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章節曾約略提到過被古人稱之為奔奔石的那神聖、詭譎又神秘的“秘密之物”,它被《金字塔文本》稱作“天房”(Celestial Chamber),這個神秘物體的廬山真面目也是所有神秘學派的教誨中的一個重要元素。《金字塔文本》曾明確指出用於製造奔奔石的材料是“來自星辰”,甚至連奔奔石本身也是“從天而降”。
根據古埃及人和蘇美爾人的描述,奔奔石是一個高十五英尺的金字塔形物體,並且它來自宇宙,這一點最為令人費解。另一個耐人尋味的記載則聲稱它是一個五十五面體,底面以上的每一個面都呈金字塔狀。古人相信他們崇拜的太陽神-拉和凱布利,後者其實也是拉的另一種形象,最初便是乘著奔奔石從“數百萬年之遙外的星辰”降臨地球。一些古老的象形文字記載也用“金字塔之鳥”來稱呼奔奔石,並常描述其上下皆充滿了絢麗的色彩。
傳統上認為奔奔石從久遠以前的前王朝時代就已被供奉在赫利奧波利斯,具有十足的宗教意義與價值。奔奔石一般被放置在名為“奔奔石神殿”的特殊建築裡面,後者有時也被叫做“方尖碑神殿”,潛心向神的埃及人不辭勞苦也要前往赫利奧波利斯朝聖,對它頂禮膜拜與虔誠禱告。奔奔石最初被仔細收藏在神殿內部的聖所,每年只對外展示一次。這種朝聖傳統一直延續到至往後的無數王朝,“成千上萬的造訪者”(註1)皆親歷此地以獻上他們無以言表的崇敬之意。
赫利奧波利斯是一座偉大的學識、神聖與世俗中心,擁有一萬三千人的龐大人口以及一座藏書碩豐的圖書館,日後名垂千古的亞歷山大圖書館也少不了它的恩澤。據古代文獻記載,奔奔石神殿有兩組祭司負責二十四小時的全天候警戒與其它工作。另外還有一群“負責守在外面”但可以被允許進入神殿禁區的守衛,他們要將朝聖者獻上的供物恭恭敬敬地擺放在奔奔石的底座上。然後還有八名“奧祕守護者”,他們不僅是奔奔石的衛士,同時也負責保護“藏在奔奔石之中的拉的聖物”。很多的記載都提到在奔奔石的“裡面”或“內部”(取決於翻譯的不同)中藏著某種東西,似乎有什麼“奧祕”藏在裡面。
儘管有些研究人員習慣把它稱作“奔奔石”,但它最原來其實不是一塊石頭,因為所有記載的記述者都明確表示,他們可以直接“透視它的內部”。也許是因為後來那些奔奔石的複製品,才讓人以為奔奔石只是一塊沉重的石頭。一塊有些受損的小型奔奔石石雕曾在一位埃及祭司的葬墓中被發現,石雕上雕刻了偉大的拉神就藏身在這個金字形物體的“裡面”。這可能是藝術家的象徵性擬人化手法,藉以表示神真的在裡面,並且是肉眼能看見的。它想要傳達的意思或許是,拉既可以是有血有肉、活生生行走在地球上的神,同時他也能走到奔奔石的裡面。
似乎很難為奔奔石究竟是從何處又如何來到地球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對於它的來歷目前仍然莫衷一是。有人認為它是一塊隕石,因為古人相信隕石是星辰之神降臨凡間的化身。這方面最早的參考資料是《死者之書》,它以“光輝的寶座”來形容奔奔石,而澳洲原住民的古老口頭傳統流傳著“奔奔石是劃過了一片被稱作穆(MU)的銀河而來”的說法,藏人則認為它是“來自獵戶座中的一個太陽系...它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礦物。”(註2)它在喇嘛教中又被尊稱為“絕世至寶”。
無論是它的來歷還是成分直到今天都依然成謎,不過那些被刻寫在石頭上用來證明它確實存在過的記載仍可以被我們拿來詳加考究。奔奔石很可能是一種透明的玻璃或水晶物體,甚至也可能是一個密封的不透光密室。至少可以肯定,它的起源似乎帶有一點超自然色彩,而且可能與赫利奧波利斯的建城有著一段淵源。
