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17日 星期日

巨靈:俯視人類命運的神秘力量(4)流行文化與巨靈的誕生


讓・杜彼、UFO、風水及瘦長人


在20世紀90年代,法國煉金術協會-自然哲人學會(Philosophers of Nature)的會長讓・杜彼(1919-2010)經常就巨靈這個主題發表演講。在杜彼看來,創造巨靈或將眾人的思想、靈魂合而為一與其說是引人走向解放的捷徑,倒不如說是陷阱還比較洽當。因為隱藏在它們的表象之下的往往是有心人士的私慾,由於憑一己之力難以實現野心,所以才要利用其他人的情緒能量——而處在這個群體中的人們多半既不知道也不可能會同意這種做法。這樣的情況不僅限於密教或魔法界,就連在政治、商業、軍事甚至是宗教界中都比比皆是。正因如此,杜彼主張獨自修行才是上策,這樣可以將來自外界的影響控制在最小的範圍,直到自己能妥善的應付它們或它們多少已變得無關緊要為止。


杜彼經常舉一個活躍於瑞士的團體為例,這個團體非常癡迷於UFO,他說它真正的目的其實是要創造一個思想聚合體,然後讓這個聚合體實體化,接著團體的領導人便能名正言順的成為“星際大使”,進而掌握某種程度的政治權力,套他的話說:“這會比希特勒更糟。”杜彼親歷過1940-1945年納粹佔領法國的那段日子,因此他這麼說絕不是無中生有或危言聳聽。為此,他還特別引述了他的法國同胞、科學家、赫耳墨斯主義者、風險投資人且寫過幾本UFO暢銷書的雅克・瓦萊(Jacques Vallée)的觀點。


瓦萊以身為史蒂芬・史匹柏的電影《第三類接觸》的靈感來源與技術指導、還有他對UFO現象持續不懈的科學調查而聞名。經過一番試圖探尋這些UFO究竟是來自哪裡的研究後,他最終得出的結論是,UFO實際上是跨維度生命。他在他的第三本書《馬格尼亞的通行證:從民間傳說到飛碟》(Passport to Magonia: From Folklore to Flying Saucers)中詳述了自己的研究成果。


瓦萊認為UFO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政府和非政府的勢力都在操控這些目擊事件——無論它們是真實的、虛假的還是捏造的——而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營造出一種對所謂善良的“太空兄弟”的信仰,現在的確有不少團體抱持著這種信仰。就像那一直在暗中默默指引人類的“未知至高者”(參見第二章),這些太空兄弟也總是通過他們選定的“中選之人”來替自己發言,這些發言人經常預言大災難即將降臨,最後也只有“被選上的人們”能夠活下來。


瓦萊當然不相信這些預言。也許,這些太空兄弟和他們自命的代言人其實並沒有人們所想像的那麼仁慈。


除了引述瓦萊的看法之外,杜彼還聲稱有一個海峽群島的魔法團體主動聯絡過他,並邀請他與他們一起並肩作戰去摧毀或至少削弱伊斯蘭教的巨靈。這件事是發生在紐約遭到恐怖攻擊的9/11事件及反恐戰爭開始的五年前。杜彼婉拒了對方的邀請,理由是他當時實在分身乏術。


這一切與瘦長人(Slenderman)這個據說會擄走兒童、曾在恐怖都市傳說中曇花一現的虛構角色又有什麼關係呢?答案就在於創造巨靈的魔法秘訣:“既然我一個人沒辦法,就讓其他人來替我實現。”成千上萬尚未步入青春期與正值青春期的青少年的心靈、性、情緒能量就這樣被肆無忌憚的剝削,淪為名副其實任人取用的精神能量自助餐。


在他(與潔西卡・埃克斯坦〔Jessica Eckstein〕合著)的《畫龍點睛:道家風水的內在秘密》(Lighting the Eye of the Dragon: Inner Secrets of Taoist Feng Shui)一書中,吳寶霖博士(Dr. Baolin Wu)對兒童與青少年易受影響的天性是如何能影響甚至成為群眾的集體行為的徵兆進行了一番深入淺出的闡述。


