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塔羅牌的起源、用途以及它們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傳入歐洲一直是眾說紛紜。在他的《紙牌史研究》(Researches into the History of Playing Cards)中,塞繆爾・韋勒・辛格(Samuel Weller Singer)提出了觀點認為塔羅牌是通過阿拉伯從印度傳至南歐。塔羅牌最初很可能是聖殿騎士團從撒拉森人或當時在敘利亞蓬勃發展的某個神秘教派那學到的魔法與哲學知識的一部分。
回到歐洲的聖殿騎士團為了免遭迫害,便刻意把它們的魔法書改編成看似膚淺的娛樂和賭博道具,實際上卻藉此隱瞞了那些符號的深奧含義。擁護這個觀點的約翰・金・范女士(John King Van)就指出:
“帶回這些紙牌的是那些衣錦還鄉的勇士,他們曾為自己的國度帶回許多從東方習得的新風俗與習慣已是不爭的事實;而且這也與那些作家的說法相得益彰,他們聲稱吉普賽人——就大概是從那時起開始遊蕩歐洲——他們帶來了這些紙牌,而且就像他們在今天所用的用意一樣,都是為了預卜未來。”(參見《魔鬼的圖畫書》〔The Devil's Picture Books〕)
順著吉普賽人,塔羅牌的來龍去脈又可以被追溯回古埃及人的宗教象徵主義。塞繆爾・羅伯特(Samuel Roberts)在他的傑作《吉普賽人》(The Gypsies)裡對他們的埃及來歷提供了充分的證據。他在書中這麼寫道:
“吉普賽人最初來到英格蘭的時間尚待考證。他們首先是在我們的法律中被標明出來,在亨利八世時期有通過了幾項針對他們的法令;他們被形容是‘一群自稱為埃及人的怪人——他們不屬於任何行會或行業,就只是突然大量地冒出來。’”
有一則讓人匪夷所思的傳說聲稱在亞歷山卓的塞拉皮斯神殿被毀後,那些祭司發誓要死守塞拉皮斯教的秘密。他們的後人(吉普賽人)帶著從陷入熊熊大火的圖書館搶救出來的珍貴藏書——《以諾書》或《透特之書》(塔羅牌)——變成了大地上的流浪民族,一邊口操著古老的語言,一邊肩負著與生俱來的魔法與秘術。
古德・杰伯林(Court de Gébelin)認為塔羅這個單詞本身就是源於兩個埃及詞彙Tar,意思是“道路”和Ro,意思是“皇家”。因此塔羅牌其實就是一條通往智慧的皇家之路(參見《古代世界》〔Le Monde Primitif〕)。克里斯蒂安(P. Christian)是一個法國秘密社團的喉舌,他在《魔法史》(History of Magic)中提出了一個相當奇妙的說法,他說在埃及神秘學派的入會過程中,二十二張主要的塔羅牌的作用是要構築出一幅比例不俗的大圖板(trestle boards)並形成一條長廊。候選者需要逐一停在每一張牌面前然後說出它們的象徵意義。愛德華・舒爾的消息來源和克里斯蒂安類似,他也表示同樣的儀式亦會在赫耳墨斯神秘學派中上演(參見《偉大的啟蒙》〔The Great Initiates〕)。儘管埃及人確實有可能在他們的儀式中用到塔羅牌,但這些法國神秘主義者除了徑自斷言以外並沒有其它證據能夠支持這個理論。現在頗為流行的塔羅埃及起源說其實並不是那麼有憑有據。諸如此類的猜想不但非常現代,而且與其說是埃及,這種象徵主義反而更多是受到法國的影響。
塔羅牌毋庸置疑是玫瑰十字會的象徵主義中的重要元素,也許最有資格聲討這部普世知識之書的所有權的便是玫瑰十字會員。世界之輪(Rota Mundi)是一個經常出現在玫瑰十字會的早期宣言裡的措辭,Rota這個字經過重新排列就變成了Taro,亦即這些神秘紙牌的古老名稱。威格斯頓(W. F. C. Wigston)還發現了弗朗西斯・培根利用塔羅牌象徵主義來作為他的暗號的證據。數字21、56和78都和塔羅牌有著直接的關聯,也是培根密碼學裡的常客。在問世於1623年的《第一對開本》中,培根爵士的基督教名在第五十六頁出現了二十一次(參見《文學哥倫布》〔The Columbus of Literature〕)。
現身在塔羅牌上的許多符號都有著明確的共濟會色彩。如果是畢達哥拉學派的數秘術學家必會發現牌上的數字和伴隨該數字的特意設計之間的重要聯繫。卡巴拉主義者會二話不說地對這些紙牌的含義排列留下深刻印象,而煉金術士則會察覺到那些乍看下毫無意義的象徵其實全是留給精通轉化與重生的神聖化學者讀懂得。就如同希臘人將他們字母表中的字母——連同相對應的數字——施加在人體的不同部位上來寓意邏各斯,所以塔羅牌同樣不僅能在宇宙的部分和部件,同時也能在人體的劃分中找到對應,它們事實上乃是揭開人類的神秘構成的鑰匙。
塔羅牌顯然必須被如此看待(1)身為獨立且完整的象形文字,它們每張牌都代表著自然界中的不同原理、法則、力量或元素;(2)它們彼此也有著互相對互相施加影響的關聯;(3)亦是哲學字母表上的元音和輔音。塔羅牌上的符號是在表示主宰諸現象的法則,那些數值是對應現象的相等值。由於每個設計都是由某些元素組成,塔羅牌因而有著哲學結構的組成部份之意。無論一個研究者是在鑽研科學還是哲學,他埋首的主題的基本成分都可以用塔羅牌標示出來,正因如此每張牌都牽涉著數學與哲學法則的特定部分。
