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羅門——那位上帝所鍾愛的人、永恆之屋(Everlasting House)的建造者和耶路撒冷會所的總大師——接過他父親大衛登上王位時,他就已經注定要把自己的生命奉獻在為上帝建造一座聖殿與替以色列國王大興宮殿。大衛的摯友,推羅(今泰爾)國王海勒姆在得知大衛的兒子已經成為以色列國王後,他旋即向這位新統治者發來了祝賀與援助。約瑟夫斯在《猶太古史》中曾記載,耶路撒冷和推羅都保存著兩位國王彼此間的書信往來。即便海勒姆不怎麼喜歡所羅門在聖殿建成後向他展示的二十座加利利城市,但兩位君王仍然是一對忘年之交。這兩個人同樣都以風趣與睿智聞名,他們甚至會寫給對方的每一份信裡添加入令人費解的問題,藉此考一考彼此的才智。所羅門和海勒姆達成了一項協議,要用大量的大麥、小麥、穀物、葡萄酒與油來作為工資僱用泰爾的石匠跟木匠,他們要協助猶太人建造聖殿。海勒姆還送來了一批批雪松及其它精美的樹木,它們會被製成木筏並透過海運運往雅法,再由所羅門的工人從那裡搬上內陸,帶往聖殿的施工現場。
出於他對所羅門的友誼,海勒姆更派來了狄奧尼索斯建築師(Dionysiac Architects)的總大師海勒姆・阿比夫,這位寡婦之子是當時世界上最無人能出其右的工匠。海勒姆曾被形容是“流淌著以色列血統的泰爾樺樹”或“被他享有天父的頭銜的國王敬重的比撒列在世”。共濟會員的《共濟會手冊》(Pocket Companion,1771)亦盛讚海勒姆是“有史以來最靈巧、幹練且不凡的工人,他的本事並不單限於建築,反而還包括其它行行業業,無論是金、銀、黃銅、鐵都難不倒他;還有亞麻、繡帷或刺繡也無一不拿手;他既是建築師、雕塑家、鑄工也是設計師,不管是隻身還是團隊工作,他能同樣鶴立雞群。在他的設計規劃與指導下,聖殿的所有奢侈且華美的家具以及其它附屬物通通都能按步就班地完工。所羅門會在自己缺席的情況下任命他為副總大師好填補空缺;在他在場的時候則是高級督工、工程大師和所有藝術家與大衛從泰爾跟西頓僱來的那些人的監工,他們就是海勒姆現在差遣的人。”(現代共濟會作家對最後一句話的準確性有不同意見)
雖然動用了非常多人力,不過所羅門聖殿——借喬治・奧利佛(George Oliver)的話說——“其實只是一座不大的建築,甚至和我們的一些教堂相比都嫌小了些。”還有幾座建築與之毗連,在施工過程中動輒的浩瀚黃金和奇珍異石則在聖殿內堆金疊玉。聖殿的中間佇立著聖所,有時又被稱為內殿。它是一個精確的立方體,每面長二十肘長,這是受埃及象徵主義影響的示例。聖殿的建築群裝飾著一千四百五十三塊各個雕刻精美的帕羅斯島大理石,還有兩千九百零六塊刻著字母的壁柱。面向東邊有一個寬闊的門廊,西邊是至聖所。依照傳統,每棟建築和中庭都可以容納三十萬人。無論是聖所還是至聖所都有鑲滿珠寶的堅固金板。
所羅門王在他統治的第四年開始建造聖殿,根據現代的計算,動工那天應該是4月21日,然後在他統治第十一年的10月23日竣工。這座聖殿的落成就在以色列人跨過紅海的四百八十年後。這個大工程還包括在摩利亞山的山額上開闢人工地基,聖殿的石材都是從摩利亞山下的採石場吊起的,在運過水面之前就會先行修整。聖殿的黃銅與黃金裝飾是在疏割和撒利但之間的黏土地進行模具鑄造,木材在送到聖殿施工現場前就已全數處理完畢。因而,這些建築就在不發一絲聲響不動一個器械的情況下緊密結合,它的所有結構都很符合“無爭用之錘,無劈裂之斧,無壞事之工具”這句話。
安德森(James Anderson)在1723年的倫敦出版的那本費口舌,且在1734年又被本傑明・富蘭克林翻印於費城的《共濟會憲章》(Constitutions of the Free-Masons)有這麼介紹過負責興建永恆之屋的勞工的分工情形:
“但不論是大袞的神殿還是泰爾與西頓最出色的建築,皆無法與耶路撒冷的永生神聖殿相媲美,有不少於三千六百名受僱的石匠大師在所羅門的指示下大興土木,在山上還有八萬名採石工人或同業工匠,以及七萬名勞工。這總計十五萬三千六百人還得再加上在亞多尼蘭被徵用的那些與西頓人輪流在黎巴嫩山工作的三萬人,所以總共應該是十八萬三千六百人。”
丹尼爾・施克萊斯(Daniel Sickels)列出的數字是有三千三百而非三千六百名監工,然後又有三位總大師。他還估計建造聖殿的開銷應該將近有四千萬美元。
共濟會關於建造所羅門聖殿的傳說並不是每一處都與《聖經》的說法沒有出入,尤其是和海勒姆・阿比夫相關的那些段落。按照《聖經》記載,這位工人大師後來衣錦還鄉;可是共濟會的寓言卻聲稱他死於非命。愛德華・偉特(A. E. Waite)就這個問題在他的《新共濟會百科全書》(New Encyclopædia of Freemasonry)裡作出了如下的解釋性評論:
“這位建築大師的傳說是一個偉大的共濟會寓言。他的象徵性故事很剛好地是參照自一個為《聖經》提及的人物,但這只是這個事件的歷史背景,而不是內涵;真正重要的是寓言,至於它背後的任何可能存在的歷史背景反倒無關緊要。”
繡有符號圖案的共濟會圍裙,引自早期的共濟會手繪圍裙。
充滿神秘的象徵主義的共濟會圍裙是以樸實的方形白色羊皮裁切,然後在繡上合適的花邊。共濟會圍裙經常飾有令人好奇與印象深刻的圖案。“當絲綢棉布或亞麻布被穿上的時候,”艾伯特・派克寫道:“象徵主義就已經消逝。但一個人衣著上的污漬、損傷和磨破卻不能損及上面有任何類型的裝飾、圖案或顏色的白布表面。”(參見《象徵主義》)
火星是宇宙能量的遠古平原,亞特蘭提斯人和迦勒底人的“觀星者”認為白羊座是白晝的王座,天蠍座則是深夜的王座。那些沒有經過啟蒙認識靈性生命的人會被形容是“死於蠍子的螫”,因為他們只能徘徊在神聖力量的夜晚一面。借助神秘的逾越節羔羊或金羊毛這些靈魂就能揚升入白羊座的火星力量——這是造物主的象徵。
因為與動物的激情相應,所以純羊皮象徵著生殖力的再生和牠們對神靈的奉獻。圍裙的尺寸,不包括花邊,已使它成為了救贖的象徵,因為神秘學派宣稱它必須要符合一百四十四英寸。
上圖的圍裙顯示出了豐富的象徵意義:蜂巢是共濟會會館本身的象徵,還有灰匙、槌子、棧橋;粗糙裁切過的方格、金字塔與黎巴嫩的丘陵、柱子、聖殿、棋盤格地板;再來是明亮的星星和石匠的工具。圍裙的中央有一把圓規與角尺,各自代表著宏觀和微觀世界,然後還有黑白交替的星光蛇。擺在下方的是有七根小樹枝的金合歡樹,象徵高等與低等人類的生命中心。骷髏跟交叉骨是在隨時提醒,只有人類的感性人格先歷經哲學性的死亡之後,精神本質才能夠得到解放。
建築大師海勒姆把他手下的工人分成三組,他們分別被取名叫做入門學徒、同業工匠跟石匠大師。對於每一個階層,他都會給予一套相應的密碼和符號,如此一來它們各自的成果就可以迅速被辨識。儘管每個人都是根據他們的能力被分類,但是仍然有些人對此頗有微詞,因為他們好高騖遠地夢想著更上等的位置。最後有三個同業工匠比他們的任何同伴都更加大膽,他們威脅海勒姆說出大師等級的密碼。由於知道海勒姆總是會在正午時分前去尚未完工的至聖所禱告,所以這些惡棍——朱比拉(Jubela)、朱比羅(Jubelo)和朱比倫(Jubelum)——於是守株待兔,他們每個人都分別堵在聖殿的每一扇大門。這時,即將從南門離開聖殿的海勒姆就碰上了帶著一把二十四英寸長的量尺(gauge)的朱比拉。海勒姆堅決不肯透露大師的密碼,所以這個惡棍用手上的量尺打傷了他的喉嚨,這位負傷的大師接著被趕到西門,手持角尺的朱比羅正在那裡等著他,並向他做出同樣的要求。海勒姆仍舊誓死不從,所以第二名刺客用角尺重擊他的胸部。蹣跚前行的海勒姆繼續來到東門,手握木槌的朱比倫就在那裡。由於海勒姆依然三緘其口,朱比倫拿起木槌往這位大師的兩眼之間直接敲下,海勒姆當場死亡。
