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11日 星期一

伊甸園之神(18)黑死病


羅馬教宗的獨攬大權過程在依諾增爵四世時代達到了極點,此人是1243-1254年間的教宗。依諾增爵四世藉著宣稱教宗是“造物主(面向)之於每個人類受造者的代理人(塵世間的代表)”從而為教宗一職賦予了無可比擬的政治權威。宗教裁判所也正是在依諾增爵四世治下以羅馬天主教會的官方機構身份橫空出世。

 

雖然有宗教裁判所的壓迫,但13世紀時的歐洲仍正在逐漸從十字軍造成的經濟與社會破壞中一點一點恢復元氣。歐洲開始復興的跡象在廣闊的知識與藝術層面上都很清晰明瞭,與其它地區的貿易也令歐洲的生活情景愈加多彩多姿。歐洲儼然正在邁入一個無論是騎士精神、音樂、藝術還是精神價值都在更上一層樓的時代。然而,隨後爆發了一場災難性的事件卻使得這個已經進展了將近一個世紀進程嘎然而止。這場浩劫的元兇就是淋巴腺鼠疫,亦即俗稱的黑死病。

 

黑死病起初發源於亞洲,後來它很快便被傳染到歐洲,並在不到四年的時間裡奪去了超過2500萬條人命(約佔歐洲總人口的三分之一)。有些歷史學家估計這個數字其實應該是35-4000萬人,這是歐洲總人口的一半。

 

這個流行病在歐洲首次爆發是在1347-1350年。此後淋巴腺鼠疫依舊繼續肆虐著歐洲,每隔十至二十年就會再次短暫爆發,直到1700年整個態勢才有所好轉。儘管要計算這400年的病死人數相當不容易,但據信總計有超過1億人喪命於疫病。

 

致使黑死病發生的疫病主要有兩類。第一類是最為常見的“腺鼠疫”,其特徵是會導致淋巴結腫大;另外這種腫大又被稱為炎性淋巴腺腫。炎性淋巴腺腫會造成患者開始嘔吐和發燒,如果不在幾天內儘早治療甚至足以致命。不過這一類型的疫病並不會人傳人:因為它需要有會活動的載體,例如跳蚤。正因如此,有不少歷史學家相信是跳蚤感染了囓齒動物才造成鼠疫發生,甚至直到今天都還有囓齒動物會患上這種疫病。一些來自1347-1600年末的紀錄也提到了囓齒動物在幾次黑死病爆發前的感染情形,讓這個理論又更顯得有幾分說服力。

 

導致黑死病的第二類疫病就是被稱作“肺鼠疫”的高傳染性疾病,感染時會渾身發抖,呼吸急促且咳血。患者的體溫通常還會急劇上升,並且在三至四天內一命嗚呼。第二類疫病的致死率非常高,而且在寒冷的天氣和通風不良的環境下最容易傳染。今天有些醫生便認為該為黑死病的大部份死者負責的就是這種“肺鼠疫”,因為當時的歐洲普遍擁擠且衛生環境糟糕。

 

人類這段悲慘的歷史往往會令我們不忍再多讀下去,並且由衷感謝現代醫學已經有辦法治療這些駭人的惡疾。然而,關於黑死病的令人不安的謎團卻仍舊存在。有許多疫情都是爆發在炎熱夏季的寬敞地區,而且它們也不是所有都能被歸咎於囓齒動物的感染;事實上,僅有為數不多的病例真的與鼠害的激增有關。黑死病最令人感到摸不著頭緒的地方就是,它甚至能夠橫掃到與其它早期疫區沒有絲毫接觸的封閉族群,而且這場流行病最後還是在突然間就徹底銷聲匿跡了。

 

為了解決這些謎團,歷史學家通常會著手翻閱起瘟疫盛行年代的那些記錄,好一窺當時的人們都記下了些什麼。但當一個歷史學家真的這麼開始後,呈現在他眼前的卻會是極為驚人且難以置信的故事,以至於他可能會將它們全都斥之為人們的恐懼作祟下的幻想和迷信。這是因為歐洲各地以及其它疫區的許多人都聲稱,瘟疫爆發的罪魁禍首其實是一種散發出惡臭的“霧”。這些霧經常在天空中出現不明光點後跟著現身。歷史學家很快便會發現,“霧”和光點的出現遠比囓齒動物還要更加頻繁且廣泛。事實上,鼠疫盛行的那些年頭恰好也是UFO活動的高峰期。

 

那麼,神秘的霧到底是何方神聖?

