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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FRANK JOSEPH
“大海是何等的神秘,”赫爾曼・梅爾維爾(Herman Melville)驚歎道:“它的浪濤底下隱藏著一個靈魂!”(註1)直到兩年前我在參觀宏都拉斯的羅阿坦海洋科學研究所(Roatán Institute for Marine Sciences)時,我才終於明白了這位偉大的美國作家為什麼會這麼說。這座研究所座落在北美大陸附近的一座無人島上,它用一道淺淺的柵欄在大約六平方英畝的範圍內圈養了三十多隻海豚。由於柵欄的頂部與水面離得非常近,基本上除了罹患關節炎的海豚之外,其他海豚都可以輕輕鬆鬆地跳過柵欄。事實上,我還得知真的曾經有幾隻海豚以這樣的方式逃出去了,結果幾天後又自己跳了回來。
作為牠們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這些海豚會被固定放出去溜噠,牠們會跟自己的親朋好友一起在海中嬉戲一個小時左右——就像遛狗一樣——然後再自動回到這座被柵欄圍起來的小島。也許牠們把這裡當成了躲避鯊魚的避難所,也許牠們是喜歡享受科學家與遊客們的諂媚,享受吃不完的魷魚與鯡魚——這是他們的最愛的美食之一——又或者牠們是喜歡這裡便利的設施,總之沒人知道牠們為什麼願意回來。
當地的導遊帶著我們跟其他遊客一起下水進入淺水區,很快我們就遇到了一隻雌海豚,牠絲毫不介意我們靠近,甚至不介意我們伸手摸它。我原以為牠的皮膚會很堅韌或至少如鱗片般粗糙,沒想到那股觸感卻十分柔軟、光滑且溫暖,簡直就跟人類一模一樣。
“任何觸摸過海豚的人,”著名的海洋學家雅克・伊夫・庫斯托(Jacques-Yves Cousteau)寫道:“都不可能忘記那如絲綢般富有彈性、軟綿的觸感。”(註2)但更讓我印象深刻的還是牠那雙淺棕色的雙眸。彷彿有某種更深邃的東西隱藏在牠超乎想像的極高智商與成熟的意識背後。如果真的像那句古老的法國俗諺“瞳孔是靈魂之鏡”所言,可以說從牠的雙眸中透露出的是一種外人難以參透的神秘感,而那似乎只有牠的同類才能讀懂(註3)。
這樣的感受其實並不少見。專門研究鯨豚類動物的安・斯普吉恩(Ann Spurgeon)就分享過許多人的親身經驗,她說:“我們許多人都曾注視過海豚的雙眸,牠們回過來凝視我們的那雙目光與其他任何動物都不一樣。”(註4)
身為海洋權威的庫斯托曾對此解釋說:“海豚有無窮的好奇心,尤其是對人類的好奇。這只要從牠們的目光中就可以感受到。只有從未親眼看過海豚的人才會懷疑。那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裡面迸發著火花,簡直像來自另一個世界。海豚的雙眸——那雙銳利的目光略帶憂鬱又有些調皮,卻不像猴子那樣傲慢、放縱與輕佻——反而是對人類的一切都充滿了寬容。”(註5)
偉大的比利時水下考古學家與世界第一位潛水員羅伯特・斯泰努伊特(Robert Sténuit)也曾經說過:“牠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好奇,那就像是一雙人類的眼神。”(註6)斯泰努伊特的這話可謂是完全道出了我的感受——它很難用言語理解,更遑論闡述,好似我的頭腦不知怎的領悟了一個重要的真理,但這個真理太過宏大或強烈,以至於我無法完全理解或表達出來。
我的困惑就好像是理查・華格納的《紐倫堡的名歌手》(The Mastersingers of Nuremberg)中的漢斯・薩克斯(Hans Sachs):“我心有所感,卻一頭霧水;無法都想起,卻永遠難忘。我可以把握,卻無法衡量。但我豈能把握我無法衡量之事?它看似陳年已久,卻又歷久彌新。”(註7)
庫斯托也永遠無法忘記他與野生海豚的第一次接觸。“那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一刻,”他說:“剎那間,人與動物之間的隔閡彷彿全都不見了。我們彼此間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默契。我很難具體說出我們對彼此的感受,但毫無疑問我們有一種默契。”(註8)
