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BIBHU DEV MISRA
許多古代文化都對所謂的世界時代週期深信不移,過去我們身處在靈性圓滿和物質豐富的時代,現在卻不得不滑落至充滿無知與匱乏的時代。在古印度,這種變動又被稱為宇迦週期(Yuga Cycle)。按照宇迦週期的說法,我們現在生活在爭鬥時(Kali Yuga);這是一個黑暗的時代,人類的倫理道德和精神能力也在這時步入了最低谷。
《摩訶婆羅多》曾形容爭鬥時是“世界靈魂”(World Soul)開始變得黯淡無光的時候;屆時人們保有的美德將只剩下四分之一,並且隨著爭鬥時邁入尾聲慢慢徹底消失殆盡。於是人心逐漸不古,疾病、怠惰、仇恨、天災、痛苦和對匱乏的恐懼也開始愈趨頻繁。苦修、祭祀與宗教儀式則變得乏人問津。所有生靈都在倒退,萬物都得要歷經動盪,沒有任何例外。
爭鬥時(黑鐵時代)的前面還有三個宇迦:圓滿時(Satya或Krita Yuga,黃金時代)、三分時(Treta Yuga,白銀時代)、二分時(Dwapara Yuga,青銅時代)。在《摩訶婆羅多》中,哈努曼這麼向般度族王子毗摩(Bhima)介紹了宇迦週期:
“圓滿時之所以圓滿,是因為那時世上只有一種宗教,人人皆聖人:所以,他們沒有人需要花時間去參加宗教儀式...那時沒有窮人也沒有富人;沒有勞動,因為人人都可以憑藉心念滿足自己的需要...圓滿時沒有疾病、沒有歲月帶來的衰老、沒有仇恨、沒有虛榮、沒有邪念、沒有憂愁、沒有恐懼。全人類都在崇高的祝福庇蔭下,那時宇宙的靈魂十分潔白...那個完美時代的宗教,就是人人發自內心對宇宙靈魂的崇敬。等到了三分時的時候,祭祀開始出現,世界靈魂漸漸變得赤紅;這時人們的德行已經減少了四分之一。人們熱衷於追求真理並舉行宗教儀式;他們能夠通過付出和努力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等到了二分時的時候,世界靈魂已經變得濁黃:宗教又更糟了一半。《吠陀經》在此時被一分為四,儘管有些人知道四部《吠陀經》,但大多數人都只知其三甚至其一。心靈更敗壞、真理更式微、接踵而至的是慾望、疾病和災難頻繁;於是人們的苦難就開始了。由於罪惡橫行,這是一個十分衰頹的時代。”(註1)
現在我們生活在爭鬥時這個黑暗時代,善良和美德在這時幾乎已完全成為絕響。那麼,爭鬥時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算起,又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
儘管宇迦週期有著複雜的神學體系,爭鬥時到底何時開始又何時結束卻仍然是一個謎。目前一般認為爭鬥時是從公元前3102年起始,也就是俱盧之戰〔《摩訶婆羅多》中般度族與俱盧族的一場空前大戰,般度族歷經慘重傷亡後最終取勝——譯注〕結束的三十五年後。這個數字是依據著名天文學家阿耶波多(Aryabhatta)在其梵文作品《阿耶波多曆書》(Aryabhatiya)中的說法算出來的,據他在這本書中寫道:
“六十個六十年(即三千六百年),四分之三個宇迦已經過去,而從我出生以來又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年。”(註2)
這意味著阿耶波多是在二十三歲時寫下了這部作品,而目前的宇迦已經持續了三千六百年。這裡的問題是,我們並不知道阿耶波多是在何時出生,或是他完成《阿耶波多曆書》的時候是哪一年。他甚至沒有直接提到爭鬥時這個名字,而只是簡單地表示目前的宇迦已步入第三千六百年。學者們普遍認為爭鬥時始於公元前3102年,然後再利用這段證言來確認《阿耶波多曆書》應該是成書於公元499年。然而,這個邏輯反過來後卻沒辦法說通了,也就是說我們不能因為《阿耶波多曆書》是在公元499年成書,就斷定爭鬥時是從公元前3102年開始,因為我們根本不清楚阿耶波多生活的年代或他具體是在什麼時候完成了這本書。