“一個被囚禁的人,”埃利法斯・利維寫道:“哪怕他除塔羅牌以外再沒有其它書可讀,但如果他知道該如何用牌,那麼他就可以在幾年內掌握世間的知識,並且能夠帶著無與倫比的學識與辯才無礙的口才來在所有科目上侃侃而談。”(參見《超驗魔法》)
那些聲名卓著的權威對塔羅牌的象徵含義的不同解讀非常南轅北轍。古德・杰伯林和格蘭德・埃泰拉(Grand Etteila) 這個怪傢伙——他們是最早研究這個主題的專家——所得出的學術結論不但有著根本的分別,而且同樣不受利維待見,而後者對塔羅牌的編排又被愛德華・偉特與保羅・凱斯(Paul Case)斥之為誤人子弟。利維的追隨者——特別是帕普斯、克里斯蒂安、韋斯科特和舒爾——都被“改革塔羅主義者”(reformed Tarotists)視為是一群誠實的笨蛋,因為他們沒有機會接觸到帕梅拉・科爾曼・史密斯(Pamela Coleman Smith)按照偉特先生的校訂推出的新版塔羅牌,所以終究只能在黑暗中徘徊。
大多數的塔羅牌作家(偉特先生是一個讓人耳目一新的例外)都照例假設二十二張大牌隱喻的是希伯來字母。這種假設無非就是基於兩者好巧不巧都有二十二個部分而已。波斯特爾(Guillaume Postel)、聖馬丁(St. Martin)、利維都寫過一些細說起來可以和大牌找到對應的書,可說是一個有趣的側面觀察。大牌描繪的事件是引用自《啟示錄》;聖約翰的《啟示錄》也是分成二十二章。一心一意深信卡巴拉握有解決塔羅牌之謎的答案的追尋者往往會忽略掉其它可能的研究方向。然而,對於大牌與希伯來字母和智慧之路之間的適切關係的發現至今並沒有取得什麼更深的進展。若是沒有先確定好無號或零號牌——愚人(Le Mat)的正確位置的話,那麼就不可能將塔羅牌的大牌和希伯來字母表一概而論。利維將這張牌放在第二十和二十一張牌中間,相當於希伯來字母Shin(ש)。帕普斯和克里斯蒂安都接受了這個排法,但偉特後來卻指責這麼做不對。韋斯科特認為應把零號牌放置在第二十二張大牌之位。另一方面,古德・杰伯德跟保羅・凱斯都把這張無號牌擺在第一張大牌之前,畢竟如果遵照數字的自然序列(不管是根據畢達哥拉斯學派或卡巴拉體系),零號牌都理當先於數字1。
早期的葡萄牙撲克牌,引自查托(William Andrew Chatto)《紙牌的起源與歷史》(Origin and History of Playing Cards)。
記下翻印的圖中四名騎士(侍衛)的裝扮的威廉・安德魯・查托指出:“《塔羅牌與紙牌遊戲》(Jeux de Cartes, Tarots et de Cartes Numérales)列出的一些葡萄牙紙牌樣本在外觀上不得不說是深受東方的影響,如果不是直接挪用的話;這在金錢和梅花的圖案上尤其明顯。那些紙牌中的圓形圖案通常會被認為是在表示金錢,但肯定也更像是脈輪或印度教繪畫中的毗濕奴,而不是一枚硬幣;另外梅花的頂端是一顆鑽石,那也是同一位神祇的另一屬性。”同樣值得注意的還有玫瑰十字會和共濟會的標誌也在中世紀的各式紙牌上層出不窮。由於這些組織的秘密時常被隱藏在加密的版畫中,所以各種紙牌上面的神秘圖案也非常有可能是被用來隱瞞和傳達這些團體的政治與哲學奧祕。查托先生的著作的封面就是一顆帶著一面印有玫瑰十字會的榮耀玫瑰的盾牌的心臟。
但是這無助於解決問題,把希伯來字母按序分配給每一張大牌的做法仍舊無法說出個所以然。偉特先生對塔羅牌進行了重整,好表達他的意見:“我絕不應該被算在那些安於以為希伯來字母和塔羅大牌有著對照關係的人之列。”(參見克努特・司特寧對《創造之書》的導覽)真正的解釋應該著眼於大牌的順序也許已經與它們當初脫胎自赫耳墨斯的聖典時有所不同,因為埃及人——甚至是他們的阿拉伯後繼者——可能故意混淆過紙牌好更好地保護他們的秘密。凱斯先生發展了一套系統,雖然比起其他大部份人已經相當不錯,但那仍是在依據兩個有待商榷的基礎,即偉特先生修訂的塔羅牌的真確性以及將第一個希伯來字母對應上無號或零號牌的理由。鑒於Aleph(第一個希伯來字母)的數值為1,說它可被類比為零號牌就相當於是在說數字0等於Aleph,等於數字1。
憑著世間罕有的洞察力,古德・杰伯林斷定零號牌應該屬於無限,那個不可知的第一因。既然本博石碑的中部代表了被七個外顯神靈的三位一體所包繞的創造性力量,所以零號牌也可能是在影射永恆力量,在它一旁的二十一個外圍或外顯方面都只是有限的彰顯。如果二十ㄧ張大牌被看作是零號牌的抽象實質的有限表達形式,然後它又是它們所有的共同分母的話,那麼是哪一個希伯來字母堪為其它所有字母的源頭呢?答案顯而易見:Yod。在已經有如此之多的猜測的情況下再多加一個並不是太過分。零號牌——愚人——可以被比作是物質宇宙,因為凡俗領域是非真實的世界。低級宇宙就有如人的凡軀,無非就是一件衣服,一件色彩從雜的衣裳,或許還搭配著帽子和鈴鐺。不過,在愚人的衣服底下卻包裹著神聖實質,那個傻子只是一抹影子;這個世界是一場懺悔節(Mardi Gras)——真正壯觀的神聖火花就被掩藏在傻子的服裝裡。這張零號牌(愚人)被放在塔羅牌中的用意有沒有可能就是要矇騙那些無法看透幻象面紗的人呢?