海勒姆的屍體被這幾位殺人犯埋在摩利亞山的山額,他們還在他的墓前放上一枝金合歡。這群殺人犯隨後企圖逃往伊索比亞,但他們還是在港口被抓個正著。這三個人最終都被逮住,並在認罪後被處死。所羅門王接著派出三組團隊,其中一隊找到了上面擺著常青枝的新墳墓。在入門學徒和同業工匠都未能讓他們的大師死裡復活後,石匠大師終於利用“獅爪的有力一抓”喚醒了他。
對於新加入的建築師,海勒姆・阿比夫這個名字就意味著“我的父,一個普世之靈,一個體現在三個不同層面的本質。”因此,這位大師的遇害可以說是宇宙烈士(Cosmic Martyr)的一種典型——例如被釘上十字架的善之精神、垂死之神——他們的奧祕在世界各地都備受推崇。在西吉斯蒙德・巴斯特羅姆博士(Sigismund Bastrom)的手稿《玫瑰十字會的啟蒙》(Initiated Rosicrucian)裡就摘錄了這段馮・威靈(Gerog von Welling)對海勒姆・阿比夫的哲學本質的闡述:
“原來的單詞חירם,即海勒姆是一個詞根詞,由ח ר和ם亦即Cheth、Resh與Mem這三個輔音組成。(1)ח,Cheth表示熱力(Chamah)和太陽的光,換言之就是被太陽吸引的普世、無形、冷火的自然,它表現為光並傳遞至我們每一個人身上和屬於太陽系的每一顆行星。(2)ר,Resh表示ריח,靈(Ruach),這就是聖靈、氣、風,是傳達與集束光、使之進入無數的聚焦的媒介,太陽的光線在其中呈圓周運動激盪著,這也俱現在熱與燃燒的火焰身上。(3)ם或מ、Mem,表示水(Majim)和溼氣或是水之母,即最基本的溼氣或特定類型的冷凝氣。這三個輔音構成了普世的代理者(Universal Agent)或自然之火חירם,是CHiram(海勒姆)而不是Hiram。”
艾伯特・派克也提到了海勒姆這個名字的幾種不同形式:基爾姆(Khirm)、庫姆(Khurm)、庫厄姆(Khur-Om),後者以神聖的印度單音詞OM結尾,它也能從三位謀殺犯的名字中提取出來。派克進一步將三個惡棍和天秤座的三顆星星聯繫起來,而且他還提醒我們應該注意到一個事實,那就是迦勒底神祇巴爾(Bal)——被猶太人塑造成了一個惡魔——並且就是以朱比拉、朱比羅、朱比倫這三位殺人犯的名字現身。要想解讀海勒姆傳說,首先需要的就是對畢達哥拉斯與卡巴拉數字和字母系統的認識,以及對埃及人、迦勒底人、婆羅門的哲學與天文學週期的知識。舉例來說,現在想一想33這個數字。所羅門第一聖殿在它未受腐蝕的輝煌時期挺立了三十三年,隨著那段時光結束,它先是遭到埃及法老舍順克的劫掠,最後(前588)又被尼布甲尼撒徹底摧毀,耶路撒冷的人民也被擄去巴比倫(參見羅伯特・麥基《共濟會的歷史》)。大衛王亦統治耶路撒冷三十三年、共濟會的等級有三十三級、人的脊椎骨有三十三根、耶穌在三十三歲時被釘上十字架。
為了發掘海勒姆傳說的來龍去脈的研究表明,儘管目前這個形式的傳說較為晚近,可是它的基本原則卻可以追溯到最古老的時代。現代共濟會學者普遍認為,烈士海勒姆的故事實際上是基於埃及的奧西里斯儀式,他的死亡與重生形象地展現了人的精神死亡,還有他通過啟蒙加入神秘學派後重獲新生。根據《翠玉錄》的銘文,海勒姆的形象也被認定與赫耳墨斯有關。從這些聯繫中不難發現,海勒姆就是人類的原型;事實上,他正是柏拉圖所說的人的理型(原型)。正如亞當的墮落象徵人類理型的退化,因此海勒姆的復活就象徵人類理型的新生。
1314年3月19日,聖殿騎士團的末代總大師雅克・德・莫萊(Jacques de Molay)被綁在巴黎塞納河的一處小島的柴堆上慘遭燒死,後來那裡被豎起了一座亨利四世的雕像(參見哈格雷夫・詹寧斯《印度宗教》〔The Indian Religions〕)。
