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關於臨夢幻覺(hypnagogia)的研究都稱得上是十分乏善可陳,直到1987年布魯塞爾大學的安德烈亞斯・馬夫羅馬蒂斯(Andreas Mavromatis)發表了對這種奇怪意識狀態的第一份全面研究報告。
在《臨夢幻覺:半夢半醒的獨特意識狀態》(Hypnagogia: The Unique State of Consciousness Between Wakefulness and Sleep)這份報告中,馬夫羅馬蒂斯仔細探討了這種古怪的恍惚性精神狀態在哲學、心理學、超自然研究還有神經學上的意義。我們每個人每一天都至少會經歷這種狀態兩次,只是我們大多數人都絲毫不知。如同報告的標題所述,臨夢幻覺——可以是視覺、聽覺甚至是嗅覺性的幻覺——是發生在剛開始入眠的時候。如果是發生在我們清醒的時候,它就會被稱為催眠(至於兩者是否存在任何具體的差異仍有爭議,總之目前使用這些術語只是為了區分一個人是處於睡眠還是清醒狀態)。馬夫羅馬蒂斯發現,我們在臨夢幻覺狀態下仍然可以意識到一些一般被認為是“無意識”的過程,例如做夢。雖說有點過度簡化,但臨夢幻覺最直接的定義其實就是“醒著做夢”。
然而,不能把這些夢與單純的“白夢日”混為一談。正如馬夫馬蒂斯指出,在臨夢幻覺狀態中,我們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見”一些有時完全超乎邏輯的圖像和意象,卻又可以同時對“外在世界”保有清醒的覺知。馬夫羅馬蒂斯還將臨夢幻覺與超自然體驗聯繫起來,比如預知、共時性和遙視;它還可以刺激創造力,並帶來心理與精神上的成長。他也討論了其他神秘學思想家對這個現象的觀察,像是鄔斯賓斯基和斯堪地納維亞哲學家伊曼紐爾・史威登堡(註1)。這麼說來,史代納非常堅持要在仍然保有理性意識的情況下去“閱讀”阿卡西紀錄,很可能他其實就是透過某種形式的臨夢幻覺來做到這一點。很有可能,可以有意識引發的臨夢幻覺狀態就是史代納心目中意識演化的下一個階段也說不定。
如同馬夫羅馬蒂夫和其他人指出,出現在臨夢幻覺狀態中的意象和圖像幾乎總是具有“自動象徵性”(auto-symbolic)——它們要不是反映了當事人的生理或心理狀態,要不就是從他們的意識中逃逸出來的想法。經歷過臨夢幻覺的人經常會感到自己彷彿一下回到又一下離開了“正常”的空間與時間。他們會看到奇怪的景象,只需要短短幾分鐘就可以經歷一場完整的冒險。馬夫羅馬蒂斯進行了可控的臨夢幻覺實驗並發現,在特定情況下受試者能夠既專注於幻覺中出現的圖像,又對外在世界保持清晰的意識,甚至能與人正常對話。馬夫羅馬蒂斯還發現,透過心理暗示可以使某些受試者看見特定的圖像——換句話說,臨夢幻覺具有類似於心靈感應的性質,它甚至可以在好幾名受試者之間共享。
在特別引人入勝的〈舊腦與新腦〉這一章中,馬夫羅馬蒂斯提出臨夢幻覺與大腦皮質下結構有關,也就是俗稱的“舊腦”。他聲稱,在入眠期間,平常佔據主導地位的新皮質——大腦中演化程度最高、最“人類”的部分——會受到抑制,並被更舊的結構,例如腦幹網狀核、海馬迴、延髓和丘腦等等“接管”。大腦皮質活動關係到思維的清晰與邏輯性,以及是否能明確的感知“外在世界”。一旦這種活動受到抑制——就像在睡眠或深度放鬆的時候——較舊的大腦結構就會開始佔據主導地位。這些結構更習慣內在體驗以及依靠圖像、符號和類比,而不是語言和有明確概念來認識事物的“前邏輯”思維形式。假如我們還記得史代納說過舊月亮或圖像意識是一種更古老的意識形式,這似乎與馬夫羅馬蒂夫的入睡期舊大腦活動有異曲同工。
