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舊約》的頭五卷書記載的大部份內容都是來自於埃及神秘學派的啟蒙儀式。伊西斯的祭司深諳神秘傳說,以色列人在被奴役於埃及期間從他們那裡學到了很多關於神靈的詳情,還有該如何對之進行崇拜。《舊約》前五卷書的作者時常被認定是摩西,但到底是否真是如此仍值得深究。有大量的證據可以證明《摩西五經》是在較晚的時候根據口述傳統編纂而成。對於這幾卷書的作者,托馬斯・英曼曾這番語出驚人:
“我們手上確實有這些被認為是摩西所著的書卷;就如同也有或曾經有那些據稱是荷馬、俄耳甫斯、以諾、摩門、朱尼厄斯留下的作品;可是這些著作的存在與它們冠上的名字都無法擔保這些人或作品本身的真實性。的確,摩西這個名字偶爾會出現在早期耶路撒冷王國時代,但很明顯這些段落均是出自姍姍來遲的後人之手,是他們刻意為之的結果,此舉的意圖很清楚是要讓他顯得像是一位大衛和所羅門都再熟悉不過的立法者。”(參見《古代名諱體現的古早信仰》〔Ancient Faiths Embodied in Ancient Names〕)
固然有很多證據能夠支持這位知名學者所言,但他的說法似乎仍有些過於籠統。托馬斯・英曼很明白是在質疑摩西到底是否確有其人。這種懷疑的論據是摩西這個名字在詞源學上與太陽的古名極為相似。依據這些推論,英曼順理成章地試圖證明這位以色列的立法者無非就是無所不在的太陽神話的改頭換面。雖然英曼確實證明透過顛倒其中兩個古老的字母,摩西(משה)就會變成神的所在(שמה),這是給予天球的適當稱謂,但他看來是忽略了一個事實,即古代神秘學派經常會賦予啟蒙者與太陽同義的名字,藉此象徵他們的內在本性已經取得了太陽的救贖與重生之力。聽上去更有可能的是,我們熟悉的那個摩西實際上是一位被秘密學校認可的代表,他正在賣力——就和其他許多使者一樣——指導原始先民領略他們不朽靈魂中的奧祕。
在歷史上被稱為摩西的那位以色列長者的真名也許永遠不會有機會被揭曉。根據其秘儀的埃及含義,摩西這個名字意味著一個被允許踏入智慧的奧祕學校的人,並且他要出發去教導無知者何謂眾神的意志和生命的奧祕,伊西斯、奧西里斯和塞拉皮斯的神殿都闡述了這些玄秘。關於摩西的國籍問題也是個是非之地。有人堅稱他是猶太人,然後被埃及皇室收養並教育;另有人認為他是一個道道地地的埃及人。還有少數人相信他其實就是不朽的赫耳墨斯,因為這兩位宗教體系的傑出奠基人都曾從天接過據說是上帝親手所寫石板。摩西的生平故事聲稱他是在蘆葦舟中被法老的女兒發現,爾後便被埃及皇室收養,而且他正巧是在經過了某些儀式洗禮後他才開始反抗埃及的專制制度,這些儀式會讓埃及神秘學派的受選者通過儀式化的漂泊來尋求真理與通達。天體的運動也可以與此形成類比。
