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19日 星期二

歷代秘教(43)《啟示錄》的奧祕


以弗所的黛安娜神殿標誌著這座城市作為神秘宗教的聖地之存在,身為古代七大奇蹟之一的它也是高深知識的儲存庫。對於以弗所,H.P・布拉瓦茨基曾寫道:


“此地是環宇‘秘密’教義的聚焦點;這是一座千奇百怪的實驗室,佛教、拜火教和迦勒底哲學的精髓都在這裡被以優美的希臘式語言曲盡其妙。阿耳忒彌斯作為神智-泛神論抽象教理的宏偉實際象徵,她既是偉大天母(Multimamma),也是一個雌雄同體的存在以及被保羅接收的那堆‘以弗所書信’的守護神;即使門徒的狂熱皈依者好似燒光了所有他們覺得不正常的東西(τα περιεργα),但剩下來的也足夠讓他們在意氣用事後好好學習了。”


作為一個偉大的異教學習中心,以弗所同時是許多早期的基督教神話故事發生的地方。有人說聖母瑪麗亞是在這裡安養天年;也有人說這裡是聖約翰的長眠之地。按照傳說,聖約翰並沒有以尋常的方式結束一生,實際情況是他最後走進了一座穹窿,然後關閉了在他身後的入口,從此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裡。在以弗所還流傳著一個古老的謠言說,聖約翰會一直在他的墳裡長眠直到救主歸來,當這位門徒起身翻開他的墳床時,覆蓋在上面的泥土就會像床罩一樣被掀起。


一路以來飽受的非議比其它經書更甚、但卻仍舊被納入《新約》的〈啟示錄〉——通常被認為是聖約翰所著——其也是迄今為止最重要,亦最缺少瞭解的諾斯底基督教作品。雖然游斯丁宣稱《啟示錄》是“基督的門徒,約翰”所作,但從主後第二世紀開始對它的真正作者的爭議就從來不絕於耳。這些爭議在公元3世紀開始變得尖銳,甚至連亞歷山卓的狄奧尼修斯(Dionysius of Alexandria)和優西比烏都出言抨擊約翰作者說,他們主張《啟示錄》跟《約翰福音》都是某位基督徒託名而寫,以便將他自己的教誨強硬推銷給基督徒。同樣質疑《啟示錄》作者身份的還有後來的聖耶柔米,他的異議在宗教改革期間又被路德與伊拉斯謨(Erasmus)重述。曾經被廣為接受的觀點認為《啟示錄》是聖約翰的“神秘體驗”紀實,當時那位先知正被放逐到帕特莫斯島,但現在這個觀點已經漸漸被越來越多更具批判性的學者冷落。因此,對於這卷經書的象徵意義及創作動機又冒出了其它各種解釋。這些理論中比較合理的幾個可以歸納如下:


理論一,從它自身的內容提供的證據來看,《啟示錄》很可能是異教徒的傑作——是厄琉息斯秘儀和弗里吉亞神秘學派的神聖典籍之一。如此必然推論下來的結論便是,這部作品的作者闡述的其實是埃及與希臘神秘主義的深刻奧義,他必定自己就是神秘學派成員,所以有義務以屬於學派的象徵語言執筆。


理論二,《啟示錄》的用意也許是為了調和早期基督教和異教哲學之間的差異。當原始基督教會的狂熱份子企圖基督教化異教世界時,異教徒也絕不是軟柿子。最後基督徒功敗垂成,異教徒卻險中求勝。隨著異教的衰弱,異教的聖職者開始將他們的家底舊酒新裝入原始基督教,採用這個新宗教的象徵來隱藏那些只為智者享有的無價永恆真理。《啟示錄》十分清楚地展示了異教與基督教象徵主義的融合,因此有不容辯駁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些神秘學派成員搭上了早期基督徒這班順風車。