舉例來說,史代納聲稱在圖像意識中,“人類眼見的一切都是以現代人的角度來說宛如夢境般的圖像,但那對過去的人類來說卻是真實的現實。”然而,這些圖像卻會“在空間中自由地盤旋”。史代納以我們對藍色的感知為例。在圖像意識中,藍色“並不會駐留在實際的物體身上...當時的人並沒有辦法直接感知到那個擁有該顏色的對象。”取而代之的是,舊月亮時期的人會看到“一個正在自由盤旋的形狀與顏色的圖像”。史代納再以鹽舉例,今天的我們若在桌上看到鹽,映入我們眼簾的會是一堆佔據特定空間、具有顏色的顆粒狀物體。但是,在圖像意識看來它們卻是一團會自由浮動的顏色和形狀(註2)。
據馬夫羅馬蒂斯指出,皮質意識的功能就是要把我們的感覺變得“穩定”與“客觀化”:“意識本身並不存在於皮質,而是存在於舊大腦中;皮質負責的是意識的一個特殊作用——它穩定了順序與時空認知,使一切被認知到的事物變得明確且個體化。”(註3)圖像意識所感知到的一切既不是穩定也不是客觀的,用史代納的話說是“自由浮動”的,在皮質完整發育好之前的意識一定就是像史代納描述的那樣。馬夫羅馬蒂斯還將皮質下活動與“盲視”、“皮光視覺”(paroptic vision)這些“超自然”現象關聯起來,後者是一種可以不用眼睛來“看”的奇怪能力。“正常”視覺一般是直線聚焦且定向的——這就是我們常說的視線——但皮光視覺卻是球形的,這意味著它能同時“看到”所有方向;另外它似乎還能感知到超出我們正常紫外線極限的顏色(註4)。
馬夫羅馬蒂斯還推測,意識最初是誕生於一個單獨的“核”,其它特殊的感覺也都是從這裡開始發展出來。這種核感覺是聯覺(synesthetic)的,意思是所有後來分化出的感官知覺在最初都是連在一起的。這個原始的“核”感覺不像我們現在已經特化的感官可以明確區分顏色、聲音、味道和氣味,它是一種更廣泛意義上的“意識”,真要說起來可能比較接近觸覺,但它無法像我們一樣仔細分辨不同感覺之間的差異。我認為這個原始的核感覺應該就是史代納所說的舊土星時期“呆滯”的普遍意識。
馬夫羅馬蒂斯對意識是從一種離散的聯覺狀態逐漸發展成可以明確知覺外在世界的猜測,與史代納描述的意識在不同行星時期的演化歷程簡直不謀而合。假使真的像史代納說的,發展“超感官”知覺就是要一邊“重拾”更古老的意識狀態,一邊繼續保持我們現在這種清晰、理性的意識,那麼馬夫羅馬蒂斯對於臨夢幻覺的見解恐怕確實值得我們仔細思索。
比方說,如果馬夫羅馬蒂斯是對的,即聯覺是意識最初的特徵,不少擁有超感官知覺的人確實都曾產生聯覺現象這一點就很耐人尋味了(註5)。在1906年柏林舉辦的一系列以音樂為主題的講座中,史代納表示當練習者開始發展“超感官知覺”時,判斷他或她是否成功的跡象之一就是夢境的內容是否有發生變化。本來的夢境可能只是一堆雜亂無章的象徵意象,漸漸的練習者會開始進入一個“充滿色彩與發光存在”的世界(註6)。史代納說這就是“星光界”。奇怪的是,他還說其實星光界一直都縈繞在我們周圍,只是我們的日常意識阻止了我們去察覺到它的存在。同樣的,馬夫羅馬蒂斯也告訴我們,負責引發臨夢幻覺的皮質下結構一直都在運作,只是佔據主導地位的新皮質抑制著它們(就像星星一直都在天上,卻被太陽的光芒遮住)。