神秘學派受過啟蒙的聖職者把塔羅牌交付給愚昧無知之輩——這個東西因此從此成了玩具——在許多情況下甚至是為惡的道具。人的邪惡積習實際上卻變成了存在於他的哲學箴言中的無意識延續者,“我們必須欽佩啟蒙者的智慧,”帕普斯寫道:“他們能夠運用惡習,令它產生出比美德更有益的結果。”難道古代祭司的這種作派還不能證明塔羅牌的全部奧祕都已被包含在零號牌的象徵主義之中嗎?如果知識是被托付給愚人,那麼憑什麼有不對這張牌加以深究的道理?
假如愚人被放在塔羅牌的第一張牌前面,然後其它牌都按序從左到右水平地排列,那我們就會發現這是愚人在朝著其它主牌走過去的過程,好似是要穿過每一張紙牌一般。這就好比是靈性上遭到蒙蔽與束縛的新人,愚人現在就要踏上崇高的冒險之旅——而這需要通過神聖智慧的大門。如果零號牌被認為與其它主牌無關,那麼這就破壞了這些紙牌與希伯來字母互相的數字關聯,因為這樣會有一個字母無法找到塔羅牌中的對應。在這種情況下就有必要把已經失傳的字母分配給一張名叫元素的假想塔羅牌,並設想其被細分成了五十六張小牌。每張主牌都可能會有類似的劃分。
第一張主牌的名字叫做魔術師(Le Bateleur),據古德・杰伯林說這表明整個世間結構都只是一場夢,不過是神聖元素的戲法,生命也就是一場歷日曠久的冒險遊戲罷了。這個看似奇蹟的自然界只是宇宙的詐術。人就好像是魔術師手裡的小球,他只要輕輕一揮魔杖,變!小球就這樣消失了。全世界都沒有發現,憑空消失的那個小東西仍被魔術師巧妙地藏在手裡。這就是被奧瑪・開儼稱作“戲法大師”的老手。他想說的是,真正在指導自然界現象的智者是從來不會被欺騙的。
魔術師站在一張擺滿各種物品的桌子後面,桌面上尤其醒目的是杯子——那是聖杯與約瑟放進便雅憫口袋裡的杯子;還有一枚硬幣——建築大師的酬謝和工資,再來是歌利亞的劍還有哲學家用來將虛假從真實中切開的神秘刀刃。魔術師的帽子是宇宙的雙扭線(lemniscate),意謂著創造的第一個動作。他的右手指地,左手高舉雅各的嫩枝以及發芽的杖子——代表沐浴創造性智慧之圓的人體脊柱。在偽埃及塔羅牌中,魔術師在他的前額戴著瓦吉特或金帶,擺在他面前的桌子是一個完美的立方形,然後他的腰帶是一條在咬著自己尾巴的蛇。
第二張大牌是女教宗(La Papesse),它與一個據說曾經坐上教宗大位的女性的傳說有關。教宗瓊安(Pope Joan)應該是女扮男裝才能夠如此瞞天過海,但她最後卻因為事跡敗露遭到丟石頭砸死。這張紙牌描繪了一個坐著的女人,頭戴新月頭飾。在她的腿上放著一本《妥拉》(常是半闔上),左手又握著打開秘密教義的鑰匙,一把金一把銀。聳立在她身後的是兩根柱子(約雅斤和波阿斯),兩者間還佈置著色彩斑斕的面紗。她的寶座佇立在黑白棋盤地板上,一個名叫朱諾(Juno)的角色偶爾會取代女教宗的位置。就像庫柏勒神秘學派的女性聖職者,這個象徵性角色是榮光或神聖智慧的擬人化。女祭司在偽埃及塔羅牌裡都蒙著面紗,這是要提醒真理的完整面容不該被透露給未經過啟蒙的人。面紗也覆蓋了她的書的另一半,這也是在暗示存有之謎可被理解的另一半。
第三張大牌是皇后(L'Impératrice),她往往被比擬為《啟示錄》提過的那個“身披日頭,腳踏月亮的女人”。在這張牌中出現了一個長著雙翼坐在寶座上的女人,她的右手手持印有鳳凰的盾牌,左手臥著一把接著一顆球或三葉花的權杖。她的左腳有時會踩著一彎新月。皇后要不是被加冕,就是頭上圍繞著星星;也有時是兩者皆是。她被喚作生產者,代表了三重靈性世界,從它們又孕育出四重物質世界。對於神秘學校的畢業生來說她是智慧女神(Alma Mater),被從她的身體誕下的啟蒙者就是在歷經“重生”。偽埃及塔羅牌中的皇后的瞳孔充滿了立方體,還有一隻鳥在左手的食指上保持著平衡。她的上半身被一團金光煥發的金雲覆蓋。作為發散出整個有形宇宙的力量象徵,皇后經常被象徵性地描繪成懷有身孕。
第四張主牌是皇帝(L'Empereur),其數值與受畢達哥拉斯學派以四分體的形式崇拜的偉大神靈有直接關係。他的象徵符號宣明這位皇帝就是德謬歌,低級世界的偉大國王。皇帝身穿盔甲,他的寶座是一塊立方石,刻在上頭的鳳凰也清晰明瞭。這位國王的雙腿很鮮明地交叉在一塊並拿著圓球權杖,或是右手拿權杖左手拿圓球。這顆圓球就是他是世界的最高統治者的證據。在他的左和右胸前分別凸顯著太陽與月亮的象徵,它們在象徵主義中被稱為偉大國王的雙目。他身體和腿部的擺置構成了硫磺的象徵,這是古代的煉金術大君的記號。在偽埃及塔羅牌中這個角色是以側面示人,他穿著共濟會圍裙,這件裙子呈現直角三角形。在他的頭上是北方王冠(Crown of the North),前額則戴著盤繞的瓦吉特。