 

瘟疫的傳播其實還可以有另一個重要的途徑:細菌武器。美國和蘇聯至今都還儲存著含有腺鼠疫和其它流行病的生物武器。這些被裝罐的活細菌會將疾病噴灑進空中,它們經常會形成可見的人造霧,接著吸入霧氣的人都會自動染病。今天那些生物武器已經多得足以消滅很大一部分人類。來自瘟疫年代的致病迷霧紀錄強烈地暗示黑死病其實是細菌戰所引起的,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證明這個令人難以置信地結論的記載。

 

鼠疫在歐洲的第一次爆發即伴隨著許多非比尋常的事件。在1298-1314年間曾有七顆巨大的“彗星”越過歐洲;而且其中一顆渾身都是“令人敬畏地烏黑色”。(註1)在歐洲傳出疫情的前一年,甚至還有人在法國阿維尼翁的教宗宮殿*上目擊到了一根“火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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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另一位未經公認,因為羅馬天主教會內部分裂才竄起的教宗。相關的記載可以參見《從世界誕生之初至今,發生在塵世上下兩地的超越固有秩序,自然的運行和造物的天才與奇蹟紀事》(A chronicle of prodigies and portents that have occurred beyond the right order, operation and working of nature, in both the upper and lower regions of the earth, from the beginning of the world up to these present times)。

 

 

在那年起初的巴黎也有人目擊到一顆“火球”出現在空中;據載後來一段時間內都還有目擊紀錄。對歐洲人來說,鼠疫往往都會在這些目擊事件發生後降臨。

 

不過,有些據稱是“彗星”的紀錄其實仍然很有可能確實是那麼一回事:也就是彗星沒錯。其中還有些可能是小流星或火球(大型燃燒流星)。數個世紀前的人們要比今天胡為亂信,因此即便沒有什麼確實的聯繫,自然的流星及其它類似的平凡現象也常常被解釋成後來的災難的預兆。

 

另一方面,非常值得一提的是幾乎所有出現在天空中的不明物體都會被稱為“彗星”。康拉德・利克斯森里斯(Conrad Lycosthenes)出版於1557年的暢銷書《天才與奇蹟紀事》就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例子。在利克斯森里斯的這本書的第494頁裡,我們可以讀到這顆在1479年被目擊到的“彗星”:

 

“一顆看起來就宛如是尖銳地木梁的彗星現身在了阿拉伯...”

 

接著書裡還附上了一張根據目擊者的描述繪製而成的插圖,圖中呈現出的是一個埋藏在雲中的像是火箭前半身的物體。

 

這個物體似乎有很多舷窗。當然,今天的我們肯定會稱之為UFO,而非彗星。這自然又令人我們不禁懷疑起究竟有多少古時候所謂的“彗星”實際上根本就是猶如火箭般的物體。但除非有更為詳盡的描述,否則我們在面對關於彗星的記載時還是很難確定其廬山真面目為何。儘管如此,非常有可能所謂“彗星”或類似天體的記載急遽增加其實是UFO活動的突增所為。

 

在瘟疫於亞洲初出爆發期間,非比尋常的空中現象與黑死病之間的聯繫也相當明顯。正如一位歷史學家這麼告訴我們說:

 

“最早的(瘟疫)紀錄來自東方。它們經常充滿了困惑,誇張以及可怕,因為從那些地區傳來的紀錄往往提到了這些事情:要不是風暴或地震,就是散播足以毒死樹木,破壞土地生產力的有害氣體的流星和彗星...”(註2)

 

上述引文表明,奇怪的飛行物體不僅僅會散播疾病:它們甚至還會從空中噴灑化學藥劑或脫葉劑。這恰好又與記載了古老的監護“諸神”擁有決定樹木是否落葉的能力的美索不達米亞的泥板遙相呼應。黑死病造成的許多死傷很可能就是因為這種脫葉劑所引起的。

 

事實上,空中異象與瘟疫之間的關聯還可以追溯到黑死病爆發的數個世紀之前。

 