理論三,《啟示錄》其實是某個用心險惡的宗教團體成員企圖通過諷刺它們的哲學來敗壞基督教神秘學派。他們渴望藉由證明這個新信仰不過是對古代異教信仰的老調重彈,來達成這個惡質的目的,所以要暗地貶低基督教,並用自己原有的象徵來使勁嘲笑。舉例來說,那顆從天上落下來的燒著的大星(《啟》8:10-11)可以被解釋為伯利恆之星,而那顆味苦之星(茵蔯,它會毒死眾人)則可能是在暗諷基督教會的“虛假”教義。最後這一個理論是有一定的聲量,可是《啟示錄》的博大精深已足使眼光獨到的讀者得出這樣一個理所當然的結論:這是三個假設中最不可信的一個。對於那些能夠破解其象徵意義的人而言,這部經書的來歷已無需贅言。


歸根結底,真正的哲學既不應受教條也不該被派系限制;事實上,它與人類思想的任何人為侷限都枘鑿不入。所以,《啟示錄》究竟是起源自異教還是基督教真的不是那麼重要。這部作品的內在價值在於它是普世奧祕的宏偉縮影——這甚至令聖耶柔米宣布它可以有七種完全不同的詮釋方式。一位缺乏古代思想訓練的現代神學家絕無法處理《啟示錄》的複雜性,在他眼裡它頂多就是一部神秘作品,是他極其想要質疑的受神聖靈感啟發的幻書。接下來將會先以有限的篇幅,來簡明扼要地介紹一下這位帕特莫斯島的先知見到的異象的ㄧ些特徵。同時仔細思索各種異教神秘學派,也將有助於填補如此簡化難免會造成的空白。


聖約翰在《啟示錄》的開頭,約翰描述了那位站在七個金燭台中間的阿爾法與俄梅戞。這位崇高者被祂熾熱的行星攝政者們圍繞,因而這個叫人難忘且神秘的人物體現了人類的整個進化過程——過去、現在、未來。


“人類在塵世發展的第一個階段,”魯道夫・史代納博士(Dr. Rudolph Steiner)寫道:“是要在地球仍然‘滾燙’的那段時間完成他們的功課;第一代的人類化身是由火元素構成;在他的塵世生命將要結束時,人將透過火元素的力量把自己的內心向外創造性地放射出去。這個綿延的過程從開始到結束都會不斷向‘先知’顯現其自身,他可以在星光界看見人的原型的進化過程。塵世的進化過程從火熱的腳底開始,結束在炙熱的面容,最終獲勝的將是那擁有完整力量的‘創造之道’,那是從口中發出的熱火之源。”(參見《神秘印柱》〔Occult Seals and Columns〕)



上帝的寶座與羔羊,引自雅各・波姆的作品。

上帝寶座前的那片水晶海代表了至高天,或天國之上的活水。在寶座前還有四個生物——公牛、獅子、老鷹和人。這些生物代表的是創世的四個角落,覆蓋在牠們身上的無數雙眼睛是蒼穹明星的象徵。那二十四位長老就好比是厄琉息斯大秘儀中聚集在刻瑞斯雕像面前的祭司,以及波斯的時辰諸神,他們會獻出自己的王冠去榮耀那位真正的神聖者。作為不同時辰的象徵,在他們中間被這些長老崇拜的就是永恆且無盡的靈。




在他的《重構新約》(Restored New Testament)中,詹姆斯・摩根・普瑞斯(James Morgan Pryse)把阿爾法與俄梅戞的部分關係追溯到古人的七顆神聖行星。他說:


“上帝之道的形象就是七顆神聖行星的組合:祂有克洛諾斯(‘時間之父’)白雪皚皚的頭髮、宙斯‘俱覽無遺’的熾瞳、阿瑞斯的長劍、赫利俄斯的光輝面孔、阿芙蘿黛蒂的長袍和腰帶;祂的雙腳都是汞,這是赫耳墨斯的神聖金屬,祂的聲音就像是海浪(‘眾水’)的咕噥,令人想起司掌四季與水域的月亮女神塞勒涅。”


這個巨大的存有握在右手的七星就是世界的七位統治者;從祂嘴裡跑出的火焰之劍是創造性的旨令或力量之道,物質的恆常幻象在它面前不堪一擊。祂的所有象徵性輝光還暗喻了弗里吉亞神秘學派的聖職者,祂的各種神聖屬性都象徵著那些富有寓意的徽記。拿著燈的七位祭司是祂的侍從,祂手上的眾星是神秘學派的七間學校,它們的權柄都歸於祂。當一個人從靈性黑暗中重新出生、獲得完美的智慧後,這位大魔法師就會念念有詞說:“是祂賦予了我這個已死之人生氣;從經以後我將享有永生,阿門;並且我也將握有地獄與死亡之鑰。”


