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29日 星期六

歷代秘教(35)煉金術的理論與實踐:第二部分


所有真正的自然和赫耳墨斯科學哲學家的勞動都是始於向宇宙的至高煉金術士(Supreme Alchemist of the Universe)的禱告,他們會祈禱祂能幫助自己完成偉大工作。接下來的這段禱詞是由一位生活在幾百年前的匿名的德國行家所寫,頗具代表性:“神聖又聖潔的三位一體,祢是不可分割的三一整全!懇請讓我落入祢那無限的永恆之火淵,因為唯有在火中,人的凡俗本質才能化成卑微的塵埃,接著全新的鹽之軀才能沐浴在光中。噢,請在聖火中融化並轉化我,等你囑咐的那一天到來,聖靈的炙水將我從黑暗的塵埃吸引出來,賜予了我新生,又讓我藉著祂的呼吸而能活著。我也因祢的兒子的謙卑而得到昇華,在祂的幫助下我得以從塵埃與餘燼重生,並且變身成一個純粹的彩虹色精神體,猶如透明的水晶,天國的黃金,使我自身的本性能得到救贖與淨化,就像玻璃杯和瓶子裡的元素。讓我在生命之水中四散,好似我身處在所羅門的永恆酒窖。祢的愛火在這裡將獲得新的燃料,而且它要持續燃燒到沒有一條河可以澆熄。通過這神聖的火焰,願我最終能有資格被召喚到義人的榮光裡去。然後我將被新世界的光給擁有,我會得到永生與榮耀,在那兒不會再有光明與黑暗的交替,阿門。”


煉金術公式的起源


雖然不是沒有,但顯然只有寥寥幾位中世紀煉金術士曾在不假他人幫助的情況下獨自發現偉大的奧祕,有些作者曾宣稱若沒有大師或老師的協助,他們便不可能如願以償。縱觀每一個例子,這些大師的身份都會被秘而不宣,即使是在中世紀期間,對於他們的真實身份的猜測也相當普遍。習慣上這些人會被尊為開悟的得道高人(illuminated sages adepts),這個稱呼表明他們擁有關於嬗變和增殖的真正秘密。這些高人都有不止一個名字,他們會出乎意料地現身,然後又再次消聲匿跡,不留下半點有關他們下落的痕跡。有跡象透露他們應該是有組織地在活躍。最強大的煉金術組織當屬玫瑰十字會、光明會以及某些阿拉伯和敘利亞的教派。


在後面會援引的一封書信中還提到了“兄弟”或“弟兄”,這些稱呼無不意味著那些已經實踐偉大工作的人是在同一條船上,而且他們可以透過密碼、秘密標誌或符號來認出彼此。顯然有不少諸如此類的高人就住在阿拉伯,所以有些偉大的歐洲煉金術士就是在小亞細亞得道的。當一位煉金技藝的學徒學到了至高奧祕後,他便必須狼顧狐疑地守著它,絕不可向任何人透露他的無價寶藏。他甚至連對自己的直系親屬都不能有所寬待。


隨著歲月流逝,終究會有一個人發現這個秘密——或許也可以更確切地說,是秘密被向這個人揭露——畢竟總要有值得託付的年輕一輩來使公式永流傳。對於這樣的後輩,而且通常只有這麼一位,哲學家就會被允許據實以告。往後這個年輕人就會成為年邁聖賢的“哲學之子”,後者則會向他傾囊相授他的秘密。不過,高人偶爾也會發現真摯且懇切的尋求者,他會樂意指導他這門技藝的基本原理,假使這位門徒能夠恪守成憲,他就在無聲無息間開闢了令人敬畏的兄弟會傳統。煉金術的原理透過這種方式被保存下來,但知曉它的人的總數並沒有急劇增加。


在16、17及18世紀期間的歐洲各地冒出了為數可觀的煉金術高手,他們來無影又去無蹤。根據流行的傳統,這群高人各個長生不老,他們正是依靠煉金術渴望達到的其中一個目標,亦即神秘的靈藥來永葆青春。據稱這些人已經活了上百年,他們除了靈藥以外根本無需進食,只要有幾滴靈藥就可以使他們青春永駐。類似於此的神秘人士的確存在這點毋庸置疑,因為他們的存在已經得到了許多可靠證人的證實。