這種難以述說的印象,對於其他也曾被這種神奇動物的能量場所觸動的人而言並不陌生。“那些與海豚非常親密的人,往往會從自己的內心中感受到一種與牠們的連結。”海豚學家霍勒斯・多布斯博士(Dr. Horace Dobbs)表示。“但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解釋它。至今這仍然是一個謎。我想不到更好的形容,就叫它海豚感應吧。”(註9)
海豚與人類的相遇
從羅阿坦海豚與我們這群遊客的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那一刻起,我的心裡就留下了一股無可抹滅的震撼——或許是因為我意識到——牠們的身上有一股肉眼看不見、非常不可思議的強大能量,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我們每一個人進行了掃描;我們靈魂中最細節的深處、我們的表意識與潛意識中的一切、我們整個人、我們是威脅還是友善,全都表露無遺;沒錯,我們被徹徹底底的掃描了一遍——就在短短幾秒之內。
與一隻活生生、會呼吸的海豚在海水中近距離接觸,這與從水族館、電視機或圖書館去瞭解鯨豚類動物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沒有任何“虛擬實境”可以模擬與如此奇妙的生物一同悠游的體驗。雖然這種體驗在現在已變得很稀鬆平常,全世界有成千上萬名遊客曾有過這種經驗,但我的羅阿坦海豚邂逅依然令人難忘,甚至使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我沒有任何期待,沒有任何先入之見,我喜歡讓自己對任何可能會或可能不會發生的事情都保持開放態度。我沒有刻意要與海豚“心有靈犀”,也沒有強迫牠照我說的做,而只是希望能體驗到一些在平常情況下不會有的東西。老實說,這種體驗還真有點恐怖,但不是因為海豚做了什麼,而是因為牠可以做什麼。不管牠看上去有多麼和藹可親,任憑自己被一隻九英尺長、三百一十磅重、心思敏捷且在水中移動的速度比人類最好的游泳好手快了整整七倍的動物擺佈,這讓我這種本來就跑不快跳不高的人不由得頭皮發麻。亞理斯多德和在他在公元前4世紀的同好們都認為海豚是海裡移動速度最快的生物,也許他們是對的。
雅克・庫斯托曾在1975年紀錄下了他在一艘法國海軍巡洋艦上的個人經歷:“在遠東水域航行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在波茲莫格爾號全速行駛的情況下,這群追趕上來並且甩過它的海豚是在以每小時不低於五十英里的速度游泳!”後來,他計算出一隻海豚需要每分鐘拍打牠的尾巴一百二十次,或每秒拍打兩次,才有可能達到十節或每小時十一英里半的速度(註10)。
巴黎國家自然歷史博物館館長、殖民地漁業實驗室的負責人保羅・巴德克(Paul Budker)還發現:“海豚就像是懂得魔法,牠們每磅肌肉產生的力量比其他任何動物都多。”(註11)
劍橋大學的詹姆斯・格雷爵士(James Gray)更讚歎說:“海豚是大自然的傑作,牠比人類設計過的任何潛水艇或魚雷都還要完美。”(註12)
海豚傷人的罕見案例
雖然牠們對人類一向很友好,但海豚確實還是有牠們的脾氣,甚至偶爾會展現出攻擊性的一面,且並非總是出於明顯的原因。“海豚只需要用鼻子一撞就可以要人命,”斯泰努伊特寫道。“牠還可以用下顎來把人四分五裂,因為牠有兩排堅硬的錐形齒,總計八十八顆,其咬合力可想而知。但是,海豚或鼠海豚卻從來沒有攻擊過人類,就算是在屬於合理自衛的情況下,當魚叉開始靠近牠的時候,當牠的頭骨被接上電極、被以科學之名折磨的時候。”(註13)
從斯泰努伊特說完這段話的1968年以來直到今天,目前已知有幾條人命是被虎鯨所奪。第一次是發生在1991年2月21日加拿大卑詩省的太平洋海灘,事後它便再也不對外開放;第二次發生在1999年,但最近也最著名的還是十一年後發生在聖地牙哥沙穆體育館-加州海洋世界的那頭重六又四分之一噸、長超過二十二英尺的世界最大的人為圈養虎鯨犯下的殺人事件。
1985年春天,作家蒂莫西・威利(Timothy Wyllie)在佛羅里達州的基拉戈遭到一隻企圖強姦他的雄海豚殘忍襲擊。諸如此類的事件在被人為圈養的海豚身上幾乎都曾經發生,牠們天生的和善似乎被強硬加諸給牠們的不自然生活環境扭曲了。