在第二和第三章中,聖約翰要開始寫信把阿爾法與俄梅戞交代的命令傳達給“亞細亞的七個教會”。這些教會可以被比作是密特拉教的七重梯,接著約翰又“從靈裡”穿過七顆神聖行星的軌道,直到他來到至高天的內面。


“這位先知靈魂,”《人類的起源及其命運》的匿名作者寫說:“在狂喜的狀態下迅速飛過七顆行星,從月亮一路掠過土星,或者說是從對應於巨蟹座這個人類之門的行星一路來到摩羯座這個眾神之門,這扇至高天國的新門已向他打開,七顆行星都在黃道十二宮下旋轉;那就是蒼穹,或是古人所云的水晶天(crystallinum primum)。”


當與東方形上學相聯繫時,這些教會便成了沿著人體脊椎的脈輪或神經節的代表,“天國之門”是梵穴(brahmarandra),亦即顱骨的頂部(各各他),脊中的靈火就是通過它得到釋放。依照《啟示錄》給出的順序,以弗所教會對照的是海底輪或骶骨神經節,其它教會則一路對應著其它更高的神經節。史代納博士還發現了七個教會與雅利安種族的劃分之間的關係。因此,以弗所教會代表印度分支、士麥那教會代表波斯分支、別迦摩教會代表迦勒底-埃及-閃米特分支、推雅推喇教會代表希臘-拉丁-羅馬分支、撒狄教會代表條頓-盎格魯・撒克遜分支、非拉鐵非教會代表斯拉夫分支、老底嘉教會代表摩尼分支。七個教會也意味著七個希臘元音,阿爾法與俄梅戞分別是第一個跟最後一個。對於七位行星統治者該如何與七個教會對應的順序有不同的說法。有些人主張土星等於以弗所教會;但這座城市崇敬的是月亮女神,而且月亮是在地球上方距其最近的一個星體,這些行星顯然應該依照從月亮直到土星的古老順序來排列。過了土星後,靈魂就可以升上穿過最高天的大門。


聖約翰在第四和第五章中敘述了上帝的寶座,坐在上面的神聖者是“是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全能者。”在寶座前有二十四個較小的座位,上面坐著二十四位身穿白衣頭戴金冠的長老。“有閃電、聲音、雷轟從寶座中發出;又有七盞火燈在寶座前點著;這七燈就是神的七靈。”坐在寶座上的祂用右手拿著一本用七印封嚴的書,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上的人都沒辦法把它打開。接著出現了一隻被宰殺的羔羊(白羊座,黃道十二宮的第一宮與首席),牠有七角(光線)七眼(光)。羔羊從坐在寶座上的祂的右手中拿走了這本書,這時四頭野獸與長老們全都跪伏下來敬拜上帝和羔羊。在基督教會誕生的早期幾個世紀,羔羊一直都被公認是基督的象徵,直到君士坦丁堡的第五次地方會議(Quinisext Synod,公元692年)召開後才決定要以一個被釘十字架的人的形象取代羔羊。正如有位作家在這個問題上一針見血地指出,使用羔羊表明了基督教的波斯起源,因為波斯人是唯一一個用羔羊來表示黃道第一宮的民族。


由於羔羊是古代異教徒的贖罪祭物,所以早期的神秘派基督徒便把這種動物當作基督的合適象徵,因為他為世人的罪而犧牲。希臘人和埃及人都很崇敬公羊或羔羊,他們經常在神明的額上放置羊角。斯堪地納維亞神祇索爾拿著的錘子就是用一對公羊角製成。羔羊往往比公羊更容易被動輒是出於牠的純潔與溫和;另外,因為造物主本人被以白羊座來象徵,祂的兒子更自然而然就會是小白羊或羔羊。共濟會員圍在身上的羊皮圍裙具有影射堤豐與猶大之意,這代表的是生成過程的淨化,此為獲得踏實靈性的前提。在這個寓言中,羔羊象徵著經過淨化的受選者,牠的七角經啟蒙後的理性的不同層面,七眼是脈輪或昇華過的感官感知。