還有人聲稱,這些人至今都還能被任何有資格與他們聯繫的人找上。哲學家曾有言物以類聚,當門徒擁有了可被高人認可的美德和正直後,他們就會現身到他面前,並向他傳授那些要是沒有這些幫助便不可能發現的秘密過程。“智慧宛如花,蜜蜂取其蜜,蜘蛛取其毒,各憑各本性。”(引自一位匿名的高人)。


讀者務必要牢記,煉金術的公式跟符號都應該被看作是象徵性的寓言;直到它們的秘儀含義被理解之前,它們的字面解釋都毫無價值。幾乎每一個煉金術公式都會有一個要素被故意遺漏,這是中世紀哲學家蓄意為之,這麼一來那些無法憑自己的智慧找出缺失的物質或過程的人就不會有被託付秘密的資格,這些秘密讓他們可以控制廣大的人類,但他們自己同樣服膺於大自然的主宰力量。


赫耳墨斯的《翠玉錄》


在所有煉金術公式中最古老且倍受尊敬的當是神聖的赫耳墨斯《翠玉錄》。有些權威對《翠玉錄》的真實性不予苟同,也有些人宣稱它是後基督徒(post-Christian)的偽造,但有堅實的證據表明,不管它的作者到底是什麼人,《翠玉錄》的古老都毫無疑義。雖然《翠玉錄》的象徵具有鮮明的共濟會色彩——尤其與海勒姆此人有關——但它從根本上來講首先是一個煉金術公式,涉及專攻於賤金屬的煉金術與注重人類重生的神聖煉金術這兩者。





埃及人觀點下的煉金術圖例,引自珂雪《埃及的俄耳甫斯》。

埃及的祭司不僅使用聖甲蟲來作為重生的象徵,他們更從牠的習性中發現了許多對將賤金屬嬗變成黃金的秘密過程的類比。他們從聖甲蟲的卵身上瞥見了金屬的種子,上圖展示了這個種子穿梭過各行星,達到中心獲得完善後再次返回源頭的路徑。頂端的螺旋圖案寫著:“世俗精神的螺旋式演進”。當聖甲蟲螺旋地來到下方圖案的中心後,牠又會沿著這條路返回上層世界,路上的文字寫著:“朝向統一中心的精神回歸”。




西吉斯蒙德・巴克斯特羅姆醫生的煉金術手稿集就是對《翠玉錄》這部曾被古人稱作《翡翠石板》(Tabula Smaragdina)的非凡之作的翻譯與解讀。巴克斯特羅姆醫生是在毛里求斯島上加入了玫瑰十字會,邀請他的人是一位不見經傳的高人,他自稱叫德・查扎爾伯爵(Comte de Chazal)。下面會獻上巴克斯特羅姆醫生對《翠玉錄》部分的翻譯與注釋,實際文本會以大寫字母的方式呈上(下面將以劃底線來代之——譯注):


“《翠玉錄》,它是迦勒底人關於賢者之石(Lapis Philosophorum)的最古老的碑文。


《翠玉錄》提供了國王海勒姆(Hiram,此海勒姆非彼海勒姆〔Chiram〕)的寓言性歷史的由來。迦勒底人、埃及人和希伯來人都是從與(C)海勒姆同樣的源頭獲取了他們的知識;荷馬他以一種不一樣的方式敘述了這段歷史,他注重正本清源,爾後維吉爾也跟隨荷馬,赫西俄德亦是如此得到了他的《神譜》的靈感,奧維德的《變形記》亦不例外。關於大自然的秘密運行的知識構成了所有這些古代著作的主要含義,但卻被表面上的膚淺或神話面紗給隱匿了起來,任由低下的人們將其變成偶像崇拜。


最原始的古迦勒底原本的翻譯如下:


(C)海勒姆的秘密工作從本質上講是一個,但卻一分為三個層面。


(頭兩個大寫字母的意思是秘密工作〔Secret Work〕)

(第二段的大寫字母寫著:海勒姆・忒拉・馬赫瑟特〔Chiram Telat Machasot〕,意思是海勒姆,宇宙的代理人,本質唯一卻一分為三)


此乃真實、無暇的真理,如在其上,如在其下,如此方可實現唯一確鑿的美妙工作。萬物皆存在於唯一的意志中,故唯一的意志就是萬物誕生的原因。它是上帝照看下最隱秘的一物。太陽是其父,月亮是其母,颯風將它抱在懷中飛過;大地是它不倦的看護。(繼上帝之後)唯一是萬物之父,降臨於世的它享有所向無敵的力量。


