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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ving the Appearances: A Study in Idolatry
《拯救表象:偶像崇拜研究》
Owen Barfield
歐文・巴菲爾德
獻給我的兄長
前言
我得由衷感謝我的幾位朋友在本書撰寫過程中不吝提供的幫助;尤其是我的兄長R.H・巴菲爾德博士(Dr. R. H. Barfield,這本書要獻給他)、T.A・巴菲爾德先生(Mr. T. A. Barfield)、查爾斯・戴維夫婦(Mr. and Ms. Charles Davy)、喬治・羅斯特羅弗・漢密爾頓爵士(Sir George Rostrevor Hamilton)以及C.S・路易斯教授(C. S. Lewis),感謝他們給予的寶貴意見和實用建議;另外我還要特別感激A.P・謝坡德博士(Dr. A. P. Shepherd)提供的幫助,與他願意撥冗與我討論頭幾章的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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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
〈我如何發現歐文・巴菲爾德〉
——亨利・格爾(Henry Gurr),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分校物理學教授
我之所以對本書作者歐文・巴菲爾德產生興趣,是因為我渴望好好體驗“靈光乍現”,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啊哈”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受。我想幫助我那些陷入瓶頸的物理學學生,我知道他們往往被自己沒有注意到的盲點或其它東西給卡住,所以需要些什麼來“推”他們一把。結果我的收穫完全超出了我本來的預期!接下來請容我娓娓道來我是怎麼發現巴菲爾德先生的深邃思想。
我的故事要從50或60年代的實驗室化學家哈羅德・凱利(Harold Kelley)和理論物理化學家維克多・塞耶(Victor Thayer)開始說起。凱利和塞耶是一起在頗受爭議的薩凡納河電廠(Savannah River Plant)工作的科學家同事。這是南卡羅萊納州艾肯附近的一個專門生產原子武器的設施,而我碰巧就住在當地。塞耶先生其實更像是一位哲學家,在他讀過的不知多少本書中,他說他最喜歡的始終是巴菲爾德先生的《拯救表象》。他告訴凱利先生一定要去讀《拯救表象》,還說它是他至今讀過最重要的一本書!後來凱利也成為了巴菲爾德的鐵桿支持者。
大概在20世紀80年代的某個時候,凱利先生在退休後成為了USCA的教師。我們很快就成了無所不談的朋友。他是一位熱情洋溢的化學老師,我們經常互相分享彼此的教學與讀書心得。有一天,哈羅德遞給我一本《拯救表象》,並叮囑我一定要看。他說:“亨利,你想要的‘靈光乍現’就在這本書裡面!”在吃力地第三遍閱讀《拯救表象》後,我最終把書還給他,對他抱怨說:“這本書實在太難了,我根本搞不懂它在說什麼。”幾個月後,哈羅德又將《拯救表象》遞到了我面前。他為我做了足足三次的解說,並就該如何理解它的內容提供各種額外的指導。好吧,這回我總算掌握到一點竅門了。就像我的學生一樣,隨著我不斷努力摸索,我終於有了自己的一番領悟。
