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journal-neo.org/2021/06/18/there-is-more-to-blackrock-than-you-might-imagine/
By F. William Engda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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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一家不受任何監管掣肘的投資公司掌握了就連聯準會以及這顆星球上大部分國家的政府都望塵莫及的政治與金融影響力。貝萊德集團(BlackRock Inc.)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資產管理公司,它手上所管理的遍及全球的資產價值合計達到了驚人的九兆美元,是德國一年GDP的整整兩倍有餘。這個龐然大物可謂是世界企業所有權的金字塔頂端,甚至在近來它還將觸手伸向了中國。自1988年以來,這家公司已經逐一掌控了聯準會、包括高盛在內的大多數華爾街銀行、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的大重置計畫、拜登政府,甚至是我們這個世界未來的經濟。貝萊德集團可以說是墨索里尼口中的社團主義(Corporatism)——未經選舉的企業精英反而能自上而下對大眾發號施令的最極致的代表。
這間世界上最大的“影子銀行”是如何在全世界範圍內行使這股巨大的權力是一個很值得我們深究的問題。自從拉里・芬克(Larry Fink)在1988年創立了這家公司以來,貝萊德集團就一直熱衷於利用其它公司所沒有的金融軟體與資產收購來一步步壯大自己。貝萊德集團擁有一套名為阿拉丁(Aladdin)的風險管理系統,這是一項可以用來追蹤與分析交易的工具軟體,集團就是靠它來盯緊包括聯準會和歐洲央行在內等兩百家金融公司的超過十八兆美元的資產。負責“盯緊”的人心裡在想些什麼,我們只能想像。貝萊德集團又被譽為金融界的“瑞士軍刀——集投資機構、資產管理、私募股權公司與全球各國政府的合作夥伴於一身。”儘管如此,在主流媒體眼裡它似乎只不過是又一家華爾街金融公司而已。
事實上,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紐帶將聯合國的《2030年議程》(Agenda 2030)、世界經濟論壇(WEF)的大重置計畫以及拜登政府的新經濟政策全都聯繫了起來。那個紐帶不是別人,正是貝萊德集團。
拜登團隊與貝萊德集團
現在,任何願意睜開眼睛去看的人都會承認,自稱美國總統、現年七十八歲的喬・拜登已經沒有任何自理能力可言了。他甚至連閱讀提字器或回答盡可能為他準備好簡單問題的媒體都有困難,就不用說他還會搞錯敘利亞與利比亞,或是忘記現在誰是總統了。他只是在一群操偶師的微觀管理(micromanaged)下被用來維持總統這個“形象”的傀儡而已,直正在做決策的是他幕後的那群人。這不禁令人毛骨悚然地聯想起彼得・塞勒斯(Peter Sellers)在1979年的電影《無為而治》(Being There)中飾演的昌濟・嘉蒂納(Chauncey Gardiner)。
是誰在替拜登操舵他的經濟政策,這是一個好問題。問題的答案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貝萊德集團。就像高盛集團替歐巴馬和川普執掌經濟兵符,同樣的角色在今天只不過是換成了貝萊德集團。這筆交易顯然早在2019年1月就已經談妥,當時還是候選人、不怎麼被看好能擊敗川普的拜登在紐約與拉里・芬克有過一會,據報導後者曾對這位“工人階級喬”(working class Joe)說:“我是來助你一臂之力的。”
在拜登當上總統後的首批任命名單裡,布萊恩・德澤(Brian Deese)拿到了國家經濟委員會的位子,相當於總統往後將會最倚重的經濟政策顧問。拜登最早簽署的行政命令也都與經濟和氣候政策有關,這倒不叫人意外,因為德澤就是出身芬克的貝萊德集團,他過去是集團中可持續投資部的全球負責人。德澤在加入貝萊德集團以前就曾出任歐巴馬政府的高級經濟職位,包括他接替約翰・波德斯塔擔任總統的資深顧問,瓦萊麗・賈勒特(Valerie Jarrett)也是他的同事。在為歐巴馬政府效力的那段期間,德澤在《巴黎氣候協定》的談判過程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我們再看看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Janet Yellen)手下重要的副部長人選是誰,這個人是尼日利亞裔的沃利・艾迪波(Adewale “Wally” Adeyemo)。艾迪波也是出身貝萊德集團,他在離開歐巴馬政府後曾在2017-2019年那段時間擔任CEO拉里・芬克的資深顧問與參謀。他與歐巴馬的交情也很好,歐巴馬還在2019年任命他為歐巴馬基金會(Obama Foundation)的第一任主席。
第三位在政府中執掌經濟政策的貝萊德老將同樣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邁克爾・派爾(Michael Pyle)是副總統賀錦麗的高級經濟顧問,他在來到華盛頓之前曾是貝萊德集團首席全球投資策略分析師,負責監督總計九兆美元的資產該如何運用。在進入貝萊德之前,他是歐巴馬政府的財政部國際事務處(Treasury for International Affairs)副部長的資深顧問,隨後又在2015年獲邀成為希拉里的競選顧問。
所以,拜登政府的三位最具影響力的經濟策士都來自貝萊德集團,而且他們在此之前也都曾任職於歐巴馬政府。我們從這個明確的模式中就可以看出,貝萊德集團對華府的影響力遠超乎我們想像。
貝萊德集團是何方神聖?