根據埃及的史料記載,赫利奧波利斯的神殿曾三番兩次遭到外敵入侵踐踏,如今的赫利奧波利斯只剩下一根孤伶伶的方尖碑,原本有很多屬於這片廢墟的石塊都在歷史上的不同時期被搬走,拿去充當開羅後來新蓋的建築物的石牆建材,尤其是哈里發哈肯(Khaliph Haken)的清真寺。像有一塊大花崗岩就被拿去當作了沙班清真寺的門檻,迄今依然可以在那裡看到。方尖碑有幸捱過了這些對廢墟的糟蹋,它上面雕刻的象形文字顯示下令把它立在這兒的人是法老烏西塔森一世(Usirtasen I)。即便今天開羅的ㄧ片郊區仍然叫做赫利奧波利斯,但那座古老的城市早已隨著奔奔石一起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如果想對奔奔石的模樣有個概念,今天開羅的埃及博物館主館中仍收藏著五個狀況不錯的實物可供參考。其中最大的一個是阿蒙涅姆赫特三世(前1800)的金字形石像,這是一個工藝精湛的黑色花崗岩,上面刻有精緻的象形文字。它是由埃及古物局局長加斯頓・馬斯佩羅教授在1902年發現的,並且被認為最初應該是為了阿蒙涅姆赫特在達舒爾的金字塔所準備,達舒爾就在吉薩以南約四十公里處。埃及博物館裡收藏的另一個奔奔石也很有意思,這是一個比較小的版本,其頂部平坦,彷彿就像一座縮小版的大金字塔。它的存在也形同提供了進一步的證據證明,金字塔建築群擁有遠比充當恢宏陵墓更嚴肅的目的,古代文本還透露許多在埃及的“黃金時代”被建造的奔奔石都曾被黃金鑲裹,這一點與獅身人面像相同。
奔奔石的角度也透露了金字塔何以會是今天這種外形,而我們今日還能看到的那些高聳入雲的金字塔其實只是原版奔奔石的放大版而已。今天的埃及學家一致同意,金字塔最初的誕生應該與奔奔石有著直接的關聯,大英博物館出版的《大英博物館古埃及詞典》(British Museum Dictionary of Ancient Egypt)進一步證實了這樣的猜想,編纂這本詞典的伊恩・肖(Ian Shaw)和保羅・尼科爾森(Paul Nicholson)在書中特別費了篇幅來探討奔奔石“也許是方尖碑、甚或大金字塔最古老的原型”的可能性(註3)。
最初的奔奔石顯然具有無與倫比的精神意義,今日埃及所有主要的金字塔都是在向它致敬。透過各種研究我們可以得出結論認定,大金字塔最原來正是為了要將奔奔石安放在它的最高點上而建。一旦這個物體就位,它就會以某種方式激活金字塔效應(Pyramid Effect)這股看不見的力量,然後“打開金字塔的開關”。奔奔石似乎扮演了為大金字塔特別設計的內部密室充能的觸媒,關於這一點會在後面說明。當埃及祭司告訴希羅多德大金字塔是以自上而下的方式建造的時候,他們的意思實際上應該是先有了奔奔石,而且它提供了大金字塔在興建時所需要依據的精確傾角。待整座建築的主體完成後,小奔奔石就會被放到大奔奔石的確切位置上面。換句話說,是先有了這個充滿超自然或宇宙色彩的頂部,而埃及人後來也在眾神的指導下懂得了該如何操作這個東西。
近日在開羅市十五公里外阿布西爾的一座金字塔中發現了有趣的法老浮雕,上面展示了工人們正在拖曳一個正在發光的奔奔石。浮雕的下方有一組象形銘文,它們可以翻譯成“純粹之光”、“潔白之光”或“白金”(註4)。本書不被允許將浮雕的照片刊印上來,同一座金字塔的另一個相鄰浮雕還刻畫了人們在順利將奔奔石放置到金字塔上之後,開始在盛大的儀式中又唱又跳,這說明了這件事有國家級的重要程度。響亮的金屬敲響聲宣告了儀式的開始,人們紛紛獻上他們的禱告、感恩以及崇拜,今天教堂中敲鐘的習慣仍保留著相同的象徵含義。