經過充分的訓練,有了深度無夢睡眠的轉變之後,練習者現在要進入第二個更高的世界,這個被史代納稱為天界(Devachan)的地方是一個“響徹音調”的世界,它滲透在星光界的色彩世界中。在天界的更深層,這些音調會開始變成可以理解的語言。史代納接著說,我們所有人在入睡後都能體驗到這些世界;外行人與修行者唯一的區別只在於後者可以有意識地體驗它們。馬夫羅馬蒂斯記錄到顏色、音調和言語都可以在臨夢幻覺中被體驗到,並通常會以奇妙的組合方式出現。類似地,史代納在《超越生死門》(How to Know Higher Worlds)中說一個人在踏上開悟之路的徵兆之一便是開始有意識的做夢。馬夫羅馬蒂斯對臨夢幻覺的描述也是它是一種在清醒時做夢或在做夢時保持清醒的狀態。他還將臨夢幻覺與密宗瑜伽中的“第四狀態”、“半夢半醒”聯繫起來,後者是一種清醒、入眠與夢境都互相交匯在一起的狀態。保持意識的清醒很重要,因為只有這樣學生才能確保“意識的連續性不為睡眠所中斷”。
奇怪的是,在大腦解剖學中恰好也可以找到與這種“交匯”狀態相關的結構。馬夫羅馬蒂斯推測丘腦是“意識的中樞”與臨夢幻覺現象可能的源頭,在解剖學上它跟爬蟲類腦(中央核)、邊緣系統(舊哺乳類腦)還有大腦半球——這個人腦“三位一體”的三間“房間”有著關聯性。他認為“三腦”中的每一個都有自己的意識與邏輯,其中的任何一種“意識”對另一種來說都非常奇怪(註7)。他相信在臨夢幻覺中,皮質的主導地位會隨著睡眠或深度放鬆而被抑制,這時其它大腦的“意識”就會趁機出現。皮質意識通常會在我們入睡時完全消失,所以我們會在不知不覺間進入其它意識狀態。但是,如果能讓皮質保持最低限度的清醒,我們就可以察覺到舊大腦的意識。馬夫羅馬蒂斯建議,這可以透過專門刺激丘腦及其它舊腦結構的冥想練習來達到,只是練習者在這段期間裡要小心不要讓自己“睡著”。
馬夫羅馬蒂斯認為丘腦也很重要,因為松果體就位在這裡,哲學家笛卡兒相信它是儲存靈魂的器官,不過它的具體功能直到今天依然成謎。松果體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器官,至少可以追溯到泥盆紀和志留紀。最初它在原始爬蟲類生物身上的功能之一是充當頭頂上的眼睛,而在一些脊椎動物身上,包括我們自己,松果體仍然具有感光性。以人類來說,早期的“松果體眼”是出現在胚胎生命的最初階段;然後它很快就會消失,但它的腺體仍然保留下來,它就像遠古還是眼睛時一樣,對光線特別敏感。
直到最近人們才開始發現松果體具有一項重要的功能:它是哺乳類動物身上唯一可以分泌氨基酸褪黑素的腺體,這對血清素這個神經傳遞物的製造非常重要。褪黑素還會影響下丘腦的血清素合成、釋放與含量,還有其它大腦部位的神經傳遞物的製造與輸送。褪黑素同時也與膚色有關,而這又跟松果體本身的感光性脫不了關係。
過度的光照與壓力往往會抑制褪黑素分泌,導致松果體的大小和重量縮水。黑暗與放鬆則能帶來相反的效果,增加褪黑素分泌與松果體的活性。褪黑素對神經系統有鎮定的作用,一般相信可以通過冥想或深度放鬆來增加它的分泌,這樣就會產生一種正向的循環:冥想提升了褪黑素分泌,使人感覺越來越平靜與超然,然後這又刺激了更多褪黑素分泌。松果體恰好就位在古代吠陀教文獻所說的“第三隻眼”的地方,後者的功能是提供一種“靈視”,任何人只要打通了它就可以實現“開悟”,現在這種過去常常被歸結為妄想和迷信的說法似乎獲得了一些確切的神經學證據。