我們曾在討論查士丁尼大瘟疫時見過幾個例子。另一個來自1117年——即黑死病出現的250年前的一次大型瘟疫記載亦是很好的見證。在那次瘟疫發生前,空中同樣出現了異象:

 

“時為1117年1月,一顆就像熾熱的大軍般的彗星從北方劃過東方,月亮因為它的遮蔽被籠罩在一片血紅之中,就在一年後在天空中更出現了一個耀眼過太陽的光點。伴隨這些現象而來的是一連串嚴峻地酷寒,飢荒以及瘟疫,據說有三分之一的人類死於此劫。”(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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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其它歷史文獻中都沒有找到關於這場瘟疫的記載。所以它很可能是一場地方性瘟疫,所謂三分之一的人類指的也應該是對當地人口而言。

 

 

隨著黑死病開始在中世紀大肆傳染,非常醒目的空中異象也繼續伴隨著恐怖的流行病一再出現。許多這些異象都被收錄在了約翰尼斯・內爾(Johannes Nohl)的著作《黑死病:瘟疫紀事》(A Chronicle of the Plague,1926)裡頭。根據內爾先生,在1500-1543年至少出現過26起“彗星”目擊事件,在1556-1597年則有15或16起,到了1618年仍有8或9起。

 

內爾先生也特別強調了當時的人們已經注意到“彗星”與隨之而來的流行病似乎有某種關係:

 

“人們在1606年目擊到了彗星,爾後一波瘟疫便傳遍了世界。在1582年也有一顆彗星為馬霍、布拉格、圖林根還有荷蘭帶來了極為凶猛地瘟疫,在圖林根等地有3萬7000人因惡疾溘然而逝,在荷蘭也有4萬6415人。”(註4)

 

奧地利的維也納還為我們提供了下面這段發生在1568年的記載。從記載中我們可以發現,與疫病爆發關係密切的奇怪物體和在當今被目擊過的雪茄或橫梁形UFO非常相似:

 

“在太陽與月光的照耀之下,一道美麗的彩虹和火光現身在了聖斯蒂芬妮教堂之上,緊接著一場極其猛烈的流行病便接連襲捲奧地利、施瓦本、奧格斯堡、紐倫堡等地,無數的人們與牲畜皆沒能逃過一劫。”(註5)

 

空中異象通常都是在瘟疫爆發的幾分鐘到一年不等前出現。如果目擊事件與瘟疫之間存在明顯的間隔,那麼有時這中間就會跟著出現第二種異象:一群身穿黑衣的可怕人形生物現身在地上。人們經常會在城鎮的郊區目擊那些怪人,而且只要他們一出現,瘟疫幾乎就會立刻發生。

 

來自1682年的一份記錄就描述了一次發生在一個世紀前的這等遭遇:

 

“在1559年的(德國)布蘭登堡出現了一群駭人之人,起初有十五個人,後來人們只看見十二個人。最重要的不只是他們在背後背著一顆小頭,而且他們還長著一張可怕的面孔並手持長長的鐮刀,他們以此收割燕麥,所以從很遠的地方就可以聽見他們發出的颯颯聲,但怪的是燕麥看起來卻絲毫無損。有些人也跑出去想要一看究竟,不過他們就只是在那繼續收割。”(註6)

 

就在這群陌生人拜訪燕麥田不久後,一場極為嚴重的瘟疫就二話不說侵襲了布蘭登堡。這個事件著實引出了幾個有趣的問題:這群神秘客究竟是何許人也?他們手持的會發出響亮聲音的長長鐮刀到底是什麼?看起來非常有可能的是,那些“鐮刀”其實是能夠噴灑毒物或細菌氣體的長型儀器。換句話說,城鎮裡的居民把他們揮舞“鐮刀”的行為誤以為是收割燕麥,但他們實際上是在對城鎮噴灑氣霧劑。

 

在匈牙利也有傳出關於黑衣人的類似紀錄:

 

“...在1571年的基督升天日,正值晚間的匈牙利山鎮開姆尼斯發生了大騷動,因為人們見到了從希爾斯堡來的成群黑騎士,當時大家以為他們是圖謀不軌的土耳其人,但他們很快便不見蹤影,隨後一場可怕的瘟疫就從附近開始爆發了。”(註7)