真正的金字塔實際上是奔奔石之上的奔奔石,這些金字形物體在古時候就是被這麼稱呼的。大金子塔當然也是一座貨真價實的金字塔,而且神殿裡的記錄還顯示它頭頂上的奔奔石已經缺席了長達四千年。羅馬歷史學家西西里的狄奧多羅斯曾在1世紀初造訪過大金字塔,他說這座建築的頂部“平坦得像個平台”。據辛努塞爾特(Senuseret,前1971)時代的石刻紀錄透露,奔奔石已經跑到了幾公裡外赫里奧波利斯神殿的一根大方柱上。這根柱子也是人類史上第一座方尖碑,它是一座四面方底、高聳入雲的尖頂石柱。假如埃及學家對法老們的生卒年代的推算屬實,那麼奔奔石一定是在辛努塞爾特時代結束的三十年後發生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辛努塞爾特一世(前1940)重新整頓了聖城赫利奧波利斯,他下令“移除”奔奔石,他本人親自命人在紀念碑文上刻寫了一段話:“我美麗的奔奔石,將會被供奉在他的屋子裡(指奔奔石神殿);這就是奔奔石。”
在為《聖經騙局》一書下功夫做研究的時候,經常參照傳統教會之外的著作對釐清《新約》背後的真正淵源以及耶穌基督本人的真實故事而言是非常必要的。現在研究埃及的早期歷史也需要用上同樣的方法,而蘇美爾人的一系列古代史料正好保存了有關於大金字塔及其奔奔石的重要記載。任何與大金字塔有關的古老知識皆與《聖經》中的奧祕有直接的關聯,蘇美爾史料的那些記載對本書來說實在是難能可貴的材料。
大金字塔劫案
對我們的研究最重要也最有價值的蘇美爾史料是“古地亞銘文”,亦即收藏在今羅浮宮裡的“古地亞塑像B銘文”(Inscriptions on Statue B of Gudea),還有被學者們通稱為“庫爾神話”(Myths of Kur)的一系列經過詩意渲染的編年史。這些記載的實質內容可能因為抄寫者的不同而有些差異,但總的來說它們記錄的是一次試圖奪取西奈山神殿、甚至連大金字塔頂端的奔奔石都要偷走的行動。
古地亞(Gudea)是烏爾鮑(Urbau)的兒子,也是統治拉格什(Lagash)的強大君王,他的王國為我們保留了最多古蹟到今天。他在公元前2150年左右開創了一個太平盛世,宗教文獻和古代銘文更爭相讚揚他是一位愛好和平又心靈虔誠的統治者。不過,他仍然保留著一支實力強勁的軍隊來為自己的帝國開疆擴土,並保護他的人民不受來自東北山區的部落騷擾。他的擴張甚至來到了埃蘭(Elam)的安善(Anshan),這只不過是他親自上陣的其中一次戰役,因為他曾經順帶地談論起其它類似的戰果。對他來說真正重要的是他下令建造或翻修了很多獻給不同神靈的神殿,它們皆以金碧輝煌而聞名於世。
他曾聲稱自己因為虔誠而獲得了神靈的指引,他們親自向他曉諭了他將來必須去執行的那些計劃。古地亞王在他統治的這些城市的神殿上投入了鉅資,它們每座都供奉著一位男神或女神。為什麼古代文化認為包含天上與地上的神靈總數是六萬五千始終令考古學家困惑不已,提到這個數目的是亞述王阿蘇爾納西爾帕(Assurnazirpal)的一份銘文(註5)。
古地亞王妻妾成群又兒孫滿堂,他的長子尼納格爾王子(Ninagel)後來也成為了一位倍受愛戴的國王。考古學家時常被從與尼納格爾有關的遺址中破譯的人名弄得一頭霧水,因為他似乎擁有不止一個名字。古地亞王對寧吉蘇(Ningirsu)這位神祇的信仰十分虔誠,而尼納格爾的其中一個名字很有可能也叫寧吉蘇,因為用神靈的名字來稱呼領導者對他們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話雖如此,對於這位“我們對他的真名毫無頭緒”(註6)的王子,我們還是就用尼納格爾來稱呼他吧。