一家對能在世界市場上如此呼風喚雨的金融公司,卻完全隱藏在公眾的監督視線之外,絕對稱德上是曠古未聞。但這並不是偶然。由於從技術上來講,它不是一家可以提供貸款或接受存款的銀行,所以它不必受到聯準會監管,儘管它所做的事情其實跟匯豐銀行、摩根大通等大多數大型銀行半斤八兩——買賣證券以獲取利潤。當國會嘗試推動將貝萊德集團與先鋒基金(Vanguard Funds)等資產管理公司作為“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簡稱SIFI納入2008年後的《多德-弗蘭克法案》(Dodd-Frank law)監管範圍時,貝萊德集團發起了一場大規模的遊說行動來扼殺這個構想。貝萊德集團實質上處於無法可管的狀態。它確實有著獨一無二的“系統重要性”,先鋒基金可能是一個例外,據說後者也是貝萊德的一大股東。
貝萊德集團的創辦人兼CEO拉里・芬克向來喜歡用銀彈攻勢來拓展自己在全球範圍內的影響力。他聘僱前德國基民盟議員弗里德里希・梅爾茨(Friederich Merz)擔任貝萊德集團在德國的負責人,目前看來他還是梅克爾最有希望的接班人選,還有英國財政大臣喬治・奧斯本(George Osborne)也被聘去當貝萊德集團的“政治顧問”。芬克曾偏偏選在希拉里看似已十拿九穩可以入主白宮的當時,邀請她從前的幕僚長謝麗爾・米爾斯(Cheryl Mills)進入貝萊德集團的董事會。
他的董事會裡還有幾位從前的央行行長,並與他們從前任職的機構簽訂了利潤豐厚的合約。前以色列銀行行長、後來的聯準會副主席史丹利・費希爾(Stanley Fisher)現在是貝萊德集團的資深顧問。前瑞士國家銀行行長菲利普・希爾德布蘭德(Philipp Hildebrand)則是貝萊德集團的副總裁,主掌貝萊德投資研究所(BlackRock Investment Institute)。前加拿大銀行行長讓・博伊文(Jean Boivin)如今是貝萊德投資研究所的全球研究主管。
貝萊德集團與聯準會
正是貝萊德集團的這群前央行人馬在2019年3月為聯準會主席傑洛姆・鮑爾(Jerome Hayden Powell)制定了一項“緊急”救助計劃,因為當時的金融市場差點就要重演一次2008年的“雷曼危機”。鮑爾很懂得“投桃報李”,他之後就直接選定貝萊德集團來管理聯準會的所有公司債券購買計劃,其中包括貝萊德自己有投資的債券。你說應該要利益迴避?有三十來個非政府組織曾經致信鮑爾:“通過讓貝萊德集團完全掌控此一債券收購計畫,聯準會...形同於賦予了貝萊德在金融體系中更難以撼動的系統重要性。然而,貝萊德集團卻不受其它規模更小的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所必須接受的監管約束。”
在2019年的一份詳細報告中,華盛頓的一個非營利研究組織“問責運動”(Campaign for Accountability)更指出:“全世界規模最大的資產管理公司貝萊德集團不惜動用遊說、競選捐款和僱傭旋轉門等招數,也要對抗政府的監管,與此同時它卻在一邊將自己打造成世界上最強大的金融公司之一。”
紐約聯準會在2019年3月聘請貝萊德集團來替其管理商業抵押貸款證券支持計畫,以及一項總價七千五百億美元的高級與次級公司債券與無投標ETF購買合約。美國金融記者帕姆・馬頓斯(Pam Martens)和露絲・馬頓斯(Russ Martens)也在批評2019年聯準會對華爾街的救助計劃時指出:“這是有史以來頭一遭,聯準會娉用貝萊德集團來‘直接’操辦總價高達七千五百億美元的高級與次級債券和ETF(指數股票型基金)的購買事宜,而貝萊德恰恰是世界上最大的債券供應商之一。”他們繼續說道:“更令人髮指的是,因為這項計畫的關係,貝萊德集團還可以從納稅人繳納的四千五百四十億稅金中拿走七百五十億,好彌補公司自己因購買債券的損失,其中包括聯準會允許其購買的它自家的ETF...”。