第六章至第十一章主要談到的是被羔羊拿走的那本七印之書開始被打開。第一印揭開後出現了一個身騎白馬、頭戴冠冕的人,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把弓。第二印揭開後迎來的是一個騎著紅馬、手持大劍的人。第三印是騎著黑馬、手拿天秤的人。第四印是一隻灰馬,騎在牠上面的是死亡,整個地獄也緊跟在其後。天啟四騎士可以被解釋成人類生命的四個主要部分。身騎白馬的騎士代表出生,他出來是要得勝和征服、身騎紅馬的騎士代表年輕氣盛,他從塵世的手中奪走了和平、身騎黑馬的騎士代表成熟,他已經可以站在理智的尺度上去權衡所有事物、身騎灰馬的騎士代表死亡,他享有掌控塵世的第四部分的權柄。這幾位騎士在東方哲學中象徵世界的四個宇迦或時代,他們分別騎行在各自對應的時間,扮演了不同創世階段的統治者。


《啟示錄》中的神秘情節,引自克勞伯(Klauber)《舊約與新約故事》(Historiae Biblicae Veteris et Novi Testamenti)。

中央前方的聖約翰正跪在阿爾法與俄梅戞的幻影面前,後者站在七盞燈的中間,被火焰與煙霧繚繞。天國上的那二十四位長老帶著他們的豎琴與香爐向亙古常在者的寶座跪拜,羔羊就是從祂的手裡拿去了七印書。上帝的七靈以發出火舌的杯狀形式出現,四獸(基路伯)則跪在祂寶座的基角上。左上角有七位拿著號角的天使,那裡還有上帝的祭壇以及手捧香爐的天使。右上角有風之天使;在他們下面的是披著太陽的處女,她擁有可以飛入曠野的翅膀。在她的右邊有一幅上帝將邪惡之蛇投入無底深淵的場景。左下方的聖約翰正受到一位天使接待,天使的腿是火柱,臉是燦爛的陽光,那邊還有一本他被命令要吞下去的小書,如此一來他才能夠理解靈性生活的奧祕。

這張插圖還包含了其它很多象徵,包括世界毀滅的情節還有從上帝寶座傾瀉的水晶之海。透過以儀式與戲劇性的情節來呈現這些象徵性概念,弗里吉亞神秘學派的秘密獲得了傳承。隨著這些神聖的華麗景象被不分青紅皂白地揭示給全人類,且當每個人的靈魂都在自身的啟蒙者帶領下接受哲學生活的神聖儀式,就是賜給全人類的福音降臨之時,其在世上的男男女女能夠體悟到那些屬靈奧祕之前是不可能被充分理解的。


在《諸宗教起源考》(The Origin of all Religious Worship)裡對約翰一世(Chrysostom)的第二十四次訓示進行評論時,杜普伊指出,被各匹馬代表的這四個元素其實都承載著一個神名,“其才是該元素真正的主宰”。象徵火以太的第一匹馬又叫朱庇特,並按元素的順序佔據了最高的位置。這匹馬擁有翅膀,非常靈敏,可以畫出一個他者望塵莫及的大圓。牠閃爍著最純淨的光芒,牠的身體有太陽、月亮、星辰的形象,並且涵蓋了所有以太世界。象徵氣元素的第二匹馬是朱諾,牠不及朱庇特之馬,只佔有一個較小的圓;牠的膚色本來漆黑,不過暴露在陽光下的那一部分卻變得明亮,從而透露了大氣中的日夜更迭。象徵水元素的第三匹馬屬於涅普頓,牠的步態厚重,只能畫出一個小圓。象徵靜態的土元素的第四匹馬不可移動,死守著牠的位子,是維斯塔的駿馬。儘管牠們的體溫互不相同,但這四匹馬卻和睦相處,這正符合哲學家提出的原則,他們聲稱這個世界的持存是維繫於這些元素的和諧共存。然而,隨著時移世易,朱庇特的快馬無可避免會燒掉土元素之馬的鬢毛;涅普頓的雷鳴駿馬也會被汗水淹沒,它們都是溢出自固若金湯的維斯塔之馬,於是這才導致了丟卡利翁的大洪水。到了最後,朱庇特的火馬會把剩下的一切全都燃盡,那三個較劣的元素——會在被吸收入火以太後得到重新淨化——它們將會在重新出現後構建“新天新地”。