 

歐洲的其它地區也有對這些黑衣怪人,“惡魔”或是其它恐怖生物的紀錄。據稱,那些可怕的生物會帶著長長的“掃帚”,“鐮刀”或“劍”來“掃過”或“敲敲”民眾的家門,之後那些居民就會染上疫病。人們正是根據這些紀錄創造出了“死神”這個手持鐮刀的骷髏或惡魔形象。鐮刀本身象徵著死亡的陰影,它會像收割糧食一樣奪去人命。在觀看這些令人難以置信的死神形象的時候,請記住我們實際上很可能是在看著UFO的模樣。

 

在所有與黑死病息息相關的現象中最常被記載的就是那奇怪且有毒的“霧”。即使沒有其它現象出現,怪霧仍會頻頻發生。據內爾先生指出,潮濕的瘟疫霧也是“流行病開始廣為傳染前的徵兆”。(註8)而且當時有很多醫生都深信是怪霧引發了瘟疫,如內爾先生就告訴我們,人們很早便察覺到了其與黑死病的關聯:

 

“瘟疫起源於中國,據說事情是發生在1333年,那時突然出現了一陣散發惡臭的可怕濃霧,令空氣都變得汙濁不堪。”(註9)

 

另一份記述還強調,瘟疫並不是因為人傳人才逐漸擴散,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致命且難聞的氣體:

 

“1382年是一個無風之年,空氣因此都變得糜爛且更加劇疫情爆發,但瘟疫並不是人傳人地感染,真正要人命的是空氣。”(註10)

 

關於致命之“霧”和“瘟疫之霧”的記載實際上在世界各地更是比比皆是。

 

例如來自布拉格的編年史即記載了中國,印度還有波斯方面的疫情;佛羅倫薩的歷史學家馬泰奧・維拉尼則接手了他因瘟疫病逝於佛羅倫薩的哥哥喬瓦尼的工作,繼續記錄下了一位亞洲旅行者提供的地震與疫霧見聞。

 

這位歷史學家就這麼寫道:

 

“據說塞浦路斯也發生了類似的地震與瘟疫之災,有傳聞稱是毒風殺死了人們。”(註12)

 

他繼續補充說:

 

“德國那邊也出現了濃厚且惡臭的霧,這霧來自東方,義大利各地都已經淪陷。”(註13)

 

這位作者接著談起了其它國家的情況:

 

“...人們相信他們是因那惡臭才得病,甚至有時還有人能直接在大街上看見帶來瘟疫的蒼白灰霧。”(註14)

 

最後,他非常戲劇性地總結說道:

 

“這個世界看起來似乎非常地驚慌失措,顫顫巍巍且正在不斷作嘔,它吐出的濃厚毒風令動物與植物紛紛窒息,就連成群的昆蟲都無法招架。”(註15)

 

類似的事情也得到了其它作家的附和。下面這份來自1680年的刊物就記載了這個奇怪的事件:

 

“在艾森伯格和德恩貝格那裡,人們在光天化日之下看見了三十個覆蓋著黑布的葬棺(棺木),而且有一個黑衣人就站在棺木上面,他還帶著一副白色的十字架。當這些東西不見之後,整個地方突然變得熱得令人難以忍受。但到了太陽下山的時候,他們卻又聞到了甜美的香味,好似置身在玫瑰園裡一般。這一切都讓他們感到很憂慮不安,不久後圖根林的各地便傳出了疫情。”(註16)

 

接著我們再進一步向南來到維也納:

 

“...人們指責是邪惡的異霧引起瘟疫,而且在去年秋天確實有可供借鑒的記錄。”(註17)

 

備受瘟疫肆虐的艾斯萊本鎮還為我們提供了這份來自1682年9月1日的耐人尋味也略顯誇張的報導:

 

“艾斯萊本的第6號(?)公墓在那晚上出了些怪事:當時正值夜晚,但挖墓人還在辛勤工作,因為連日下來已經有八十至九十人都已不敵病魔逝去,突然間他們注意到公墓教堂,尤其是講壇那裡傳出了極為刺眼的亮光。但當他們朝著烏漆麻黑的墳場走近時卻又有濃霧撲面而來,使他們幾乎無法看見彼此,他們認為這是某種不祥之兆。可怕的邪靈就是這樣沒日沒夜地嚇唬人們,還有齜牙咧嘴的小妖精以及一大堆白幽靈與鬼怪在作亂。”(註18)