飽學又在埃及接受啟蒙的摩西後來會教導猶太人包含埃及神秘主義重要原理的哲學一點也不令人意外。埃及宗教的歷史在以色列人為奴的那會已經遠比埃及人自己所瞭解得還要淵源流長得多。歷史記載難以溯及那些時光,埃及人則確信他們這個民族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一個神話時期,那時眾神已行遍大地且建立了尼羅河的上下帝國。埃及人並沒有想到這些神聖的祖先會否就是亞特蘭提斯人,後者在火山爆發後被迫放棄七座島嶼轉而遷居埃及——從此那裡成了亞特蘭提斯殖民地——他們在那打造了一個身為哲學與文學中心的偉大文明,它影響了往後無數種族和民族的宗教跟科學。今天埃及已經被淡化了,但是埃及人留下的一切卻會被永遠銘記與崇敬。埃及是亡了沒錯——不過它的哲學和建築學將一直永垂不朽。
就像奧丁和羽蛇神分別在斯堪地納維亞與墨西哥創立各自的神秘學派,摩西也與那時尚是遊牧民族的以色列十二支派攜手並進,為他們建立了秘密與象徵學校,它就是日後的會幕神秘學派。所謂的會幕就是猶太人仿造埃及神殿建造的聖殿,而且它還便於運輸,可以滿足以色列人出了名的四處奔波的需要。會幕的每一部分和圍欄都象徵著一些偉大的自然或哲學真理。一般人民看來它只是一個獻上供物與進行獻祭之地;明哲之士看來它卻是學習的聖殿,是智慧的普世精神的聖地。
儘管猶太和基督徒世界中最震古爍今的那些思想家都深知《聖經》是一本寓言書,但僅有很多人願意煞費苦心去研究它的象徵與比喻。當摩西開闢他的神秘學派時,相傳他已向為數不多的成員傳授了口頭教義,它們永遠也不會見諸文字,而是通過口述代代相傳。這些教訓被以哲學之鑰來呈現,破解寓言就可以瞭解它們隱藏的真意。揭開這些神聖典籍的神秘鑰匙便被猶太人叫做卡巴拉。
現代世界似乎已經忘記了不成文教義的存在,明明它可以令人滿意地解釋書面經文的明顯自相矛盾,如今就連異教徒之所以採用雙面神雅努斯來當作智慧神殿的秘鑰守護人的原因也早就無人知曉。雅努斯後來被變換成了聖彼得,因此後者常常在手中握著打開天國大門的鑰匙。身為“上帝在塵世的代表”的教宗擁有的金鑰和銀鑰亦隱喻著“秘密教義”,它一旦能被正確理解,就能夠打開基督徒與猶太人的卡巴拉藏寶箱。
埃及神秘主義的神殿(會幕的原型)——根據它們的祭司所示——是宇宙的微型化身。太陽系一直以來都被認為是一座宏偉的啟蒙聖堂,受選者通過出生之門魚貫而入;在穿梭過塵世生活這條一波三折的通道之後,他們終於要湊近偉大奧祕——死亡——過了它的大門,他們遂絕跡回無形世界。蘇格拉底曾隱隱約約地提醒他的門徒,死亡實際上是最偉大的啟蒙,他生前的最後ㄧ句話是這麼說的:
“克力同,我還欠阿斯克勒庇俄斯一隻公雞;你可否替我償還這筆債?”(公雞是諸神的聖物,獻祭牠意味著受選者被准許加入神秘學派,蘇格拉底是在藉此暗示他的偉大啟蒙即將啓程)
生命是一個浩瀚的謎團,只有那些成功挺過這場考驗與試煉的人方能正確地解釋它們,並從中提取經驗的本質,實現真正的會心。因此,神殿被按照世界的形式建造,它們的儀式也奠基於生命本身及其眾多問題。會幕不僅是在師從埃及神秘主義;它收納的器具亦遵循古老且公認的形式。約櫃就是喬裝打扮後的埃及方櫃(Egyptian Ark),約櫃上的跪姿人物裝飾也是這麼來的。菲萊神殿的浮雕描繪了埃及祭司帶著他們的方櫃一起走的情景——它看起來與猶太人的約櫃簡直如出一撤——祭司會透過棍棒來把方櫃架在肩上,與《出埃及記》描述得一字不差。
亙古常在者,引自蒙福孔《古代紀事》。