當第五印被揭開的時候,聖約翰看見了那些為上帝的道殉道的人。第六印揭開造成了一場大地震,太陽變得昏暗無光,月亮更變得如血般鮮紅。這時執掌風的天使們和另一位天使跟著出場,他們要負責在十四萬四千名以色列人的額前上印,他們都是可以在末日浩劫中倖存的人。按照畢達哥拉斯學派的數字哲學把每個數字相加在一起,144000就會變成9,這是人的神秘象徵也是表示啟蒙的數字,因為歷經過神秘學派的九個等級的人就可以接受十字架這個標誌,作為他重生以及從地獄或低級本性束縛解脫的象徵。若把原來的神聖數字動三位數,得出的1.44便是揚升至第三世界(third sphere)的奧祕的象徵。


在揭開第七印後,隨之而來的是半小時的寂靜。接著出現了七位天使,每位都手持一把號角。當七位天使紛紛吹響他們的號角——念誦道(神)的七字神名——接踵而來的就是大災難。一顆被稱為茵陳的大星從天上墜下,這意味著古人的秘密教義不慎落入了褻瀆者之手,並使上帝的智慧變成了破壞的利器。另一顆星——象徵著虛假的人類理性之光,與啟蒙者的神聖理性完全不同——它從天而降(唯物主義的理性),而且還被賜予了一個無底坑(自然界)的鑰匙,它打開後就導致了各種邪惡的生物大舉跑出。再來還有一位披著雲彩的大力天使,他的臉猶如日頭,腳和腿都是火柱,一隻腳踏海,另一隻腳踏地(赫耳墨斯之人)。這位天使給了聖約翰一本小書並囑咐他吃下,於是先知也照做。這本書就是秘密教義——滋養精神的靈糧。吃盡上帝智慧,“在靈裡”的聖約翰終於讓他飢渴的靈魂得到了平息。


第十二章繼續說到了天上出現的一個大異象:一個婦人身披日頭、腳踏月亮、頭戴十二星的冠冕。這位婦人代表處女座以及埃及的伊西斯,她即將臨盆生下荷魯斯,卻遭到堤豐襲擊,後者意圖先下手為強解決掉這個被眾神宣判注定要殺死邪惡之靈的孩子。這場天上的戰爭就好比是諸神的黃昏和天使的叛亂。處女可以被解釋為秘密教義本身,她的兒子則是誕生自“奧祕的子宮”。擬人化為巨龍的邪惡之靈妄圖除掉那位母親,她是那些前仆後繼獻身救贖世界的啟蒙靈魂的母親,巨龍企圖藉此來一舉統治人類。這時,一對翅膀被賜給了那奧祕(處女),帶她飛向曠野;邪龍想要吐出大水(虛假教義)摧毀翅膀,但大地(遺忘)卻吞下了這些虛假教義,使奧祕安然無恙。


