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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REV. GARY DUNCAN
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我的哥哥——他是殯儀館的主管——就開始帶著我認識了這個行業。在接下來的幾年裡,他教了我解剖學、生理學、殯儀館學以及這門專業所涉及的方方面面。等到我二十一歲的時候,我早已結束了我的殯儀館學徒生涯,我卻毅然決然離開了這個行業,選擇攻讀我所心儀的心理學學位。
在殯儀館工作的經驗使我對死亡的過程,死亡的經歷以及遺體下葬的準備都有了豐富的認識。正是在殯儀館,我認識了一種被我稱之為“觀察者”的現象。我和我的哥哥有時在整理遺體的時候會感覺到逝者的靈魂似乎在注視著我們。在大體整理室裡好像有三個人,而不是只有我倆。
在那段日子,我還認識了另一個有趣的現象是許多人都曾經見過的臨終異象。常常有家人會分享他們摯愛的親人在去世前的最後幾個小時或幾天發生的趣事。早已去世的家人或朋友會在這時來探望這個即將去世的人,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或幾天,甚至是一個星期左右之後,這個人就會死去。有些人在行將入木之際會看到一扇緊閉的金門或白門,然後這扇門會自己打開,這時他們就明白了自己的時間已差不多了。
與臨終之人相處
即使在我完成心理學與心理輔導方面的本科與研究生學位之後,我仍然一直在反覆思索這些經驗與故事。我在俄亥俄州以自己的心理輔導與治療專業知識為業,還沒過六年我就獲得了在辛辛那提衛生部的STD診所實習的機會。在STD診所實習的第一年,我碰到了辛辛那提地區的第一例愛滋病患者,之後有越來越多被診斷出患有這種疾病的患者來到了這裡。
在那時大家仍對愛滋病束手無策,於是我只能設法幫助患有這種疾病的患者走完他們的最後一程。在與那些愛滋病患者朝夕相處的過程中,我看到有很多人都對臨終、死亡和來生充滿了恐懼跟焦慮。我開始大量閱讀東西方談論死亡的文學作品,參加當地的瀕死體驗分享會,以求找到協助這些患者解決恐懼與焦慮的方法。在累積了足夠的知識之後,我學會了用引導想像法(guided imagery)來幫助我的患者想像自己進入光中。引導想像的用意是要撫平他們的恐懼跟焦慮。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們卻因此產生了深刻的神秘體驗,遇到了自己已故的親人與摯愛。就連我自己也對這樣的結果感到不可思議。
有些靈魂跨不過去
我依靠從當地的瀕死體驗分享會上聽到的故事來完善我要引導想像的內容,但同時我也瞭解到原來並不是所有靈魂都會在死亡後馬上進入光中。其中一個大方分享親身經歷的人是霍華德・斯托姆(Howard Storm),他的瀕死體驗非常可怕,他迷失在一片痛苦的黑暗中,在那裡受盡一群邪惡生物的折磨。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在回想起他的母親曾在童年時教過他的禱告後,一個全身發光的存在立刻現身把他拉進了光之中。根據P.M・阿特沃特(P.M.H Atwater,註1)調查的數據,大約有15%的成年人有過與霍華德相似的瀕死體驗。很快地,我的引導想像不但幫助患者們減緩了他們的恐懼與焦慮,甚至還經常使他們產生進入到光之中的內在體驗,而沒有出現像霍華德那樣恐怖的經歷。幾十年後,霍華德把他的經歷寫成了書,書名叫《我的死亡之路:生命的第二次機會》(My Descent into Death: A Second Chance at Life,註2)。
幾年後我開始跟門羅研究所(The Monroe Institute)合作,該研究所專門研究如何運用聲頻來創造出體經驗,我發現原來他們一直也有在幫助被困住的靈魂進入光中。一位研究所的職員設法幫助一個在19世紀死於船難的靈魂,這個人到現在還困在水中,緊緊抓著船身的一片木板不放,但跟霍華德・斯托姆不一樣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這位職員最終成功說服他,讓他明白自己早已往生。他被告知等一下他抬起頭的時候會看到一盞燈,然後他確實回答說他看見了一束光。職員接著開始說服他放開木板,朝著光走去,經過一番掙扎後他做到了。