另一個重要的資料來自於巴達米的補羅稽舍二世(Pulakesin II)的艾赫羅(Aihole)銘文,它據稱刻寫於俱盧之戰的三千七百三十五年後,同時也是薩迦(Saka)時代的第五百五十六年(註3)。如果我們以薩迦紀(Saka Era)始於公元78年開始算起,然後俱盧之戰發生在公元前3102年,那麼在俱盧之戰結束三十五年後開始的爭鬥時就應該以公元前3067年為起點。但我們必須記住,還有一個舊薩迦紀(Old Saka Era),它的起始年份目前尚有爭議,學者們提出的說法從公元前83年-前383年都有(註4)。如果艾赫羅銘文所描述的其實是舊薩迦紀,這樣爭鬥時就要再往公元前3102年的前面回推數百年。
目前確實沒有任何文本或銘文可以讓我們具體確定爭鬥時的起始日期。儘管公認的說法是公元前3102年,但它並沒有任何天文依據。有一種說法認為五顆“近地行星”(即可以用肉眼看見的那幾顆行星)——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和土星——在白羊座零度合相的時機就是爭鬥時開始的時候。但《蘇里亞瓦希丹塔》(Surya Siddhanta)曾明確指出,上一次這些行星在白羊座零度的合相是發生在黃金時代的尾聲(註5)。除此之外,現代的模擬計算也表明這五顆近地行星在公元前3102年2月17-18日的天空中佔據的位置是大約四十二度,這不管怎麼說都還遠遠達不到合相的標準。因此,我們還是無法為這個起始日期找到任何天文依據,而且也沒有證據顯示《蘇里亞瓦希丹塔》或其他天文學家曾經計算過它。直到公元6世紀前的梵文文本或銘文都不曾提及這個年份,它更可能是後來天文學家的發明,或是從其它曆法借用的結果。鑒於如此重要的紀年的起源卻是這麼模糊不清,它的真實性自然也會引人懷疑。
然而,要依靠古代梵文文本來確定爭鬥時的開始日期卻非常困難,因為與宇迦週期有關的資料往往已經混入了各種錯誤。
很多梵文文本喜歡使用三百六十的倍增數,來將原本一萬兩千年的宇迦週期虛增到四百三十二萬這個不可思議的數字,三百六十本身則代表了一個“神年”相當於多少個“人類年”。在《吠陀經的北極起源》(The Arctic Home in the Vedas)這本書中,B.G・蒂拉克(B.G. Tilak)指出:
“《往世書》(Puranas)有很多篇幅似乎是在基督教時代到來的幾個世紀之前編寫的,它的作者們自然不願意相信爭鬥時實際上已經結束了...因此,他們試圖主張普通人類的一千年(或一千兩百年)相當於多少神年,或一個神年相當於三百六十個人類年的方式來延長爭鬥時...這種解法很快便被普遍採用,通過如此巧妙的技巧,爭鬥時的一千兩百個人類年就被置換成了一個龐大得多的神年,或是三百六十乘以一千兩百=四十三萬兩千個人類年。”(註6)
兩萬四千年的宇迦週期
不過,有些重要的文本,例如《摩訶婆羅多》(註7)和被學者們認為早於《往世書》編纂的《摩奴法典》(Laws of Manu,註8)仍然保留了宇迦週期為總計一萬兩千年的原始說法。《摩訶婆羅多》特別明確提到宇迦週期是以人類的晝夜為基礎計算的。拜火教徒同樣相信總共一萬兩千年的紀元週期(Cycle of the Ages),希臘人的大年(Great Year)或完年(Prefect Year)則分別是一萬兩千九百五十四年(西塞羅)與一萬零八百年(赫拉克利特)。當然,不同文化對宇迦週期的理解肯定有別。
在《神聖科學》(The Holy Science,1894)一書裡,聖尤地斯瓦爾(Sri Yukteswar)聲稱完整的宇迦週期需要動輒兩萬四千年,其中包含了一個道德愈趨淳樸的一萬兩千年,以及另一個道德逐漸敗壞的一萬兩千年。因此,在我們結束了從圓滿時到爭鬥時的一萬兩千年下降週期後,這個序列又會反過來進入另一個從爭鬥時到圓滿時的上升週期。據聖尤地斯瓦爾指出:“每個一萬兩千年的週期都會伴隨著徹底的變化,既包括物質世界的外在變化,也可以是智識甚至電力世界的內在變化,這正是命運宇迦(Daiva Yugas)或電力週期(Electric Couple)的作用。”(註9)