古地亞王曾經構想要建造一座美麗驚人的特別神殿,被委付這個重任的人正是尼納格爾王子。這是一項艱巨的工程,它的宏偉壯麗全被記錄在了古地亞王親自編纂的兩個大型滾筒印章上。古地亞銘文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些發生在新神殿實際開始動工之前的故事。神殿的方位、象徵意義以及設計都很值得注意。據說,谷地亞王被“神”告知必須挑選“新月出現的那天”作為神殿的開工之日,而且到了那時候,“神的手將會手持火焰現身,散發出耀眼亮光,讓黑夜明亮如白晝。”他看見了一名年輕女子“盛裝打扮,把書寫板遞到了他面前,她是妮娜的妹妹妮莎巴(Nisaba);她在他面前作了畫,上面有神殿的完整模型。”(註7)再來還有“一個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人在異象中向他顯現”,他向古地亞保證神會暗助神殿的建設一臂之力,但重要的還不止這些。新神殿的建設似乎還與一位被稱作“光之蛇”的埃及神明產生了瓜葛,古地亞國王被指示要“把神殿建造得像蛇之屋一樣,像它一樣堅固。”這份古老的蘇美爾文獻在這裡提供了與大金字塔的直接聯繫,因為“蛇之屋”正是神秘學派的啟蒙者對後者最原來的稱呼(註8)。
古地亞銘文的內容非常豐富,但其中最令人感興趣的還是裡面出現了很像是在《聖經》在記載所羅門聖殿的施工過程時的描述。在古地亞王的銘文中有著(LieS)對金銀裝飾、石碑和雕像都十分詳盡的描述,所以這些都被詳實地記載在了古地亞王的兩個大型滾筒印章上。尼納格爾的建材清單還包括了“昂貴的彩石,以便為神殿打好地基”,這與《列王記》中的記載如出一撤(註9)。
古地亞王要求尼納格爾王子“必須用金屬興建神殿,再利用寶石點綴使它變得光彩奪目”並且“神殿的外牆要用兩手寬的亮石堆砌”。這座特殊神殿的外牆設計在蘇美爾可謂十分獨特,卻與埃及人利用閃閃發光的石塊來修築幾座主要金字塔的外牆的做法相同。古地亞王的偉大神殿現已接近完工,但還有一些重要的工作需要建造者去完成。他們想要那個神聖又神秘的奔奔石,可是它卻遠在埃及...大金字塔的頂端上。
尼納格爾王子於是集結了一支軍隊,踏上八百公里的路程遠征埃及,然後搶走了奔奔石。蘇美爾泥版形容大金字塔是一座“巍峨聳立的高堆之屋”(註10),這話道出了尼納格爾將要面對的挑戰是多麼艱巨。隨後的戰鬥在幾份古老文本中都有記載,其中有些是蘇美爾語,有些是阿卡德和亞述語。這個離奇的故事還被刻在了埃及古城埃德富的一座神殿牆壁上,它留下了有人曾試圖搶走奔奔石的珍貴紀錄。據埃德富的這些象形文字記載說:
“...然後,有翼的丈量者荷魯斯來到了拉的船上,並對他的這位祖宗說:‘噢,地平線上的隼鷹啊,我已驚見有一群敵人合謀要反對您的權威,他們還企圖染指那發光的王冠。’拉回答荷魯斯說:‘快,快去擊退你見到的敵人。’”
尼納格爾王子和他的軍隊直衝著大金字塔頭頂上的“發光的王冠”而來,它也被稱為“光輝寶座”和“拉的天房”。尼納格爾王子顯然清楚這個東西具有非同小可的力量,但他恐怕並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
