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Cynthia Ch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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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人現在正被告知他們即將面臨一場能源危機,如今的天然氣價格已經比去年要貴了四倍,這一來要歸咎於冬天變長,二來是東亞國家也在爭搶天然氣,三來是供應端那邊也有延遲維修與投資減少的問題。天然氣的價格反過來又決定了電力的價格,因為歐洲有五分之一的用電來自於天然氣。
既然如此,我們該如何度過這場危機並避免它在未來重演呢?答案是加速從石化燃料轉向可再生能源和生質能源的轉變(唯獨核電通基本上都會被排除在零碳排能源之外)。
我們還被告知,歐洲人一直以來對天然氣與煤炭的過度依賴,以及他們在可再生能源和生質能源轉型上的溫溫吞吞正是導致今日這場危機的根本原因。
布魯塞爾的歐盟委員會基本上就是抱持著這樣的態度。2021年10月6日,歐盟的氣候沙皇弗蘭斯・蒂莫曼斯(Frans Timmermans)才在“減排55%”(Fit for 55)方案討論會的開場致詞中說道:
“我想說清楚的是,如果我們在五年前就實現了綠色新政,今天我們大可不必陷入如此局面。而且,我們還將擁有更多物美價廉的可再生能源,也不會再如此依賴歐盟以外的化石燃料。”
因此,歐盟現在決定出手,並在2021年7月提出了“減排55%”方案,即要在2030年將溫室氣體排放減量55%。在目前立法進程已被加快的情況下,該方案有望在2022年被正式納入法律。
這些計畫也與歐盟在2020年5月提出的另一項計畫-“從農場到餐桌”(Farm to Fork)相吻合,據歐盟委員會稱,該計畫是歐洲綠色新政的重中之重。它是推動未來可持續能源計畫的一部分,並且要求減少食品生產過程中的二氧化碳排放,頗具諷刺意味的是,二氧化碳恰恰是養活植被和農耕所必需的。
“從農場到餐桌”這項計畫引起了很多爭議,因為它打算透過一些具體的方法來改造農業生產,包括基因改造技術(這些技術將取代現在被認為不符合綠色議程的化肥,因為生產化肥需要耗能)。
這裡面有很多事情值得細究。讓我們首先從蒂莫曼斯的言之鑿鑿開始,亦即假如綠色新政真的在五年前就已經實現的話,今天的歐洲便不至於陷入能源危機。
基礎的能源知識
政治領導人不對其被迫承受後果的公民負責,或者說不承擔任何政治責任,早已是一個令人見怪不怪的現象。如果我們相信蒂莫曼斯是誠實的,那為什麼在可再生能源達到理論上足以負責任地供應能源需求之前,各國卻必須先縮減其不可再生能源的規模呢?
換句話說,無論你怎麼理解,蒂莫曼斯的說法只可能要嘛是妄想,要嘛是無能。
蒂莫曼斯要嘛是妄想,因為可再生能源根本不可能取代核電、天然氣和煤炭的角色,要嘛他是無能,即使他不願承認,但正是作為歐盟氣候沙皇的他親手把歐洲人送入了這場能源危機。他始終不願意正視在有足夠的可再生能源可以使用之前,貿然縮減不可再生能源的規模只會導致毀滅性的能源危機,現在這場危機已經反過來嚴重影響到了糧食生產。
根據《彭博社》2021年1月的一篇文章,儘管適逢新冠疫情大流行,但2020年全球對低碳資產的投資仍達到了創紀錄的五千零一十一億美元,比上一年增長了9%。
據《彭博新能源財經社》的首席分析師報告稱:“我們的數據顯示,全球每年在能源系統去碳化上的投資已達到五百億美元。乾淨發電和電動運輸正在迎來大量的投資,但隨著成本的下降,我們還需要看到支出的進一步增加...假如我們想實現氣候目標,每年需要至少有數兆美元的投資。”
根據《彭博社》的另一篇文章,自2017年以來已經越來越多私募股權公司開始退出化石燃料投資。換言之,針對綠色能源轉型的巨額投資其實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開始了,但蒂莫曼斯好像完全當這回事不存在似得。
根據現有的數據顯示,“可接受的”綠色能源根本不缺投資,實際上這些投資的規模早就來到了數兆美元。但顯然,在我們看到這些能源能實際供應起來之前,這都還遠遠不夠。
前加拿大銀行行長、前英格蘭銀行行長、現任聯合國氣候行動和金融問題特使馬克・卡尼(Mark Carney)則在COP26上宣稱:“清潔能源在未來三十年內估計需要一百兆美元的投資。”這真是一筆令人瞠目結舌的鉅款。
只不過這個說法有幾個問題。為什麼清潔能源市場需要如此鉅額的融資?無力承擔這些開銷的國家該怎麼辦呢?為什麼我們仍被告知還要再等三年,才能看見能源市場穩定下來?如果從目前開始投入綠色能源到完全普及尚需三十年時間的話,為什麼現在就要急著縮減不可再生能源的供應,以至於像德國等國家將在一年後徹底放棄核電?既然如此,這段過渡時期的能源該從哪來?