“在一些關於這場火刑的記述中流傳著一個傳說,”詹寧斯寫道:“莫萊在他即將斷氣時大聲叫喊克勉的名字,正是這位教宗下令解散聖殿騎士團並要求判處這位總大師火刑,他詛咒克勉要在四十天內去見上帝,還有腓力(國王)也要在一年內跟著。這兩個預言後來都實現了。”
共濟會和最初的聖殿騎士團之間的密切關係也使海勒姆的故事與雅克・德・莫萊的殉難產生了關聯。根據這種解釋,堵在聖殿大門前殘忍謀殺他們拒絕透露組織秘密的大師的三名惡棍就代表了教宗、國王跟劊子手。德・莫萊為了維護自己的清白而喪命,他直到死前仍抵死不願吐露聖殿騎士團的哲學與魔法奧祕。
那些試圖把海勒姆的身份確定為國王查理一世的人相信海勒姆傳說的作者其實是神秘哲學家伊萊亞斯・阿什莫爾(Elias Ashmole),他可能是玫瑰十字會員。查理一世在1647年被罷黜並在1649年遭處死,只留下一個群龍無首的保皇黨。有人認為“寡婦之子”(這是共濟會員很常見的稱謂)就與英國歷史上的這樁事件不無關係,因為既然她的國王已被謀殺,那麼英格蘭自然成為了寡婦,所有的英國人也都是寡婦的孩子。
對於奉行神秘主義的基督徒共濟會員而言,海勒姆就是在三日(三個等級)後自塵世的墳墓中乘著他的肉身聖殿復活的基督。他的三個謀殺犯分別是皇帝的代理人(國家)、猶太公會(教會)和被煽動的群眾(暴民)。按照這種想法,海勒姆就是人類的最高本質的化身,殺人犯則是無知、迷信跟恐懼。唯有通過人的思想、感受和行動,內在的基督才可以在這個世界顯現他自己。正確的思考、正確的感受與正確的行動——基督的力量從這三道大門進入物質世界,然後在那裡建立起宇宙兄弟會的聖殿。無知、迷信跟恐懼就是那三個惡棍,它們的打手謀殺了善之精神,一個被錯誤的思考、錯誤的感受和錯誤的行動操控的虛假王國由此搭建起來。在這個物質世界中得勝的似乎永遠都是邪惡。
“在這個意義上來說,”丹尼爾・施克萊斯寫道:“這個泰爾人的神話不斷在人類歷史上重演。先有俄耳甫斯被殺,他的屍體被扔進馬里查河,後有蘇格拉底被迫飲下毒酒;而且無論是在什麼時代,我們都能看見邪惡暫時佔上風,美德與真理卻遭到毀謗、迫害、釘十字架跟誅殺。但是,永恆的正義仍會必定且飛快地穿過這個世界:堤豐、黑暗之子、犯罪策劃者、所有無窮無盡的惡之形式都會遭到遺忘;然後曾不得不潛伏一段時間的真理與美德——現在可以再次披著神聖的威嚴與頭戴永恆的榮耀現身!”(參見《阿希曼・雷森將軍》〔General Ahiman Rezon〕)
如果有充分的理由懷疑現代共濟會曾經深受弗朗西斯・培根的秘密社團影響,假使不是它的直接產物的話,那麼這個故事必定會滲透著培根的兩大理想:普世教育與普世民主。普世教育的致命的敵人是無知、迷信跟恐懼,它們將把人類的靈魂束縛在其構造中最低劣的部分。普世民主最頑固的敵人是王冠、頭飾與火炬。所以海勒姆象徵著精神、智慧與肉身最理想的解放,後者曾被獻祭在人類的自私祭壇上。海勒姆是永恆之屋的美化者,但是現代的功利主義處處講求實用反而犧牲了美麗,而且就是這同一口氣還在四處宣揚著自私、仇恨和不和諧。
奧維爾・沃德・歐文醫生(Orville Ward Owen)曾在《莎士比亞第一對開本》(First Shakespeare Folio)中發現有相當一部分內容暗藏著共濟會前三十二級的儀式主義。共濟會的標誌在培根出版的幾乎每一本書的標題頁上都可以被找到。培根更把自己比作是人類需要在祭壇獻上的活祭品;他顯然也為自己的工作獻上了一切,而且任何研究他的《新亞特蘭提斯》(New Atlantis)的人都不可能會沒注意到藏在其中的共濟會象徵主義。約瑟・牛頓(Joseph Fort Newton)就注意到,在培根筆下的那部烏托邦浪漫故事中的所羅門聖殿根本就不是一棟房子,而是一個理想國的名字。共濟會的聖殿難道不也是社會境況本身的象徵嗎?雖然如前所述,海勒姆傳說源自於太古,但若說它目前的形式其實是參考自歷經過哲學性的死亡並在德國重生的培根爵士的一生的話,似乎也未嘗不可。