約翰的新耶路撒冷異象,引自克勞伯《舊約與新約故事》。

左上角凸顯了巴比倫的毀滅,還有正在把大磨石投進大海的天使,邊說道:“如此,暴力將使那偉大的巴比倫被拋棄,再不被見著。”在下面的是被叫做誠信真實的騎士,他在把野獸趕進無底坑。右下角的天使拿著無底坑的鑰匙,巨大的鎖鏈將撒旦捆在那裡一千年。上面的天國有一個像是人子的人,他帶著一把大鐮刀,用來收獲這個世界。位在中心的是聖城新耶路撒冷,它有十二道大門,羔羊山從正中間升起。從羔羊寶座上流出了大水晶河或活水,這意味著靈性教義:所有發現並啜飲了這水的人都可以獲得永生。聖約翰跪在高高的懸崖上凝視這座神秘之城,其是尚未誕生的完美文明的原型。在新耶路撒冷上方沐浴在榮耀陽光下的是亙古常在者的寶座,它是住在這個無與倫比的精神帝國的人們的明燈。撇開這個尚未啟蒙的世界,其實屬靈選民的數目也不斷在增長。雖然他們像凡人一樣在地上行走,可是他們卻生活在另一個分隔的世界,不過因為他們的持續努力,上帝之國正在緩慢而確定地在世上成型。這些光明的靈魂是新耶路撒冷的建造者,他們的肉身就是城牆的活石。他們在工作時拿著真理火炬,黃金時代終將因他們的辛勞重臨世間,到時罪惡與死亡的勢力將被消滅殆盡。出於這個原因,那些賢良且光明的人不會說我們都會升上天國,而是天國將會降下凡間,它會直接在塵世誕生。


第十三章描述了一個從海中升起的獸,有七頭十角。費柏從這個兩棲怪物中看見了德謬歌或曰世界造物主的影子,他誕生自混沌之海(Ocean of Chaos)。即使大部份的《啟示錄》詮釋者都認為經文描述的各種野獸都是純粹的邪惡化身形象,但這種觀點曝露了其對古代教義的無知,因為這本經書的象徵主義就是來源於此。從天文學上來看,從海中升起的巨大怪物顯然是鯨魚座。由於宗教苦行者往往視這個宇宙為邪惡又難以掙脫的幻象,所以他們也認定它的造物主是妄想的編織者。因此,海中巨獸(宇宙)和牠的創造者(德謬歌)都是源自於化作龍的宇宙力量,其可被擬人化為恐怖又充滿毀滅性的怪獸,會張開血盆大口吞噬人性中不朽的那ㄧ部分。怪獸的七個頭代表組成北斗七星的七顆星星(靈),這個星座被印度人稱為睿許(Rishis)或宇宙的創造之靈。費柏相信十個角與十位族長有關。它們也可能是在表示古時候的黃道十宮。


獸的數目(666)是說明《新約》與早期基督教神秘主義者如何應用卡巴拉的一個很有趣的例子。在下表中,珂雪證明了由愛任紐列出的幾位敵基督的名字在數字上皆等於666。


Τ300Λ30Λ1Λ30
ε5α1ν50α1
ι10μ40τ300τ300
τ300π80ε5ε5
α1ε5μ40ι10
ν50τ300ο70ν50


ι10ς200ο70


ς200

ς200

666
666
666
666


詹姆斯・摩根・普瑞斯還指出,根據這種計算方式,表示低級心智(lower mind)的希臘術語ἡ φρην也等於666。對卡巴拉主義者來說人人皆知的是Ἰησους,,亦即耶穌這個名字的數值是神聖又奧祕的數字——888。若把666全部相加,然後再依此把結果繼續相加下去就可以得到神聖數字——9,這是人在還未重生時,以及他的復活之路的象徵。


第十四章一開始就是羔羊站在錫安山(東方地平線)上,同時在額前寫著神名的十四萬四千人都為祂聚集在了一起。一位天使接著宣布了巴比倫——這座淫亂與媚俗之城——的終結。那些尚未看破紅塵並認識到精神的存在——而非繼續沉溺物質——的人將只有滅亡一途;因為所有物質的事物都將伴隨物質世界一同被摧毀。這時聖約翰看見一個像人子的人(珀修斯)坐在雲上(無形世界的物質)並握著一把尖銳的鐮刀,然後開始收割大地。這是啟蒙者在現實世界發揮他們的高級本性的象徵,他們就是已經成熟的穀物,已經達致了解脫。


第十五至第十八章又出現了七位天使(昴宿星),他們把手中的碗倒在了地上。他們碗中的內容物(宇宙公牛的鬆弛能量)即為最後的七場瘟疫。這裡還出現了一位象徵性的角色,名喚“巴比倫大淫婦”,她騎在朱紅色的獸上,那獸有七頭十角。這個女人身穿紫色和朱紅色的衣服,上面還鑲有金子、寶石、珍珠,她手拿的金杯裝著可憎之物。這個角色可能(大概是後來添加)刻意為了詆毀庫柏勒或阿緹密絲這位古代的偉大母親女神。由於異教通過表示女性生殖原則的象徵來崇敬諸神之母(Mater Deorum),因而他們會被早期的基督徒指責為崇拜妓女。正如幾乎所有古代神秘學派都會考驗新人的道德品格,女妖在此處就被描繪成了異教女神。