聯準會主席傑洛姆・鮑爾和拉里・芬克彼此也是一對老相好。即使已經給予了貝萊德集團如此有利可圖的“直接”交易操辦權,鮑爾還繼續讓該集團來管理他自己據估價值兩千五百萬美元的私人證券投資。公開的紀錄顯示,鮑爾和芬克在這段期間曾經有過保密通話。根據已披露的財務資訊,貝萊德集團也克忠職守地讓鮑爾手上的投資資產價值翻了一倍!這其中真的沒有利益迴避的問題嗎?
貝萊德集團在墨西哥
貝萊德集團在墨西哥的骯髒歷史也說明,這種利益糾葛與政府機構選擇狼狽為奸的情形並不只限於美國。革命制度黨的總統候選人潘尼亞・尼托(Peña Nieto)在2011年11月的競選期間曾前往拜會華爾街,他正是在那裡認識了拉里・芬克。2012年尼托勝選後,芬克與尼托之間的關係開始變得越來越親密,充滿了利益分贓、任人唯親與貪污腐敗。就像是為了確定貝萊德集團能在腐敗的尼托政權中如魚得水,芬克任命五十二歲的馬科斯・安東尼奧・斯利姆・多米特(Marcos Antonio Slim Domit)為集團董事,他是墨西哥最富可敵國、也可以說是最貪得無厭的卡洛斯・斯利姆(Carlos Slim)的兒子。今天,安東尼奧與他的哥哥卡洛斯・斯利姆・多米特(Carlos Slim Domit)一起經營著父親龐大的商業帝國。卡洛斯・多米特從2015年開始擔任拉丁美洲世界經濟論壇主席,亦是貝萊德集團投資的美洲電信公司(America Movil)的董事。都是一家人,真不錯。
曾被《富比士》認定是世界首富的老卡洛斯・斯利姆以毫不費力的買下墨西哥電信公司(Telemex,即後來的美洲電信)的方式建立起他的帝國,時任的總統卡洛斯・薩利納斯(Carlos Salinas de Gortari)在1989年幾乎是用送的把這個電信帝國交給了斯利姆。薩利納斯後來被指控貪污了超過一百億美元,最後人更是直接從墨西哥落跑。
與20世紀80年代以來發生在墨西哥的許多破事一樣,毒品交易顯然也是貝萊德集團董事卡洛斯・斯利姆的父親老卡洛斯嚼在嘴裡的一塊肥肉。《維基解密》在2015年公佈了私人情報公司-戰略預測公司(Stratfor)的內部電子郵件,在其中一封2011年4月的郵件中,美國緝毒局探員威廉・迪奧尼(William F. Dionne)親口證實了卡洛斯・斯利姆與墨西哥販毒集團的關係,那時貝萊德集團也正好打算要在墨西哥有所動作。戰略預測公司問狄奧尼說:“比利,MX(墨西哥)億萬富翁卡洛斯・斯利姆是不是有跟毒梟打交道?”迪奧尼回覆說:“這個嘛,那位MX電信富翁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在一個44%的人口都還一窮二白的國家,你顯然不可能指望靠賣女童軍餅乾在短短二十年裡搖身一變成為世界首富。
芬克與墨西哥PPP
隨著馬科斯・斯利姆加入貝萊德集團的董事行列和潘尼亞・尼托新就任總統,拉里・芬克的墨西哥夥伴已經準備好了一筆價值五千九百億美元的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PPP)大單,要讓貝萊德集團大賺一筆。為了調整他在墨西哥的新業務,芬克在2013年任命前墨西哥財政部副部長羅德里奎・雷戈爾多薩(Rodriguez Regordosa)去主導貝萊德集團的新興市場戰略計畫。然後尼托在2016年安排艾薩克・沃林(Isaac Volin)這位貝萊德集團的墨西哥負責人就任墨西哥石油公司(PEMEX)的二把手,在他任內爆出了各種貪腐、醜聞,墨西哥石油公司甚至還出現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三百八十億美元虧雖。