 

同一份報導接著還繼續說道:

 

“當哈特老師在痛苦中嚥下最後一口氣時,他的喉嚨竟吐出了一團藍色煙霧;就連其他人也有大同小異的情況。藍色煙霧不斷從艾斯萊本家家戶戶的山形牆中飄出,因為到處都有居民病逝。聖彼得教堂那還有一團藍色煙霧盤旋在天花板附近;現在教會已經被棄置,或者更貼切地說是整個教區已經崩潰了。”(註19)

 

這些“霧”和瘟疫毒素似乎能與正常空氣中的溼氣相混合,並化為晨間的露水。當時的人們還被告誡要做好以下的防範措施:

 

“如果烤好的麵包放在木桿上沒取下來過了一夜,到了隔天早上它就會發霉並發綠泛黃,這時絕不可以食用。如果家禽和狗吃了它們必會斃命,如果家禽喝了露水那麼也是死路一條,因為瘟疫已經無所不在。”(註20)

 

正如前述,致命的“霧”與天空中的移動光點顯然有所關聯,但關於那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惡臭還有其它方面的記載。例如,弗里斯特斯・阿爾科馬尼諾斯就記下了他與一頭甚為怪異的“鯨魚”的奇遇:

 

“其長28英尺(105公尺)並寬14英尺(33公尺),牠是被大浪從西邊的海域捲來艾格蒙特的岸邊,顯然已經無力再回到海裡;牠散發出厚重的毒氣,艾格蒙特及其鄰里不久後便爆發了嚴重流行病。”(註21)

 

阿爾科馬尼諾斯先生沒有更加詳細地描述那頭鯨魚實屬遺憾,因為牠非常有可能是類似於在當今曾被目擊過駛入和飛離水中的UFO的飛行器。從另一方面來說,馬爾科馬尼諾斯先生口中的鯨魚當然也可能其實沒什麼:真的就是一頭已經腐爛的鯨魚恰好就在瘟疫爆發前被捲上岸邊。

 

不過不可輕忽的是,歷史上有其它很多流行病都被認為是汙濁的霧和髒空氣所致。在古羅馬瘟疫盛行期間,名醫希波克拉底(公元前460-337)就指出真正引發疾病的實為因大氣變化造成的身體紊亂。為了應對這一點,希波克拉底還命人搭建巨大的公共篝火,因為他相信熊熊烈火有助於淨化空氣。

 

希波克拉底的建議後來也被急於治療瘟疫的中世紀醫生採納。現代醫生對希波克拉底的這個建議只有嗤之以鼻,然而,這麼看待希波克拉底的前提是他真的對引發瘟疫的真兇一無所知。事實上,如果瘟疫確實是由充滿細菌的霧所引發,那麼巨大的戶外篝火就的確是可以接受的抵禦手段。因為針對瘟疫的疫苗尚未發明,所以人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利用火來燒掉那些致命的“霧”。因此,希波克拉底和沿用他的建議的人確實可以挽救一些人命。

 

值得注意的是,在歷史上曾被奇怪且致命的霧傳播的疾病還不只有鼠疫和肺炎,因為駭人的腸道疾病霍亂其實也應該被算在內:

 

“當正航行在黑海的女王陛下的不列顛尼亞號在1854年傳出霍亂時,有幾名官兵都言之鑿鑿地堅稱在疫情出現之前曾有一團怪異的黑霧吹拂過海面和船隻。在那霧才剛剛開始有些散去時,第一起病例便出現了。”(註22)

 

另外,英國在1832年和1848-1849年爆發霍亂時也有關於藍霧的記載。

 

如前所說,在當時的人們看來,瘟疫往往都具有相當的宗教意義。就連在《聖經》裡瘟疫都被認為是耶和華懲罰惡貫滿盈的人們的方式。在黑死病爆發前曾出現過許多“預兆”,而且其中很多都類似於《聖經》記載過的“預兆”:

 