整個宇迦週期的跨度為兩萬四千年,非常接近兩萬五千七百六十五年的歲差年(Precessional Year),亦即太陽逐一“穿過”,也就是倒退走過黃道十二宮一圈所需要的時間。有趣的是,《蘇里亞瓦希丹塔》聲稱歲差運動每年都會挪移五十四弧秒(arc seconds),而目前的觀測值則是每年五十點二九弧秒,恰好符合兩萬四千年的歲差年!這意味著目前的歲差觀測值很可能只是暫時偏離了平均值而已。
不同宇迦的上升與下降週期的觀念在佛教徒和耆那教徒中也很普遍。耆那教徒相信一個完整的時輪(Kalachakra)包含了漸進與漸劣的部分各一半。在週期較進步的一半(增劫〔Utsarpini〕),人們的知識、幸福、健康、道德和靈性都會蒸蒸日上,而在週期較敗壞的一半(滅劫〔Avasarpini〕),這些品質則是相應地越來越黯淡。這兩個半週期永遠彼此如影隨行,就好比白晝與黑夜,或是月亮的盈虧。
古希臘人同樣相信具有興衰起伏的時代週期。希臘詩人赫西俄德(前750-前650)曾在他的《工作與時日》(Works and Days)中描述過這幾個不同的世界紀元,而且他在青銅和黑鐵時代之間加入了第五個“英雄時代”。在《赫西俄德的宇宙》(Hesiod’s Cosmos)中,珍妮・施特勞斯・克萊伊(Jenny Strauss Clay)寫道:
“除了借用了柏拉圖《政治家篇》裡的神話,凡爾農也援引了赫西俄德的神話時間觀,亦即每個種族〔赫西俄德認為人類的五個時代分別是以不同的五個種族為主角,比如白銀時代的主角就是白銀種族——譯注〕的承先啟後不是線性而是週期性的;等到了被他細分成兩個階段的黑鐵時代尾末,這些種族的循環又會從一個新的黃金時代,或者說新的英雄時代重新開始,整個順序屆時將會反過來重演一遍...凡爾農對此也提出了他的分析,他認為‘黑鐵時代實際上並不是一個單一的時代,因為它會同時見證兩種人類的興衰。’”(註10)
這非常有意思。讓・皮埃爾・凡爾農(Jean-Pierre Vernant)是一位傑出的古希臘文化專家,他相信依照赫西俄德的說法,這整個時代週期最終是會自行逆轉的。不僅如此,他還指出黑鐵時代其實可以被分成兩個階段,這很符合聖尤地斯瓦爾說的緊接著一個衰退的爭鬥時之後將會再出現一個重新興盛的爭鬥時。我們可以依此類推,赫西俄德所說的接續在青銅時代之後的“英雄時代”應該就是爭鬥時的下降期。
來自不同來源的證據都支持完整的宇迦週期為兩萬四千年的說法,並且分別由各一萬兩千年的上升與下降期所組成。接下來的問題就是不同宇迦的相對時長,以及每個宇迦在開始和結束時,即黎明期(Sandhya)與黃昏期(Sandhyansa)之間的過渡時間究竟有多長。
下面這張引自梵文文本的表格清楚列出了每個宇迦的時長和它們何時迎來各自的黎明與黃昏:
每個宇迦的時長都相等?
正如聖尤地斯瓦爾和蒂拉克所指出,由於宇迦週期的教義滲入了許多錯誤,我們恐怕確實需要仔細檢驗梵文文本裡提到的那些宇迦的相對時長。誠如麻省理工學院的科學史教授喬治・德・桑提拉納(Giorgio de Santillana)在《哈姆雷特的石磨》(Hamlet's Mill,1969)一書中所證明,儘管約有三十來種古老文化都有類似宇迦週期的神話觀念,但我們很少能發現有任何信息提到這個週期內的不同時代的相對時長。
在少數討論到宇迦時長的來源中,我們可以發現宇迦週期中的幾乎每個時代都擁有相近的時長。舉例來說,拜火教徒相信這個世界的歷史總計是一萬兩千年,並且可以被四等分成四個三千年。墨西哥的《里奧斯手抄本》(Codex Rios,又名Codex 3738/Codex Vaticanus A)則聲稱每個時代的時長分別是四千零八年、四千一零年、四千八百零一年以及五千零四十二年,總計一萬七千八百六十一年。即使是在這個例子裡,我們也可以發現每個時代的時長非常接近。
由此看來,梵文文本中提及的四個宇迦時長(四千八百年、三千六百年、兩千四百年以及一千兩百年)反而才是偏離了常態。這種順序下的每個宇迦都比上一個要減少了一千兩百年,這種等差數列在自然界的週期中可謂十分罕見,甚至連存不存在都有待商榷。難道宇迦的時長是在過去的某個時候被人刻意修改了,好使人產生一種彷彿每個宇迦的時長都隨著道德的更進一步淪喪而變得越來越短的感覺嗎?