第五張主牌是教宗(Le Pape),代表異教或基督教神秘學校的大祭司。在這張牌中,聖職者佩戴頭飾並在左手拿著架在世界之球上面的三重十字架。他的右手背上有一個斑點,這是“秘儀主義的聖職標誌”,在他面前還有兩名僕人或助手正跪下著身。教宗寶座的背面試圖表現出天柱與地柱,這張牌意味著對生命奧祕的啟蒙或精通,根據畢達哥拉斯學派這暗喻著靈性醫者。幻象宇宙以兩名人物(極性)的形象跪在寶座前,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啟蒙者已將他的意識提升至企及靈性理解與看破實相的程度。這位大師在偽埃及塔羅牌裡戴著瓦吉特。跪在他前邊的是一個白色與一個黑色的人物——生與死、光與暗、善與惡。這位啟蒙者對幻象的戰勝已由頭飾和三重十字架表明,它們都是對源於不可知的第一因的三重世界的統治標誌。
第六張主牌是戀人(L'Amoureux),這張塔羅牌有兩種不同的形式。其中一種展示的是一場婚禮,其中有祭司正要安排一名青年與一名少女(亞當和夏娃?)互相結合。也有時出現在牌中的會是一名天使正準備要用他的弓箭射向一對戀人。這張紙牌的第二種形式描繪了一個青年,在他左右各有一名女性,一位頭戴金冠且長有翅膀,另一位身穿圓滑的長袍並在頭上戴著籐葉花圈。這些少女代表人的雙重靈魂(靈性與獸性),第一個是他的守護天使,第二個是永遠如影隨形在他身邊的惡魔。青年正身處在成熟生活的開端,“分道揚鑣”(Parting of the Ways),眼下的他必須在美德與惡習,永恆與世俗之間做出抉擇。在牌中上方被光暈圍繞的角色是命運精靈(他的明星),經常被懞懂無知的人以為是丘比特。假使青年選擇不智,盲目的命運之箭就會刺穿他。在偽埃及塔羅牌中,精靈的箭頭直指著惡魔,這是在說明她的結局終將是步入毀滅。這張牌是在提醒人們不要忘記自由意志的代價——或者更準確地說,是進行選擇的力量——同時也伴隨著責任。
第七張主牌是戰車(Le Chariot),圖中有一位戴冠勇士正駕著由黑色與白色的獅身人面像或馬匹拉動的戰車凱旋歸來。蓋在戰車上面的星斗天篷是由四根柱子撐起。這張牌的寓意是崇高者(Exalted One)在駕駛著創造的戰車。這輛太陽能量的座駕的編號是七,這是在暗示太陽的戰車就是七顆行星,這輛戰車代表了太陽所向無敵的力量。支撐天蓬的四根柱子代表四位崇高者,他們維護著被以星斗天篷來表示的諸世界。這個角色持著太陽能量權杖,他的兩邊肩膀都裝飾著新月——這是烏陵與土明。負責拉動戰車的獅身人面像呼應著那秘密而未識的力量,勝利的統治者藉由它來不斷穿梭在宇宙的各個部分。在某些塔羅牌裡這個勝利者象徵經過重生的人,因為戰車本體就是一個立方石。身披鎧甲的人物並不是站在戰車上,而是從立方體上緩緩起身,因此這蘊含了數字3從4中的揚升——也是向上翻起的共濟會大師圍裙。偽埃及塔羅牌裡的這位勇士有一把月亮彎劍,他還蓄著表示成熟的鬍鬚並佩戴代表行星軌跡的項鍊。他的權杖(三重宇宙的象徵)上頭接著一個正方形,在其上有一個被三角形覆蓋的圓圈。
第八張主牌是正義(La Justice),這有一個坐在王位上的人物,在其背後屹立著兩根柱子。正義頭戴王冠,右手拿劍左手拿秤。這張牌是在告誡人們奧西里斯大廳遲早會對靈魂進行的審判。它教誨說唯有平衡的力量才能夠長存,而只有失衡之劍才可能摧毀永恆的正義。有時正義會被畫成有髮辮盤繞在她的脖子上,使人不禁聯想起絞繩。這也許是在巧妙地暗示人往往才是造成自己陷入窮途末路的原因,他的所作所為(以她的頭髮來象徵)便是他把自己逼上走投無路的禍首。偽埃及塔羅牌中的正義腳踏著三階台階,這是在隱喻要成就完全的正義需要歷經三個階段。正義的雙眼被矇住,這是因為那些有形的東西並不會影響真正該做出的決定(由於他認為這超出了他讀者的智識,偉特先生翻轉了第八張和第十一張大牌的順序)。
第九張主牌是隱士(L'Hermite),上頭有一個年邁的男人,身著有頭罩的僧袍並拄著木杖。這張牌通常被認為是在反映不斷在尋找誠實之人的第歐根尼。這位隱士的右手拎著一盞燈,燈的有些部分被藏在他斗篷的皺摺裡。因此,隱士其實就是秘密社團的擬人化,它們無數個世紀以來都在謹終如始地保護古代智慧之光不被褻瀆。隱士的木杖代表知識,它是人唯一且長久的支撐物。有時候這根神秘木杖會被分成七個環節,這是對人體脊柱的七個神聖中心的奧妙影射。偽埃及塔羅牌裡的隱士把燈藏在長方形斗篷背後,藉以強調一個哲學真理,那就是智慧一旦被暴露在無知的烈怒,就會像微弱的燈火一樣被暴風雨摧毀。這個人的身體就是一件斗篷,他的神聖本質在其中隱約可見,彷彿是部分被蓋住的燈火。通過卸下——赫耳墨斯的生命——人就能獲得深度的品格與寧靜的精神。