舉例來說,根據《海洋世界的真相》(Seaworld of Hurt)網站報導,有一隻名叫“提利康”(Tilikum)的虎鯨被人為圈養,“牠只能在狹小的水池裡來回游動,在水面上載浮載沉,遠離廣闊的海洋,牠與牠的家人本來每天在海中會一起悠游一百英里。”牠所身處的人造環境是“一個長一百英尺寬五十英尺的狹窄水池——只有三十五英尺深...牠被迫一場接著一場表演,一天八次,七天無休。每當‘提利康’犯錯,牠的隊友就會被連坐處罰跟牠一起沒飯吃,這使得牠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差,結果‘海妲’(Haida)和‘諾提卡’(Nootka)經常撕咬‘提利康’,用牠們的牙齒刮傷牠全身上下。長久的壓力與疲憊最終使牠患上了胃潰瘍。
當海洋世界每天結束關閉時,三隻感情不睦的虎鯨就會被關回一座小小的圓形金屬水箱中超過十四個小時,直到隔天海洋世界再次開始營業。在為海洋世界工作的這二十一年裡,牠一直都被關在一個含水量只有牠在自然界中一天會接觸到的0.0001%的水箱裡。‘提利康’出現了多次攻擊性行為,長期被囚禁的壓力還使‘提利康’產生了異常的重複行為,包括啃咬金屬門和水箱的混凝土——結果牠大部分的牙齒幾乎全都磨爛了。”(註14)
這就是典型的海洋水族館環境——儘管沒有“第三世界”國家的水族館那般糟糕——但還是足以跟最惡劣的監獄相提並論,任何人被關在這種監獄裡都一定會逐漸失常。“任何水族館,任何海洋世界,不管它們有多麼寬敞,”雅克・庫斯托說道:“都不可能複製海洋的環境。海豚在水族館或海洋世界裡生活久了都會出問題。毫無疑問,被迫長時間生活在人類世界中的海豚一定會產生心理疾病。”(註15)
海豚和人類之間的衝突事件往往也是發生在這種圈養環境中。眾所周知,野生的海豚幾乎不會故意殺害或傷害人類。不過倒是有一些報導稱牠們會對人類表現出性趣,無論這有多麼罕見。據威利寫說,他認識的唯一一個真的討厭海豚的人是一個聲稱他的兒子曾遭到海豚強姦的父親,不過他沒有說明事發當時的具體情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註16)。
就算這是真的,也必須再次強調這是非常罕見且極端的案例,這樣才不會有失公允。不過與海豚的負面遭遇絕大部分都仍然且未來也將繼續是人類自己造成的。牠們畢竟跟我們是同為哺乳類動物的同胞,儘管具有令人驚異的特質,但牠們終究不是完美的,反而一直小心翼翼避免傷害我們,鑒於我們過去且現在也仍在對鯨豚類動物犯下的種種暴行,牠們的確有充分理由這麼做。
“當我們努力拯救牠們的時候,”上個世紀的偉大紐西蘭鯨魚專家弗蘭克・羅布森(Frank Robson)說:“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我們其實也是在拯救我們自己。”(註17)儘管我們依然沒有少虐待牠們,野生的海豚卻依舊像往常一樣享受我們的陪伴,甚至經常自願拯救無數落難的人類,以避免他們溺死在海上。從這個角度來看,只能說牠們要嘛太過天真無邪,要嘛太過高尚。然而,鑒於牠們驚人的腦容量,前一種解釋似乎不太可能。彷彿牠們還記得在二十五個多世紀之前,希臘人曾將殺死海豚定為死罪,於是海豚也以禮相待,從此約定絕不殺害人類。雖然這樣的例子不多,但太平洋虎鯨偶爾會把海豚群團團圍住,然後開始大快朵頤,這就是虎鯨最初之所以被稱為殺手鯨的原因。
同樣貼切的還有Orcinus(虎鯨屬)這個字最初的意思其實是“死者的王國”,源自於原先的伊特魯里亞與後來的羅馬神祇-奧迦斯(Ocrus),他專門在死後懲罰惡人的靈魂。虎鯨和海豚都有殺嬰的行為,猛禽,特別是老鷹,還有一些崇尚精英制度的人類社會,比如最著名的斯巴達人和維京人也會這麼做。我們自己的前現代軍國主義陽剛男性祖先同樣經常檢查新生兒的身體是否有畸形或其它哪怕最輕微的異常,不少掠食性的鳥類都有這樣的習慣。只要有問題,出於保護物種基因的完整性,這些幼雛就有可能會被直接棄之不顧、任憑其自生自滅。
這樣的行為雖然令人皺眉,但這絲毫沒有減弱海豚對其他哺乳類動物,包括我們的普遍善意。就算是我在宏都拉斯海岸遇到的那些海豚,牠們很友善沒錯,但牠們也會明確拒絕服從人類馴養者的指示。正如羅布森所說,“強迫野生海豚聽從人類的命令是不可能的。如果這是一個好的命令,牠會照做。如果牠不喜歡這個命令,牠就當耳邊風。”(註18)
海豚也懂開會