最令人震驚的事實是:古印度最家喻戶曉的兩位天文學家,阿耶波多和保利沙(Paulisa)實際上都相信宇迦週期是由幾個時長完全相同的宇迦所組成!生活在11世紀的中世紀學者比魯尼(Al-Beruni)曾撰寫過一部關於印度哲學、科學及文化的綜論《比魯尼論印度》(Alberuni’s India),他在其中提到宇迦週期的依據是印度天文學家婆羅摩笈多(Brahmagupta)的學說,而後者的學識又是源自於梵文的《傳承書》(Smriti)。他在這裡說了一段很發人深省的話:
“婆羅摩笈多曾說:‘阿耶波多認為宇迦週期是由總共四個相等的宇迦所構成。因此,與剛才提到的《傳承書》不一樣,他的立場迥然不同。’”(註11)
所以阿耶波多其實相信四個宇迦都是等長的!比魯尼已經把這一點重申得很清楚:“於是,按照阿耶波多的說法,一個宇迦有三千年...兩個宇迦有六千年...三個宇迦有九千年。”為什麼阿耶波多會這麼想呢?他是不是能夠接觸到什麼現在已經失傳的資料來源?
另一位聲名遠播的古印度天文學家保利沙也贊同不同宇迦時長大致相同的想法。據比魯尼指出,在討論到該如何計算一個劫(kalpa)的時長的時候:“他(保利沙)使用的措辭仍然是宇迦週期,而不是單個的宇迦,他只是簡單地將其劃分成四個部分,並且以四分之一的方式計算四個部分的長度。”(註12)
所以,古印度最受尊敬的兩名天文學家阿耶波多和保利沙都相信宇迦週期是由四個等長的宇迦所組成,它們每個的長度都是三千年。然而,他們的觀點卻被婆羅摩笈多的矛盾主張給蓋過了,後者曾大力抨擊阿耶波多及其他跟自己持不同意見的天文學家,幾乎到了惡言相向的程度。比魯尼曾這樣描述婆羅摩笈多:
“他無禮地把阿耶波多比作一條蟲子,在啃蝕木頭的時候偶然注意到了上面的符刻,卻並不真正理解它們的含義,甚至也無心鑽研下去。‘但是,他自認為對這些知識非常瞭解,他絕不打算放過阿耶波多、蘇利希那(Srishena)、毗盧山陀(Vishnucandra),就像一頭已經盯上一群羚羊的獅子。他們在他面前肯定是抬不起頭的。’如此刻薄的言辭,這就是他對待阿耶波多的方式。”(註13)
我們不難理解為什麼婆羅摩笈多的主張最終壓倒了他同時代的其他天文學家,而這與他的邏輯是否健全或他的理據是否有理一點關係也沒有。
現在我們是時候該為阿耶波多、保利沙、蘇利希那、毗盧山陀等“被獅子盯上的羚羊”平反了,現在看來宇迦週期中的每個宇迦最初確實應該都是等長的,至於4:3:2:1的等差序列則很可能是在公元500年之前的某個時候被引入宇迦學說的數學詭計。之所以這麼做,或許是因為人們傾向於認為一個宇迦的長度應該要隨著人類的道德與壽命在不同宇迦之間的減少一起遞減。為此一個簡潔有力的公式就這樣誕生了,這使得全部宇迦的跨度達到了一萬兩千年。不過,這裡面尚有一個問題。如果爭鬥時的時長為一千兩百年,那麼從它據稱起始的公元前3102年為基準算起,這早就已經夠它結束好幾遍了。為了化解這種尷尬,另一個複雜的解釋又被提了出來。現在宇迦週期裡的每個“年”被重新詮釋成相當於三百六十個人類年的“神年”,這就讓宇迦週期直接膨脹到了四百三十二萬年(12000x360),就連爭鬥時也長達四十三萬兩千年(1200x360)。於是,人類就這樣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時代。
北斗七星曆中的原始宇迦週期
宇迦週期學說最初的模樣其實非常簡單:宇迦週期總長一萬兩千年,其中每個宇迦都佔據三千年。在印度使用了上千年的北斗七星曆(Saptarshi Calendar)也沿用了這一週期系統,這套曆法在公元前4世紀的孔雀王朝時期一度十分盛行,而且直到今天仍在印度的有些地區持續被沿襲。Saptarshi的意思“七仙人”或“七賢人”,代表大熊座的七顆星。這些睿智的仙人相傳會在每一個宇迦到來之初現身,帶來文明的律法。在印度使用的北斗七星曆有一個兩千七百年的週期;這是因為據說大熊座會在二十七星宿(Nakshatras)的每顆星的位置駐留一百年,於是就有了這個兩千七百年的週期(註14)。這個週期也被稱為七星紀或七星宇迦。