卡巴拉主義者通常都是如此描繪耶和華。這幅畫展示了希臘人和諾斯底教徒心目中的德謬歌,希臘人以“宙斯”稱之,一個不朽的凡軀,也是希伯來人口中的“IHVH”。
下面對會幕及其祭司的描述是引述自約瑟夫斯在《猶太古史》第三卷中對其建築與儀式的記載。至於接下來援引的《聖經》段落是取自“馬褲版”(這個版本最出名的就是其對《創世紀》3:7的翻譯),它在1599年於倫敦首印,待會的引文保留了原來的拼法與標點符號(下面的經文中譯仍然會引用《和合本》——譯注)。
會幕的建造
摩西向以色列的上帝,耶和華開口,任命了兩位建築師來監督會幕的建造。這兩個人分別是出身猶大支派的烏利之子比撒列和出身但支派的亞希撤抹之子亞何利亞伯。他們是如此受人愛戴,以至於人民也一致選擇他們。當雅各在臨終前祝福他的兒子們時(《創世紀》二十七章),他也為他們每人準備了一個圖騰。猶大的圖騰是獅子,但的是蛇或鳥(也可能是老鷹)。獅子和老鷹都屬於基路伯上的四隻野獸(也是黃道的固定星座);而且玫瑰十字會的煉金術士還堅持神秘的賢者之石(靈魂)是在紅獅之血(Red Lion)與白鷹之筋(Gluten of the White Eagle)的混合下誕生。火(紅獅)跟水(白鷹)似乎存在著某種隱秘的神秘關係,所以它們才會被用於神秘化學及作為那兩個支派的代表,他們的符號與煉金術元素相通。
由於會幕是上帝在人間的居所,同時人的靈體也是他神聖本性的住屋,環繞這個本性聚集的十二重物質構成就如同以色列十二支派圍繞耶和華的聖地而居。不同於以色列人的理解,會幕其實代表了無形靈性真理的說法也可被《希伯來書》第八章印證:“他們供奉的事本是天上事的形狀和影像,正如摩西將要造帳幕的時候,蒙神警戒他。”在這裡我們可以發現,物質的崇拜場所被稱作“影像”或靈性構造的象徵,雖然看不見但卻無所不能。
會幕的規格在《出埃及記》第二十五章有所記載:“耶和華曉諭摩西說:你告訴以色列人當為我送禮物來;凡甘心樂意的,你們就可以收下歸我。所要收的禮物:就是金、銀、銅,藍色、紫色、朱紅色線,細麻,山羊毛,染紅的公羊皮,海狗皮,皂莢木,點燈的油並做膏油和香的香料,紅瑪瑙與別樣的寶石,可以鑲嵌在以弗得(Ephod)和胸牌上。又當為我造聖所,使我可以住在他們中間。製造帳幕和其中的一切器具都要照我所指示你的樣式。”
會幕的院子是一個封閉的區域,寬五十肘長一百肘,並被懸掛在相距五肘的黃銅柱子上的細麻帷子圍住(肘長是古老的測量標準,它的長度是手肘到食指末端之間的距離,大概有十八英寸)。這種柱子總計為數二十,較長的面要有一根,較短的面要有十根。每根柱子都有黃銅和白銀底座。會幕的長面面北與南,短面面東與西,入口也坐落在東邊,這透露了原始太陽崇拜的影響。
外院的用途主要是為了隔離會幕的帳幕,它陳設在四周圍欄的中間。在長方形的面東院子入口處有燔祭壇,壇的木材被銅包裹,並有公牛與公羊角裝飾。更遠一點,有洗濯盆與祭壇遙相呼應,這是專門給祭司行洗禮的盛水容器。洗濯盆有雙層結構,上曾是一個大碗,也許有覆頂,它是下層水盆的蓄水池,祭司在參加各種儀式之前都需要先用這水洗滌自己。據說這個盆子還鑲嵌著來自以色列十二支派的女子所有的金屬鏡子。
會幕本身的尺寸是這樣:
“它的長度在建造時是三十肘,寬度是十肘。它的一面牆面朝南方,另一面朝北方,後部則對著西方。因此它的高度必須與其寬度相匹配(十肘)。”(約瑟夫斯)
根據《聖經》學家的研究,會幕的內部分為兩間房間:一間寬高皆十肘,長二十肘,這間房間被叫做聖所(Holy Place),裡面有三件特別的傢俱,即七燈燭台、陳設餅桌和香壇;另一間房間寬高長皆十肘,這裡就是至聖所(Holy of Holies),只收納一件傢俱——約櫃。兩間房間都被裝飾性的內幔分隔開來,帷幔上繡有多種花卉,但沒有動物或人物。
約瑟夫斯暗示其實還有第三間暗房,應該是把聖地再一分為二後變出來的。這位猶太歷史學家對這第三間房間的描述並不是很明確,即使是大多數作家幾乎也完全忽略了這件事,儘管約瑟夫斯強調摩西自己就把內幔分成了三個部分。分隔聖所與至聖所的帷幔懸於四根柱子,它們可能是在暗喻四元素,猶太人在入口處設置有七根柱子,意指七種感官與神聖之名的七個元音。柱子的數目在後來變為五根或許是因為目前人類只剩下五種感官和五個元音。早期猶太作家的作品《巴萊沓》(Baraitha)對帷幔有如下記述:
“那有十幅湊合細麻布的藍色、紫色、猩紅色的廉子。正如所說得那樣:‘你要用十幅幔子做帳幕。這些幔子要用撚的細麻和藍色、紫色、朱紅色線製造。’接著有十一幅羊毛幔子,長度各為三十肘,拉比猶大有言:‘下邊的羊毛皮染紅色,上邊的是獾皮。’”
克萊門特認為,被翻譯成“獾”的希伯來文的意思其實是“深紫色”,所以它不是在表示任何動物,反而更應該是一種顏色深沉又不顯眼的厚實防水織料。在以色列人還在曠野徘徊的那時,據說每到晚上就會出現一片火柱盤旋在會幕上,在白天則是雲柱。這片雲柱被猶太人稱為神姿(或舍姬娜),象徵天主的存在。有一本後來沒有被編入《塔木德》的早期猶太著作這麼描述過神姿:
“然後雲柱覆蓋了會眾的帳幕,會幕充滿了主的榮耀。這是榮耀的雲柱之一,為曠野中的以色列人服務了四十載。一個位在右邊,一個位在左邊,一個在他們跟前,一個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籠罩住他們,就是他們的中間也有雲柱(以及帳幕裡的神姿),移動在他們面前的雲柱,比他們的高壇更高,比他們的矮壇更低,它會殺死毒蛇與蠍子,燃燒荊棘和石楠,並為他們指引出一條直路。”(《巴萊沓》・〈會幕之書〉)
會幕的傢俱
如果從秘儀的角度來理解,會幕的傢俱和儀式毋庸置疑是在類比人體的結構、器官與機能。會幕外院的入口處設置了燔祭壇,長寬各五肘,高三肘。它的表面上擺著銅質烤架,祭物就是在那裡獻上,其下則是讓火焰燃燒的空間。這個祭壇象徵受選者在初次進入聖所的時候,要獻上的不是可憐而無害的公牛或公羊,而是他自己內在的本性。公牛意味塵土,代表他自身的笨重軀體,需要被他的神性之火焚毀(在祭壇上獻祭牲畜,有時甚至是人類是異教徒對犧牲這個基本原則不知其然導致的結果。他們沒有意識到真正的供品應該來自於他們的本性)
再往西走遠,與祭壇的另一側有先前已經提到的洗濯盆。它的含義是祭司不僅應該洗滌身體,還要將靈魂從雜質的污漬中清理乾淨,因為身心不潔者是不可能體會神性的。在洗濯盆之外就是會幕本體的入口,其面朝東方,方便初升的太陽的光線可以射入並照亮房間。聖所就位在鑲嵌滿裝飾的柱子之間,這是一間神秘的房間,它的牆壁掛著繡有基路伯的臉的華麗帷幕。