(過程——第一次蒸餾)你應欣喜地使用烈火,從粗土中分離精土。


(最後的裂解)它直衝雲霄,然後再度化為新生兒呱呱墜地,汲取如上與如下的力量。這意味著阿佐特從大地升起,即從玻璃的底部升起,在礦脈中沈澱過後又落入土中,依著這種方式不斷持續,使阿佐特越來越被揮發,揮發性的太陽之力(Volatilizes Sol)狹帶著揮發性的太陽原子,化作一個太陽阿佐特,這就是我們的第三個也是真正的智慧之汞(Sophic Mercury),太陽阿佐特的循環必須持之以恆到它自己停下為止,屆時泥土已經將它完全吸收,並變成如瀝青般漆黑的物質,蟾蜍(煉金釜中的物質與人體的下級元素)將會完全腐化,這就是化合物的衰解。


這麼一來,你就可以享有全世界的榮耀。那如瀝青般的黑色物質再來會且必須得變成白紅色,紅色意味著趨於完美,成為可供金屬所用的妙藥,這時它已有能力在健全的體魄中寓於健全的精神(mentem sanam in corpore sano),呼應著生命的自然週期,並且這也向我們保證了能夠實現無窮增殖進而為善的秘方,但不會折損我們任何取之不盡的資源,因此它才可以被稱之為全世界的榮耀(Honours),正如對L.P(賢者之石)的研究與沉思亦與神聖的真理相契,這是要把心靈提升至我們的造物主和仁慈之父上帝面前,如果祂允許我們的話,實際上這需要除去一切貪婪、嫉妒跟邪惡的意欲,並使我們的心感激那位愛護我們的主!所以,哲學家說出了這麼一個真理,L.P意味著去發現,或是去造就一個善人。


世界就是按照這種方式創造;


所有的黑暗都會從你身上驅散。通過激活靈魂的器官,善用與外在之物的交流,靈魂將能夠獲得更大的力量,這麼做不僅是為了構思(conceiving),也是為了守成(retaining),所以如果我們渴望得到更多知識,在物質生活中運用的器官與秘密源泉就得要有充分的健全和提升,靈魂需要獲得構思與守成的新本事,特別是假使我們要向上帝祈求知識,並憑著信心實現我們的禱告,如此所有的晦澀朦朧自然就會一掃而空。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如此,這也都要怪他們自己,因為他們只滿足於金屬的嬗變。


(運用)這就是最強大的力量。這是一個非常明確的表示,表明L.P確實擁有隱藏在自然界的所有力量,這不是為了毀滅,而是促使三一自然界(Departments of Nature)中的物質的提振與再生。


有了這個,你就可以排除萬難,可以嬗變所有精巧之物(☉☽)與粗糙之物(♃♄ ♀ ♂ ☿)。當然,它將征服每一個細節,一旦最微妙的氧氣被注入其中,進入它自身那炙熱的本質並促使力量愈強,以十倍的比例穿透和附屬後,接下來每一次的增殖所要耗費的時間都會變得更短,直到它的力量變得再也無法估量,這時它的增殖能力也會穿透(克服)任何一種固體,例如不可征服的黃金與白銀,難以改變的汞、水晶和易變的玻璃,它可以為其提供天然般的硬度與固定性,斐拉萊特(Philaletha)已經證明過了這ㄧ點,在我父親那個時代,維也納的利希滕施泰因王子(Prince Lichtenstein)擁有的人造鑽石價值五百萬達克特(Ducats),它就是被賢者之石固化的。


世界就是按著這種方式創造;遵循這條道路的法門是隱匿的。正是因為這個理由,我才被稱為海勒姆・忒拉・馬赫瑟特,在這個三位一體中隱藏著全世界的智慧(亦即海勒姆的知識)。有人相信赫耳墨斯的真實身份是摩西或瑣羅亞斯德,也有人主張赫耳墨斯其實意味著蛇,而蛇是知識或智慧的象徵。蛇在古埃及人的象形文字中隨處可見,與此相同的還有有翼圓盤、太陽和月亮、龍以及獅鷲,埃及人就是藉以來表達他們握有關於賢者之石的崇高知識,根據《蘇達辭書》(Suidas)就連《聖經》裡的暗示,甚至是德諾(De Non)他在論到古埃及神殿中的聖所時實際上都是在談論同一件事。