在這段期間,我在辛辛那提大學教授一門超心理學課程,心理學系向我介紹了一些有過不尋常經歷的人,大部分都是鬧鬼。於是我成立了一個研究小組,開始調查這些現象。我發現這些鬼魂往往是因為各種原因而沒有辦法順利進入光中。這些靈魂有的死於暴力,有的雖然看到了光卻因為對塵世還有掛念而不願進去,另一些則似乎是迷失或沉迷在了塵世的享樂中,還有的其實只是被留在這裡的星光殘骸〔astral shells,即死者留下的能量,這些能量仍能保有死者的記憶、個性,可以跟通靈者對話,但實際上已不是死者本人——譯註〕而已。
有的靈魂已經順利進入光中,不過他們的星光殘骸卻仍留在埃利法斯・利維(Eliphas Levi)所說的星光中(註3)。星光是一種從上層與下層星光界發散出來、互相穿透物質世界的靈性物質。星光界是靈性世界中儲存感情與情緒的地方。上層星光界會保留正面的感情與情緒,下層星光界則是負面的感情與情緒。如果靈魂死於暴力或意外,他們的靈魂殘影就會跟來自下層星光界的強烈情緒一起被吸入到星光中。這些鬼魂實際上只是星光殘骸,本來的靈魂或精神內核已經不在了。這些星光殘骸,就像大部分的鬧鬼事件一樣,只會一遍又一遍重複自己死亡的過程,而那通常都是極具創傷性的。
又過了幾年後,我又碰到了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靈魂體驗-雙生靈魂。有一個名叫喬治的靈魂決定不進入光中,而是選擇留在凡間與天國之間,直到他的雙生靈魂瓊死去(註4,5)。按照喬治的說法,作為雙生靈魂的他們必須重新融合成一個靈魂,而這只有等到雙方都死去後才能實現。瓊死去之後,她的靈魂就會跟喬治一起進入光中,然後再次合為一體。
在遇過了這麼多不尋常的案例之後,我發現我自己對在面對死者的靈魂時也變得更加開放與坦然了。當喬治出現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存在與能量就在我周圍——他還跑進我的冥想中,讓我可以更清楚的看到他。這些經歷都為我做好了迎接接下來即將發生的巨變的準備,它徹底改變了我的生命。
來自彼岸的訊息
巨變發生在我認識多年的一位老朋友去世時,他是一位聖公會神父。我在他去世後的幾個星期裡一直感到十分悶悶不樂。沒想到就在參加他的追悼會的時候,我卻突然聽見了他的聲音,我的憂愁立刻一掃而空。他的聲音仍是那麼熟悉,就跟過去我們交談的時候一樣:“我是韋蘭,謝謝你來參加追悼,我很好,我們會再見的。”當下我真的驚訝到完全說不出話來!這是我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現在我對靈性的事物抱持著完全開放的態度,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
我的父親在幾年後被診斷出患有肺癌,並且癌細胞已經轉移到腦部。我做了一個決定,把自己的生涯規劃先擺在一邊,我只想好好傾聽他是怎麼看待死亡、看待自己已時日無多的事實。最後我問他,是否有任何已逝的親人曾來拜訪他,他說他的母親來看過他。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很快就會前往她的身邊了,果不其然兩個星期後他便走了。
之後我和我的伴侶在陣亡將士紀念日去探望我的母親,我們一起去墓園裝修一下父親的墓。我看著他的墓,回想著我們一起歷經的許許多多,然後就像韋蘭那次,我的父親也對我說話了。過去每當他想引起我注意的時候,他都會用我的中間名“韋恩”來叫我。他對我說:“韋恩,我又不在那裡面。韋恩,我不在那裡。”從那之後,我只再去拜訪過那座墓園一次,而那是為了去看我的母親。我再也沒有回去過,因為他說過他不在那裡。
這些與逝者的相遇宛如在塵世與光之境之間打開了一扇門,使人得以窺見介於兩者之間的風景。這扇門讓我能夠以自己以前從未想像過的方式與逝者交談,認識到來世確實存在,這大大提升了我的眼界,也為我自己的靈性之路指明了方向。與韋蘭、與家父的那些經歷為我打開了一道廣闊的視野,讓我能更好地面對往生的靈魂。
幫助靈魂進入光中
經過陣亡將士紀念日與父親的重逢之後,我的固執已經被徹底摧毀,現在我對各種來世經驗都抱持著開放的態度。大約過了一年後,我和我的伴侶又去探望我的母親,而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突然發生在我的夜夢中。我讀過幾本關於演員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的傳記,還參觀過他在印第安納州的老家。我在我母親的家裡就寢時夢見了這位已故的演員。忽然間,夢的場景迅速改變,我發現自己置身在一間灰褐色的房間。房間看起來像是集中營的牢房,有兩張高高的骯髒雙層床。躺在其中一張床上的是保羅,我童年與青少年時的朋友,後來死於用藥過量。除了我,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他看上去十分憔悴、衣冠不整,就這樣躺在床上。他抬頭看著我說:“蓋瑞,我這是在哪裡啊?”我告訴他他已經死了,他很錯愕。