大祭司的胸甲,引自克萊門特《聖經辭典》。
據克萊門特說,每顆寶石的順序是對照著每個支派,如上圖所示。根據玫瑰十字會,這些寶石還代表十二種傑出的特質與美德:啟蒙、愛、智慧、真理、正義、和平、平衡、謙卑、信仰、力量、喜悅、勝利。
聖所南側的牆面擺放著鑄金的大燭台或燈台,它的重量據說有一百磅。從燭台的中心延伸出了另外六條燭架,每條的頂部都是杯形的凹口,裡面點著油燈。燭台上總共有七盞燈,每側都有三盞,在中央也有一盞。這個燭台還裝飾了七十二朵杏花、花毬與鮮花。約瑟夫斯說這個數字是七十,但無論希伯來人在這裡到底是用哪個,它都仍是意味七十二。在燭台對面的北牆那有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十二片陳設餅,分別擺在各六個的兩堆麵包中(克萊門特認為麵包沒有被堆起來,而是在桌子上分成兩排,每排六個)。在這張桌子上面還有兩個點燃的香爐,它們被放在陳設餅堆的頂部,香爐的香氣對主來說是令人喜悅的芳香,因為它昇華了陳設餅代表的靈魂。
在這間房間的中央,幾乎要碰到至聖所的隔牆的地方有香壇,它的材質是覆蓋有金板的木材。它的長度與寬度都是一肘,高度是兩肘。這個香壇象徵的是人的喉部,從人的口中吐出的話語將化為獻上給主的供物,喉部在人體構成中的位置相當於介於聖所,聖所是他身體的軀幹,至於至聖所就是他的頭與裡面的所含之物。
除了大祭司外無人可以踏進至聖所,但他也只有在規定的時間才得以入內,這間房間唯一的傢俱就是約櫃,它倚靠在西牆邊,就在入口的對面。《出埃及記》對約櫃尺寸的記載是長度兩肘半,寬度一肘半和高度也是一肘半。它本身是皂莢木製,內裡內外都有鍍金,而且裡面更收納著摩西在西奈山上收到的《十誡》石板。約櫃的蓋子是金板質,上面跪著兩個面對面的叫做基路伯的神秘生物,其翅膀拱起過了頭頂。當祂想要與大祭司交流的時候,以色列的主就會降臨到位於這兩個天使的翅膀之間的施恩座。
會幕裡的傢俱都很方便攜帶,每個祭壇和任何尺寸的器具都有可以讓棍棒插入進去的圓孔;這麼一來它就可以被至少四個或更多人一起收拾並搬運。直到它最後被安放在所羅門聖殿裡的永恆之屋的至聖所之前,架住約櫃的棍棒永遠不會被解開。
無容置疑,早期的猶太人應該多少有些發覺到了他們的會幕實際上是一座象徵性的建築。約瑟夫斯意識到了這ㄧ點,同時他也受到了嚴厲的非議,因為他是根據埃及和希臘異教主義來解讀會幕的象徵含義,也因此他對會幕的帷幕及其傢俱的秘密意義的介紹特別值得思索。據他說:
“當摩西將會幕拆分成三個部分並允許其中兩個為祭司所共用時,他其實是在暗示陸地與海洋,它們對所有人都來者不拒;但他把第三個部分獻給上帝,因為天國是人可望不可及的。當他囑咐要在桌子上擺放十二個麵包,他真正意指的是一年,就如它可以被劃分成這麼多個月。他把燭台分成七十個部分是在秘密表示聖壇(Decani)或行星的七十個分區;燭台上的七盞燈含有行星的軌跡之意,恰好就是這個數字。帷子是由四塊布編好,代表的是四元素;因為亞麻是從土裡生長出來,所以樸素的亞麻是大地最合適的象徵;紫色意味著大海,因為那是經海裡貝類的鮮血污染後的顏色;藍色很理所當然意味空氣;朱紅色則自然是象徵火焰。