“1966年,距離文革還有不久,吳博士的老師杜祖師(Master Du)有一次特地把他拉到一旁,警告他中國再過不久將陷入一陣腥風血雨的革命狂潮。吳博士問老師是怎麼知道的,杜祖師說:‘這是我用《易經》卜出來的結果。用卜卦來預測凶吉很容易。’杜祖師反問他,那天早上他在去學校的路上有沒有注意到什麼異狀。年輕的吳博士回答說,他看到一群小孩在玩陀螺,這是北京街頭上的一種很常見的玩具,需要用一根繩子抽打陀螺,好讓它不停旋轉。

杜祖師連忙解釋,孩子們抽打陀螺的動作就像是用鞭子打人、抓人;這是一個徵兆。上天在向我們示警山雨欲來,無論我們是否有所察覺。研究風水與《易經》就是為了讀懂這些徵兆。這裡面的教訓是,我們應該學會觀察小孩子的行為,因為他們反映了我們的集體潛意識...孩子們現在流行玩什麼或做什麼,國家之後往往就會開始大力推動或發展什麼。”(註1)


所有心理治療、心理療靈(psychospiritual)、催眠療法或是受政府資助的精神控制實驗基本上都是基於一個假設,即我們會對自己最常接觸的對象產生移情。我們關注什麼,就會變成什麼。因此,如果我們希望生活在一個和平、健康且幸福的世界,就應該讓孩子們把注意力放在這些東西上,而不是讓他們沉迷於一個充滿精神壓迫與血腥暴力的世界——或是娛樂和新聞業產出的那些沒營養的東西。


尤利烏斯・埃佛拉的《反叛現代世界》


《反叛現代世界》(Revolt Against the Modern World)是尤利烏斯・埃佛拉(Julius Evola)的鉅著,他在書中從傳統主義(Traditionalism)哲學的角度侃侃而談了自己對現代世界的精神狀態的看法。顧名思義,傳統主義主張現代思想說好聽是膚淺、說難聽是荒謬,與古典社會推崇的真正的理想主義完全背道而馳,隨著唯物主義、各種奇思異想甚至是假道學的神秘學學校大行其道,如今只剩下少數人還在堅持這些理想,也只有他們能將這些理想付諸實踐、帶來變革。


“在末後的時代,變革的可能性只被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因為只有他們仍然紮根大地(terra firma)。他們是一群不願與流俗文化為伍的埋名隱性之人。他們的靈性高度發展;但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儘管他們散落在世界各處,往往不知曉彼此的存在,卻仍被一種無形的紐帶捆綁在一起,形成一條牢不可破的鎖鏈,使靈性傳統得以繼續傳承。靈性傳統沒有直接行動:它只是行使著自己作為‘長青之火’的象徵意義。多虧了這些人,靈性傳統才能永垂不朽;無形之火才能旺盛不熄,下界與上界之間的聯繫才不至瓦解。他們是真正清醒的人,是希臘語中的守望者(egregoroi)。”(註2)


埃佛拉在這裡使用egregoroi來形容這群靈性精英,就好像我們常聽到有人用光明會來稱呼類似的存在。然而,這個“光明會”並不干涉世事;他們只負責傳承靈性傳統,以避免它被直撲而來的無知浪潮-也就是所謂的爭鬥時(Kali Yuga,註2)吞噬。有趣的是,在過去二十年來最膾炙人口的電視節目中似乎越來越常出現名字類似“守望者”這樣的神秘學團體——有些甚至直接就用了“守望者”這個名字。


埃佛拉繼續說道:


