他直直地盯著我。我轉過身,他似乎是要帶我回去。我想其他人一定也來了,我猜是肯和那個討厭的傢伙(執法者),他們並沒有表現得生氣或怎樣;他們只是來帶我回去。現在我冷靜下來了,我想起他們是誰了。”
“但在那幾分鐘裡,妳擺脫了(他們的)控制。妳突然找回自己,脫離了控制。”
“是的,我想這應該是腎上腺素的作用。”
“所以他們帶妳回到車上,還是停車場的某個地方?”
“不是,是回到車上。我這次得繫好安全帶,他們都坐在後座。他們告訴我不要害怕,這只是一場意外,現在一切都在掌控中,放輕鬆。”
“現在是誰在駕駛?”
“還是那個年輕小夥子...我們重新出發,我正在教他怎麼做。他把腳踩在煞車上,開始倒車。”
“車子現在面朝哪裡?”
“我們後面是柵欄,前面是露天停車場,兩輛車停在我們右側。我們面向跟那兩輛車不同的一側,他正在把車子開出去,掉頭,然後從那兩輛車的另一次倒回去——他開得很快。他有問過我這樣可不可以,因為他沒有撞到任何東西,我說還行,不過他沒撞到東西只是運氣好。我跟他說我們要像其他人一樣循序漸進;我們不踩油門,慢慢往前開。他開始前進,把腳從煞車上鬆開,我們就這樣往前進。我要他慢慢來。我還和他一起練習了煞車、起步、倒車、停車。我記得我還讓他練習轉K型彎...”
“接下來呢?”
“我們停下來,他下了車。然後那個討厭的傢伙(執法者)過來了,我們聊了一會兒...他告訴我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他掌控一切;我不能違抗。然後我不會記得今天發生的這一切。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我現在在的地方或我經歷了什麼。他告訴我,他能讀懂我的所有想法與感受,他不在乎我對他的觀感;這不重要。我可以對他有任何觀感,他完全不在乎。其他人會在乎,但他不會。他不在乎我怎麼看他,但他必須始終掌控一切,他會幫助我盡好我的本分。他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他很瞭解我們的思維是如何運作。他知道如何幫助我。他非常的中立...最後是他開車送我回家。”
“他開車送妳回家?所以他會開車?”
“是的。”(註65)
一個星期後,貝茜又在當地的一家凱馬特超市的停車場為一個高級混種年輕人上駕訓課。她本來是要去凱馬特買她丈夫需要的藥。她把車停在停車場,拿著藥準備回到車上。當她回到車前時,一個十七歲男孩已經把她的車開出停車格了。於是她坐進副駕駛座,他握著方向盤。
“當妳看到他的時候,他有對妳說什麼嗎?”
“他問了一點事情——他想知道我包包裡裝著什麼。”
“妳有告訴他妳剛剛買了什麼嗎?”
“有,我還拿給他看。他問了我很多有關於藥品的問題。他很好奇...那些針對不同情況服用的藥,它們有什麼效果...他正在發動車子。我會看著他,確保他做得正確。他做得很不錯。”
“他把車子開出停車格了嗎?”
“是的,我本來停好了,他現在開出來了。”
“他像個新手司機,或是比較有自信的司機?他還在努力摸索嗎?”
“應該說介於中間——他稍微有點信心,但還不夠穩...我只負責看著他,並在他出錯時提醒他。我的工作就是叮嚀和幫助他...”
“所以他成功把車開出了停車格。現在他是要開著車繞停車場一圈嗎?”
“不,我們要上路去。”
“他能正常上路嗎?他有沒有在車道——入口處——停下來,先左顧右看有沒有來車?”
“嗯,那裡有紅綠燈,所以他停了下來。我告訴他如果沒有來車,他可以直接闖紅燈。你要先停下來看看周邊有無來車;如果沒有,就繼續前進...我告訴他可以開快一點——他開得有點慢。他沒有辦法很好的掌控速度,他很努力想要保持車速穩定。我說這可以慢慢練習。然後我們切向右側的主路。我想知道我們要去哪裡,他說他只想跟我一起練習...他在附近的一些小路上行駛。我正在幫助他——他在一個轉角切入得太用力了,我告訴他得讓弧度大一點。”
“妳是說他在右轉嗎?”