大祭司的外衣是以亞麻編織,所以象徵大地;藍色象徵天空,它上面的石榴就像是閃電,鈴聲也很類似於雷聲。以弗得本身意味著上帝用那四個(元素)創造了宇宙;還有交織在一起的金線,它表明了所有事物都會煥發的榮光。他還要求應該把胸甲擺在以弗得中間,就好比之於大地,擁有世界中心的位置。大祭司佩戴的腰帶代表海洋,它包繞並囊括了宇宙。紅瑪瑙是在向我們昭示太陽和月亮的存在,我的意思是扣在大祭司的肩上的那些。再來是那十二顆寶石,無論我們是該說它們是在暗示月份還是希臘人所說的黃道十二宮,都不會有什麼區別。藍色的法冠在我看來是在表達天國;不然上帝的名字怎麼能被刻在上面呢?冠冕上的黃金也可作證明,因為那是上帝所喜愛的光彩。”
會幕費時七個月竣工,並在新月乍現的時候獻給上帝的這一事實也別具象徵意義。
會幕在建造時動輒的金屬亦有象徵含義。黃金代表靈性,覆蓋皂莢木的金板是精神本性,它使被木頭象徵的人性能夠銳變。神秘主義者相信人的肉身被一層層有著不同顏色與光輝的無形身體包覆。大多數人的精神本性都被隱藏和囚禁在物質本性中,但極少數人的這種內在構成卻能夠具象化,他們的精神本性顯露在外,因此能以耀眼的光輝包裹住自身的人格。
用白銀打造的柱子是在表彰月亮,它對猶太人和埃及人來說都十分神聖。祭司們每到新月與滿月之際就會舉行秘密儀式,這兩個時間點都有對耶和華的神聖意涵。古人認為白銀仍是一種黃金,只是太陽的光線集中到了它的內在而非外化。雖然黃金代表靈性靈魂,但白銀亦表達了人的純潔與重生本性。
建造外壇的黃銅是貴金屬與賤金屬的混合質料。因此,它代表了凡夫俗子,他們都是高級與低級元素的組合體。
會幕的三部分結構對共濟會員有特別意義,因為藍堂(Blue Lodge)的三個等級就是由此而來,會幕祭司的三個職級在現代共濟會中則以入門學徒、同業工匠、石匠大師的形式被保留了下來。夏威夷的島民建造的會幕與猶太人的幾乎並無不同,除了他們的房間設計是一間在另一間之上,而不是以色列人的會幕的那種一間在另一間之後。這三間房間也是在隱喻吉薩大金字塔的三間重要的內室。
榮耀長袍
正如約瑟夫斯所解釋得那樣,猶太祭司的長袍和飾品都有秘密的深意,甚至直到今天這種隱藏在神聖服飾的顏色、樣式及用途背後的宗教密碼語言都還存在,這不僅只屬基督徒和猶太人的神父/祭司,更包括其它異教。會幕祭司穿在身上的法衣叫做坎哈尼艾(Cahanaeae),所以那些大祭司又被稱為坎哈尼艾拉比。在穿上了很像是短褲的內衣馬坎尼斯(Machanese)後,他們還會再披上一件奇索(Chethone),這是一種編織精細的亞麻長袍,它長得可以垂到地上,其長袖繫住了穿戴者的手臂。再來還要有一條亮眼的刺繡腰帶,它要在腰部繞個幾圈(且比一般的高一些)並在身前綁出一端,然後再搭配一頂名叫馬斯納姆皮西斯(Masnaemphthes)的緊致亞麻帽,一位普通祭司的著裝便大功告成。
榮耀長袍,引自《希伯來教會史》。
以色列大祭司的長袍經常被稱作“榮耀長袍”,因為它們是在比擬人重生後的靈性化本性,這就是這件被寓意品德的一絲一線織出來的外衣的含義,這是在加入麥基洗德教團後要成為大祭司時的標配。
