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對大地與天國的寶座發起了猛烈一擊,它們大為搖晃卻未崩塌;和諧的思想自全知的預言傾瀉而出,其中音色豐盈了聆聽之精神,它擺脫世俗煩憂,只應天上有的清脆悅耳聲色環繞四處,首先被仿製的是人類的手,那模仿的肢體嘲諷說它比原來的人類肢體更可愛,接著大理石漸漸獲得了神性...”
——珀西・雪萊《普羅米修斯的解放》,第二幕第四節,p.74-83(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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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讓我們暫停片刻,盤點一下我們截至目前為止發現的內容。在第一部分,我們探索了巴別塔事件和媒介的拓撲隱喻,同時為了加深我們的記憶,我們當時得出了下述幾個重點:
(1)這種原始統一狀態能夠以三種主要方式來表達:
(a)兩性或雌雄同體;
(b)語言統一;再來還有最後也最重要的是,
(c)文化-哲學統一。“拓撲隱喻”也在這裡揭露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種古老哲學其實就是中世紀與文藝復興的赫耳墨斯主義者所說的prisca theologia,“太古智慧”。
(2)這種統一狀態在各個方面都對諸神或上帝構成了某種威脅,所以必須被打破。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查閱古代文獻就會發現,統一狀態確實是從上述三個層面遭到了破壞。
現在,我們可以繼續添加後來得出的結論:
(3)現代科學,尤其是物理學其實擁有深厚的赫耳墨斯、煉金術起源,儘管方法和技術有別,但企圖對人類實施嬗變的煉金術目標卻始終未變;
(4)事實上,正是宣稱能夠製造人工生命的煉金術最先提出了末日般的超人類主義改造人類願景;
(5)到了超人類主義者手裡,這一理念又被進一步拓展成要將整個宇宙轉化入人類的意識模型的地步,實現這個目標的辦法就是使人人互相聯繫的植入物與互聯電腦,以及讓人類的科技朝著宇宙全面擴展;
(6)在這樣的煉金術願景中,人及其身處的環境的各個層面都會遭到改造,從他自身到他的食糧無一例外;
(7)奇怪的是,現代科學似乎正在重登人類的揚升之梯,而其中含義只有透過關於巴別塔和人之墮落的秘儀傳統與古代神話才能理解,而且現在的這個過程完全就是按照最初墮落的順序反推回去,這再次表明現代科學的目標深深根植於煉金術;
(8)然而,在這幅景象中,我們還發現三大耶和華教也都為此注入了新元素,使得煉金術的嬗變原理變成了以人類的社會工程學為對象,而古代拓撲隱喻的“相接區域”則被轉變成了人類社會跟文化空間中劃分“信仰者與不信者”的隔閡。
正如我們即將發現,一旦將所有這些特徵結合起來,一個非常耐人尋味的計劃與議程便呼之欲出,它直接關乎了墮落之梯的最上位之階,亦即原始雌雄同體本身。而且我們還會發現,一神教與科學彼此之間的古老矛盾正是在這裡體現得最為明顯。最後,我們更要揭開ㄧ些非常詭譎的秘密,雖說這對那些能夠讀透象徵主義的人而言應該十分淺顯,那就是隱藏在西方秘儀傳統以及保存它的那些著名秘密社團中的雌雄同體象徵主義。與此同時,我們也將發現原來這些煉金術主題其實一直都藏身在19世紀一群文豪的作品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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