第十張主牌是命運之輪(La Roue de Fortune),在這裡出現了一個有八根輻條的神秘輪子——這是佛教徒耳熟能詳的必然之輪的象徵。它的邊緣緊靠著阿努比斯和堤豐——善與惡的原則。在其上坐著一尊不動如山的獅身人面像,它攜帶著正義之劍,這標誌著普世智慧的完美平衡。阿努比斯呈現的上升姿態,堤豐則是向下;但當堤豐沉淪到底端時,邪惡會再次雄起,當阿努比斯升上頂端時,善良又重新取勝。命運之輪代表的是整個低級宇宙,神聖智慧(獅身人面像)則扮演善與惡之間的永恆仲裁。在印度,脈輪與世界或個人的生命中樞緊密相依。在偽埃及塔羅牌中,獅身人面像有一把標槍,至於堤豐卻是被從輪中拋出。有幾根垂柱撐起了輪子,但其中卻只有一根可見,這是在意指世界軸心,不可思議的獅身人面像就坐落在其北極。輪子有時會被擺放在一艘船上,在這裡水面表示的是幻象之海,它是必然之輪的不二基礎。
第十一張主牌是力量(La Force),圖中是一個頭上頂著雙扭線的女孩,而且她還把雙手放在一隻貌似兇狠的獅子嘴前。對於這位侍女究竟是在餵藥還是在打開獅子的嘴巴有不同的意見。大多數作家都認定她是在閉上這頭野獸的血盆大口,但更深邃的解讀卻提出了相反的見解。這位年輕女子象徵著靈性力量,獅子代表獸性世界,被這個女孩馴服或者她是在扮演秘密智慧的情人。獅子和女孩也分別象徵夏至與處女座,當太陽進入這個星座時,處女就會奪走獅子的力量。所羅門王的寶座上裝飾著獅子,他自己也常被譽為獸王,智慧之鑰就藏在他的牙齒裡。就這個意義上來說,女孩可能是要打開獅子的嘴巴並找到藏在裡面的鑰匙,畢竟勇氣是知識的前提。這個象徵主義在偽埃及塔羅牌中也是相同的,唯獨侍女被換成了一位戴著一副精緻王冠的女祭司,冠冕本身更是一隻被蛇和朱鷺籠罩的小鳥。
第十二張主牌是倒吊人(Le Pendu),這是一個左腳被懸掛在水平樑木上的年輕人,支撐樑木的是兩棵樹幹,樹上的六根樹枝都被摘掉了。年輕人的右腳在左腳後面交叉,雙手也被摺疊在身後,形成了一個倒三角十字架。這個角色於是變成了倒過來的硫磺符號,據利維說,這意味著偉大工作的竣工。在一些版本的牌裡這個角色的手臂下方繫著灑出硬幣的錢袋,流行的傳統慣於將這張牌與加略人猶大聯繫起來,相傳後者最終上吊自盡,錢袋代表他將因自己的罪過付出的代價。
利維把倒吊人比作普羅米修斯這位永遠的受難者,他還進一步宣稱上下翻轉過來的腳象徵著低級本性的靈性化。這個被倒過來的角色本身也有可能是在暗喻靈性能力的喪失,因為他的頭部處在低於身體的位置。十二枝樹樁意指黃道十二宮,它們被分成兩組——正面與負面。所以,這張牌可以說是描繪了極端對平衡這個靈性原則的暫時性勝利。因此若想在哲學上有所建樹,一個人就必須扭轉(或顛倒)他自己的生命秩序。然後他會失去個人的佔有感,這是因為他已經放棄了鍍金法則,轉而簇擁黃金法則。偽埃及塔羅牌的倒吊人被懸掛在兩棵棕櫚樹之間,這是在隱喻需要永無止盡地為他的世界赴死的太陽神。
第十三張主牌是死神(La Mort),出現在牌中的是一個正手握著巨大鐮刀要收割從地上冒出來的人頭、手和腳的骷髏。這個骷髏在這麼做的過程中顯然也不慎切斷了自己的一隻腳。並不是每張塔羅牌都像這張一樣如此特殊,不過這一點很好地強調了失衡與毀滅本是一體的哲學真理。骷髏是原初與至高之神的恰當標誌,因為它是支撐身體的基礎,如同絕對者是一切受造物的始基。骷髏的收割在物理上意味著死亡,但在哲學上卻代表自然界中那股促使所有存有最終都要被吸回在虛幻宇宙誕生前即已存在的神聖境界的不可抗力。鐮刀的刀片是月亮的結晶之力,這整片死亡收割地就是宇宙,而且這張紙牌還很開誠布公地明言,一切出於塵土的事物終究都要歸於塵土。
國王、王后和無賴都無法免於一死,因為死亡是所有有形之物的主人與一切受造物的哺育者。在其它版本的塔羅牌裡死神會披鎧甲騎白馬,並徑直踏過地上的老人和年輕人。在偽埃及塔羅牌中,死神的身後多了一道彩虹,這意味著身體的腐朽將會實現精神的不朽。儘管死神能夠摧毀形式,但永遠也不能消滅生命,生命會持續更新換代。這張牌就是這個不斷翻新的宇宙的象徵——它會先是解體,接著再整合銳變成更高的層次。
第十四張主牌是節制(La Temperance),牌中有一個前額戴著太陽的天使。她手拿兩罐罈子,一空一滿,並且還不斷在從上往下的把一罐裡的東西倒入另一罐。有些塔羅牌在這裡則呈現了水瓶座倒水的象徵。儘管如此,在較高與較低的罐子彼此間的無盡輪轉中,生命之水並沒有灑出任何一滴。當下罐被裝滿時,方才的順序就又會被反過來,這是在說明生命首先是從無形化為有形,之後亦要從有形回到無形。主宰著這一切流變的便是偉大的耶和華,這個世界的德謬歌。這個女子額頭上的太陽或光簇控制了水流,它被陽光向上吸入上面,再像雨水一般降入下面,就這樣沒完沒了。這同樣是在展示人類的生命力是如何在正極與負極之間不迭你來我往。偽埃及塔羅牌擁有相同的象徵意義,只不過天使從女性變成了男性。他的周圍圍繞著太陽光暈,同時他正在把水從金甕倒入銀甕,代表天上的力量落進地上領域。