如今保存下來的故事有各種版本,埃德福文本記錄的拉與荷魯斯其實並不真的是那兩位神靈,因為這個故事是後來發生的。古老的蘇美爾泥版曾形容真正的荷魯斯是一個“不識其父的子嗣”,這對荷魯斯實在是再貼切不過的描述了,因為根據埃及神話,他的父親奧西里斯早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經死去。如同其他埃及神祇,荷魯斯的神話非常複雜,往往難以理解又自相矛盾。幾個世紀以來,埃及的法老都自視為拉活生生的化身,他們的兒子則是活生生的荷魯斯。於是在如此光怪陸離的世界裡,幾個世紀的時間裡可以出現二十多個荷魯斯,這就是因為王室喜愛用名字來代表他們與這位神祗的特殊關係。
從蘇美爾泥版的記載可以清楚看到,尼納格爾王子的侵略部隊在西奈半島先碰上了第一仗。最終,圍繞著大金字塔,也就是尼納格爾的祭司敵人們最後也顯然是最堅不可摧的據點,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役。蘇美爾人那邊對這場戰役有很多著墨,包括書面的編年史和圖像描繪。尼納格爾王子和他的戰士們成功來到了“睿智工匠”(透特?)的高聳建築面前,並對吉薩金字塔群周圍的神殿與建築展開了猛攻。
大金字塔的保衛者們選擇潛伏在獅身人面像跟金字塔本身的地下密室,荷魯斯則嘗試趁夜偷偷潛入地下神殿為他的人民運送糧食,可是卻不慎遭到襲擊並且失去了雙眼。在中王國和新王國時期的象形文字中,荷魯斯經常以沒有眼睛的形象出現,這便是在反映曾經的歷史。在荷魯斯被俘後,大金字塔的保衛者們終於因為彈盡糧絕而屈服,不得不向侵略者投降。在終於取得勝利以後,尼納格爾王子讓祭司們平安無事地通通離開,頓時間只剩下那座無比偉大又固若金湯的建築空無一人且寂靜無聲地佇立在那。尼納格爾王子“走了進去,直到接近一座神殿...它的天花板看起來就像是星星的軌跡。”
這段記載對本書前面的討論格外有意義。根據這段敘述,尼納格爾王子已經穿過了其它密室,並且見到了獅身人面像底下的天穹神殿(Temple of the Grand Orbit)裡的星空天花板(參見書末“大師規劃重建圖”No.4)。尼納格爾王子花了三天的時間仔細探索吉薩建築群的內部,他對大走廊十分印象深刻,據他說:“它的穹頂就像一道彩虹,驅散了黑暗。”蘇美爾泥版聲稱尼納格爾王子從大金字塔內部偷走了許多“石頭”,其中有一種酒紅色的石頭被叫做“心臟石”。
不久後,尼納格爾王子鄭重地告訴部下,他要他們做的事都是為了他的子民以及後代子孫著想,“把那驚人之物(奔奔石)移走吧,這都是為了我的後人,為了他們未來的好。”蘇美爾泥版記載奔奔石“高得像在天上”,它的光彩在東方傳統中被形容“像是一顆閃爍的鑽石”,它驕傲地佇立在大金字塔頂部本身就是一道壯麗的景象,當金字塔在陽光照耀下呈現一片雪白的色澤,它的頂端則煥發著宛如彩虹般的絢麗。對於這樁奔奔石劫案,這些被刻寫在數千年前的泥版留下了它們的明證。
對於埃及人,尼納格爾王子只說了句:“就讓那些母親的孩子再也無緣見到這東西吧。”然後他命令“每個人往後退,留點距離”,並調動手下負責“讓頂角(奔奔石)從西面滑落下來”,大金字塔就這樣被“關閉”了。失去了這個宛如頭頂脈輪的能量冠帽,大金字塔如同被廢了武功。這個故事不但證明了大金字塔及其上的奔奔石的存在與神秘是如此人盡皆知,同時它也展現了奔奔石受到的敬畏是多麼如假包換。尼納格爾王子和他的人馬將奔奔石帶回美索不達米亞以完成他父親就要竣工的新神殿,無論他們自己是否有意識到,他們實際上偷走的是埃及的“信仰”。
隨著奔奔石被放置在新神殿上,整個建築計劃終於大功告成。“偉大的夢想,”古地亞王寫道:“總算迎來了美夢成真的一天...它是如此宏偉又奇妙,沒有人的目光能不被吸引。”奔奔石“如此耀眼,它所煥發的萬丈榮光足以蓋過一切,有如一座會發光的山,正在欣然升起。”他們還特地建造了一個吉薩大金字塔的複製品來與奔奔石一同擺設。這個複製品是否連內部都模仿了大金字塔這我們不清楚,但這座美索不達米亞的神殿確實與埃及的大金字塔有兩個非比尋常的相似之處。