我就太陽的威能所要講述的至此已經完畢,《翠玉錄》可以宣告結束。對於太陽之作(Solar Work)我該提點或教導的都已經差不多了。現在,完美的種子已經準備開始繁衍。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關於赫耳墨斯《翠玉錄》的真正知識。”


一封來自R.C(玫瑰十字會)兄弟的信


儘管托馬斯・禾根矢口否認自己是玫瑰十字會的成員,但據說他其實擔任過這個組織的領袖好些時日。在發表於1651年的倫敦的一部名為《新魔法曙光的乍現與向世界的宣揚》(Lumen de Lumine)的小冊子中,托馬斯・禾根附上了一封令人印象深刻的信件,它很可能是出自玫瑰十字會。在這封信上面有象徵性的圖案,其中寓意性地凸顯了煉製賢者之石的過程與公式。這封信是玫瑰十字會的體系是如何結合抽象神學思辨與具體化學公式的極佳例子,只要借助這本書的各章節包含的材料,研究者就可以破解這個象形圖案提出的謎語。


“一封來自R.C兄弟的關於無形的魔法之山及其寶藏的來信。


人人生來都渴望高人一等,坐擁金銀財寶(智慧和靈魂)並受世人推崇備至。上帝確實創造了可供人類所用的ㄧ切,他可以主宰它們,並因而承認上帝非凡的仁慈與無所不能,感謝祂的善良,敬拜並讚美祂。但除了無所事事地過自己的日子,沒有人會察覺到這些;他們很樂意在無需如往昔般冒著勞動和危險的情況下享受它們;他們從不往上帝埋下寶藏的地方看去,祂期望有人可以找到它們,祂也必會給予那些決心動身的人回報。但由於沒有人願意為了找到它而辛勞,因此這些財富始終沒有被發現:結果連通往那個地方的路,甚至是那個地方本身都已經被遺忘了如此之長的一段時間,它從世間上的大部份地區面前隱遁了。儘管要找到路和那個地方困難重重又千辛萬苦,但它仍然值得此行。


但上帝並無意要將任何與祂有關的事物隱藏起來,所以在最末的時代,在末日審判來臨之前,所有這些都要在那些有資格的人面前揭曉。就如祂自己(雖然還是唯恐它被洩露給不配之人而有所顧忌)曾說過:因為掩藏的事沒有不顯出來的;隱瞞的事沒有不露出來被人知道的。被上帝的靈感動的我們要向這個世界宣告上帝的旨意,為此我們也以多種語言進行了履行與發表。但大部份的人要不是辱罵就是責難我們的宣言(《兄弟會傳說》與《玫瑰十字會宣言》),或是辜負了上帝的靈,他們滿心期待我們指點迷津,以為我們會直接教導他們怎麼變出黃金,不然就是為他們獻上豐厚的寶藏,好讓他們可以當著世人的面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昂首闊步、發動戰爭、放高利貸、暴食和貪杯、生活得一點也不聖潔,他們把自己的一生都敗壞在各種罪,所有這一切都與上帝的旨意背道而馳。這些人實在應該從十個處女的故事(五個愚蠢的處女最後只能向另外五個聰明的處女要燈油)學到些道理。


合乎理智的選擇是每個人都應該在上帝、他個人的探求及他的勤勞的幫助下為了這些寶藏努力。但憑著他們自己的著作、上帝的奇異恩典與啟示,我們仍可以辨認出有些同道中人的不正當意圖。我們應該捂起耳朵並把自己包裹在雲朵中,這樣才不用聽見那些徒勞地尋找金子的人的咆哮和嚎叫。他們將數不清的誹謗與讒言烙印在我們身上,即便我們不以為意,但上帝仍會在時候到來之時對他們進行審判。在那之後,我們就會因為你們如此辛勤地研讀《聖經》並為之寫作,還有尋求上帝的真正知識從而變得無人不知(雖然你仍不認識),位居在成千上百萬人之上的我們相信你值得些許的應答,我們藉著上帝的旨意與聖靈的勸告來向你承諾這一點。