我利用自己冥想的時候幫助保羅離開那個地方。我們一起創造了一個風光明媚的新家,那裡可以俯瞰一片美麗的綠色山谷。在接下來的數年裡,保羅一直常伴在我的身邊。有時,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存在,他會進入我的冥想中,跟我討論一些世俗的話題,主要是關於他的毒癮和酒癮。直到有一天,他告訴我他決定要繼續前進,並且感謝我一直以來為他所做的一切。我看到保羅在我的內在世界或內心畫面中朝著光走去,然後消失不見。從那天起,我便再也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他也再也沒有趁著我冥想的時候來拜訪我。我想,他肯定去了一個更好的地方。
保羅離開後不久,又有一位訪客在我冥想時出現了;這次是我的母親。她在幾個月前去世,我以為我父親會在那裡迎接她進入光中。然而,事情卻不是這樣。我的母親是一個非常虔誠的人,對有需要幫助的人她從來都不會吝嗇,但由於她自己的某些想法,她似乎認為自己注定要下地獄。她從來沒有解釋過為什麼她會這麼想。她告訴在冥想中的我說:“蓋瑞・韋恩,我迷路了。”她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這句話。就像我父親用中間名叫我,我母親總是用蓋瑞・韋恩叫我。我馬上結束了冥想,雖然我看不到她,卻可以感覺到她、聽到她的聲音。
我知道她是因為自己強加於自己的罪惡感才會迷失在黑暗中,於是我試著幫助她繼續前進。在之後幾個星期每當我進行冥想的時候,她都會來找我。我告訴她,我的父親和她的母親都正在光裡等待她過去。我要她去找一扇白色的門,這扇門的門框閃爍著亮光。她花了一段時間才找到那扇門,在接下來的幾個星期,隨著她的恐懼逐漸消失,她開始離那扇門越來越近。我繼續強調父親和她的母親就在門後,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打開那扇門往外走。最後我終於說服她把手放到門把上,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聽到或感覺到她的存在。
對來生敞開心扉顯然讓其他更多逝者的靈魂願意與我聯繫。在2009年的聖誕假期,我碰到了一位老朋友。就在我坐在壁爐前看著火堆看出神的時候,一個陰影忽然穿過客廳,出現在我內心的意識中,原來是葛雷格來了,我可以強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讓我回想起了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那可以說是不歡而散。我從葛雷格十五歲的時候跟他認識有十三年了。我曾跟他的一個兄弟談過戀愛,最後還是分手了。話雖如此,葛雷格和我仍是朋友。然而,葛雷格的老婆和我的前男友有染,這造成了無法化解的傷痕。所以,為了擺脫這些麻煩,我斷絕了跟葛雷格和他老婆的一切聯絡。
葛雷格告訴我,他對我當初決定這麼做感到非常震驚,因為他覺得我們就像是兄弟,這使他陷入了嚴重的抑鬱。現在他被困在另一邊,除非我們一起處理完這件事,否則他無法繼續前進。葛雷格會在我冥想的時候來找我,最終我們互相寬恕了彼此。在和解完後,他告訴我他是時候繼續向前了。就像保羅一樣,我看到葛雷格朝著光走去,消失在光中。後來我也再也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
從小在種族主義濃厚的南方長大讓我不免也受到了影響。有天晚上,我在我們家靠近主屋的一間小房子裡彈奏一架舊鋼琴。突然有人把門打開了,外頭站著一個我不認識的黑人。片刻過後,我認出了他。他是詹姆斯,一個因為學校合併才轉來我們這裡的前高中籃球校隊生。那時我還沒有半個黑人朋友,對於他忽然來訪我感到非常不舒服。
然而,在之後的幾個星期,詹姆斯總會在晚上過來,我們會一起彈彈鋼琴。我仍然對他感到不太舒服,但我還是接受了。有一晚,我跟一個非常種族主義的白人鄰居一起喝波本威士忌喝得酩酊大罪,這讓我變得超級亢奮。當我回到家一聽見鋼琴聲,我立刻打開門,詹姆斯果然在那裡,他笑得很開心。接下來發生了一場可怕的衝突,我用非常惡毒的種族主義咒罵把詹姆斯轟出了我的家。直到幾個星期後,我依舊對自己那天的行為感到非常愧疚且可恥,但我再也沒有見過詹姆斯。
2011年11月,他突然回來了。當時我正在反思這些年來我教過的各種學生。我想著我的一個非裔美國人學生,我幫助他度過了一場糟糕的離婚經歷。就在這時,他的輪廓慢慢變成了另一個非裔美國人,一個我早已忘記的人:詹姆斯。我可以感覺到他的能量就在身旁。我完全無法推開它。這就很像是你忽然感覺到一個人,或是他們突然出現在你腦海裡,不久後他們就真的打了電話過來。