馬夫羅馬蒂斯也指出,根據吠陀教傳統,在遠古的時候人人皆可透過第三隻眼開啟靈視,它現在是被暫時遺忘了,通過靈性演化我們總有一天會重新取回更強大的靈視。這與史代納的說法的相似性無需贅言,馬夫羅馬蒂斯認為如何學習有意識的進入臨夢幻覺、藉以接觸其它層面的現實與“更早”以前的意識狀態,很可能就是人類要邁向的下一個演化階段。他還將松果體及其獨特的功能與赫耳墨斯權杖上的神秘學象徵主義聯繫起來。在馬夫羅馬蒂斯看來,這根被雙蛇纏繞、上面有一個帶翼的錐體的權杖,正象徵著是我們的表意識與潛意識心靈在臨夢幻覺中合而為一。
誘導臨夢幻覺發生的方法,或者更確切地說是讓自己在臨夢幻覺中保持意識的方法,很可能正是史代納“閱讀”阿卡西紀錄的秘訣。史代納總是會先坐在“避免直視光線的地方”,然後“他會調整自己的狀態,通常包括閉起眼睛”,黑暗與放鬆都是有益於松果體活躍的因素(註8)。這種狀態會帶來一種“幾乎沒有思緒的最低限度的清醒”,馬夫羅馬蒂斯認為這對在臨夢狀態中保持清醒至關重要。在這樣的沉思狀態下,丘腦及其它舊腦結構會變得活躍,另一邊皮質則會被“閒置”。從這時開始,舊腦將向皮質“宣布獨立”。然而,“最低限度的清醒”又會防止皮質意識完全消失,於是一種獨特的臨夢幻覺狀態就出現了。
像海馬迴這樣的舊腦結構本來會負責辨別什麼是外在知覺、什麼是內心畫面。然而,如果是在睡眠或自我誘導的放鬆狀態下保持“最低限度的清醒”,那麼海馬迴的功能就會被抑制,此時內心的畫面就可能會被當成外在的知覺來體驗。鑒於史代納在講座中總是能知無不言又栩栩如生地描述宇宙的演化過程,彷彿就像這些都是他親眼所見,有如一部連續不間斷的電影就在他的意識中播放(註9)。同樣的,由於與臨夢幻覺相關的“舊”腦思維模式是前語言的,無怪乎弗里德里希・里特邁耶會提到他“多次注意到,(史代納)在剛開口的時候經常會找不到合適的用字遣詞。有人說他肯定是在精神回溯上投入了太多力氣,需要幾秒鐘的時間才能完全適應物質世界。他總是試圖找到合適的措辭,常常因此說到一半就停頓下來。”(註10)這顯示從皮質下意識到皮質意識的過渡還未完成,所以對語言也會變得遲鈍。
里特邁耶提供了充分的證據可以證明,臨夢幻覺一定是史代納曾說過的下一階段意識演化的一部分。如前所述,里特邁耶曾評論說:“就好像在感官知覺和精神知覺這兩種意識狀態之間來回切換對他來說完全是輕而易舉。”這種“雙重意識”正是史代納預言的即將誕生的木星意識該有的特徵,我們還記得它將是今天的理性意識與舊月亮時期的圖像意識的結合。馬夫羅馬蒂斯也同意像這樣的雙重意識代表了人類進一步演化的潛力。
“在做夢時對周遭的環境保持覺知的能力,”他寫道:“是對單純做夢睡覺的明顯進化,它使一個人能在既探索自己的內在的同時又保持著對外在環境的掌控。然後,這個人也許可以精進自己進入與結束臨夢狀態的能力...學習在臨夢狀態中保持平衡,朝著正確且自然的方向演化。”他總結說,如此一來臨夢幻覺便不必被視為一種倒退——像超理性主義者把任何理性稍微鬆動的狀態都當成病變一樣——反而是一種進步,“使意識的各個層面,還有理性與非理性的兩極形成了一種和諧共融的關係。”(註11)史代納對過往的其它意識狀態的概括基本上也是同樣的態度,幾乎不用再次強調。正如我們將看到的,這種“返祖演化”實際上與另一位意識演化理論家讓・格布瑟的觀點非常吻合,他的“意識結構”理論與史代納的宇宙演化觀亦有許多互相印證之處。