神秘學派的象徵之手,引自蒙福孔《古代紀事》。
上面點綴著許多符號的模型手會在新人踏入智慧神殿的時候展示給他們看。只要能夠瞭解模型手表面上的浮飾就可以獲得神聖的力量與重生,因此藉著這些象徵性的手,候選者就可以死裡復甦。
在一份舊手稿中曾有這樣一種說法,即共濟會的奠基人實為一群煉金術士和赫耳墨斯哲學家,他們選擇並肩作戰就是為了保護他們的秘密,防範渴求能得到點石成金之奧祕的貪婪之輩的陰謀詭計。因此,所羅門聖殿代表了這個心血結晶的完成,這在沒有海勒姆這位宇宙的侍從幫助下是不可能的。共濟會秘儀會教導受選者如何為他自己的靈魂準備一種神奇的投射粉末,透過這種方式他就能夠無知、惡劣和不和諧這些人類最根本的劣根性都轉變為靈性和哲學的金塊。
共濟會的海勒姆和印度教神秘主義的昆達里尼有諸多相似之處,這足以證明海勒姆同時也是在隱喻穿過脊柱第六腦室的靈火(Spirit Fire)。研究人類服活的確切科學是共濟會的失落鑰匙,當靈火通過三十三個等級或脊椎骨一路上升進入人類頭顱的顱頂室,最後要經過腦下垂體(伊西斯),它要在那裡喚醒拉(松果體)並呼喚神聖之名(Sacred Name)。勞動共濟會(Operative Masonry)以荷魯斯之眼張開的過程最充分的表達了這個意義。沃利斯・巴奇曾發現,在一些紙莎草文獻中進入奧西里斯審判廳的死者都會在頭上戴著一顆松果。希臘神秘主義者還常常手持一把象徵性的手杖,手杖的上端呈松果狀,它被稱作巴克斯的手杖。松果體這個人腦裡的小腺體是古人推崇的神聖之眼,獨眼巨人的第三隻眼就是在影射它。松果體究竟有什麼作用我們所知甚少,笛卡兒曾(遠比他自己所以為得更明智地)主張松果體可能是人類靈魂的住所。就如它的名字所示,松果體就是人類的神聖松果——那隻眼睛只有在海勒姆(靈火)打通又被稱為亞細亞的七個教會的神聖封印後才會張開。
有一幅東方畫作上面畫著三顆旭日,第一顆旭日蓋頭頭部,在它的中間有一個呈現坐姿長著四顆頭的梵天,他的身體還呈現著一種神秘的深色。第二顆旭日蓋過心臟、太陽輪和上腹部——毗濕奴就坐在其中的由宇宙的流變之蛇形成的蓮花叢中,他的頭上戴著七兜帽。第三顆旭日蓋過生殖系統,濕婆就坐在那兒,他的身體呈現灰白色,恆河就從他的頭頂傾瀉流出。這幅畫的作者是一位印度教神秘主義者,他花了許多年的時間來巧妙地把偉大的哲學原理隱藏在這些人物身上。基督教的傳說也與東方同樣有和人體千絲萬縷的關聯,因為隱藏在這兩所學院的教義中的奧祕都是條條大路通羅馬。
對共濟會來說,這三顆旭日意味著聖殿的大門,海勒姆就是在那裡遭下毒手,而北面之所以沒有大門是因為太陽的光輝從來不會從天國的北角乍現。北方本身是物質的象徵,因為它與冰(結晶的水)和身體(結晶的靈魂)有關。就人類而言,光可以照向北方,但卻從來不會反過來,這是因為身體本身沒有光,它僅是反射著神聖生命的煥光——亦即暗藏在物理質料內的生命粒子。基於這個緣故,月亮被看作是人類的物質本性的象徵。海勒姆是神秘之火、神秘之氣與神秘之水,它們必須通過以三層階梯和印度教繪畫中的旭日花來表示的三個中心,並經過七層階梯——靠近脊椎骨的七個神經叢來向上攀升。骶骨和尾骨的九個部分被十個骨孔刺過,生命之樹的起源就在這裡。數字9是人類的神聖數字,骶骨和尾骨的象徵主義隱藏著一個巨大的奧祕。從腎臟向下的那部分身體被早期的卡巴拉主義者稱為以色列的子民為奴期間的埃及地。摩西(領受過啟蒙的頭腦,顧名思義)帶領以色列部族(人的十二股力量)出埃及,他在曠野中高舉起的銅蛇正象徵著T形十字架(Tau cross)。除了海勒姆,幾乎每一個異教神秘學派儀式中的神人都是人類脊髓中的靈火的擬人化。