第十五張主牌是惡魔(Le Diable),這裡出現了一個神似潘神的生物,頭上長著公羊或鹿角,卻有人的手臂與身體以及山羊或龍的腿跟腳。這個角色站在一個立方石上,石頭的前面掛著一個拴著兩個薩堤爾的圓圈。這個所謂的惡魔手上的權杖是一支點燃的火炬或蠟燭。這個角色象徵著星光或普世之鏡的魔力,神聖力量因為它被反射成了一種倒轉或地獄般的狀態。這個惡魔的翅膀就像是重重屏障,這表明它屬於夜晚或陰影的低級世界。人的獸性被以男性和女性精靈的形式被綁在其腳凳上。那把火炬是虛假之光,它會引導未經啟蒙的靈魂走向自我毀滅。偽埃及塔羅牌這時選擇讓堤豐出場——一個由豬、人、蝙蝠、鱷魚還有河馬混雜成的有翼生物——它表現得極具破壞性,且一邊高舉著煽動之火。堤豐誕生於人自己犯下的過錯,這些過錯最後會反過來讓他自食其果。
第十六張主牌是塔(Le Feu du Ciel),這座塔頂城垛的王冠遭到了從太陽射出的閃電擊毀。這副王冠要比撐著它的塔還要小很多,這可能是在表示它的被毀是由塔自身的不足所致。閃電的角色偶爾會被天蠍座取代,就連塔自己也或許是一個陰莖標誌。從塔上還有兩個角色摔了下來,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傳統上會認為這張牌與人類的墮落不無關係。人的神聖本質在這裡被描繪成一座塔,當他的王冠被摧毀時,人就墮入了低級世界並任由自己被物質幻象吞噬。這同時也是性之奧祕的關鍵。這座塔滿載了金幣,它們都隨著閃電的劈來紛紛落下,這無疑是在暗示潛能。塔在偽埃及塔羅牌裡是一座金字塔,其頂端同樣被閃電擊毀。對於普世之屋(Universal House)缺失的拱頂石,這可以做為參考。作為對利維主張這張牌與希伯來字母Ayin有所關聯的論點的支持,在前面下墜的角色看上去其實就很像是這第十六個希伯來字母。
第十七張主牌是星星(Les Etoiles),它展現了一位年輕女孩,她一隻腳跪在水中,另一隻腳同她的身體一起暗示著卍。她有兩罈罐子,她把裡面的內容物倒在地面和海水上。在女孩的頭上有八顆星,其中一顆特別大且璀璨。古德・杰伯林認為這顆明星是天狼星;其它七顆則是古代的神聖行星。他還主張這個女孩應該就是伊西斯,她將伴隨狗星的升起呼喚尼羅河開始氾濫。伊西斯沒穿衣服的形象可能是在寓意大自然在直到尼羅河氾濫,從而釋放出植物與花卉的生命之前都沒有她那件綠色衣裳穿。灌木和鳥(或蝴蝶)都將隨著大河的氾濫獲得生長機會與重生。偽埃及塔羅牌裡的這顆明星包含了一個由黑與白色三角形構成的鑽石,然後灌木變成了一株高大的植物,它的三葉頭上落著一隻蝴蝶。伊西斯在這兒呈現出了直立三角形的姿勢,還有花瓶也被改成了一只淺杯。她腳底下的水與土元素代表自然界中的那些同樣都分有了神聖豐足的對立物。
曼帖那塔羅牌中的一張牌,引自泰勒(Taylor)《玩牌的歷史》(The History of Playing Cards)。在所有紙牌遊戲中最奇怪的一個就是曼帖那塔羅牌,這副在1820年問世的收錄完整五十張牌的牌組竟然要價在當時讓人望而生畏地八十英鎊。曼帖那塔羅牌涵蓋了五十個主題,每個都有一位合適的角色作為代表:(1)乞丐(2)書頁(3)金匠(4)商人(5)紳士(6)騎士(7)總督(8)國王(9)皇帝(10)教宗(11)卡利俄佩(12)烏拉妮亞(13)忒耳普西科瑞(14)埃托拉(15)波莉西妮亞(16)塔莉亞(17)梅波莫妮(18)歐忒耳珀(19)克萊歐(20)阿波羅(21)語法(22)邏輯(23)修辭(24)幾何(25)算術(26)音樂(27)詩歌(28)哲學(29)占星學(30)神學(31)天文學(32)編年學(33)天體演化學(34)節制(35)謹慎(36)堅韌(37)正義(38)慈悲(39)堅韌(40)信仰(41)月亮(42)水星(43)金星(45)太陽(45)火星(46)木星(47)土星(48)第八個天體(49)第一運動(50)第一因。這些紙牌的卡巴拉式象徵含義相當一目瞭然,它們也許可以被直接類比於卡巴拉典籍提過的五十道光門。