讓我們先從高昂的成本開始談起。一個最主要的問題是,被卡尼誇上天的綠色能源的容量因數實際上要低於不可再生能源,最明顯的是低於核電。
容量因數是衡量實際發電量,與能在特定時段內產生的最大發電量且過程中不會中斷相比較出來的值。
因此,當你聽到有人說足夠數量的太陽能發電廠或風力渦輪機可以產出與一座核電廠旗鼓相當的電力時,請仔細注意,因為他們根據的都是最大潛在能量輸出(即假如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晴天,沒有雲蔽,以及二十四小時都有大風作浪),而不是容量因數。核電廠承諾多少,就產出多少。風能和太陽能則並非如此,我們現在已經看到了風能和太陽能在歐洲的表現(對於那些因為福島而對核能心懷懼怕的人,請參考這篇文章)。
請注意,根據數據太陽能板的最大容量因數是24.9%,但這甚至還是高估的。根據你使用的太陽能板不同,確切的容量因數通常落在17-23%之間,風能的實際容量因數同樣也是低於上面被高估的35.4%。在安大略省,風能的容量因數平均只有27%。
也就是說,假如你的國家需要X吉瓦(GW)的能源才能維持正常運轉,並且還要投入使用容量因數僅有25%的太陽能或風能,那麼你需要建造的太陽能或風能發電設施將必須要有理論上的四倍以上,這樣才能保證100%的能源輸出(而且這仍然是以潛在最大能源輸出而言,與它們的非再生能源競爭對手相比)。
因此,那些聲稱太陽能電板是最便宜的發電選擇的人,其實都沒有考慮到容量因數,而且就算是在最好的情況下,需要付出的成本也至少是紙面數字的四倍,最壞的情況甚至是六倍之多。
太陽能和風能還有其它額外的成本,因為在沒有陽光和風力的時候,還是需要有電池來儲存電力以及可以繼續運轉的電網。
能源投資回報率(EROI)是衡量一種能源在其使用週期的投入與產出比的方式。當回報率很高時,通常意味著該能源極易取得且價格低廉。但若回報率很低,就意味著該能源不易取得且價格不斐。在現代社會要維持盈虧平衡,回報率起碼不應該低於七。
注意,根據EROI來驗算,太陽能光伏和生質能源甚至都無法達標,也就是你投入的能源比你實際能回收的能源還要多。正如我們迄今為止所看到的,核電始終是最有效率也最符合成本效益的零碳排能源。
德國的能源佔比中有45%都是可再生能源,但這其實說明不了什麼。弗勞恩霍夫研究所(The Frauenhofer Institute)曾在2021年的一項研究中估計,德國必須將現有的太陽能容量提升至少六至八倍,才有可能在2045年實現100%無碳排,如此一來需要動輒的成本粗估也高達上百兆美元。
研究報告還指出,目前容量為五十四吉瓦的太陽能到了2045年必須提升至五百四十四吉瓦。這意味著需要用到三百五十六萬八千英畝(一百四十萬公頃)的土地,即要在全國鋪設總計一萬六千多平方公里的固體太陽能板。這還沒有算到風力渦輪機所要佔用的土地。屆時農田和森林都只能被迫搗毀和填平,卻只是為了號稱環保,但其實極不可靠又昂貴的太陽能和風能。
即使由於能源危機導致化肥產量減少、造成糧食嚴重短缺的情況下,歐洲人卻還是被告知他們需要大幅縮減農田,以為新的太陽能板和風力渦輪機讓路。此外,與核電不同的是,太陽能板還會留下極具毒性的廢棄物,至今尚無可以妥善處理的方法。