自從其在20世紀30年代被國有化以來,是尼托第一次向私人投資客打開了分這份巨大的壟斷石油一杯羹的大門。第一個受益的當然是芬克的貝萊德集團。僅僅七個月裡,貝萊德集團就獲得了墨油公司總計十億美元的能源合約,在許多標案中該集團甚至是唯一的競標人。也是在墨西哥最具爭議且最不得民心之一的尼托總統執政期間,貝萊德集團靠著裙帶關係迅速壯大。它很快就在尼托的庇護下參與了幾項高回報(且腐敗)的基礎設施建設計劃,其中包括石油、天然氣管道與油井,還有收費公路、醫院甚至是監獄。
無獨有偶,貝萊德集團的墨西哥“朋友”尼托不但是卡洛斯・斯利姆的“朋友”,而且他與聲名狼籍的錫那羅亞黑幫老大喬奎因・埃洛拉(“El Chapo” Guzman)也是好哥們。根據2019年在紐約法庭上的呈堂證供,一位哥倫比亞毒梟宣稱自己是埃洛拉的“得力助手”,據他作證,尼托在2012年當選後從埃洛拉那裡索要了兩億五千萬美元,最後兩人談妥的價碼是一億美元。至於其中的詳情,我們外人只能自行想像。
拉里・芬克與WEF的大重置
拉里・芬克在2019年加入了WEF的董事會,該組織總部位於瑞士,四十年多來一直持續不懈推動全球化。芬克與WEF的技術官僚負責人克勞斯・施瓦布(Klaus Schwab)以及大重置計畫都有著十分緊密的關係,現在這項計畫正打著主意要利用貝萊德集團的巨大影響力來創造一個規模大得超乎想像的龐氏騙局,如果它還可以撐那麼久的話,也就是社會責任投資(ESG)。芬克正在利用他手上九兆美元的槓桿來推動歷史上聲勢最浩大的資本轉移,這就是ESG騙局。聯合國的“可持續發展經濟”議程正在被當初引發2008年金融危機的同一群銀行悄悄付諸實行。這一次,它們要透過將數千億甚至數兆投資導向精挑細選過的“覺醒”(woke)企業,並且從石油、天然氣或煤炭等“不夠覺醒”的企業身上抽手的方式來實現克勞斯・施瓦布與WEF的大重置。自2018年以來,貝萊德集團就一直走在制定新的基礎設施投資準則的最前沿,這個準則將會依據特定公司對ESG——環境保護、社會價值、公司治理這三個要點的重視程度來決定有哪些“贏家”或“輸家”可以和不可以得到投資。
打個比方,一家公司也許會因為刻意雇用性別多元化的管理階層和員工,或是努力採取措施減少其碳“足跡”、採取綠能與接受聯合國的相關議程而獲得肯定。這些公司能如何為全球可持續治理(global sustainable governance)做出貢獻是ESG中最含糊不清的部分,這可能包括從捐款給BLM運動到支持WHO等聯合國機構所做的任何事情。像埃克森美孚這樣的石油或煤炭公司注定再劫難逃,因為芬克和他的朋友們已經卯足全力開始為他們的金融大重置或綠色新政造勢。這就是他在2019年選擇與拜登交易的算盤。
跟著錢走總不會錯。我們可以想見,《紐約時報》到時肯定會為貝萊德集團把世界金融結構摧徹底摧毀歡呼雀躍,因為該集團從2017年以後就一直是這家報紙最大的股東。第二大股東是卡洛斯・斯利姆。甚至連冷血無情的華爾街資產倒賣者卡爾・伊坎(Carl Icahn)都曾這樣評價貝萊德集團:“這是一家極其危險的公司...所以我說,你們也心知肚明,你們的道德操守甚至比黑手黨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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