“如今有越來越多人開始感到一股令人困惑卻又真心的想要掙脫桎梏的衝動,儘管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該奉什麼之名去做。為這些人指引方向,使他們不至走上靈性的歧路,引導他們認識真理,磨礪他們的意志,讓他們追隨先行者的腳步,這仍是有可能的。然而,這終究只會發生在少數人身上,我們絕不該自欺欺人以為大多數人的命運能有所改變。無論如何,這就是生活在現代世界的傳統主義者還會採取行動的唯一理由,因為他們對這個世界已不再有任何眷戀。

為免讓上述的指導行動變成白忙一場,最好還是要有‘守望者’直接提供建議,即使反傳統的力量再怎麼壯大,他們守護傳統主義的決心也絕不會動搖...我們關心的只有一件事:在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獨善其身。即便任何有效的、普遍的、實際的方法在今天似乎都已經失效,我前面提到的那群人仍可以築起他們自己的銅牆鐵壁...

最後,我們必須考慮第三種可能性。對某些人而言,加速之路(path of acceleration)也許是最適合他們的方式,因在很多情況下無論再怎麼亡羊補牢最終都只是在延長痛苦,而這反過來又拖累了新的力量出現。沒有了與靈性傳統的聯繫,就沒有了任何健全的根基,最後便只能各憑本事。因此,權宜之計是抱著堅定不移的意志坦然直面現代世界最具破壞性的力量,然後反過來透過它們來獲得解放;這就像是在對自己下毒,或是刻意讓自己‘騎虎難下’。”(註3)

 

埃佛拉認為,追求靈性啟蒙永遠只會是少數人,大多數人都與此無緣,我們也不該欺騙自己相信他們至少還是有機會。事實上,真實的靈性傳統不僅為大眾所摒棄,另一邊反傳統或反啟蒙(counter-initiatic)的力量也在蠢蠢欲動。因此,真正的傳統守護者和光明的追求者都會受到他們的一致追殺,我們需要在這樣的處境下保護好自己,並努力終結這個“現代世界”,結束它所帶來的一切痛苦、追求真正的解放。


對埃佛拉來說,象徵西方的沒落的最糟糕的徵兆是“非現實主義”(unrealism)的興起,也就是人們不再“承認精神的現實性”。所以現在的我們只會說自我(self)就是一連串的思想與觀念,又或者是把它當作某種心理結構。正是這樣的謬誤“最終導致了一個充滿海市蜃樓、幻象與偶像,而靈性喪失殆盡的世界;這是人文主義文化的神話...伴隨著抽象思想的興起,出現了所謂屬於‘靈魂’的浪漫世界。然後它又衍生出了‘感傷主義和迷信,悲愴的個人主義和人文主義,肉慾主義和毫無用武之地的英雄主義,一切都變得卑微與叛逆。”(註4)


基於這種虛假的自我觀構建起來的政治理念總是會想要建立起一種“新的普世文明”,其中絲毫沒有真正的“我”的容身之處,人們也將從此徹底失去靈性。我們在卡巴拉中被稱為“敵對者”(Contending Head)的那些惡魔身上看見了同樣的概念,而在埃佛拉眼中,消費主義與共產主義這對邪惡的連體嬰就是它們的化身。


所以,要想從現代世界的浩劫中全身而退,就必須棄絕其膚淺的價值觀,全心全意投入到追求自己的覺醒——如果還能對其他志同道合的同志,以及還有慧根被點醒來做出這個選擇、加入靈性精英行列的人伸出援手的話那當然最好。埃佛拉還暗示,這兩種互相對立的世界觀背後其實是某種屬靈的或“非人的因素”在角力,他認為只要透過堅定的決心,我們就可以反過來利用它們來“培養對更高層次的生命與自由的追求。”


對埃佛拉而言,擺在我們眼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跟著精英繼續前進、“至死不渝”,另一條是“跟著現代世界一起走向滅亡”。利用這個世界的無知來對抗它自己,是身處在這個時代的我們才有的獨特機遇;“固然爭鬥時是一個毀滅性的時代,但那些恰逢其時且挺住這一切的人也許能因此締造生活在其它時代的人所難以企及的成就。”(註5)