如果北斗七星曆的兩千七百年週期代表的其實是一個宇迦的實際時長,那麼相對宇迦的三千年所剩下來的三百年應該就是所謂的“過渡期”,下一個宇迦的特質在這時都還不會顯明出來。不包括過渡期的話,宇迦週期的總時長差不多是(2700x4)一萬零八百年,與希臘傳統中“赫拉克利特的大年”完全相同!這清楚表明了印度和希臘世界的世界紀元週期都是以北斗七星曆的兩千七百年週期作為基礎。
歷史學家一致認為在公元前4世紀的孔雀王朝時期廣泛使用的北斗七星曆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676年。在《七仙人傳統考》(Traditions of the Seven Rsis)中,J.E・米奇內爾博士(Dr. J.E. Mitchiner)寫道:
“我們可以得出結論認為,北斗七星曆的古舊與原始版本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676年跟基栗底柯/昴宿星(Krttika)有關的七仙人傳統...這個版本至少從公元前4世紀就已在印度北部流傳,這一點在希臘和羅馬作家的陳述中都有所佐證;它也是生活在基督教時代之初的弗拉德哈・加爾迦(Vrddha Garga)所使用的版本。”(註15)
事實上,印度列王的年表紀錄也可以追溯至公元前6676年,我們還可以來參考希臘和羅馬的歷史學家老普林尼(Pliny)和阿里安(Arrian)的記載。據老普林尼指出:“從父神(Father Liber,即羅馬的巴克斯或希臘的狄奧尼索斯)到亞歷山大大帝(逝世於公元前323年)的這段期間,印度前前後後出過一百五十四位國王,(統治時間)據估計橫跨六千四百五十一年又三個月。”(註16)阿里安的說法則是從狄奧尼索斯到旃陀羅笈多這中間印度共有一百五十三位國王且過了六千四百六十二年,有一個希臘使團曾在公元前314年拜訪了旃陀羅笈多的王宮(註17)。把這兩種說法算一算可以得到大約是公元前6776年這個數字,這也是北斗七星曆開始的公元前6676年的一百年前。
從老普林尼和阿里安的記述可以發現,他們都特別提到了一位印度國王身處的年代與希臘的狄奧尼索斯或羅馬的巴克斯正好相同,並且其統治的時間大概結束於公元前6776年左右。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根據知名學者兼東方學家威廉・瓊斯(Sir William Jones),狄奧尼索斯或巴克斯其實就是印度國王羅摩(Rama)。在他的《論希臘、義大利及印度諸神》(On the Gods of Greece, Italy and India,1784)這篇論文中,威廉・瓊斯表示:
“希臘人的狄奧尼索斯相傳曾率領一支由薩堤爾(satyrs)組成的大軍征服印度,這支軍隊的指揮則是潘神;羅摩也是一位強大的征服者,並且擁有一支由猴子或薩堤爾組成的大軍,其統帥是帕萬(Pavan)之子馬魯蒂(哈努曼)。還有其他蛛絲馬跡也顯示,羅摩幾乎就是印度版的巴克斯。”(註18)
威廉・瓊斯還指出:
“希臘人相信狄奧尼索斯出生在印度的梅洛斯山(Meros),而須彌山(Meru)據說就位在奈達沙(Naishada)或如希臘地理學家狄奧尼索波羅斯(Dionysopolis)所稱呼的尼薩(Nysa)附近,它是一座經常被梵文詩歌歌頌的聖山。”(註19)
狄奧尼索斯與羅摩的聯繫為我們帶來了一個全新的視角。根據印度傳統,羅摩生活在三分時(白銀時代)尾聲,二分時(鐵器時代)正是在他死後不久宣告到來。這意味著北斗七星曆如果是從公元前6676年開始出現,那就是狄奧尼索斯,即羅摩逝世的一百年後,這宣告了一個正處於敗壞週期中的二分時的開端。
後來仍在印度被使用的北斗七星曆卻是從公元前3076年開始計算,據蘇巴什・卡克博士(Dr. Subhash Kak)指出:“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076年的新曆是刻意從較晚的年代開始計算,好盡可能接近爭鬥時開始的時候。”(註20)米奇內爾博士在《七仙人傳統考》裡聲稱北斗七星曆中的爭鬥時開始的時候正逢大熊座位在虜喜尼/畢宿星(Rohini)的位置。由於大熊座出現在虜喜尼位置的時候是公元前3676年,因此爭鬥時週期必定是從公元前3676年開始。