巴菲爾德先生的想法確實非常有意思。但由於這本書的內容超出了我的專業範圍,因此我還是需要確定他的想法究竟合不合理。所以,我又讀了C.S・路易斯(C S Lewis)、M.H・亞伯拉罕(M H Abrahams)、大衛・玻姆(David Bohm)、W.H・阿爾登(W H Alden)、雪莉・蘇格曼(Shirley Sugarman),一切都是為了找到堅實的證據證明巴菲爾德“所言屬實”,而不只是我一個人在那邊瞎開心。最終,我也成為了巴菲爾德的鐵桿支持者。他的《拯救表象》、《詩歌辭典》(Poetic Diction)、《字裡行間的英文史》(History in English Words)和《失落的語義》(The Rediscovery of Meaning)被我讀過一遍又一遍,不管讀幾遍都令人大呼過癮!他深邃的思想在我們這個時代堪稱罕見。他對人類的思想史,用他的話說是意識的演化史,更有著讓人不得不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把握。
對我來說,巴菲爾德最令人欣賞的其中一點是他對科學,尤其是物理學有十分透徹的理解。我覺得這很了不起,因為他的本行是一個詩人與文學家。巴菲爾德對科學的理解,還有他對語言與文字的歷史的理解,無疑都有助於使他的論述更顯說服力、引人深思且切合時代。我甚至可以從專業物理學家的角度來這麼說。而且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麼想而已。舉世聞名的量子物理學家、倫敦大學的大衛・玻姆就非常欣賞巴菲爾德。玻姆博士甚至在巴菲爾德的七十歲生日座談會獻上了一篇表彰其成就的文章(它被收錄在了雪莉・蘇格曼的《意識的演化》〔Evolution of Consciousness〕)一書中)。
玻姆之所以如此推崇巴菲爾德,是因為巴菲爾德準確地(且在我看來是正確地)指出了傳統物理學的基本假設有著嚴重的錯誤。玻姆正是從這裡開始思考他的新理論。這同樣也是我深受巴菲爾德吸引的原因之一,請容我舉個例子。
在《拯救表象》的一開始,巴菲爾德就提出了一個問題:“彩虹是否真的‘存在’?”他的回答是否定的!正如他指出:不同情境下的觀察者看到的彩虹都不一樣,因為他們分別身處在不同的角度。同時他也明確指出,彩虹實際上是由雨水、陽光、觀察者的視覺再加上觀察者的知覺系統交織形成的現象,是它們一起創造了這個美麗的幻象!
巴菲爾德接著繼續順著相同的思路,指出同樣的道理,舉例來說,對一棵樹而言其實也是如此。就像他所說的,看似堅固、不可穿透的樹其實就跟彩虹一樣虛無縹緲!確實有某種東西存在那裡沒錯。那是科學家所說的原子和分子,但它們內部大部分的空間其實都是空的。所以,“固體”實際上是我們的觸覺神經和整體知覺系統創造出來的錯覺,這才有了看似堅固且不可穿透的樹。因此,我們知覺一棵樹的方式其實跟知覺一道彩虹的方式沒什麼兩樣,兩者都同樣是在我們的腦海中被建構的,因而也同樣是虛幻的!
巴菲爾德進一步指出,被我們科學家稱之為現實的基礎的那些東西,即原子、電子、質子、中子等等,事實上也跟彩虹一樣虛幻。他本來可以直接說:“物理學家的每一顆粒子(它們組成了一切的物質)全部都是由以太般的量子機械波構成的!至於究竟是什麼構成了這些波,我們完全一無所知!”
他實際上說的是:“確實有某種東西存在,但我們卻不知道它是什麼,甚至可能永遠無法知道。”他同意作家羅伯特・波西格(Robert Pirsig)的觀點:我們唯一所知道的就是我們人類自己的想像。我們習慣於將這種想像稱之為現實,而且看上去也確實像是那麼一回事。但是,我們所看到的一切卻依舊充滿了“彩虹般的性質”。
不過這裡有一個重要的提醒:我們千萬不該忘記,我們的科學,不管它變得多厲害、多接近永恆的真理,能提供多少準確的數據,但它始終只是人為的建構。而且這種建構必然會有其侷限,只是我們永遠無法知道。更何況,既然它們是人為的建構,那就永遠不應該被與“實相”混為一談。
巴菲爾德是第一個向我指出這一點的人,這讓我獲益良多!毫無疑問,我所接受的科學訓練(或研究同事)從來沒有注意到這個如此基本的問題。我們總以為探究到最完整、最終極的實相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甚至將我們的儀器和數據顯示出來的東西當成是“完備的堅固現實”!