第十八張主牌是月亮(La Lune),牌中的月亮正從兩座塔間升起——還有一隻狗和狼在趁著月亮出現時大聲咆哮,在圖中的前面有一個水池,裡面有一條小龍蝦。兩座塔之間的道路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向背景的最末端。古德・杰伯林認為這張牌再次指向了尼羅河氾濫,保薩尼亞斯聲稱埃及人相信尼羅河會氾濫是因為月亮女神的哭泣所致,她的淚水落入河中就會掀起攪動。從月亮的表面上就可以看見這些滴落的淚水,杰伯林還將兩座塔與海克力士之柱關聯起來,據埃及人說那位英雄的旅程就是以那裡為止。另外他還指出,埃及人用狗來象徵回歸線(tropics),這個忠實的守門人會全力阻止太陽和月亮太靠近兩極。螃蟹或小龍蝦代表的是月亮的逆行運動。
這張牌也有智慧之路的意思,寓意追求現實的人會從幻象之池脫穎而出。在征服了智慧之門的守護者後,他要穿行過科學與神學的堡壘,然後沿著漫漫長路走向靈性解放。他的道路經受人類理性(月亮)的隱隱照耀,後者是神聖智慧的反映。在偽埃及塔羅牌中,兩座塔都是金字塔,狗也被分為一黑一白,至於月亮則有部分被雲層蒙蔽。這整個場景都暗示了這裡是舉行神秘學派的小儀式的淒涼與荒僻之地。
第十九張牌是太陽(Le Soleil),它描繪了兩個孩子——也許是雙子座——他們一起站在一個被魔法花圈包圍的花園裡。兩個孩子應該是一男一女,在他們身後有一堵顯然圍住了花園的牆壁,太陽自牆壁上方升起,它的光線在筆直與彎曲間互相交替。從太陽的臉上滑下了十三滴眼淚,利維認為兩個孩子象徵信仰與理性,只要這個會朽的宇宙還存在,兩者就必須繼續共存,他寫道:“人站得穩需要兩隻腳,不同的世界彼此吸引需要兩股力,繁衍後嗣需要兩種性別。這就是所羅門的奧祕,以聖殿裡的約雅斤和波阿斯兩柱來象徵。”(參見《超驗魔法》)。真理的太陽照耀著這個世界花園,兩個孩子是居於其中的永恆力量的擬人化。世界的和諧取決於兩種品質的互相協調,它們在古往今來都被以頭腦與心靈之名代指。偽埃及塔羅牌裡的兩個小孩是一對少男少女,在他們頭上的太陽光暈是關於生殖的陰莖標誌——一條穿過圓圈的直線。統治雙子座的是墨丘利,所以兩個小孩就代表了交織在其手杖上的雙蛇。
第二十張主牌是審判(Le Jugement),這裡出現了三個爬出墳墓的角色,但卻只有一口棺材可以看見。在他們上方有一個沐浴在榮耀之火中的天使(大概是加百列)在吹奏喇叭。這張牌代表了人的三重靈性本質從物質肉身這座墳墓中解放出來。因為三分之一的精神已進入物理身體,另外三分之二則構成了這個赫耳墨斯之人或仲裁者本身,所以三個角色裡才只有一個是實際從棺材中爬出。古德・杰伯林認為棺材可能是卡片製造商後來的添加,而且這個場景其實應該是在表示創造而非復活,不過在哲學中這兩個說法實為同義。吹響喇叭意味著創造性言說,人可以通過發出這個語調來自己從塵世的限制中釋放。偽埃及塔羅牌很明顯地讓這三個角色都成了同一個個體的不同部分,正如圖中的三個木乃伊都是從同一個棺木裡爬出。
第二十一張主牌是世界(Le Monde),這是一個披著一身罩巾的女性,它還被風吹成了希伯來字母Kaph的形狀。她伸出雙手——每一隻手都拿著魔杖——她的左腿則抬高在右腿後面,使這個角色呈現出了煉金術中的硫磺符號的意象。這個位於圖片中央的角色還被一個橢圓形的花圈包圍,其被利維比作是卡巴拉的王冠。以西結在異象中見到的基路伯也在在牌中佔據了一角。這張牌又被稱為微觀與宏觀世界,因為其中綜合了對於整個創造結構都有所貢獻的每個媒介。這個呈現硫磺符號姿勢的角色代表了神聖火焰與偉大奧祕的核心。花圈就是自然界,所以當然圍繞著炙熱的核心。基路伯代表從那神聖的炙熱生命核心中產生的元素、世界、力及層次。花圈也意味啟蒙之冠,只屬那些對四個守護者之謎極為瞭解且能夠揭開真理的人所有。偽埃及塔羅牌裡的基路伯也被由十二朵三葉草編成的花園圍繞——暗喻黃道的區間。在花圈下面還跪著一個彈奏三弦琴的人物,這說明精神在獲得不朽的太陽冠冕之前,必須先為自身低劣本性的三重構成創造和諧。
小牌的四種類別被認為對應於四元素,創世的四個角落以及卡巴拉的四個世界。領會小牌奧祕的關鍵可能就是四字神名,即耶和華名字的四個字母IHVH。四種類別也代表社會的階級之分:聖杯是祭司、寶劍是軍隊、金幣是商人、權杖是農民。從古德・杰伯林稱之為“政治地理學”(political geography)的角度來看,聖杯也代表北方國家、寶劍代表東方、金幣代表西方、權杖代表南方。這些類別包含的十點則是組成這些宏大的歸類的國民。國王是他們的政府、王后是他們的宗教、騎士是他們的歷史,還有侍者是他們的藝術與科學。關於塔羅牌在占卜中的應用已經有很多筆酣墨飽的文章,但由於這與塔羅牌原來最主要的用意背道而馳,所以這裡不會對此再多加討論。