根據國際可再生能源機構(IRENA)的官方預測,“預估直到2030年初,每年都會產生大量的廢棄物。”這些廢棄物的數量到2050年可能會高達七千八百萬噸。
據《哈佛商業評論》(Harvard Business Review)報導:
“如果按照我們的統計模型估計的時間進行(太陽能板的)汰舊換新的話,它們在短短四年內所製造的廢棄物恐將比IRENA預估的還將多出五十倍。根據每兆瓦九十噸的功率比來估計,最後大概會留下三十一萬五千噸的廢棄物。
儘管這已十分令人擔憂,但這些數字仍沒有把握到這場危機的完整規模,因為我們的分析僅限於住宅設施,若是再計入商業和工業用太陽能板,汰舊換新的規模恐怕還會大得多。”
《哈佛商業評論》補充說,目前的太陽能行業實際上並沒有計畫要包辦處理各國十年後必須面對的大量有毒廢棄物,並且現有的政策會提供經濟獎勵給太陽能板生產,但在如何處理廢棄物這方面卻幾乎沒有“經濟獎勵”。
《哈佛商業評論》繼續說道:
“到了2035年,廢棄的太陽能板將比新換的太陽能板多出2.56倍。反過來,這將使LCOE(平均能源成本,以能源生產工具在其生命週期內的總成本來計算)變成目前預測的四倍。太陽能經濟——從2021年的今天來看似乎還充滿了令人可期的前景——早晚將隨著該行業製造出來的巨量垃圾而迅速黯淡、沉沒。”
因此,太陽能板實際上存在著巨大的隱形成本,目前都還沒有人仔細考慮過到時要處理這堆廢棄物的天價成本。
但問題還不只如此。
歐洲和北美需要大量的鋼鐵和混凝土來興建上百萬個太陽能板和風電場,那麼鋼鐵和混凝土是怎麼生產的?答案是通過煤炭和核電。鋼鐵和混凝土的生產是如此耗能,甚至連太陽能板和風能都無法填補自己的需要。
不止如此,即使能源危機似乎仍沒有任何結束的跡象,這些不合算的可再生能源的大規模生產還是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由於肥料短缺(其生產也需要耗能),現在糧食產量已急劇下降。為了繼續建造更多根本不堪用的太陽能和風力發電廠,我們是否可以預期糧食產業還會接著下跌,而且現在除了水力發電之外,我們還有什麼可以依靠的能源呢?
為了“清潔能源的未來”,歐洲人是不是活該得餓肚子?
減排55%方案:進一步的案例研究
2002年,德國有31%的零碳排發電來源都是由核電所貢獻。
2011年,當默克爾宣布她的能源轉型計畫(Energiewende)要逐步淘汰核電並以可再生能源取而代之時,德國的十七座核電廠仍在穩定地為其貢獻25%的電力。
按照默克爾的能源轉型計畫,德國將在2050年實現100%的可再生能源發電。然而,德國從來都沒有打算要在能源生產上做到自給自足。據馬丁・福爾斯蒂赫(Martin Faulstich)和國家環境諮詢委員會(SRU)的研究指出,能源轉型計畫被認為能夠實現的一個前提是,德國可以從挪威和瑞典那裡購買需要的零碳排水力發電能源。
可是,瑞典和挪威的水電儲備(在經過乾燥炎熱的夏季之後)通常會在冬季處於十分危險的極低水平,並且僅能以52%的容量繼續運轉。這意味著兩國能出口到丹麥、德國甚至是最近的英國的電力絕不會有想像中的多。更何況,瑞典現在也在考慮關閉供應本國40%電力的核電廠。假使瑞典也關閉了核電廠,它將再也無法幫上其它有能源需求的歐洲國家的忙。這下又該怎麼辦呢?