“恐怖的黑死病讓人們難以忘懷的其中一點就是那最終導致瘟疫爆發的一系列前因後果,14世紀的瘟疫記錄記載了在1348年傳出疫情之前發生過的種種類似於十災的災厄:大氣破壞、風暴、反常的蟲害以及天體現象。”(註23)

 

除此之外,鼠疫形式的瘟疫無疑也與“上帝”在《舊約》中曾降下的懲罰極為相像:

 

“耶和華的手重重加在亞實突人身上,敗壞他們,使他們生痔瘡。亞實突和亞實突的四境都是如此。”

——《撒母耳記上》5:6

 

“...運到之後,耶和華的手攻擊那城,使那城的人大大驚慌,無論大小都生痔瘡。”

——《撒母耳記上》5:9

 

“...於是打發人去請非利士的眾首領來,說:願你們將以色列神的約櫃送回原處,免得害了我們和我們的眾民!原來神的手重重攻擊那城,城中的人有因驚慌而死的;未曾死的人都生了痔瘡。合城呼號,聲音上達於天。”

——《撒母耳記上》5:11-12

 

根據記載,瘟疫的出現通常還會伴隨著雷鳴,這使得中世紀黑死病的宗教意義又得到了加強。這些聲音聽來實在與《聖經》裡對耶和華現身的描述很是相似。有意思的是,這些現象也不乏出現在ㄧ些UFO目擊事件中:

 

“在義大利正被瘟疫肆虐不堪的1565年,那時人們無論是在白晝還是深夜都能聽見宛如大軍駛過的噪聲。在德國的許多地方也能聽到怪聲,好似一輛柩車在自己穿過街道一樣...”(註24)

 

伴隨天空異象的類似噪聲也出現在了英國那邊與瘟疫有關的目擊事件裡。下面的引述談及了一個被人們目擊長達一個星期的物體,可能真的是彗星或行星(如金星);然而,至於其它物體卻仍只能被以“無法解釋”帶過。

 

歷史學家沃爾特・喬治・貝爾就考察了各種這一時期的記載,並總結道:

 

“在1644年12月的一天深夜,倫敦市民都屏氣凝神地目睹了一顆光彩奪目的星星,隨後人們對此一直‘議論紛紛’。國王查理二世和王后也從白廳的窗戶望見了它。這顆星星從東方升起,但沒有升到很高,然後就在大概是兩三點鐘方向的位置於下沉到西南方的地平線之下。一兩個星期後,從維也納寄來的信件也提到了像彗星一般的物體,而且它看起來就好似‘飄浮在空中的棺材’,令眾人都感到惶恐不安。 

艾爾福特那裡也傳出了嚇人的異象,證人們聲稱他們看見天空中出現一團大火,而且還發出像是大砲還有火槍的聲音。一份發生在2月某夜的報告還記載稱有數百人親睹怪火持續現身一個小時,其似乎是從白廳掠過聖雅各,然後又回到白廳,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3月的一天,一顆耀眼無比的彗星突然在午夜剛過的兩個小時後現身,直到白天。隨著這些不祥之兆不斷出現,倫敦之後果然迎來了那場大瘟疫。”(註25)

 

還有ㄧ些比較不是那麼頻繁的“預兆”也會伴隨著黑死病一再出現。其中有一些現象一看就知道是造謠生非。不過很重要的是,這些莫須有的紀錄並不流行,鮮少被它們所屬的社區之外的地方報導。

 

前述的引述提供了UFO(即監護者社會)利用致命病毒來對人類狠下毒手的證據。當我們考慮起某些現代UFO接觸者聲稱他們從UFO社會那裡捎來的要轉達給人類的信息時,這份證據就會更顯得值得深思。有些接觸者宣稱UFO是為了幫助人類而來,而且UFO還會消滅地球上的一切疾病。據說UFO文明本身就已經杜絕了疾病。但如果監護者文明確實如此健康,那恐怕也只是因為它沒有拿細菌武器來朝自己開刀。如果UFO真心希望能讓人類變得健健康康,那也許他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別在將傳染性生物製劑噴灑到空氣中了。

 