海勒姆傳說的天文學層面也不應該被忽略。每年海勒姆的悲劇都會在太陽通過黃道十二宮的過程中被舊事重提。“太陽穿越黃道十二宮的旅程,”艾伯特・派克寫道:“衍生出了海克力士的十二試煉的傳說,還有毗濕奴與佛陀的化身。海勒姆被謀殺的傳說也是這麼來的,他代表的就是太陽,至於那三位同業工匠則是冬季星座摩羯座、水瓶座、雙魚座之象徵,它們在天國的大道大門前伏擊他,並在冬至時將他賜死。九名尋找他下落的同業工匠是其它九個星座,隨後他被找到、埋葬並復活。”(參見《道德與教條》)
其他作家則認為天秤座、天蠍座、射手座才是謀害太陽的兇手,因為謀殺奧西里斯的堤豐對照的就是天蠍座的那三十度。在基督教神秘學派中猶大也象徵天蠍座,他出賣主所為的三十塊銀子就寓意著該星座所佔的度數。被天秤座(國家)、天蠍座(教會)、射手座(暴民)攻擊的太陽(海勒姆)的秘密安身之處只有在穿過摩羯座、水瓶座與雙魚座的佈下的黑暗候才能到達,然後它被埋在山頂(春分點)。摩羯座的象徵是一個手裡拿著鐮刀的老人,他是時間之父(Father Time)——一位徒步的旅行者——他在共濟會中被象徵性地描繪成在梳直一個年輕女孩的捲髮。如果哭泣的聖母被認為是處女座的象徵,然後手持鐮刀的時間之父是摩羯座的象徵,那麼這兩個星座彼此相隔的九十度將剛好能被三名殺人犯瓜分。從秘儀角度來說,裝著海勒姆骨灰的骨灰盒代表的是人的心臟。居住在北極的老人薩頓(土星)常為人類的子民帶來常青樹(聖誕樹),對小孩子而言他最讓人耳熟能詳的名字是聖誕老人,他會在每年冬天帶來為新的一年準備好的禮物。
發現殉難的太陽的是白羊座這位同業工匠,所以他的復活也是從春分點開始。這個過程最終是由猶大之獅完成,它在古時候的天國拱門佔據著拱心石的位置。在不同的時代,由於歲差的變動導致謀殺太陽的兇手時常為不同星座輪替,但是這一切背後所涉及的原理仍然始終未變。這就是海勒姆的宇宙故事,這位普世的善人、神聖之屋的一流建築師,他把失落的秘語帶進墳墓,那秘語如果被訴說出來,將能使所有生命都享有力量與榮耀。根據基督教神秘主義,失落的秘語會在一座充滿動物且被一顆星星彰顯的馬廄裡被發現。“在太陽離開獅子座後,”羅伯特・休伊特・布朗寫道:“現在白日隨著太陽進入秋分變得越來越短,它要在三個月的秋天裡再次遇害,在三個月的冬天裡死去,接著在另三個月的春天復活。這樁巨大的悲劇每年都得重演,光榮的復活亦要週而復始。”(參見《恆星神學與共濟會天文學》)
海勒姆也被叫做已死之人,這是因為宇宙的創造力對凡夫俗子而言僅會在純粹的物質領域——以及相應的唯物主義中表現出來。出於他對現實信仰和物質永存的痴迷,所以人不能將物質宇宙與聖殿的空白北牆關聯起來。由於太陽光會在接近冬至時象徵性的消逝,因此物理世界也可被稱之為是靈魂的冬至。太陽在冬至時會靜止三天,接下來冬天這塊大石就會被推開,太陽接著朝著夏至向北凱旋前進。
以弗所的黛安娜,引自蒙福孔《古代紀事》。
黛安娜頭戴三重塔狀王冠,她身上的象徵性動物裝飾代表她的精神力量,黛安娜是不朽學說的源頭,從這位偉大的多乳者(Great Multimammia)的乳房中分泌出的是賜給那些志願將他們的生命奉獻給沉思生活的男女的精神食糧。人的肉身從大地母親那裡獲得營養,所以人類的精神本性也受著從來不曾中斷從無形世界噴瀉的真理之泉的餵養。