滾筒印章提到古地亞王的神殿擁有一間“最高的房間”和一間“七域之房”(Chamber of Seven Zones)。這也許就是共濟會的圖紙中記錄的大金字塔地下密室。那些房間與“七彩帶”所在的地方位處同一位置。蘇美爾泥版中曾出現過一個詞彙叫做“Shugalam”,很多學者都百思不得其解它的意思到底是什麼。其實這是蘇美爾人用來表示最高點的稱呼,在這裡就是指新神殿的“最高處”,是“決定誰可以受到萬人敬仰,誰可以宣讀詔令的地方”。古地亞銘文的內容證實了曾經待在大金字塔上的奔奔石,現在已經在古地亞王的巴比倫塔頂上找到了新家。
古地亞王為自己的新財產感到十分自豪,他又投入了鉅資在更多特殊的外觀裝飾上,包括廣立雕刻精美的柱子、在綠化的土地上栽種進口的樹木和灌木、為大水池注滿稀有的魚種。其它幾座較小的神殿也沿著堤道建造,它們被用作祭司的住所、服務大樓、庭院和祭壇,裡面還有一間特別的宅邸和寢室是獻給尼納格爾王子和他的配偶鮑(Bau)的。考古學家一直在懷疑是不是埃及的獅身人面像啟發了那些出現在美索不達米亞石雕藝術中的“神話生物”,而早在基督教時代兩千一百年前的古地亞銘文也透露,古地亞王曾在他的新神殿周圍擺滿許多埃及風格的大型獅身人面像石雕。它們的形貌不盡相同,有的是“面目猙獰的獅子”,也有的是“像獅子一樣蹲伏的野牛”。考古學家也很難相信獅身人面像居然可以在古蘇美爾人那裡被發現,但當尼納格爾王子本人的一尊塑像在拉格什的廢墟中被找到,而且還被雕刻得就像是呈蹲伏姿勢的獅身人面像時,事實終究勝於雄辯。他費心修飾、曾經令他倍感驕傲的神殿如今也只剩下一片廢墟;不過他在其中擺設的許多器物,特別是雕像卻基本上挺過了數個世紀的風風雨雨,並在羅浮宮找到了它們的安息之所。
追回拱頂石的法老
看起來蘇美爾人是在公元前2100年左右搶走了奔奔石,但埃及的文獻卻聲稱奔奔石又在大約一千三百五十年後重新回到了赫利奧波利斯的“奔奔石神殿”。法老皮耶(Pi-Ankhi,前750)的一塊石碑鉅細靡遺地描述了他個人參觀這座神殿的見聞。這段虔誠的題詞十分引人入勝,並且能使我們進一步瞭解神秘的奔奔石。為了親眼一睹這個天降之物的風采,皮耶在還是破曉十分的時候就在神殿的前院展開了一連串精心設計的祭祀儀式。接著他踏進神殿,為自己進行了某種淨化洗禮,然後來到了一間被稱為“星廳”的神聖房間:
“法老皮耶登上樓梯,朝著大窗走去,他要拜見奔奔石裡的拉神。法老站起身來,獨自一人推開螺栓,打開兩扇門葉。他在宏偉的聖所——奔奔石裡看見了他的父-拉。”
然後他充滿敬畏地倒退了一步,關上身後的門,“並將一枚泥印放在上面,泥印上刻有他的徽章。”
一個有趣的小謎團
既然奔奔石是在公元前750年回到赫利奧波利斯,埃及人顯然是從“新巴比倫”那裡把它討回來的,可是卻沒有史料記載過任何與此相關的事件。然而,美索不達米亞的巴比倫失去奔奔石很可能正是其走向滅亡的開端。這座城市如今只留下了碩大而破敗的磚瓦塊、用泥磚砌成的建築和碎石堆,它們在周遭的平原上堆積如山。在那裡發現的一座高塔廢墟後來被確定是尼布甲尼撒下令興建(註11)於大約公元前600年,但它並不是最原始的巴別塔,因為後者是在更早幾千年前的開羅(舊)巴比倫建造。
在奔奔石被奪走後,大金字塔的頂端發生了有一件有趣的事,據歷史學家F・萬斯勒(F. Vansler)在1673年注意到:
“在最大的那座金字塔頂端上有一尊非常古老的雕像或巨像。之所以可以擺上雕像是因為其塔頂不像其它金字塔那樣尖銳,而是十分平坦;而且在不遠的附近還可以看到一些用來防止巨像摔下去的大坑洞。”
古人習慣建造雕像是因為他們相信神的靈魂會寓於其中,因此這尊巨像可能是奧西里斯或伊西斯,以作為住在被搶走的拱頂石裡的神的替代品。有一個古老的象形文字記載還提到:“在那個地方(吉薩高原),有一隻爬蟲動物盤踞在那裡。”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這裡的“爬蟲動物”應該是指一尊巨大的蛇神像,它上面似乎還刻著一段話:“倘若你不將我所未曾聽聞、未曾明瞭之事據實以告,我必使你像熄滅的火一樣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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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埃及的傳說故事,曾有一位水手在乘船前往西奈礦區的途中遭遇海難,結果漂流到了一座蛇人所居住的島上,這些蛇人擁有像人的臉與胳膊,並且懂得說話。上述這段話就是其中一位蛇人在詢問水手來意時的發言——譯註
這尊巨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又為什麼被擺在大金字塔上是一個謎,但有兩張頗有年代的空拍照清楚捕捉到了萬斯勒提到的用來固定巨像的四個坑洞中的其中兩個。這看起來像是有某種形式的巨型拉繩機關被套在了巨像身上,然後再依此將它固定在地上的坑洞中。
奔奔石到底下落何處?
鑒於奔奔石是如此重要而不能被輕易褻瀆,有些研究人員開始懷疑它或許其實還被保存在大金字塔內部或地底下的密室裡面。然而,亞洲的神秘傳統卻聲稱有許多君王和領袖曾經在歷史上的不同時期擁有過這件奇幻之物。印度的阿克巴(1600)和一位未具名的中國皇帝據說是近代曾握有過它的其中兩人。藏人的古籍宣稱它被安全地藏在中亞的一個蒙古部落-奧利茲人(Olets)的一座寺院中,不過其實還有其它更可能的下落。
位在沙烏地阿拉伯的阿拉伯聖城麥卡(M’akka,英語中稱為麥加)在早期的時候曾被叫做“阿卡”(Akka)。來自北非的一個柏柏爾部落在公元前487年把奔奔石從赫利奧波利斯帶走,經過將近十四個月的長途跋涉,他們最終把它帶去了西南亞。他們以奔奔石的原名將自己的新家命名為“阿卡”,後來它逐漸演成了麥卡(然後是麥加)。這個地方也是日後穆罕默德的發跡之處,正是他奠定了如今為《古蘭經》所崇尚的伊斯蘭教教綱。
在麥加有一個名為卡巴(Ka'aba)的巨大立方體神殿,每年都會有成千上萬名穆斯林到此朝聖,他們把它奉為真主的家。這個龐然大物的名字最初是源自於它的方形外殼,長寬高皆為十五英尺,並在東面有一個透光孔。立方體的內部有一塊被稱為“卡巴黑石”的石頭,關於這塊石頭有非常豐富的傳統,其中最廣為人知的說法是它原來是“從天而降,潔白如奶,人心敗壞,使其染黑。”原始的卡巴現在被包裹在了一個更大的黑金色立方體裡面,其大概有六層樓高,就坐落在一座精心打造的露天體育場中心,信眾會以逆時針的方式繞著它伸手觸摸立方體。穆斯林認為在卡巴裡面的就是真主的“天房”,這與《金字塔文本》對奔奔石的稱呼一模一樣,而且根據傳說,它同樣也來自於茫茫宇宙(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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