“對。我們討論了開車前往不同的地方——高速公路、主幹道、住宅街道時要注意到的事情。我們現在在住宅街道上,我提醒他要注意,注意周圍有沒有小孩或行人,如果有,就一定要更加小心。在高路公路上就不會有這種問題,到時你會開得更快。諸如此類。”
混種人討論了不同的號誌及其意義。他知道“停止”是什麼意思,也認得其它號誌。但有一些他不太熟悉。他問為什麼有些道路上要有號誌,有些則沒有。貝茜回答說,這取決於不同社區的規劃以及是否有這個需要。他詢問是否每條路都有名字,貝茜說大部分都有,但也可能有沒有名字的道路。他想知道為什麼高路公路有編號,但較小的街道卻只有名稱。她也不知道。
然後他嘗試停車,試了幾次。
“他是在練習平行停車嗎?”
“有點類似——我的意思是,這算是練習平行停車沒錯,但那裡其實沒有其它輛車,那是一個開放區域。”
“他能判斷該怎麼做嗎?”
“...他嘗試了幾遍,慢慢就上手了。就是這樣——我們開車兜了一下風...然後他把車停在路邊,我說這麼做不錯。他停得離路邊很近,距離挺近的,那裡是一片類似泥土的路面,他注視了我一會兒...”
“他有跟妳說話嗎?他在跟妳溝通嗎?”
“有,他說他很高興能和我一起練習。我們配合得很好。這就是很常見的感謝,你知道嗎?過了一會兒,他停下來,重新上檔,我們又開回了主街上。我們離它本來就沒有很遠,雖然我們開車到處轉,但回去的時候並沒有花太長時間。然後我們進入彎道準備過河,他想開車過橋。他以前從未這麼做過。我告訴他過橋就跟過一般的路沒兩樣。我們再次右轉進入主幹道,過了幾個紅綠燈,就要左轉過橋了。這是一座相對較新的橋。開在橋上其實跟開在普通的路上沒什麼區別;但他只是想體驗看看過橋的感覺。
這是一條雙轉彎車道,我告訴他轉彎時必須保持在自己的車道上,我指出給他看——有一條虛線在引導你——‘你必須行駛在這一側。’他做得很好。我們在橋上開了一會兒,我說:‘現在你要切入另一條車道,因為橋的另一側只有一條車道。’他有點越線——好在當時車不多。當他切入另一條車道後,他突然想看看湖面,我說:‘開車的時候不能分心;不可以轉頭做別的事。你要專心注意眼前的路。’我們到了另一頭,開到主幹道上,然後右轉,那是往家的方向。他把車停在那條街上的另一個停車場,然後把駕駛座還給了我。”
“他會說像‘結束了’或‘今天就這樣了’之類的話嗎?”
“不,他只說我可以回家了,然後要忘掉這一切。我也確實這麼做了。”
“所以妳把他留在停車場?”
“沒錯。”(註66)
學習開車顯然是高級混種人的一個重要課題。執法者已經知道如何開車,這意味著要不是貝茜,要不就是有另一個(或另一群)被綁架者教過他。那個在凱馬特停車場等候的年輕人也是如此。他很可能還有另一位駕駛教練。開車能夠讓高級混種人擺脫UFO及其傳送技術的束縛,同時也使他們更加緊密地融入社會。
購物
就像開車、運動和佈置家具一樣,外出購物也是高級混種人的重要訓練內容。貝茜和其他被綁架者要指導這些高級混種人理解商店購物的種種規矩。如同開車,要訓練高級混種人成為消費者可能會很辛苦,但這是順利融入人類社會所必須的。此外,要瞭解購物,高級混種人就必須對金錢、時尚、電子產品和現代文化有一定的觀念才行。
與其它日常活動相比,購物更講究的是高級混種人與其他人類的接觸、交流與使用金錢。因此,除了複雜的人際關係之外,高級混種人也要能夠理解這種非人際關係,這些是整個計畫的真正考驗,它們將決定高級混種人究竟能不能與非被綁架者們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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