在雅克・庫斯托近七年的水下探索過程中發現的所有謎團中,大概可以算是他最離奇的一次遭遇發生在六十年前印度洋中部的礁石附近。在為他的經典電影《寂靜的世界》(The Silent World)收集素材的時候,他“看到一隻海豚游上水面呼吸,然後又沉入水下,沒有游走。”就在這次目擊事件之後,其他海豚也出現了不尋常的行為。“每天早上十點左右,”就會有一小群海豚游過他的研究船。出於好奇,庫斯托和一名潛水員決定下水一探究竟。
“直到今天,我還是無法原諒自己當時居然沒有帶上相機。”他回憶說。“映入我們眼簾的是我們今後再也沒有見過的景象。那裡大約有十五隻海豚——可能是我們每天早上看到的那群游過卡呂普索的海豚——聚集在礁石一旁如水晶般清澈的海水中。牠們坐在地面上,集合在一起,就像在開會。我說‘坐著’是因為牠們的尾巴真的是垂在地上。”
“牠們就這樣停在原地,一邊輕輕的擺動,一邊你看我、我看你。然後牠們繼續牠們的會議,但就在我試圖靠近的時候,牠們就立刻游走了。這實在是一個千載難逢且令人難忘的景象。事實上,我至今仍舊不明白牠們到底在做什麼。”或許牠們是在通過心靈感應互相交流。庫斯托本人也打趣說,牠們當時的“開會”說不定其實是在召開某種“水下國會”(註19)。
更耐人尋味的應該是牠們究竟在討論些什麼呢?考慮到牠們在卡呂普索附近,牠們也許是在討論最近為什麼忽然有人類潛水員出現在印度洋的這個人煙罕至的地方,是什麼把這些陌生人帶來這裡,大夥兒應該如何看待他們,以及當下還有什麼當務之急。海豚們坐在一起,就像人類一樣,這可以說是兩個物種的又一個相似之處——比如我們的眼睛很像,我們頭頂的軟骨就相當於海豚的氣孔,海豚胚胎中甚至還保有類似人類的手指、手、大腿、膝蓋、腳跟腳趾結構,種種跡象似乎暗示我們曾經有過共同的演化歷程。
這是否意味著在我們的祖先走上陸地、發現當個靈長類更好使之前,我們都曾經是海豚?如果是這樣,海豚是否還保有我們仍屬水生動物時的文化或集體記憶,因此才將我們視為近親?這是牠們對人類抱有明顯善意的原因嗎?鑒於牠們的智慧,牠們可能真的知道更多;事實上,我們對大海的無限恩惠仍然有很多不明白之處。海豚能教給我們的東西,或許將是決定我們未來是會走向毀滅還是繁榮的關鍵。
被荼毒的海洋
日本人對這些動物的大量屠宰在國際上已經人盡皆知,但更具破壞性的實際上是地球的水資源正在被慢慢毒害。水資源的毒害與海豚數量減少的具體關聯程度是什麼至今仍無定論。但動物學家確實知道,母海豚生下的第一胎經常因為攝入人類排放的有毒物質而喪命,只有第二胎才能順利存活下來,因為上一胎已經吸收了大部分的毒素。即使污染水平繼續停留在目前的水平——想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海豚的數量也會因此銳減整整一半。
“海洋中越來越多的有毒化學物質正在造成前所未有的危機。”成立於2000年的海洋保護組織-藍色之聲(Blue Voice)警告說。“每天都有大量有毒化學物質進入全世界的水道與海洋,它們堆積在那裡並且進入食物鏈。在已經害得大型中上層魚類銳減90%並使海洋生物減少了70%之後,我們現在卻還繼續在荼毒碩果僅存的海洋生物資源。這對全球海洋生物與人類的健康都有莫大的影響。在一頭日本那邊為了做成食物而捕殺的寬吻海豚體內發現的汞含量為百萬分之一億——這是日本衛生當局規定的可接受範圍的一百多倍...海豚、齒鯨、大型金槍魚和旗魚是目前受污染程度最高的海洋生物,這是因為牠們都是食物鏈的頂端。”(註20)
每當被貪婪和自我中心沖昏了頭,人類就會假裝沒看見自己的同胞正在遭受的苦難與滅絕——即使這最終會反過來吞噬他們自己——這就是人性。因此,這無法通過教育或立法來改變,只有人性能夠改變人性。這就是庫斯托及其他科學家在上個世紀所意識到並一直在倡導的問題。
“唯有當我們重新回到水中,就像過去海洋中的哺乳動物一樣,救贖才會到來。”庫斯托說道:“地心引力是一切的原罪...大海,偉大的匯聚者,是人類唯一的希望...我們必須學會取之於海、用之於海,像農夫而不是像獵人一樣對待海洋。這便是文明的意義——用農耕取代狩獵...如果我們堅持繼續現在這種方式,繼續被我們的貪婪牽著鼻子走,不願意改變,那麼最後就是我們從地球上消失,被昆蟲取而代之。如果我們永遠只從工具理性去思考事情,那麼未來確實很黯淡。但我們不是只有工具理性。我們是人,我們有信仰,我們有希望,我們有力量。”(註21)
按照他的設想,我們似乎應該慢慢開始重拾我們的水生本源,在成為一個新的物種的過程中重新洗滌我們,洗滌我們身為人類的所有罪孽。這個設想其實並沒有那麼不切實際。有些長期以海為生的民族確實真的已經演化出了海洋哺乳類動物會有的特徵。