儘管所有這些不確定令都讓歐洲能源危機的前景更顯灰暗,但德國的新聯合政府仍舊在2021年12月31日永久關閉了六分之三的核電廠。令人驚訝的是,他們是在能源危機已迫在眉睫的節骨眼上決定這麼做,哪怕這意味著未來只是一場嚴重的冷鋒都可能導致停電。由於德國政府對是否啟用北溪二號始終猶豫不決,德國現在的電價與2021年1月相比已經上漲了500%,而且還有另外三座核電廠預計要在2022年底關閉。
德國也一直在縮減煤炭發電的規模。自2016年以來,德國已經放棄了15.8吉瓦的煤炭發電量。現在為了彌補太陽和風能發電的不足,德國反而需要從法國和捷克大量進口電力,最諷刺的是,這些電力絕大部分是來自兩國的核電廠。拜能源轉型計畫之賜,德國今日的電力成本是全歐洲工業國家之最。
直到撰寫本文時,德國總理奧拉夫・蕭茲又在2月22日宣布要凍結北溪二號,以作為對普京在2月21日承認原烏克蘭東部的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地區獨立建國的“懲罰”。
究竟蕭茲在懲罰的人是誰?
現在我們可以清楚看見,作為西歐能源危機重災區的德國,恰恰是最早開始綠色轉型的國家。
與蒂莫曼斯宣稱的要是各國能在五年前就開始推動綠色能源轉型的説法相反,德國實際上早在十一年前便已開始進行轉型。結果是,德國現在有著最少的能源自主權,卻得為基本能源付出最貴的帳單。
奇怪的是,當德國聯邦經濟事務和能源部長彼得・阿特麥爾(Peter Altmaier)在2021年1月與中國達成一項關於氫能的綠能投資協議時,美國居然批評阿特麥爾沒有等到拜登宣誓就職後才簽署協議!
顯然,德國根本無權決定它自己的能源政策,即使涉及的是綠能也亦然。
卡尼的淨零銀行聯盟
在COP26上,聯合國氣候行動和金融問題大使馬克・卡尼興高采烈地宣布,四百五十家市值加起來高達一百三十兆美元(佔全球金融資產的40%)的公司現在已紛紛加入格拉斯哥淨零金融聯盟(GFANZ)。
卡尼還表示,邁克爾・彭博(Michael Bloomberg)將出任聯合國氣候展望與解決方案以及零淨排計畫的大使。
事實上,卡尼提倡的綠色能源投資正是造成不可再生能源價格飆漲的最大因素。
身為前英格蘭銀行行長的馬克・卡尼主動呼籲應該要建立一個“淨零銀行聯盟”,所有參與其中的銀行都要同意不再向不可再生能源公司提供貸款,而只投資綠能泡沫(green bubble)、碳泡沫(carbon bubble)。因此,即便仍有充足可用的資源,未來不可再生能源的產量只會繼續下降,使為人稀缺的情況更加惡化。
馬克・卡尼在接受《華盛頓郵報》採訪時曾表示,私人銀行必須主動引領金融系統的變革,將金流推向投機泡沫,同時削減對過去那些生產性經濟的投資。據卡尼說,氣候變遷應該成為將來的“任何投資或借貸的首要考慮”。
換句話說,你要嘛參與綠能計畫(但核電卻不被算作綠能),不然你就什麼也沒有。毫無疑問,這種政策最後可以預見的結果一定是使能源價格變得高居不下。
馬克・卡尼的政策已經令歐洲的多家能源公司破產,儘管能源危機正在席捲歐洲,但這項政策似乎仍沒有任何退讓的打算。
貝萊德集團(Blackrock)跟其它全球投資信託公司現在也將目光從石油、天然氣和煤炭轉向了太陽能和風能,這被他們稱之為ESG(環境、社會、治理)投資。自從貝萊德集團的CEO拉里・芬克(Larry Fank)在2019年加入克勞斯・施瓦布(Klaus Schwab)的世界經濟論壇(WEF)董事會以來,ESG投資已經變得了華爾街、倫敦金融城及其它世界金融市場最炙手可熱的投資。
ESG投資的運作方式是透過專門授予ESG認證的公司,來對對象公司進行ESG評級,並對未遵守ESG要求的公司進行裁罰。ESG所掀起的投資熱潮已讓華爾街和倫敦金融城賺進了數十億美元,同時也大大拖累了世界上許多地區的石油、煤炭或天然氣開採計畫。