除了增添了幾件衣物和飾品以外,大祭司的法衣與等級較低的祭司沒有什麼不同。身披特別編織的白色亞麻袍子的大祭司的穿著清一色是無縫無袖,天藍色的衣物幾乎可以碰到他的腳。這件衣服的名字是梅爾(Meeir),而且上面還有金鈴鐺與石榴彼此交替的裝飾。《便西拉智訓言》(Ecclesiasticus,被現代《聖經》拒絕的其中一本書)對這些鈴鐺和它們的用途有這樣的形容:“他用石榴作裝飾,還伴有許多金鈴鐺,這樣當他走路的時候,在聖殿裡就可以聽見繞樑的餘音,這是獻給他子民的孩子們的。”梅爾也綁著刺繡精美的雜色腰帶,上面穿繡著金線。
約瑟夫斯描述得以弗得就像是一件外套或夾克,是穿在梅爾的上半部分。編織以弗德的毛線有很多顏色,可能是紅色、藍色、紫色和白色,一如會幕的帷子和罩子。當然這件織物也穿插著細金線。以弗得在肩膀兩側都有充當鈕扣的大瑪瑙,雅各的十二個兒子的名字就被刻在這兩顆寶石上,每側各有六個。這些瑪瑙鈕扣具有神諭能力,當大祭司問起特定的問題時它們就會散發出天光。如果是右肩的瑪瑙發光,那就代表耶和華對大祭司的疑問作出了答覆:肯定,如果是左邊發光表示的就是否定。
在以弗得的正面中間有一個容納埃森(Essen)或說正義與預言胸甲的空間,顧名思義,它也擁有發出神諭的能力。胸甲大致上是正方形,它的刺繡邊框鑲有十二顆寶石,每顆都嵌在金底座裡。由於重量的緣故,這每顆寶石的大小都頗為可觀且價值連城,固定胸甲的則是特殊的金鍊與絲帶。胸甲上的十二顆寶石就跟以弗得的瑪瑙一樣具有神秘的發光能力,因此亦有神諭之用。對於這些代表以色列十二支派的閃爍象徵的奇怪力量,約瑟夫斯寫道:
“不過,我還要提一提比這更美妙的東西:那是可以預言上帝旨意的大祭司戴在胸前的十二顆寶石,當他們想要在戰鬥中取勝時就會把它們嵌入胸甲;如此在軍隊開始行軍之前,從他們身上發威的巨大光芒就會令人們知道,上帝站在他們這一邊。那些對我們的律法崇敬不已的希臘人也無法否認這點,他們都直接稱胸甲為‘神諭’。”
這位作家隨後還補充說,在他寫下這段歷史的大概兩百年前這些寶石就已經再也不會發亮,因為猶太人違反了耶和華的律法,所以他們已不再是祂揀選的子民。
猶太人從埃及人那裡學習天文學,胸甲前的十二顆寶石也不無可能是黃道十二宮的象徵。這十二個天宮被認為是宇宙天人,即宏觀之人的胸甲上的明珠,他在《光輝之書》中又被叫做亙古常在者。十二這個數字對古人而言可謂隨處可見,幾乎每個民族都有由十二位男神女神組成的萬神殿,在他們之上進行統馭的是無敵者(The Invincible One),祂就是不可認識的全能之父。數字十二在猶太人和基督徒的典籍中尤其常見,十二先知、十二族長、十二支派還有十二門徒——所有這些都有一定的神秘意義,因為他們都意味著十二重神性,祂正是透過十二重個體化的方式俱現在有形宇宙中。祭司的秘密教義還教導說,這些寶石也代表存在於他們自身構成裡的生命中心,它們將根據來自聖殿的秘儀指示被一一打開,從而吸收並重現神性的神聖之光(東方印度的蓮花也有類似含義)。據拉比的教誨所言,編織會幕帷子的亞麻細線和裝飾物總共有二十四個單獨的串聯,這是在人們要審慎辨別在一天二十四小時中的所得所獲(共濟會以二十四英寸的標尺來表示之),榮耀長袍就是這麼編好的。