讓我們把對這種轉變是否真有可能,還有我們自己的水生起源的相信或懷疑投射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遙遠未來,想像一下如果地球完全恢復原狀的模樣。所有的生物現在都可以在新鮮的空氣、飲水和沒有污染的環境中自由自在的生活——沒有狩獵、沒有開發、沒有傷害,除了既有的天敵,這畢竟是生命的永恆平衡的一部分。
有機生命之輪就這樣永遠生生不息,除了雜草叢生且搖搖欲墜的城市還能作為最後的遺跡,那個曾經主宰這顆美麗星球的病毒已經完全消失。為了這個世界與他們自己好,從前的居民主動離開了,在這片廢墟中已再也沒有這個失落種族的音訊,因為他們——他們每一個人——都已經回到海中與他們的兄弟姐妹-海豚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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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otnotes
1. Herman Melville, Typee: A Peep at Polynesian Life, Penguin Classics, 1996
2. Jacques-Yves Cousteau, Dolphins, Doubleday & Company, 1975
3. Gregory Y. Titelman, “Les yeux sont le miroir de l’dme,” Dictionary of Popular Proverbs and Sayings, Random House, 1996
4. Splurgein cited by Amada Cochrane & Karena Callen, Dolphins and Their Power to Heal, Healing Arts Press, 1992
5. Cousteau, op. cit.
6. Robert Stenuit, The Dolphin, Cousin to Man, Sterling Publishing Co., Inc., 1968
7. Richard Wagner, The Mastersingers of Nuremberg, G. Schirmer, Inc., 1932
8. Cousteau, op. cit.
9. Horace Dobbs, Dolphin Healing, Judy Piatkus Publishers, 2000
10. Cousteau, op. cit.
11. John C. Lilly, Lilly on Dolphins, Anchor Press, 1975
12. Eleanor Devine & Martha Clark, The Dolphin Smile, The Macmillan Company, 1967
13. Stenuit, op. cit.
14. Seaworld of Hurt, www.seaworldofhurt.com/features/30-years-three-deaths-tilikums-tragic-story/
15. Cousteau, op. cit.
16. Timothy Wyllie, Dolphins, Telepathy and Underwater Birthing, Bear and Company, 1993
17. Frank Robson, Pictures in the Dolphin Mind, Sheridan House, 1988
18. Ibid.
19. Cousteau, op. cit.
20. www.bluevoice.org/news_sharedfate.php
21. Cousteau, op. cit.
弗蘭克・約瑟夫(Frank Joseph)著有考古學、軍事史學、形上學等方面的著作二十餘本,在全世界三十七個國家皆有口碑。他在直到1993年退休之前也ㄧ直是科普雜誌《古代美洲人》(Ancient American)的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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