黑死病不僅造成無數生靈塗炭,而且它更為人們的心理和整個社會帶來了創巨痛深。過去的人們無不相信那些流行病都是上帝在懲罪,大家也因此都變得委靡不振。人們開始自然而然地指責自己又指責鄰居的罪惡,並竭力想要弄清他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才會如此罪有“應得”。但即使瘟疫真是刻意降災,它也幾乎沒有讓人類轉而變得更加善良。畢竟,瘟疫造成的社會與心理影響只產生了反效果。

 

大規模死亡造就的痛苦與絕望沉重地打擊了人們的倫理道德。在那個走投無路的局勢,已經沒有什麼人還會再關心他們的行為對錯與否,因為不管怎樣他們都難逃一死。靈性價值觀在中世紀那恐怖的瘟疫氛圍下徹底一蹶不振,但心理異常的情況卻是急劇增加,同樣的結果也能在戰爭時期觀察到。儘管諸如《聖經》和其它宗教的著作都強調,由“神”授意的天災人禍最終將能令人類在美德與精神上更趨完美,但最後的結果卻總是截然相反。另外,慘絕人寰的黑死病還掩蓋了發生在疫年的另一起災難性事件:基督徒再次企圖將猶太人屠殺殆盡。由於關於猶太人向水井投毒導致瘟疫發生的謠言四起,深受流行病之苦的基督徒社區很快便對猶太人產生了強烈的仇恨。

 

有很多基督徒都參與了種族滅絕活動,如果不是超過的話,那這場暴行大概也屠殺了和納粹在20世紀時一樣多的猶太生靈。《科里爾百科全書》就這麼寫道:

 

“這個國家(德國)...可能是最無法無天的屠殺現場,遍及整個國家的掃蕩活動一直此起彼落。這樣的慘劇在1348-1349年的又名黑死病的恐怖瘟疫大盛行期間達到頂峰。也許他們因為擁有醫學知識和衛生生活方式所以更不容易染病,猶太人反倒因此被荒謬地指責是瘟疫的罪魁禍首,數以千計無分大小的猶太社區皆被夷平,要不就是被折騰得僅剩寥寥數人。 

自此之後整個國家只剩下少數倖存者,他們主要是留在小範圍的主權地域,那些地方會出於他們帶來的經濟利益而保護甚至是鼓勵他們移民。較大的德國猶太社區已屈指可數,例如在法蘭克福或沃姆斯,那些社區自中世紀以來便一直在頑強地負隅求生。”(註26)

 

德國的貿易公會經常煽動種族滅絕事件,所以這些公會自己也將猶太人排除在外。而且有許多公會其實就是古代兄弟會行會的直系分支。事實上,在14世紀時兄弟會組織和歐洲貿易公會仍然相當重疊,在公會中佔據領導地位的人往往也是其它兄弟會組織的一員。如果不直接被算是始作俑者的話,這又是一個腐化的兄弟會網絡如何推波助瀾歷史上的重大種族滅絕的例子。

 

德國也並非是唯一一個大肆屠戮猶太人的國家。同樣的情景在西班牙亦上演過。西班牙半島的大部份地區在1391年就發生過對猶太人的屠殺暴行。

 

雖然竦懼不已的基督徒可能會甘心投身於這些令人髮指的暴行,但他們的所作所為其實並不總是能得到教宗的支持。例如在1342-1352年擔任教宗的克勉六世就曾嘗試保護猶太人免於屠殺。克勉六世發佈過兩次詔令公告猶太人的清白,並呼籲基督徒應該停止迫害。然而,克勉六世的努力最後收效有限,因為那時已有許多秘密公會組成了反教宗陣營。而且克勉教宗也沒有撤除宗教裁判所,結果宗教裁判所反倒助長了可能會引發這種屠殺的社會氣氛。

 

瘟疫,宗教裁判所以及種族滅絕的組合提供了啟示預言需要的所有元素。這時的天主教已然搖搖欲墜,因為許多神職人員皆命喪瘟疫,而且教會無力遏止“上帝之疾”也讓人們紛紛對其大失所望。有很多人都開始宣稱“審判日”已迫在眉睫。預言就將要成真,嶄新的“上帝使者”會在動盪中降臨並為人們帶來烏托邦。這些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新彌賽亞教誨與宣告深深觸動著水深火熱的歐洲人,同時它還帶來了一個非常重大的變革:新教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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