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知穆罕默德出現以前,阿拉伯人崇尚偶像崇拜與拜星教(Sabaism)。他們膜拜奇怪的神祇、星星、恆星、黃道十二宮。穆罕默德在踏入麥加的克爾白(Kaaba)後搗毀了裡面的三百六十尊神像,他們就佇立在這個聖地之內。阿拉伯人信奉的星宿眾神可以一直追溯到迦勒底賢士的時代。
在他為《古蘭經》譯本所作的導言中,喬治・塞爾(George Sale)提到了前伊斯蘭時代的輪迴信仰:“有些人對轉生深信不疑,而且據說從死者大腦附近的血液會生出一隻名叫塔瑪(Tamah)的鳥,牠每過百年就會再次造訪墳墓。”從這段話不難發覺,這群古早民族抱持的確實是非常異樣的信仰。
《古蘭經》是伊斯蘭世界的最終權威,忠貞的穆斯林總說《古蘭經》的一字一句,甚至是任何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曾被更動,他們更推崇它是世上唯一一部沒有遭到修改或翻譯敗壞的聖典。
《古蘭經》有一章被很多穆斯林教派認為肯定了轉生。“神造化眾生,眾生也要復歸於祂。”這句話相當具體,似乎無需再有其它解釋,但持平地說,輪迴對伊斯蘭教正統派而言一直是一個富有爭議的觀點。
在穆罕默德逝世後不久,ㄧ些神秘的宗教教派開始在阿拉伯興起。這些教派認同《古蘭經》作為絕對權威的地位,但仍希望進一步探索上帝的奧祕。其中有些是修道院式的秘儀團體,也有的採取社區形式。這些教派彼此之間的區別幾乎只在於他們的成員用來辨認的言語和符號。
穆罕默德從未奢想他的宗教居然能越過阿拉伯的疆界,他只打算將其宣揚給自己的子民。但隨著哈里發崛起,伊斯蘭教文化也開始了廣泛傳播。到了基督教時代的12世紀,柏拉圖、亞里斯多德和新柏拉圖主義者的主要著作都已被翻譯成阿拉伯文,並且得到了高度的崇敬與尊重。因此,轉生學說便從希臘與埃及傳入了伊斯蘭教。
據喬治・富特・摩爾(George Foot Moore)指出:“輪迴是被什葉派簇擁的伊瑪目教理的基礎,它是伊瑪目們以一種獨特的方式發展出來的學說,也是巴比教(Babism)的精髓所在。德魯茲派相信義人(德魯茲人)的靈魂會經由死亡而逐步獲得更完美的化身,直到他們終於達到被神性重新吸納的狀態,至於惡人則會以更糟的狀態出生。”
還有證據表明有些伊斯蘭教派確實抱有轉形學說。約翰・布朗(John P. Brown)寫道:“拜克塔什教徒相信上帝存在於萬物之中,而且靈魂在離開人類的皮囊後可能會進入動物的身體,因此他們不願殺死任何生物,因為不知道牠會不會是某個已故之人的靈魂或精神。”(《托缽僧》〔The Dervishes〕)
在伊斯蘭教中也有人相信特定先知和聖人會定期返回塵世。據《托缽僧》的作者寫說:“正是這種對聖人會重生的信仰催生了德魯茲派,他們的創始者埃米爾・阿拉(Bi Emir Allah)在這一生過後又化身成了哈里發和埃及的改革者,並且就算發生了神秘失蹤,他還是會在將來重新現身。”
梅夫拉納派常又被稱作“旋轉的苦行僧”,是梅夫拉納・加拉丁・魯米(Mevlana Jalal-'ud-Din Muhammad el Balkh er-Rumi)所創的派別。這位著名的神秘主義者早在六歲的時候就嶄露出了非凡的精神力量。在他的《瑪斯維納》(Mesnavi I Ma'Navi)第四卷裡,加拉丁寫道:
“我死是一塊石頭,生是一株植物,
我死是一株植物,生是一頭動物;
我死是一頭動物,生是一個人類。
所以我無所畏懼。”
這段話明顯談到了具有進步性質的重新化身過程,並且它還是出自家喻戶曉且德高望重的伊斯蘭先知,所以很難說它與正統信仰完全無關。
這裡可以再引述約翰・布朗的話:“梅夫拉納派有位去世不久、學識淵博的謝赫(Sheikh)留下了一篇小論,其中清楚且分明地闡述了他們對‘精神存在’的信仰。他引據《古蘭經》來作解釋,所有人類最初都是受造於天,或者說是其中一個天域,那是早在上帝創造這顆星球,甚至是任何一顆行星之前;在化身成人類以前,他們就已經以各種形式存在了;此外,他們還將會繼續以其它形式存在,如此他們最後才能夠回歸喜樂的源頭...他聲稱人的靈魂不會記得前世,所以也無法依此來為未來預作準備,雖然它可能會對過去的事情有些模糊的印象,但這些既視感仍無法一言道盡。”
如今的宗教正有遠離形上學思辨、倒向籠統的懷疑主義之勢。秘儀學說變得越來越難求,取而代之的是自鳴得意的唯物主義不可知論。既然對其它世界性運動是如此,伊斯蘭教自然也不在話下。現代的穆斯林知識份子往往忽視了聖典中有關於重生的論斷。於是乎,就像絕大多數基督徒一樣,他現在反而被一種錯謬的信仰所主宰,而這終究只是在褻瀆生命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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