知覺與科學的人為建構也是羅伯特・波西格在他的《禪與摩托車維修的藝術》(Zen and the Art of Motorcycle maintenance)中探討的一大問題。事實上,波西格所發現的知識/哲學問題(還有他的答案)都跟巴菲爾德本人的反駁/答案非常接近。巴菲爾德究竟在哪些地方認同波西格,又在哪些地方不認同他,也是他如此吸引我的原因之一。當然我也注意到了,在某些地方巴菲爾德和波西格兩人亦有著極大的分歧。
總之,以上就是我如何發現歐文・巴菲爾德,又如何從他的作品中受益匪淺的故事。
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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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最需要的既不是新的發現也不是新的想法,而是一個不同的“角度”;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嘗試對我們一直以來早已變得根深蒂固的看待與思考事物的方式做出一些改變。
請試著用透視法在紙上畫出一個透明的長方形盒子,不必畫得太仔細(往後延伸的線條必須保持平行,不能交叉)——然後仔細觀察它。它的一正一反與一上一下各有兩面。接下來請你用手翻轉紙張的方向,再觀察一次:你可能會發現,剛剛還是上面的內側變成了外側,正面的外側變成了反面的內側,反之亦然。這種視覺上的改變也許沒什麼,但對這幅圖畫本身卻意義重大,因為這個盒子不僅僅翻了個底朝外,甚至完全變了個角度。
這就是本書所抱持的想法,我們同樣可以翻轉過去兩三百年來西方人看待與思考事物的方式,而東方人同時也跟著接受了這套固化的思維方法。
本書試圖“動手”翻轉,簡單來說,各位讀者所熟悉的當今物理學對人類意識,及其與它所意識的這個世界之間的關係的一切假設。
長久以來,物理學一直強調它所研究的宇宙,包含地球的實際結構與它所呈現給人類意識的現象(phenomena)或表象(appearances)之間存在著巨大的隔閡。同樣的,大部分的哲學——尤其自康德以來——都非常強調這些現象的創造或產生離不開人類心智的主動互滲。本書簡短的前三章將帶著讀者重新回顧這種隔閡與互滲的重要性。
關於人與自然的關係這一概念,它在學術哲學之外幾乎完全無可爭議,而在學術哲學之內也基本沒什麼人有意見,但其實仍有兩個問題還沒解決;而它們似乎尚未獲得足夠的重視。第一個問題是我們的疏忽,第二個問題是我們的預設。
第一個問題儘管無比重要,但我們在研究物理學以外的其它任何課題——例如地球的歷史、語言的歷史、思想的歷史(這裡不考慮某個現已過時的遺傳心理學學派)——時卻總是將它排除在外。再來說第二個問題,人們總是預設無論人與自然之間的關係究竟是怎樣,至少這種關係本身似乎是永遠不變的,從人類第一次出現在地球上到今天都未有變過。
本書認為,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預設背後有其淵源流長的歷史脈絡;並且有充分的證據顯示這個預設是錯誤的;但縱然有這些證據,這個預設卻依舊屹立不搖,其原因即是我們的疏忽。
說起這個疏忽:自然界的原子物理結構與日常的表象世界之間存在著一道鴻溝,這當然是沒錯的,也早已成為常識——如果我們是物理學家,我們會好似什麼事也沒有的繼續埋首研究看不見的原子結構,如果我們是哲學家,就這樣吧,能繼續從事形上學的玄想就不錯了。這種情況當然是情有可原的;但其實沒必要如此。只要我們願意,我們完全可以選擇直面這道鴻溝,而不是裝作它不存在,我們應該仔細研究它究竟是如何影響了我們認識事物的方式,例如自然、人類的演化。這並不是毫無意義的研究,因為這二者確實很重要,它們之間的關係也很重要,而前面四段提到的心智的互滲作用亦與此有關。
事實上,本書大部分的內容都是想要彌補這個疏忽的初步嘗試。但是,如前所述,這需要挑戰長久以來的預設;這佔了本書相當的篇幅。所以——可以說這整本書——其中也許有些部分會討論的稍微深一點,是一部人類意識史的粗略概述;特別是西方人過去三千年左右的意識史。
最終,放棄這個預設將會帶來非常深遠的後果;本書最後三章將從神學上來思索這種“互滲”——它可以被視為一個歷史過程——對人類的起源、困境和命運究竟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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