烏陵與土明
在埃森,亦即胸甲的背面有一個口袋,裡面裝著的可是非常神秘的東西——烏陵與土明。除了知道它們會被用作占卜,目前我們對於這兩個物品到底是什麼仍舊是知之甚少。有些作家主張它們是小石頭(類似於某些原始民族的物神崇拜),它們被帶出埃及是因為以色列人相信其擁有神力。也有人認為烏陵與土明是骰子,是透過擲在地上來決定事件的判斷。另有些人則堅持它們只是一些被寫在金板上的神聖名字,並被作為護身符之用。
“根據一些人的說法,烏陵與土明意味著‘光明與完美’或‘光明與真理’,後一種解釋與埃及人在他們的胸甲前裝飾的兩個形象,雷(拉)和忒彌斯形成了驚人的類比。”(參見加德納《世界信仰》〔The Faiths of the World〕)
祭司的帽子,引自《希伯來教會史》。
大祭司在戴上普通祭司的白帽後還會多繫上藍布與金帶。金帶的前面以希伯來文寫著“對主的聖潔”。圖中展示的是有或沒有金冠的樣式。
大祭司的裝扮中最不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帽子或頭飾,除了普通祭司的白帽,尊貴的大祭司還會搭上藍色外布與頭帶金冠,這頂冠冕由三條衣帶組成,這種一帶繫在另一帶上面的形式就像是波斯賢士的三重法冠。這頂冠冕象徵的是大祭司不僅統治著古人認知中的三個世界(天國、地獄、塵世),但同時也超越了人與宇宙的三重之分——精神、智慧與物質世界。這些劃分也是會幕的三間房間的象徵之意。
頭飾的頂端有一只花形的小金杯,這意味著祭司的接受性,他可以用自己杯狀的靈魂容器來接收從天而降的永恆生命之水。他冠冕上的這朵花與從骷髏中長出的花有類似的秘儀含義,後者是有名的聖殿騎士符號。古人相信逃脫出肉體的精神本質會通過頭頂一路向上竄出;因此,花狀的花萼或杯子也象徵靈性意識。金冠的前方刻有希伯來文,上面寫著的是對主的聖潔。
雖然長袍和飾品會令以色列人不由得對大祭司心生崇敬,但這些玩意對耶和華來說毫無意義。所以,大祭司在進入至聖所前會脫下他的世俗服飾,以赤裸之身去面見以色列的主,上帝。屆時,他唯一的衣裳就是他的美德,他的靈性就是他身穿的著裝。
有一個傳說聲稱,任何不小心踏入至聖所的不潔之人都會被來自慈悲之座的神聖火焰燒死。如果大祭司心中閃爍過任何邪念,那麼他也會被即刻擊斃。由於沒有人能保證會不會有任何不應該的念頭在腦中閃過,所以必須採取一些預防措施來防止大祭司被耶和華擊殺。因為其他祭司不能進入至聖所,所以當他們的領導踏進並開始承接主的旨意時,他們會拿一條鎖鏈綁住他的一隻腳,這樣一旦他被擊打,簾幕後面的他們就可以趕快把他拖出來。
約櫃與基路伯,引自克萊門特《聖經辭典》。
約瑟夫斯說基路伯是一種能夠飛行的生物,但其外貌與地球上的任何東西都不同;所以無法確切描述。當摩西見到耶和華時,這些生物就跪在上帝的腳跟前,他們的外觀照理說應和著名的以西結的基路伯不會有太大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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