有一座山坐落在大地的中間或曰世界中心,它可以說是很小,也可以說是很大。它很柔軟,卻也堅硬又剛固。它遠在天邊亦近在咫尺,但它因為上帝的旨意所以肉眼無可見。在它身中隱藏著最價值連城的寶藏,那是這個世界不懂得珍惜的。魔鬼對這座山嫉妒不已,他向來看上帝的榮耀跟人類的幸福不順眼,他的身邊盡是殘忍無比的野獸和其他貪婪的鳥類,這些生物使通往那裡的路變得艱苦又危險;因此到目前為止,由於時機尚未到來,這條路根本就不應該也不可能被找到。但現在這條路終於要向那些配得的人敞開,雖說如此,不過每個人的自我努力與奮鬥仍舊重要。


登上這座山後,你得要歷經(當它蒞臨的時候)那最漫長且黑暗的一夜,你需要通過禱告來做好準備。務必要謹記:徑直上山,而不要向任何一個人問路,只須遵循你自己的嚮導,他會悉數教你,你會在路上碰見這個人,但不會認識他。嚮導會在午夜引領你登山,那是所有事物都陷入沉默和黑暗的時候。你必須以堅定不移的英雄氣概來武裝自己,免得你因為害怕會發生什麼所以就打退堂鼓。你不需要任何佩劍,也無需其它武器,你需要的只是誠懇且真心地呼求上帝。


當你發現這座山時,第一個奇蹟就會旋即出現。那是非常激切又浩大的狂風,它會晃動這座山並將岩石粉碎成碎片。你也會遇上獅子、龍還有其它可怕的野獸,但不要害怕這些東西。要堅決的頭也不回向前走,你的嚮導會看顧好你,不讓你受任何邪惡所傷。至於寶藏這時雖然還沒有被發現,但也快了。緊接這場狂風還要有地震發生,它會打翻被風留下的所有東西,然後將一切夷為平地。但請不要讓你自己在這時候敗下陣來。


地震過去後又會有大火,它要吞噬掉所有塵世的垃圾並使寶藏乍現,但你還是看不到它。經過這一件有一件事情後,在黎明現身之前會有一段寧靜,你會見到晨星的升起與拂曉,這時你就會感受到一筆巨大的寶藏的存在。其中最重要也最完美的是一種高貴的酊劑,這個世界如果有了它(要是它願意侍奉上帝且配得上這份禮物的話)就會受到沾染,轉變成最純淨的黃金。


當你的嚮導把它交到你手中後,使用這酊劑可以讓你在垂垂老矣時再度回春,你還會發現身上的病痛全都消失無蹤。通過這酊劑,你會找到那價值無以估計的珍珠。但切莫因為你現在擁有的力量而妄自尊大,反倒應為你的嚮導曾教給你的感到知足。永遠讚美上帝的恩賜,尤其要注意你使用這份恩賜並不是出於世俗的虛榮,卻應該在與世俗相反的機遇中發揮它。要正確並享受地運用,好似你不曾擁有它ㄧ樣。過上節制的生活,並且提防各種各樣的罪,否則你的嚮導就會拋棄你,你也將被剝奪這樣的幸福。要記住,無論是誰只要敢濫用這酊劑,而且不肯過上模範、純粹且虔誠生活的人都要失去這份益處,往後也永遠不可能失而復得。”


如果確如超驗主義者所相信,加入玫瑰十字會的入會儀式其實是發生在圍繞且滲透著有形宇宙的無形世界的話,那麼從入會儀式與煉金術公式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寓言似乎也並不為過。


如同前面已經說過,要取得任何煉金工作的完整公式是幾乎不可能的。所以下面要介紹的僅僅是最接近可用程度的一個。收集沈澱在露水中的天體射線和能量是帕拉塞爾蘇斯嘗試過且效果奇佳的方法。不要忘記,這些方法只適合那些接受過適當的秘密技藝指導的人。


“對於常被稱為‘賢者之石’的萬靈仙丹的真實實作指示”

由一位大名鼎鼎的萊頓(Leyden)哲學家在臨終之際以他自己的鮮血證明,公元1622年。

獻給我摯愛的吾親與吾兒,真正的赫耳默斯哲學家——

“親愛的吾親和吾兒:

雖然我已決定不會向任何人寫下古代聖賢的秘密,可是基於我對你們的特殊感情與愛,我還是變了心意,我們之間的親愛說服了我,特別是因為俗世的生活是如此霎眼即逝,這門技藝又是這般晦澀,因此你很可能會永遠不得其門而入——但吾兒,因為珍貴的寶石不配給豬;但上帝的這份偉大恩賜卻可以被基督徒審慎地接受,這就是我得先向你講白的解釋。

我要莊重地用手和口懇求你;

1. 千萬要克制住自己遠離一切邪惡、淫蕩與無法無天之人。

2. 切勿以任何方式高舉自己。

3. 你要學會榮耀你的造物主,也要對友鄰樂善好施,好好保有這份善意使你的主在終末之日降臨時也沒有理由指責你。我在這篇論文裡寫了些有關天國的事情,就好比我親手握有過珍寶,現在我也是躺在萊頓的床榻上,於行將就木之前完畢這部作品。

過程——奉上帝之名,取出最純粹且乾淨的鹽,海鹽,它是由太陽親自造就的,譬如從西班牙運來的那種(我自己用的是來自聖尤伯〔St. Uber〕的鹽),然後讓它在溫暖的爐子裡烘乾後再用石臼研磨,盡可能磨成細粉好讓它可以更容易被我們的露水溶解與吸收,露水最好是趁著五月或六月的時候收集:等到滿月出現時,仔細注意露水是在何時乘著東風或東南風落下。接著你需要在地上架起高出地面1.5英尺的木棍,在用兩至三根木棍撐起四片方形玻璃板,當露水落下時它就會像蒸氣ㄧ般附著在玻璃板上面,準備好玻璃容器,讓露水從玻璃的兩側緩緩流入你的容器。要持續這麼做直到你有了足夠的露水。滿月是一個很好的時間點,在那之後要收集就會變得很難。”


從太陽射下的太陽光線夾雜著太陽之硫——此為神聖火焰。這些光線在與月亮光線接觸後就會發生結晶化。太陽光線也會碰見從大地表面流射出來的散發物,並因此進一步結晶化成部分有形的物質,其可溶於純水。這種物質就是來自於R.C的書信中提到的“月亮的魔法之山”(Magical Mountain of the Moon)。結晶化的太陽與月亮射線遇水(露水)即產生原土(virgin earth)——這是一種純淨的無形物質,不會受任何質料性物質污染。當原土晶體沾溼後,它們就會呈現綠色;乾燥時則是白色。



無形的魔法之山,引自禾根《新魔法曙光的乍現與向世界的宣揚》。

在《新魔法曙光》的第二十四頁,托馬斯・禾根對這座魔法之山有這番描述:

“這是一種象徵性的魔法典型,是塔莉亞(Thalia)在無形的圭亞那(invisible Guiana)傳授給我。它的第一且較為上乘的部分代表了月之山(Mountain of the Moon),哲學家常稱它們為印度之山(Mountains of India),在那座山的頂峰生長著他們最不為外人所知卻也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銀扇草(Lunaria)。這是一種很容易找到的藥草,但(事實上)盲目之人只能兩手空空,縱然它在夜裡仍像珍珠一樣閃閃發光。這些山脈的土壤發紅又柔軟,超出任何言語所能形容。上面遍地都是結晶岩石,那是哲學家所說的玻璃與石頭:(他們說)鳥兒和魚類也會來帶走它們。阿拉伯人哈利(Hali the Arabian)是一位絕妙的明智作家,他對這些山脈所知甚多:去吧,我的兒子,勇敢攀登印度之山,找到山裡的採石場與洞穴,從那裡拾得我們的寶石,當它們混於水中就會溶解或消融。如果高談它們的奧祕是合宜的話,那這些山脈確實值得一聊,但只有一件事我還是不得與你相告。它們在夜幕降臨後都是非常危險的地方,因為有野火和其它怪異的鬼魂(這是一位賢士告訴我的),或是某些靈在那遊蕩,它們淫蕩地與這個世界的精子(sperm of the world)糾纏不清,並烙印上自己的想像(imaginations),所以導致了荒唐又古怪的一輩又一輩。出入這個地方與朝聖活動都因為它們而徒增困難,這已被R.C兄弟會忠實且威嚴地敘述過。”(附隨信件)


馮・威靈曾建議要從積水提取太陽生命(solar life),但他對於被提取出來的精華以及需要由此才能完成精煉和提升功效的過程都沉默不言。不過,他的暗示仍然既有價值又很不尋常:


“取出乾淨的水並將其密封入一罐大瓶,留下大約四分之一空。將瓶子擺放在陽光下幾個星期直到它腐壞,到時會在底部出現沈澱。這些沈澱經過適當蒸餾就會產生清澈、燙手的燃油,只有智者才會曉得它的成分與用途。”


這位生活在萊頓的哲學家繼續說道:


“現在,當你有了充沛的露水,是時候該把玻璃容器關好,直到你下次要使用為止,這樣才能防止它的精華流失掉,這很容易發生。所以,最好把它放置在涼爽處,不會太溫暖,否則微妙的精華就會蒸發並消失;如果你有好好用蠟來封住露水罐就不致發生這種憾事。


按著上帝的名義,盡可能將這些露水放入乾淨的溶解玻璃,然後再撒上一點你在先前已經準備好的粉鹽進去好溶解,繼續這樣倒入直到露水不再溶解,或直到鹽在裡面待上四天已經溶解完成,至此就夠了,你的露水已經混合了它需要的粉末。你想取用多少這種調和水就取多少,我用了大概半磅,把它們倒進一瓶短頸的小圓瓶,為它注滿水並用上好的封泥封好,還要有適合的蓋子和瓶塞,這樣露水微妙而生息的精華就不會散去,要不然鹽的靈魂就無法被攪動,整個工作因而也無法完成。封泥得乾燥得當,接著將它放入B.M的烘爐裡去烤爛。以小火消化它四十至五十天,這時水煙會不斷在旁邊繚繞,你會發現你準備的物質開始發黑,那是它正在腐壞的跡象。


待你把它拿出來後,你的乾爐也要就位。把你玻璃容器裡的內容物放進烘烤球去凝固,給予它緩緩的火候,就這樣持續十二到十五天,現在你的物質會漸漸凝固,並變得像灰鹽一般緊緊附著你的玻璃容器,在你看到它產生的兩天前就可以調降火候,使它可以悠哉地冷卻。然後便可以一如之前,讓腐爛爐派上用場。擺好你的玻璃容器,用上與之前相同的火候。讓它維持直立十二天,你會看到物質如同既往的分解和分開,但你每一次都必須弄好封泥且不要令容器受損。當你將玻璃容器放入腐爛爐時,請注意容器上ㄧ定要有完全適合它的木製或玻璃瓶塞,以免讓溼氣中的水分滲入。


如果你看到它已經變成黑色,現在就要照舊繼續讓玻璃容器固化,當它開始呈淺灰色並變白時,這下要進行的是第三次腐爛與第五次凝固,直到你看見溶解中的水已相當乾淨、透明且清澈,它在煅燒過程中會呈如雪白。這個時候它已準備好化作固鹽(Salt fixed),它會像蠟一樣在熱銀板上融化;但是在你把鹽拿出來之前,要再次把它投入腐爛爐裡去做分解,之後讓它冷卻,打開你的玻璃容器,你會發現你的物質變少了三分之一。但是比起你以前的鹽水,你將得到的是甜美又透徹的水,哲學家刻意為它取了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所有真正的哲人之汞(Mercury of all true Philosophers),這水源自黃金與白銀,毋寧說它的父親是黃金,母親是白銀。因此,這兩樣瑰寶的力量在這水中合而為一,達致最真實、確切的樣態。


處方:只要五匙這種水就可以增強理解與記憶力,而且它最美妙與甜蜜的部分是世人聞所未聞的,哪怕是我也不敢再寫下去,因為我已向上帝起誓過。耐心且神聖地使用這福水將會教導我們,一旦你能夠從內心接受它,你就會感受到堪比整個天國及其所有星宿的力量。所有知識與秘密技藝都會在夢境中向你敞開,但最棒的是你可以藉此十分完美地學習自然界中所有生物的一切,進而真正理解上帝,我們與天地的真正創造者,就像大衛、摩西還有其他上帝的聖徒,得益於我們活水之泉的智慧,它會像對所羅門和我們兄弟會的弟兄一樣指導你。”


在他探討鹽、硫和汞的一篇罕見論文中,馮・威靈透露了一個秘密:這件事幾乎都沒有被煉金術著作提起,那就是煉金術士關注的不僅是金屬的嬗變,更包括一個基於卡巴拉的完整宇宙論與哲學體系。


