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是在基督教時代元年傳入中國,它在這裡漸漸與本土的道教和儒教變得糾纏不清。這種一發不可收拾的混雜導致要梳理中國的宗教信仰相當困難。儘管如此,我們知道是佛教的阿羅漢跟羅漢(lohans,歌僧)帶來了輪迴與業力的教義,這些教義立刻被接受,從此成為中國人宗教思想的一部分。
在數位仁君的授意下,寺廟與尼姑庵到處林立,還有圖書館和學校,佛教一時間非常興旺發達。佛教傳入中國還造就了人類史上最重要的發明之一——印刷術的誕生。托馬斯・弗朗西斯・卡特(Thomas Francis Carter,《中國印刷術的發明》〔The Invefltion of Printing in China〕)就認為促成對印刷的需求是佛教的一大貢獻。印刷術被發明的確切時間無人知曉,但世上最古老的印刷書是王玠在公元868年印刷的《金剛經》。奧萊爾・斯坦因(Sir Aurel Stein)後來在1907年的敦煌洞穴發現了這批古物,它們現藏於大英博物館。
〈金剛經〉是《大般若經》的第九部分,也深受中國禪宗先驅的重視。它通篇是以須菩提與佛教之間的對話展開,其中有多處提及輪迴。像佛陀就與他的這位弟子討論到:“又念過去於五百世,作忍辱仙人,於爾所世,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韋濤比丘〔Wai-Tao〕、德懷特・戈達德〔Dwight Goddard〕《金剛經》〔The Diamond Sutra〕)
智顗(522-597)是中國佛教的信徒,也是天台宗的創立者。他曾多次以輪迴為題講道。在談論到慾望這回事時,他說一切煩惱與痛苦都是因為過分的情緒所引起,而且這會導致“人在身體死亡後繼續陷入重生的困境”。他引用了《觀無量壽經》的話強調:“生死之苦,慾貪之果。”
最早在中國流通的佛教典籍都是以梵文書寫,但會附有漢字。因此,中國人的重生與業力觀基本上都是照搬自印度,那些戒律也都跟印度佛經的說法無甚區別。
維拉比・邁德(Willoughby-Meade)在他的《中國的食屍鬼與哥布林》(Chinese Ghouls and Goblins)中介紹了輪迴學說是一步步混入中國人的神話與民間傳說。有不少人們耳熟能詳的寓言故事就是以在莫名奇妙的地方重生為背景。這些茲可證明輪迴在中國人的潛意識中確有其地位。中國是一個崇尚傳統的國度,所以凡是變成傳統的東西都會被中國人永遠念茲在茲。中國有位大名鼎鼎的飽學之士便曾就生命的奧祕寫下這首詩:
“待我離開後,便不再回頭
仍熱愛生活,不再有憂慮
生命與死亡,循環又往復
每時與每刻,都倍感逍遙
我深以為然,從來皆如此
永遠存在的,唯獨那脈動。”
佛教接著又從中國傳往朝鮮,朝鮮國王請求中國皇帝贈予完整的佛經,這ㄧ請求得到了欣然應許。佛教學說於是開始在朝鮮廣為流傳。他們接受這個信仰,也毫不排斥輪迴與業力這些觀念。朝鮮人似乎發明了一種可移動式的印刷術,這大大提高了印刷效率,並為佛教的傳播做出了實質性貢獻。
日本對佛教來說更是一片人間沃土。它在這裡與日本本土的神道教互相混合,今日的日本依然盛行著三種主要宗教:佛教、神道教和基督教。早自13世紀伊始,包括《金剛經》等佛教聖典便已開始在日本印刷。深受王公貴族青睞的佛教風靡了整座列島,進而又分化出許多教派。這些佛教教派或流派都間接從印度獲得思想滋養,但他們仍尊崇本地的聖人。因此,真言宗崇尚空海,日蓮宗這邊則是日蓮。佛教思想在日本的廣泛傳播與混雜使得要將這種種學派一盡概述是天方夜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除了禪宗以外,日本的所有佛教教派都以相同的形式接受輪迴與業力。唸咒、祈禱和梵咒(mantrams)的影響在這裡也是有。有些日本佛教教派對基督教的贖罪學說而言可謂是他鄉遇故知,這是不是因為早期荷蘭傳教士的影響還有待商榷。
很多日本佛教徒選擇徹底斷絕他們與本土教派的關係,並誓言只忠於印度的學派與佛陀的原始教誨。日本從中國汲取了大量的哲學、繪畫、雕塑、音樂、戲劇和花藝,這門技藝之後更發展成了不得的藝術。日本佛教徒認為佛教可以從自然與簡潔的事物中體現出來,他們對美的天生熱愛影響了他們的哲學觀,但他們同時也對佛教教義有著深刻的直觀體認。他們的民間傳說同樣充斥著轉生與輪迴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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