分析目前這個爭鬥時的確切結束時間
事情從這裡開始變得有趣了。七星紀始於公元前6676年,而另一個週期則恰好在三千年後的公元前3676年開始。不過,七星週期的時長是兩千七百年,既然如此為什麼七星紀的爭鬥時是從上一個週期的三千年後才開始呢?這意味著在上一個週期尾末必須要有一個三百年“過渡期”的存在!它清楚證明了這個假設,亦即兩千七百年的七星週期再加上三百年的過渡期,就是宇迦週期的原始曆法基礎。如果我們使用公元前6676年作為二分時衰敗週期的開端,並以兩千七百年的七星週期及三百年過渡期作為宇迦週期的基礎,現在我們就可以瞭解整個宇迦週期的時間線了。
這個宇迦週期時間線中的黃金時代是從公元前12676年開始,也就是距今已有一萬四千五百年,當時大熊座正位在沙羅波那/摩羯座(Shravana nakshatra)的位置(由於三百年的過渡期,大熊座在每個宇迦中都會越過三個星宿)。這與印度傳統非常吻合,因為《摩訶婆羅多》將沙羅波那擺在二十七星宿週期中的第一位。
這個時間軸還顯示,我們目前正生活在爭鬥時的上升期,它將會在2025年結束。下一個宇迦的全面到來——即二分時的上升期——得要到2325年才會發生,中間要歷經三百年的過渡期。繼二分時上升期之後還有兩個宇迦:三分時的上升期與圓滿時的上升期,屆時一個一萬兩千年的上升週期便大功告成。
梵文文本《梵轉往世書》(Brahma-vaivarta Purana)描述了奎師那和恆河女神之間的對話,奎師那在其中提到經過五千年的爭鬥時以後,我們將會迎來一個一萬年的嶄新黃金時代(50,59)。依照剛剛討論過的宇迦週期的脈絡,這段話立刻就可以變得很容易理解。我們現在都身處在爭鬥時的尾聲,其自從公元前3767年開始以來已經過了將近五千百年。等到爭鬥時結束後,在整個上升週期結束之前,接下來要到來的是三個跨越九千年的宇迦。
考古&歷史證據
根據宇迦週期學說,宇迦之間的過渡期往往會伴隨著文明的崩潰與環境災難(pralaya),幾乎足以抹滅任何人類文明存在的痕跡。此後大災難的少數倖存者將會在新的宇迦下建立起新的文明,而他們也都繼承了上一個時代的科技與靈性知識。很多古老的來源告訴我們神秘的“七賢人”(七仙人)會在每個宇迦開始之初現身,帶來文明的各項技藝。我們可以在世界各地的神話中發現他們的身影——包括蘇美爾、印度、波利尼西亞、南美洲還有北非。他們擁有深不可測的智慧與力量,可以隨意穿梭在大地與大海之間,甚至是變身成各種模樣。古印度的北斗七星曆似乎就是依據他們在每個宇迦開始時的週期性出現而設的。
正如我們可以看到,宇迦週期的時間線與那些週期性影響我們這顆星球的重大災難事件有很密切的關聯,而這也與許多古代曆法和聖典中所記載的重要日期大有關係。
一萬兩千年的宇迦下降週期後的第一個過渡期是發生在黃金時代結束後的公元前9976-前9676年。最後一個冰河時期正巧也是在這時突然結束;當時氣候變得非常溫暖,導致全球都發生了災難性的大洪水。許多古代傳說都對發生在這個時期的事情多有著墨。柏拉圖在《蒂邁歐篇》中告訴我們在公元前9600年,神秘的亞特蘭提斯島在“一天一夜的時間”裡就被大海徹底吞沒。拜火教徒也相信這個世界是阿胡拉・馬茲達在大約公元前9600年(即他們的先知瑣羅亞斯德在公元前600年出生的九千年前)所創造。
許多古代文化的大洪水神話也記錄了這一事件,它們幾乎無一例外都談到了滔天大水是如何淹沒整片土地,連最高的山都沒能逃過一劫,然後還有大雨、天火、長寒以及長夜。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的考古學家布魯斯・馬斯(Bruce Masse)仔細研究了來自世界各地一百七十五個文化的大洪水神話,最後他得出結論斷定要造成這些神話所描述的災難,只可能是因為彗星撞擊所對大海引發的破壞性連鎖效應,而這也與考古學和地球物理學的證據相一致(註21)。