馬夫羅馬蒂斯說道:“臨夢幻覺的存在令我們不得不深思,其實還有很多層面的現實,我們所謂的清醒狀態僅僅是其中之一。”(註12)這可以說是完全呼應了威廉・詹姆斯的話。他接著說,如果硬要說我們在睡眠時經歷的一切都只是做夢,其實我們清醒的時候也沒有什麼不一樣。不用多說,這幾乎是所有玄學、神秘學、密契與靈性傳統的主張。直到相對較晚近的時候——剛好是史代納所說的後亞特蘭提斯第五時代,這也許不是巧合——我們的三維立體清醒世界才獨佔了“現實”的唯一詮釋權,這個時空世界才變成了我們衡量其它所有可能世界的標準。
但是,如果像史代納的宇宙觀和馬夫羅馬蒂斯的神經學研究所暗示的,這個由堅固的物體與流逝的時間構成的我們再熟悉不過的世界其實只不過是特定意識狀態下的產物,那麼我們應該有理由相信不同的意識狀態或許會呈現或揭示出截然不同的世界。事實似乎也的確如此。據馬夫羅馬蒂斯說,做夢和臨夢幻覺都發生在它們自己的空間中,而那裡並不受我們已知的三個維度限制。臨夢幻覺可以被共享、被心靈感應、成為預知,而且如果它真的是魯道夫・史代納用來閱讀阿卡西紀錄的方法,那麼它也可以回溯過去。經過這番對大腦的結構與功能進行的意識考古學後,最後這一個命題好像也不是那麼荒唐了。假如就像馬夫羅馬蒂斯所言,大腦皮質的功能是負責將感知穩定與客觀化,以便為意識呈現出一個更容易處理、掌控的世界——我們還記得,格柏森也說過相同的話——既然如此,根植於大腦中其它更古老結構的意識確實可能會映照出一個非常不同的世界,一個不受我們熟悉的空間與時間、主體與客體、過去與未來這些觀念所侷限的世界。
然而,大腦本身的結構中似乎就隱含著一種“意識等級”,否則為什麼演化過程要採取如此冒進的選擇,犧牲本來已經無懈可擊的本能去發展充滿風險的自我意識呢?不過,正如馬夫羅馬蒂斯指出,意識本身並沒有“駐留”在皮質中,純粹的大腦意識缺乏舊腦能提供的深度與質感。那些頑固的、喜歡自稱中立的理性主義者一向習慣否認這個世界有任何意義或價值,他們就是皮質意識最純粹的體現;或許更接近的例子是一些科學家聲稱已成功在電腦中“創造”的那種意識。如果說皮質意識因為是最新演化出來的意識器官所以就最重要的話,那麼它也應該就是下一階段演化的墊腳石。如此一來,理性皮質意識很可能會成為意識演化過程中的一個重要階段——這正是史代納和馬夫羅馬蒂斯所相信的。
可是,如果從大腦本身的結構中就可以辨認出意識演化的歷程,我想馬夫羅馬蒂斯已證明了這一點,那麼接下來的問題是,它還有沒有留下其它蛛絲馬跡?是否有其它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史代納及其他思想家所說的演化?除了直接找到亞特蘭提斯之外,是否還有別的什麼跡象能印證史代納和馬夫羅馬蒂斯所說的並非沒有根據?簡單來說,是否存在著一種屬於意識的“化石紀錄”?這就是我們在下一部分要探討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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