這股感覺是如此強烈,我馬上上網去搜尋他的名字,因為我想為自己四十多年前的過錯道歉。結果一無所獲,但那股感覺卻持續存在。兩天過去,我還是一直很想找到他。終於,在第三天我找到了他的妹妹。她告訴我,他在蘇格蘭娶了一個女人生下兩個女兒,並在1986年病逝在盧格里。我完全不敢相信!
知道他已經往生後,我決定使用我從神智學的訓練中學到的方法。我運用想像在內心中創造了一間房間,就像亨利・柯賓(Henry Corbin,註6)所說的想像世界,這是一個介於物質與精神之間的空間。我按照我自己的品味與喜好裝飾了房間,然後全神貫注在詹姆斯的遺像,並邀請他來敲我的門。突然,敲門聲響起,我打開門,詹姆斯就站在那裡,還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模樣。詹姆斯和我面對面坐著,在壁爐熊熊燃燒的火堆前促膝長談。我們在往後的兩年裡解決了所有問題並互相寬恕,最後我也目送詹姆斯走到光中。
對這些靈魂邂逅的反思
為什麼這些靈魂會來找我?很顯然,所有這些靈魂都想讓我們知道他們的具體情況。韋恩和我父親希望我知道他們沒事,保羅和我母親希望我幫助他們擺脫他們最自己創造的可怕境地。葛雷格和詹姆斯希望結束我們之間未了清的事情。
與這些靈魂的互動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並證實了並不是所有靈魂都會直接在死後進入光中。有很多方法可以聯繫死者。我的經驗也只是眾多經驗的其中一種。我唯一能毫無疑問確信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其實沒有死亡這回事,死亡只是從一個世界前往另一個世界的過渡。請記住,我們在這一生中所獲得的任何身外之物最終也只會被留在這一生中。死亡會將我們的靈魂與肉體斷開,然後我們會繼續前進,不帶走任何多餘的東西。記住,我們都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請好好為自己留下最美好的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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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otnotes
1. P.M.H. Atwater, The Big Book of Near-Death Experiences, Hampton Roads, 2007, 26.
2. Howard Storm, My Descent into Death: A Second Chance at Life, Harmony, 2005.
3. Eliphas Levi, Transcendental Magic, Samuel Weiser, 1972, 63, 66-67.
4. Gary W. Duncan, “Twin Souls Merging, Another Look”, New Dawn 142 (Jan-Feb 2014).
5. Jean A. Cline, Gary W. Duncan & Daryl I. Coston, Twin Souls Merging, Jillett Publications, 2007.
6. Henry Corbin, Mundus Imaginalis or the Imaginary and the Imaginal. An Annuel of Archetypal Psychology and Jungian Thought; hermetic.com/moorish/mundus-imaginalis.html
蓋瑞・鄧肯(Rev. Gary W. Duncan)的職業生涯始於殯葬業,之後他又轉行成為聚合物化學研究員、行為/社會科學研究員、有二十一年經驗的心理治療師與性治療師,並在自然健康領域工作了十二年。他曾在多所學院和大學任教,並研究世界靈性傳統、神秘學、魔法和玄學超過四十年。他同時還是一位備受認可的諾斯底天主教神父、靈性發展實踐者、出版作家、講師、靈性/神秘學哲學家、教育家與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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