在《論美麗》(An Essay on the Beautiful)中,普羅提諾討論了美所具有的純淨效果對人的意識的影響。受委託去佈置永恆之屋的海勒姆・阿比夫就是美之原則的體現。美可謂是人類靈魂的天然顯現本質,神秘主義者還相信至少在部分程度上,一個人可以說是他所身處的那個環境的產物。因此,它們認為人們應當多多接觸能夠喚起最高貴也最高尚的情感的東西。它們也證明只要能讓美點綴著生活,那麼要在生活中創造出美也是可行的。它們還發現如果靈魂能身處在一副充滿對稱性的身體,那麼它就會持續加強這個結構,所以為高尚的心理所包裹的心智便能產生出高尚的思想。反之,假如一個人被迫瞧著卑劣或不對稱的結構,這就會在他的體內引起一股無知,進而導致他做壞事。如果一座城市建起了不合比例的建築物,那麼在那個社區出生的兒童就會不和諧的長大;凝視著不對稱的建築度日的男人和女人也會過上不和諧的生活。古代的明哲之士已經認識到他們的偉大哲學家都是建築、音樂與藝術的美學理想下的天然產物,所以它們都被確立成為了當時文化體系的標準。
不和諧的荒誕取代和諧的美是造成各個文明最後萬劫不復的原因之一。不僅僅古代的救世主-神祇都俊美無比,並且他們每個人也都曾有過一段美好的事工,他們都希冀能透過喚起內心中對美的熱愛來讓人類能夠重獲新生。唯有在美能夠恢復其合法尊嚴,在生活中的宗教、道德、社會、科學及政治方面再次變得無所不在、成為理想的品質後,黃金時代復興的寓言才有可能有實現的一天。每位狄奧尼索斯建築師都奮力獻身於喚起他們的大師之靈——宇宙之美——這得要從無知與自私的物質墳墓中建造起對稱且威嚴的完美建築典範,它們實際上就是魔法的公式,那位在物質世界殉難的美化者的靈魂將通過它再次甦醒。
共濟會秘儀視人類的三位一體精神(光之三角)為耶路撒冷會所的三位總大師。因為上帝是三重世界的根本原則,祂在這每一個世界裡都會化身為最為活躍的原理,所以人分有神聖本質的精神也分屬三個層面:這就是畢達哥拉斯學派所說的至高、高級、低級世界。在低級世界(冥府或塵世生物的住所)的門口站著黑帝斯的守衛——三頭犬刻耳柏洛斯,牠可以被比作是海勒姆傳說中的三個殺人犯。依照對三位一體精神的這種象徵性解釋,海勒姆就是第三個,亦即屬於化身的那一部分——這位橫跨古往今來的建築大師憑著自己的肉與血為至高的神建造了一座活生生的聖殿。海勒姆就好似是一朵被砍倒的花;他死在一道名為物質的大門前,然後被埋葬在創造的元素之中,可是——就像索爾一樣——他仍舊會在環宇間揮舞他靡堅不摧的錘子,為原子推起第一推動力並從混沌中建立秩序。作為存在於每個人的靈魂中的宇宙潛力,海勒姆一直在等著人們能夠通過精心設計的生命儀式來把這份潛能轉換成神聖的能力。隨著個人感官意識的不斷提升,人對其自身各個部分的控制也會越來越得心易手,生命之靈也漸漸能夠獲得自由。三為殺人犯象徵著低級世界的法則——出生、成長、腐朽——所有這些都只會扼殺建築師的宏圖大業。對於普通人,樺樹本身就寓意著海勒姆之死和他的肉身復活。不過對於已經歷經過啟蒙的人,精神本性的復活卻是在沒有肉身死亡干預的情形下發生。
紐約的中央公園豎立著一座克利奧佩脫拉方尖碑,其底座上的奇怪符號被埃及總會館的33級前總大師佐拉(S. A. Zola)認為是最初的共濟會象徵。不僅僅是英格蘭,石匠的標誌與符號還可以在歐洲大陸與亞洲的許多公共石製建築身上找到。在他的《蒙兀兒王朝的印度石匠標誌》(Indian Masons' Marks of the Moghul Dynasty)中,戈勒姆(A. Gorham)介紹了出現在泰姬陵、賈馬清真等建築的牆面上的數十種標誌,還有:大名鼎鼎的共濟會建築古達明納塔。據那些主張共濟會是建築師秘秘社團的產物的人說,這個建築社團在數千年來已經形成了一大批工匠,海勒姆・阿比夫就是這個世界性的工匠組織的泰爾人總大師,組織的總部也就設在泰爾。他們的哲學已經融入進了聖殿、宮殿、陵墓及其它公共建築的尺寸與裝飾,其中處處都展現了他們對主宰宇宙的法則的瞭解。每一位經過啟蒙的工人都會被賦予一個象形文字,他會把它標記在石頭上,好讓後人知道他是為了宇宙的至高建築師服務,世間的所有完美造物都是出於祂之手。對於石匠的標誌,羅伯特・弗雷克・古爾德(Robert Freke Gould)曾如此寫說:
“非常令人驚艷的是,在所有國家都可以發現這些標誌——吉薩大金字塔的房間、耶路撒冷的地下牆面、赫庫蘭尼姆和龐貝古城、羅馬城牆與希臘神殿、印度斯坦、墨西哥、秘魯、小亞細亞——當然還有英國、法國、德國、蘇格蘭、義大利、葡萄牙以及西班牙的偉大遺址。”(參見《共濟會簡史》〔A Concise History of Freemasonry〕)
從這個角度來說,海勒姆的故事很可能其實代表了被融貫入塵世建築的結構和尺寸中的神聖建築奧祕。在用建築師的工具殺死他後,三名同業工匠把總大師(大奧祕)埋在了他們建造的建築裡,這即是在將無限量的宇宙的美之精神縮現為具體的形式。然而,這些抽象的建築理念仍然可以被石匠大師復活,透過對建築的沉思,藏於裡頭的建築哲學的神聖原理就會被釋放出來。因此,物理建築實際上就是創造性理念的墳墓或俱現,建築的材料尺寸不過也都是它的影子罷了。
此外,海勒姆傳說也可以被看作是不斷變遷的哲學本身的呈現。作為傳播道德文化的負責人,異教神秘學派就堪稱是文明的建築師。它們的權柄與尊嚴都在海勒姆・阿比夫——這位建築大師——身上得到了擬人化的表達,但它們終究還是淪為了國家、教會和暴民這三方人馬的受害者。國家褻瀆它們是出於嫉妒財富與權力、教會出於害怕它們的智慧、暴民或士兵則是在國家與教會的煽動下起事。海勒姆在從墓裡服活的時候也一邊低語著石匠大師的秘語,這秘語自從他英年早逝候已經遺失多時,所以根據哲學原則,古代神秘學派的重建或復興必將掀起秘密教義的重新發現,如果沒有這份教義,文明就只能繼續在精神錯亂與渺茫不定的狀態中徘徊。
當暴民得勢,人就被無知統治、當教會得勢,人就被迷信統治、當國家得勢,人就被恐懼統治。在人們能以和諧與互相理解共存之前,無知必須得被轉變成智慧、迷信必須被轉變成照耀人心的信仰、恐懼必須被轉變成愛。儘管抱持著完全相反的理念,共濟會實際上仍舊是一種宗教,只不過它祈求的是通過開拓其成員的意識水平來達致上帝與人類的和諧共處,靠著這種意識,他們就能清楚看到偉大的宇宙建築師的傑作。無論歷經多少次改朝換代,一個完美文明的願景仍始終被人類當作不懈追求的理想。在這樣的一個文明中會有一所無可比擬的大學,它會把關於生命奧祕的神聖與世俗科學都公開地教給那些勇於承擔摺學生活的人。信條和教條在這裡什麼都不是;膚淺的事物將被一掃而空,只有真正重要的事物才會被奉為至寶。統治這個世界的將是最出類拔萃的智者,而且每一個人也都能在他最得心順手的位置上各司其職。
這所偉大的大學要被分為幾個學級,它的入取也要經過初步的試煉或啟蒙過程。在這裡,人們將被教導神秘學派所保有的最神聖、最秘密也最長久的寶貝:象徵主義。在這裡,每位受啟蒙者都要被傳授每個可見的對象、每個抽象的思想、每種情緒反應都是永恆原則的象徵。在這裡,人們將會明白海勒姆(真理)原來是被埋葬在宇宙間的每一顆原子裡頭;每一種形式都是一種象徵,每一種象徵又是永恆真理的墳墓。通過教育——包括靈性、心理及物理——人將會瞭解該如何從無生命的遮掩物中釋放出充滿生氣的真理。統治地球的完美政府必要仿照著為宇宙劃定秩序的神聖政府。在完美的秩序誕生的那一日,在和平與善良最終得勝的那一刻,人們將不會再花時間去追逐幸福,因為他們會發現自己的內心就充滿了幸福。死去的希望、死去的志向、死去的美德終於可以從它們的墳墓裡振作,數次遭到無知之徒屠戮的美與善之精神也要再次成為工作的大師(Master of Work)。聖人將坐上充滿權柄的御坐,屆時眾神也會再次與人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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