第十九和第二十章講到了為一樁名叫羔羊婚娶的神秘聖禮所進行的一系列準備。新娘是新人的靈魂,其透過與自己的靈性源頭合一便能實現有意識地永生。天國再次打開,聖約翰驚見一匹白馬從天而降,騎在上面的騎士(被啟迪的心智)就是誠信真實。他從口中吐出利劍,天上的眾軍都追隨他。神秘的哈米吉多頓之役要在天國的平原開打——此乃光明與黑暗彼此間的最終決戰。這是波斯人的阿里曼率領邪惡大軍和阿胡拉・馬茲達的正義大軍的大戰。終究邪不勝正,野獸跟假先知都被投入滾燙的硫磺湖,撒旦要在那裡被縛一千年。再後就到了最後的審判;該打開的案卷這時都要打開,包括生命冊。死者都要憑著他們在世的作為受評判,那些名字不在生命冊上的人都要被丟進火海。對於新人來說,哈米吉多頓之役代表了肉與靈的最後爭端,在最終戰勝世界之後,經過啟迪的靈魂將會與自己的靈性自我合而為一。這場審判意味著對靈魂的稱重,這是借用自奧西里斯神秘學派。死者從他們的墳墓和幻海中爬起的意思是人類重生過程的完成。被扔進火海的人就是在考驗中失敗者,那個熾熱難耐的地方即是獸性的世界。


在第二十一與二十二章中,輪到了阿里曼的統治完結後的新天新地誕生。聖約翰從靈裡被帶上一座高山(大腦),並看到新耶路撒冷從天降下,就好似新婦為她的丈夫妝飾整齊。聖城代表的是重生且完美的世界,是共濟會員的整潔琢石,這座城市的形狀是完美的立方體,告曰“長、寬、高都是一樣”。聖城的地基包括一百四十四塊排成十二排的石頭,從中不難發覺新耶路撒冷實為微觀世界,以更大的宏觀宇宙為藍圖打造。這個象徵性的十二面體的十二道大門便是黃道十二宮,天上的脈衝通過它們落入低級世界;然後那些琳琅滿目的寶石是黃道十二宮的珠寶;透明的精金街道是靈性之光,啟蒙者沿著它就可以走向太陽。這座城裡沒有任何物質的聖殿,因為上帝和羔羊就是聖殿;在這裡同樣沒有太陽與月亮,因為上帝和羔羊就是光。充滿榮耀與靈性的啟蒙者在這裡被描繪成了一座城市。這座城市最終將與上帝的靈融為一體,化為神聖的光輝。


之後聖約翰看見了一條河,那是生命之水,源自羔羊的寶座。這條河代表著太初有道的湧流,它賜予了所有事物生氣和所有受造物的活力。緊接著還有結十二樣果子的生命之樹(精神),它的葉子是為了醫治萬民而生。樹木同時也代表年,每個月都會有些能替既存之物帶來好處的東西。耶穌告訴聖約翰,他是大衛的祖先也是後代,是明星也是晨星(金星)。最後,聖約翰總結說:“願主耶穌的恩惠常與眾聖徒同在。阿門!”


天啟四騎士,引自索利斯(Solis)《聖經圖覽》(Biblische Figuren)。

四騎士的寓言——根據神秘哲學——闡述了人類存在的四個階段。他在第一個也是靈性的階段可以自鳴得意。隨著他漸漸進入經驗世界,他得開始佩劍。抵達物質世界後——這是他最不靈性的階段——現在他要帶著天秤,再藉由“哲學之死”好重新回到最高世界。在古羅馬遊戲中,太陽的戰車要被四匹顏色不同的馬拉動,天啟四騎士可被解釋為太陽能量以四元素作為媒介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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