但這一切背後並沒有一個要逐步過度到太陽能與風能的計畫,因為在它們有能力提供承諾的足夠能源之前,其它類型的能源就會先被快速淘汰掉,我們被告知我們需要的是太陽能和風能,但說好來笑的是,它們的生產都需要煤炭與核電。
按照他們關閉其它所有能源選項的速度,到時只怕連風能和太陽能電廠的製造所需都無法滿足,實際上我們將根本沒有足夠的能源來做任何事情。
這些所作所為會招致什麼樣的後果應該很不言而諭,任何人都看得出來。聯合國的2030年“可持續”能源議程真正的意圖現在已十分清楚:實現大規模的人口減少。
從農場到餐桌:農業老大哥
聯合國《2030年議程》概述了十七個要在2030年實現的可持續目標,其中也包括了“可持續農業”。然而,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們實際上想要的是通過法規來顛覆歐盟的農業生產,並且繼續推高已經不斷上漲的全球糧價。“從餐桌到農場”的戰略獲得了克勞斯・施瓦布的世界經濟論壇大力支持,並且這也是他們的“大重置”(Great Reset)計畫的一部分。
請記住,聯合國和世界經濟論壇的“可持續”議程的目標只有要在2050年實現零碳排,但它並沒有保證屆時糧食生產還足以滿足全世界人們所需,或是普通人仍負擔得起糧食的價格,甚至是糧食還安不安全。
歐盟是世界第二大的糧食生產方。因此,不管歐盟決定怎麼做,都將對全球產生巨大的影響。
在“從農場到餐桌”的議程書中,他們聲稱現有的糧食體系需要“重新設計”,以降低全球溫室氣體排放、自然資源消耗並保護生物多樣性與健康。有鑒於此,需要採用“新技術與新的科學發現”,至於這裡所指的究竟是什麼“技術”和“發現”則沒有被明示。
布魯塞爾的那群非民選官員該怎麼做才能在2050年將溫室氣體排放減少三分之一呢?答案與他們處理不可再生能源的方式非常相似。他們打算通過投入成本不斐且安全性未經證實的全新基因操縱專利植物來實現這一點。換言之,孟山都主義現在已經變成了主宰農業世界的老大哥。
過往有很多農民被孟山都起訴的案例,因為他們鄰近的農場使用了孟山都的專利種子,而這些種子往往會隨風飄散到附近的其它農場。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孟山都成功開創了一個法律先例,使這些他們自己根本也不知情的農民居然會因為不小心栽種了孟山都種子而被起訴。那些擁有廣大農田的農民該如何保護自己免於落得這種困局?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們唯一的選擇就只有年年向孟山都購買那些價格昂貴的基因絕育種子。
紀錄片《親吻大地》(Kiss the Ground,2020)非常詳細的解釋了孟山都是如何一步步誘使無數小農陷入破產,然後再逼迫剩餘的農民只能使用孟山都種子,結果每一年的收成都越來越糟。很顯然,孟山都宣稱要帶來的農業革命完全是一場空。這部紀錄片還解釋了為什麼我們其實對生態系統和農業系統中的二氧化碳循環過程存在著很大的誤解。
《牛場》(The Cattle Site)也引述了歐盟農業團體Copa和Cogeca的研究指出:
“很少有一份報告(指《從農場到餐桌》)會如此小心翼翼地避免說出它本來應該要坦白直說的內容:無論從哪一種角度去評估,這些戰略最終只會導致歐盟的農產量和農民的收入大不如前。即使這些戰略實現了農業溫室氣體排放減少,它們絕大部分也會被第三世界國家排放的量所抵消。
不管從何種情況來考慮,長此以往所有行業的產量都會下降5-15%,其中尤以畜牧業受到的影響最大。這種產量銳減將導致穀物、豬肉和家禽的出口減少,同時使歐盟在油籽、水果、蔬菜、牛肉、綿羊與山羊肉上的貿易逆差更加惡化。而且,同樣不管從何種情況來考慮,生產成本平均也會上升10%,這會給絕大多數的農民帶來十分負面的影響。