近年來有一組國際科學家團隊已經發現了令人信服的證據,表明地球曾在差不多一萬兩千八百年前遭到多塊巨大彗星碎片撞擊,這直接引發了名為新仙女木事件的快速寒化時期,它持續了將近一千兩百年,直到公元前9700年為止。彗星撞擊的威力,再加上接踵而至的災難性寒冷也導致了北美洲大型動物的滅絕,包括猛瑪象和巨型樹懶,同時也毀滅了克洛維斯文化(Clovis culture)這個史前文明——他們是新世界的第一批人類居民(註22)。
新仙女木時期的結束就跟它的開始一樣突然,其原因至今仍未被完全弄明。哥本哈根尼爾斯・波爾研究所(NBI)的一群地質學家研究了格陵蘭島的冰芯數據,並且發現冰河時期恰好是在公元前9703年結束。據研究人員約根・皮德・史特芬森(Jorgen Peder Steffensen)表示:“從冰河時期到我們現在這個溫暖期的氣候轉變發生得是如此唐突,就好像是某人按了按鈕一樣。”(註23)公元前9703年的氣候劇變是發生在黃金時代末期,即公元前9976-前9676年,因此它提供了第一個關於宇迦週期時間軸的重要驗證。
黑海災變&全球大洪水
公元前6976-前6676年的三分時(白銀時代)與二分時(青銅時代)三百年過渡期恰逢一場重大的災難事件——黑海災變——其大致上是發生在公元前6700年。黑海在過去曾經是一座淡水湖,直到地中海因為融化的冰川而過度膨脹突破了天然壩口,衝過狹窄的博斯普魯斯海峽,災難性地淹沒了黑海。這一事件令黑海的水位瞬間提高了數百英尺,洪水吞噬了超過六千平方英里的土地,並且大幅拓展了黑海海岸線(將近30%,註24)。這場災難可以說是從根本上改寫了東南歐和安納托利亞西部的文明進程。紐約拉蒙特-多爾蒂地球觀測所(Lamont-Doherty Earth Observatory)的地質學家比爾・萊恩(Bill Ryan)和沃爾特・皮特曼(Walter Pitman)最早提出了黑海災變假說,甚至將其與諾亞的大洪水相提並論。
類似的大洪水也曾在世界上的其它地方上演,例如巨大的冰川融化造成水量膨脹,從而衝破冰壁席捲周遭地區。在公元前6900-前6200年間的某段時間,勞倫泰德冰蓋(Laurentide ice-sheet)在哈德遜灣解體,內陸的阿加西湖/歐吉布威湖的大量冰川也都融化排入了拉布拉多海。這恐怕是“第四紀最大的一次洪水”,光是這場劇變就使全球海平面直接提升了半米(註25)。公元前7000-前6000年的這段期間還有一個特徵是歐洲特大地震頻發,其中有些地震在瑞典北部更是造成了高達十米的“地波”,也就是“岩嘯”。發生在這段過期間的一連串全球災難可能都是由一個單一的原因所觸發的,只不過我們目前尚不清楚是什麼。
公元前3976-前3676年的二分時與爭鬥時過渡期同樣出現了一系列天災,我們對它們的瞭解依然不多。這在地質學中被稱為5.9千年事件(5.9 kiloyear event),並且被認為是全新世期間最嚴重的乾旱之一。這場乾旱發生在公元前3900年左右,終結了新石器時代的次生沼澤生態,撒拉哈沙漠也是由此變成了現今這副乾燥炎熱的模樣。與此同時,公元前4000-前3500的蘇美爾沿海平原亦遭受了十分嚴重的洪災,它是“名為弗蘭德海侵(Flandrian Transgression)的全球性、持續相對短暫的洪災導致的局部影響,受到嚴重波及的不只有墨西哥灣沿岸,還有亞洲的很多地區。”(註26)這場災難性的洪水葬送了美索不達米亞的歐貝德時期,也掀起了人們邁向河谷地區的全球遷徙活動。不久後,我們就可以在公元前3500年的埃及、美索不達米亞以及印度河谷發現最早的定居點。
不同宇迦之間的過渡期在古代曆法中也多有記載。西方世界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一直深信世界是在公元前4004年被創造,這是直接依據《舊約》的系譜給出的數字。這個年份僅僅比三分時結束與過渡期開始要早了二十八年,而猶太教曆法中的創世時間是公元前3761年,正好是過渡期的中間。
希臘黑暗時代&大動盪
根據古代傳統,爭鬥時的下降期被赫西俄德稱為“英雄時代”,並以發生在特洛伊平原上的戰役為終點。宇迦週期的時間線顯示爭鬥時的下降與上升期之間的三百年過渡時間是發生在公元前976-前676年;非常有趣的是,這與公元前1100-前800年間的那段被歷史學家稱之為希臘黑暗時代的時期剛好重疊!