據馮・威靈說,宇宙之鹽(水性)是治癒各種人類惡疾的秘方;它存在於每一種活物身中,但有些總是比另一些容易取得它,這對原土來說尤其如此;它就是最萬用的溶劑。這位作者還指出,光是在其尚處在製備中的第一階段,這種鹽就足以治癒所有心臟疾病。萊頓的匿名哲學家繼續說道:


“現在你要按照前面說過的,使用我們的福水準備金屬用的酊劑,仔細聽好,吾兒——


遵奉主的名義,你的天國之水、天國之汞要盡量倒入玻璃容器去溶解,再將它放入餘燼裡慢烘,使之持續加熱,然後準備好紅靈丹需要的純淨黃金,或是白靈丹需要的白銀,兩者的過程是相同的。使你的黃金或白銀變得薄如箔片,按步就班地放入玻璃容器進行溶解,還要加上你的福水,就跟你開始製鹽時一樣,它在溫水中如冰塊般融化,繼續如此下去直到你的黃金或白銀經過四天的時間不再繼續溶解後,這樣它就差不多了。接著再像以前那樣把這種溶劑倒進圓瓶,倒滿三分之二,照舊封嚴,讓你的封瓶維持乾燥。把它放入加熱的熔爐(Balneum Vapori),生火並如此保持四十天,都和先前無異,之後黃金或白銀就會徹底溶解,並且開始蛻變成世界上最深沉的黑色,到了這時你就要準備好另一個乾燥爐。”


他又解釋說:


“哲學家說,如果沒有精神層面的凝結,身體的溶解便不可能發生,它們需以適當地比例混合,以便令身體的本質可以為精神本質滲透。另一方面,不可理解的精神本質的質素也被火焰賦予了肉身,由於它們有著這麼親近的關係或友誼,就如天國也在塵世深處運轉,從中就誕生了全世界的所有寶藏與財富。


‘自然原理的奧祕’(Admirandum Naturæ Operationem in Archidoxes Cognitam)


靠著這種粉末——你就可以按如下的方式對金屬進行投射。根據你的實作取用五份上等的黃金或白銀,然後放入熔爐去融化。用蠟包裹好你的靈丹,仔細弄好,再用烈火烘烤一小時,把它從熔爐取出做煅燒,就算是本來有十分之一劣損的原料也會立刻變成更純淨的金屬,絲毫不同於從礦井挖來和鑄熔出來的;而且當你通過裂解和凝結來增強它的功效與質素時,它會在三天內完成第五次的進度,並且在二十四小時內凝固成一個非凡的透明石塊或亮紅的燒煤。按照你取用的方法,它也有可能變成亮白色。


在最後一次凝固時不需要用上太多,一如既往弄上五千塊融化的黃金或白銀。這麼一來它就化身成了完美的靈丹,即使是其中十萬分之一的劣損部分也將轉變為最無可挑剔的黃金或白銀,至此我要準備得已經幾乎完畢,我會在十二個小時間對這個物質做六次(提煉),它會變得過分精細,使其大部份(看起來會很不可思議)將滲過玻璃容器,並散發出難以言喻的氣味。小心不要讓它灑到你身上。


這門神聖的技藝還可以實現更多奇蹟,譬如如何變出各種珍貴的石頭以及其它價值不斐的東西,但要窮盡所有恐怕得寫下一本非常厚重的書才行,這特別是因為這門技藝擁有無窮潛力,而且從來都不應該只被按照一種觀點來理解,親愛的吾親和吾兒,我的用心自始自終都是要虔誠地引導你們理解大自然的奧祕與這門神聖科學,我已經如實地將它呈現。”


最後,這封信下了結論說:


“你們要像我這般去做,敬畏上帝,發自靈魂深處真誠地去愛你的鄰人。只要這樣,這門實作的一切成果都將為你們享用,在你們開始熟能生巧後,我們的許多兄弟會前來向你們揭曉他們的身份,他們屬於我們的一個神聖的私人團體;我已為永恆的上帝寫下了真理,那都是我透過禱告和探索大自然發現的,我用雙眼見證了這番成就,也用雙手緊緊握住了它。所以我以我的熱血替這份遺囑發誓,在我臨終之前的最後一天。一位萊頓之人,1662年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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