歐洲的博物館收藏了許多非常有意思的古早紙牌,也有不少值得注意的藏品被珍藏在私人收藏家手裡。有一些手繪紙牌真可謂是別具匠心,上面都描繪了與藝術家同時代的各個重要人物。有時候花牌則是會畫上統治君王和他的家人。雕刻牌在英國相當盛行,如今在大英博物館也可以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模版印牌。紙牌後來也引入了紋章設計;查托在《紙牌的起源與歷史》裡翻印了四張紋章牌,牌中的教宗克勉九世就扮演著梅花國王。有的比較哲學性的紙牌則從希臘和羅馬神話汲取靈感,也有教育性的紙牌是以地圖或著名歷史名勝和事件的圖畫來裝飾自身。還有很多極為罕見的紙牌被發現捆在很早以前的書籍的封面上。在日本,要想打得一手好牌就需要熟悉這個國家的幾乎所有文學名著。印度的那些圓形紙牌也訴說著取材自東方神話的情節。甚至有的牌並不是以紙牌的形式出現,而是用木頭、象牙或是金屬來製作。漫畫紙牌喜歡諷刺惹人厭的人物和地方,自然同樣也有專門設計來紀念人們的各種成就的紙牌。在美國內戰期間曾經出現過一系列的愛國紙牌,牌上的圖案都變成了星星、老鷹、船錨和美國國旗,當時的花牌則是以有名的將軍為題。
現代的撲克牌基本上就是塔羅牌的小牌,原來系列中的很多都已經被去掉,只留下了十三張牌。然而,雖然已經變得如此精簡,這些正牌仍具有深刻的象徵意義,因為它的編排顯然很符合一年的劃分。紅色與黑色這兩種顏色代表的是一年裡的兩大劃分——太陽分別位於赤道以北和赤道以南的那一天。四種花色意味四季,古希臘人的時代區分和印度人的宇迦。根據本博石碑的上部,十二張宮廷牌契合黃道十二宮,也對照天父、力量及思想的三位一體。每種花色的十張附屬牌也代表存在於四個世界(花色)裡的生命之樹。每種花色的十三張牌就是每年的十三個陰曆月,牌組裡的五十二張正牌是一年的五十二週。把牌上的點數一數,然後再匹配著小丑、王后和國王的話,就可以得出數字11、12與13,五十二張牌的總和是364。如果把小丑視為單獨一個點,那麼結果就會是365,這就是一年的天數。米爾頓・波騰格(Milton Pottenger)認為美國本身就是按照撲克牌的正牌劃分成五十二州,屬於第五十三州的哥倫比亞特區並沒有正式列位。
宮廷牌包含了很多重要的共濟會象徵。牌裡的九是完整的臉,三則是側臉,這是一個被分割來看的“律法之輪”(Wheel of the Law),表示產前的九個月和造就完人所需的三個靈性階段。四位全副武裝的國王是埃及的阿蒙建築師(Ammonian Architects),他們用刀挖出了宇宙。他們也是黃道上的基本標誌。拿著八瓣花朵的四個王后象徵基督,是黃道上的固定標誌。至於四個小丑,其中還有兩個手拿金合歡枝——這也是紅桃傑克所手持之物,梅花傑克的帽子上則是裝飾著四個常見的黃道標誌。尤為值得留意的是,黑桃宮廷牌的牌角並沒有小點,反而像是對這個死亡的記號唯恐避之不及一樣。牌組中的總大師是梅花國王,他的手上有展露他尊嚴的圓球飾物。
西洋棋是百百種遊戲象徵主義中最別有深意的一個,它常被簡稱為“皇家遊戲”——是國王們的消遣。跟塔羅牌一樣,西洋棋也集日常與哲學元素於一身。這個遊戲在傳入歐洲的很久之前便已在印度和中國玩之已久。東印度的王子時常坐在他們宮殿的陽台上找人對弈,玩的就是在用黑白大理石做成的棋盤遊戲。人們一般相信埃及法老也會下這種棋,但從他們的雕塑和文物來看,埃及的棋類遊戲更接近於跳棋。在中國,象棋經常以互相交戰的朝代為題材,如滿清和明朝。它的棋盤是以六十四個互相交錯的黑白方格組成,象徵著神秘之屋的地板。在這個奇怪的棋盤上對所有這些特意雕刻的棋子的移動,都必須按照著嚴格的規定。白色國王是奧爾穆茲德;黑色國王是阿里曼;在這個宇宙平台上,光明與黑暗已進行了整年累月的偉大戰爭。在人的哲學性構成中,國王代表精神、王后代表心智、主教代表情緒、騎士代表生命力、城堡或車代表肉身。國王一側的棋子屬於積極;王后一側的棋子屬於消極。士兵代表感官衝動與知覺能力——這是靈魂的八個構成部分。白王和他的隨員象徵自我與它的載具;黑王和他的隨員象徵非我——虛假的自我及其嘍嘍。正因如此,西洋棋可以說是闡明了人的複合本性中的每一部分與其自身的陰影之間的永久鬥爭。每個棋子的本質都可從它們的移動方式中以管窺天;幾何學就是瞭解該如何解讀它們的關鍵。舉例來說:城堡(身體)只能筆直前行,主教(情緒)要斜著移動,作為精神的國王本身無法被吃掉,但如果陷入重重包圍無法脫身,屆時它就會喪失所有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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