歷史學家認為希臘黑暗時代是發生在青銅時代晚期至鐵器時代早期的過渡期中。據羅伯特・德魯斯(Robert Drews)寫道:
“在公元前13世紀末到12世紀初(前1200-前1100)的四十至五十年間,地中海東部的幾乎所有重要城市全都遭到戰火摧毀,其中有許多後來更再也沒有人煙。”(註27)
如此突如其來的暴力破壞造成了整個近東、北非、高加索、愛琴海和巴爾幹地區陷入了一個長達三百年的黑暗時代,動亂、饑荒、人口銳減和群眾暴動在這時都成了家常便飯。從皮洛斯(Pylos)到加薩(Gaza)之間的幾乎每座城市都遭到嚴重摧殘,也有許多被徹底遺棄。邁錫尼和安納托利亞城市經濟完全崩潰,人們只能散落在各個孤立的聚落之中。
公元前1070-前664年的埃及正屬於被異族佔領的“第三中間期”,政治、社會的解體與混亂在這時屢見不鮮,同時還有一系列嚴重的乾旱頻發。印度河谷文明也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步入遲暮,在經歷了將近四百年的空窗期後,我們可以看見在公元前600年左右的恆河平原上已經出現了十六列國。災難還襲擊了中美洲的奧爾梅克文明,聖洛倫佐(San Lorenzo)的許多古蹟皆是在差不多公元前950年的時候被毀,這整座遺址則在公元前900年被棄。學者一般相信,環境的急劇變化是奧爾梅克都城發生如此巨變的主因,某些重要的河流都在當時改道了。
當爭鬥時從公元前676年開始進入上升期時,很多原本來自下降期的知識、傳統和技術都已經被遺忘了。也許是出於對這一嚴重社會危機的回應,在這段期間出現了許多哲學家和先知,他們都企圖重新發掘失落的智慧,然後將其傳播給無知的群眾。佛陀(前623)、泰勒斯(前624)、畢達哥拉斯(前570)、孔子(前551)、瑣羅亞斯德(前600)、筏馱摩那(前599)都是在這個時候出世。但是,許多神聖的知識還是無可挽回地丟失了。例如,最原始的《吠陀經》是由一千一百八十薩哈(sakhas,分章)所構成,但現在保存下來的只有七或八薩哈(不足1%)。古代文本在被修訂和抄寫的時候往往又被混入了各種錯誤、疏漏和增補,宇迦週期學說中的錯見就是一例。
宇迦週期的時間線明確顯示在每個宇迦的過渡期間都會有全球災難的發生,看來我們的星球每隔兩千七百年就要遭逢一系列持續數百年的災難性事件影響,它們甚至足以導致世界文明的完全或幾乎瓦解。然而,從每一次的例子也可以知道,文明總是能夠在毀滅期結束後很快重建。上面介紹過的圖表已經總結了自黃金時代結束以來的四次關鍵過渡期。
北斗七星曆在過去曾被用來追蹤宇迦週期,這個週期時長總共一萬兩千年,並且是由四個皆為兩千七百年的宇迦所組成,其中每個還有三百年的過渡期。完整的兩萬四千年宇迦週期則包含了宇迦的上升期與下降期,它們永遠都是彼此相伴,好比日夜交替。過去兩千七百年來我們一直生活在爭鬥時的上升期中,而這個宇迦將會在2025年步入尾聲。
按照慣例,2025年後的三百年過渡期可以被細分成兩個各一百五十年的時期。前一百五十年——“爭鬥時的黃昏”——戰爭、天災和宇宙變化將會導致爭鬥時的一切毀滅,再來是後一百五十年——“二分時的黎明”——是靈性開始進步與屬於二分時時代的哲學逐漸萌芽的時候。不過,崩潰與新生的雙重進程可能會在三百年的過渡期中齊頭並進,只不過強度略有不同。
目前地殼運動和極端氣候都呈現出了上升趨勢,不過人類卻同時也表現出了越來越多邁向更高意識覺醒的徵兆,這些可能都表明了過渡期正在到來。總之,無論是這些主宰人類文明的廣大週期,還是即將來臨的巨變,我們都應該要對它們有充分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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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ot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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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C. Sircar, Indian Epigraphy, Motilal Banarsidass Publ., 1965, 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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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urya-Siddhanta: A Text-Book of Hindu Astronomy, tr. Ebenezer Burgess, Phanindralal Gangooly, Motilal Banarsidass Publ., 1989, Chapter 1, 41
6. Lokamanya Bâl Gangâdhar Tilak, The Arctic Home in the Vedas, Messrs. TILAK BROS, 1903
7. The Mahabharata, tr.Kisari Mohan Ganguli, Book 12: Santi Parva, Section CCXX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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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Ibid, 375
13. Ibid, 3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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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Subhash Kak, “On the Chronological Framework for Indian Culture”, Indian Council of Philosophical Research (2000), 1-24
21. Luigi Piccardi and Bruce Masse, Myth and Geology, Geological Society of London Special Publication, 2007, 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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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Geologists Link Black Sea Deluge To Farming’s Rise”, New York Times, 17 Dec. 1996
25. Graham Hancock, Underworld: The Mysterious Origins of Civilization, Three Rivers Press, 2002, 82-83
26. Ibid, 31
27. Robert Drews, The End of the Bronze Age: Changes in Warfare and the Catastrophe ca. 1200 B.C.,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3, 4
賓胡・米斯拉(Bibhu Dev Misra)畢業於印度理工學院與印度管理研究所,現為資訊科技顧問,同時也是古代文明、神話、象徵符號、科學和宗教領域的獨立研究者兼作家,詳見www.bibhudevmisr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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