然而,從Copa和Cogeca的角度來看,這份報告最重要的地方應該是這些戰略預期要實現的成果:按照報告的說法,從農場到餐桌和生物多樣性計畫,再加上新的CAP計畫,都將有助於實現2030年減少28.4%的農業溫室氣體排放,一些非政府環保團體相信這是這些戰略將會達到的成果。但這樣的估計其實完全站不住腳。這份報告的最主要的一個發現就是,在所有可以設想的情況下,這些好不容易減少的溫室氣體排放量,最終也會有超過一半因為第三世界國家排放的溫室氣體而徹底變成做白工。”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些被承諾要減少的溫室氣體排放量最後也只會隨著第三世界國家的增排而變成白忙一場,因此即便強制執行這些嚴厲的農業法規也不代表最後真的能在2030年、甚至是2050年實現可持續目標。
也就是說,他們實際上並不是真心想要實現他們所謂的零碳排可持續目標,但可以預見的是,通過有計畫的使小農破產,加上糧價持續上漲與糧食生產的進一步集中化,所有這些最後都使糧食短缺的問題變得越來越嚴重。
再一次地,隨著我們重新檢視起整個綠色新政,我們會發現它根本不是一個切實可行的計畫,換句話說,它永遠也達不到自己承諾要達到的目標。
但也許,這才是真正的重點...
回到未來
1990年5月,《西方》(WEST)雜誌刊登了一篇對莫里斯・斯特朗(Maurice Strong,聯合國《21世紀議程》的設計師、聯合國副常務秘書、世界經濟論壇聯合創辦人、1972年6月斯德哥爾摩世界地球日會議秘書長、洛克菲勒基金會受託人)的採訪,標題是〈巴卡德蘭德的巫師〉(The Wizard of the Baca Grande),下面的內容是出自這篇採訪的最後一頁:
“斯特朗告訴我,他常希望自己是個有寫作天份的人。他很想寫一本小說,內容是他這十年來一直在反覆思考的問題。這將是一個關於未來的警世寓言。年復一年,他開始介紹起故事的內容說道,世界經濟論壇都會在瑞士的達沃斯召開大會,每年2月都會有成千上百位CEO、總理、財政部長和知名學者在這兒齊聚一堂,互相討論並制定未來一年的經濟議程。這便是整個故事的背景,他接著說:‘假如這些世界領導人中有一小群人最終得出結論認為,地球如今所面臨的最大威脅恰恰是源自於那些富裕國家的生活方式,該怎麼辦?如果這個世界要繼續生存下去,這些富裕國家就必須一起簽署協議,承諾從此開始收斂不再破壞環境。問題是它們會願意這麼做嗎?’...這位創立了聯合國環境規劃署、執筆了《布倫特蘭報告》(Brundtland Report)的部分內容,並且曾真的在1992年嘗試說服各國領導人在巴西大會上簽署這樣一份協議的男人,是真的很認真在思考這些問題。它們會願意這麼做嗎?富裕國家會願意主動減少它們對環境的破壞嗎?它們會願意一起拯救地球嗎?
...斯特朗繼續說下去他的故事。“這一小群人的結論是‘不’。富裕國家永遠也不可能這麼做,它們永遠不可能改變。’...(因此)‘這一小群世界領導人,’他繼續說:‘組成了一個秘密社團,並暗中策劃經濟崩潰...他們個個都是能在全世界的大宗商品和股票市場呼風喚雨的人,為了拯救地球,這個秘密社團下定了決心:拯救這顆星球的唯一希望只剩下徹底摧毀整個工業化文明了不是嗎?實現這一點難道不正是我們在所不辭的責任嗎?’”
所以,真正的問題其實是,你願意為這群世界經濟論壇的綠色議程偽神犧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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