羅伯特・馬斯特斯和珍・休斯頓的《思想遊戲》


思想聚合體的概念在我們之前介紹過的珍・休斯頓還有她的丈夫羅伯特・馬斯特斯的作品中佔據了相當重要的篇幅。馬斯特斯在為《愛慾與邪惡》一書做研究的時候遭遇的恐怖自然力量只是其中一個例子。集體意識、西藏的幻人還有使思想聚合體物質化這些概念是他的《在瘋子失足的地方悠游》全書的核心。20世紀60-70年代是意識拓展運動(Consciousness-Expansion Movement)正如火如荼的時候,約翰・李利(John Lilly,他專長迷幻藥研究)和米爾頓・艾瑞克森(Milton Erickson,他專長神經語言學編程)兩人的著作對啟發《思想遊戲:內在世界探索指南》(Mind Games: The Guide to Inner Space)中提出的方法有非常重要的影響。這是一本催眠工具書,需要由一群人一起朗誦閱讀。可以說,光是閱讀這本書本身就是一種冥想或魔法修習。


據馬斯特斯和休斯頓寫道:“現在,讓我們開始一起進入恍惚狀態。我們要把這個體驗深化,每個人都要向這座意識之池進行奉獻,我們的群體精神將從這座池水中吸取力量並強化自己。讓我們一起開始有韻律的呼吸,慢慢將我們的呼吸集中在一起,直到我們可以呼氣與吐氣完全一致為止(這就是NLP的誘發法),我們要維持住這種狀態一段時間...當我們呼吸時,我們就是在使我們的意識合而為一。”(註6)


緊接著是一系列重複的指示,這是要加深催眠的效果。“我們現在正在成為,我們所有人正在成為,我們所有人都在成為一個思想。一個思想,一個思想,一個思想,一個思想,一個思想,一個思想。變得恍惚,變得恍惚,變得恍惚,變得恍惚,慢慢變得越來越恍惚。”(註7)


然後,幾分鐘後,這種小組活動真正的用意將逐漸變得明顯。注意,如何將思想具象化是整個過程中的關鍵。這不是一種抽象的概念,而是貨真價實的魔法儀式,是要在小組的領導-朗讀者帶領下賦予思想實體化的儀式。


“現在你們開始慢慢感覺到在座各位的思想聚合體逐漸從空間中浮現,就在現場的中心。你們要專注在那個地方,對那個地方保持強烈的全神貫注,我們現在可以且必須使我們的思想聚合體實體化,賦予它足夠的物質力量,好讓它現身在我們所有人面前。如果順利的話,我們甚至可以直接透過感官來感受它——我們會看到它、聽到它,甚至觸摸它,而不必採取什麼特別的措施。讓我們專注於那個中心點,發揮我們生動的想像力,用力的去想像,想像實體、物質的流動,從你的身上流入那個中心,流入那座被我們創造出來的池水。這個物質、實體的形象,從我們這裡流向中心,它將被具象化成為思想聚合體的實體。”(註8)


最後需要把能量分散出去。“我們將放下這個我們所孕育、滋養且賜予實體的思想聚合體。我們要放下它,當我們放下它時,它便不會再作為一個獨立的實體存在。它只會以記憶的形式存在,我們通過暫時借用一些似乎確實存在於我們之外、並且與我們經驗中的其它形式都完全不同的東西來記住我們今天的所學。”(註9)


接下來是一連串詳盡的指示,教導參與者如何脫離這個集體形象,同時留住所有在實驗過程中獲得的領悟、訊息或靈感。隨著這個形象逐漸消解,每個參與者再次取回了他們自己的個體性,現在他們已經擺脫了集體思想的狀態。


《思想遊戲》出版後引起了巨大的迴響,連反主流文化運動的標誌性人物-約翰・藍儂(John Lennon)都特地為它寫了一首同名歌曲作為單曲發行。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