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Emily Houric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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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不久以前,人們或許還以為只有ㄧ些特殊人士才會花費大把時間在就“跨性別問題”爭個沒完,畢竟這種話題實在離日常生活太遙遠了。好吧,就算這曾經是真的,也已經完全無法跟今天的情況同日而語。
回首歷史,過去人們表現出性別認同障礙通常都會遵循著有跡可循的模式。這些性別認同障礙者多半是學齡前的男孩,他們往往是在還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對自己的性別產生困惑——比如他們會喜歡在遊戲中扮演女性角色、表現出對自己的生理身體的不滿。而且會發生這種情況的比例也是十分罕見——差不多是0.005-0.014%——換句話說,在一萬名男孩中只有不到一人可能會出現性別認同障礙,至於女孩則又更低得多,只有0.002-0.003%。
可是情況卻從大約十年前開始逐漸發生了變化。目前,在美國有大約2%的高中生自認是跨性別者,從比例上來說幾乎增加了1000%。英國這邊的增幅更是達到4000%,而且其中有四分之三都是女孩。
這些女孩是如何產生出這種新的自我認同感的過程也十分值得留意。這種認同變化通常都是突如其來、而且是成群結隊的發生,而不是只有單一孤例。這些女孩大多以中產階級白人為主,她們大部分有一種或多種經診斷的精神疾病,其中大約三分之一患有自閉症,並且幾乎有一半的人曾在性別躁鬱(gender dysphoria)發作以前自殘過。這些女孩往往在實際有過性經驗之前就已經開始認定自己是跨性別者。這些平均年齡為十二至十五歲的青少年也經常自述說,她們常常會感到沮喪和孤獨。
但是,一旦她們開始接受自己新的跨性別身份,她們很快就會進而接觸到一些線上的跨性別社群,並且在其中獲得對自己的新身份的肯定。通過這些社群,她們又會瞭解到更多有關於接受醫學手術、以徹底改變她們的性別身份的詳細資訊。面對如此海量的資訊衝擊,這些青少女一般會變得傾向於去接受手術,如果仍不滿意,她們也還是會繼續去尋找其它能夠成全自己所願的方式。
艾比蓋爾・西爾(Abigail Shrier)正是為了探討如今的這種現象而寫下了《無可挽回之痛》(Irreversible Damage)這本書,其中詳細審視了跨性別認同問題日趨普遍的前因後果。
本人是《華爾街日報》記者的西爾在書中一開篇,就開門見山地為在青少女與年輕女性之間日漸增長的心理問題提出了一個相當具有說服力的理由——“霸凌、自殘、厭食、抑鬱,還有跨性別認同的急劇上升,所有這一切都可以歸咎於如今的智慧型手機太過輕易就能夠告訴她們該如何各種方式來傷害、扭曲、虐待和糟蹋自己。”
透過她的筆尖,我們看見了一個又一個深陷在危機之中、千方百計想要找到方法來緩解她們的焦慮、孤獨和自我厭惡的青少女。然而,西爾本人其實對她筆下的所謂“如今正在困擾無數青少女的跨性別流行病”十分不以為然,而且她也不認為這是從上一代人遺留下來的社會風氣所造成的結果。事實上,按照她的說法:“17世紀的塞利姆女巫審判、18世紀的精神官能症大流行...20世紀的神經性厭食症、壓抑記憶、暴食症,追根究底它們的本質其實並無二致。”對於這些女孩,她說:“她們所感到的痛苦是真實的...但是,在幾乎每一種情況下,她們自以為找到的病因都是有問題的。”
儘管西爾的論點非常吸引人,但《無可挽回之痛》卻是一本十分冗長且不易閱讀的著作。這本書的訊息量相當巨大,因此最好別想著可以囫圇吞棗。現在我們正面對著一個非常嚴峻的現實——無論是跨性年青少年還是成年人,出現焦慮、沮喪、自殘和自殺的比例都正在持續有增無減。西爾注意到了性別焦慮很可能正是導致自殺念頭產生的原因,但是否有證據可以表明這些年輕人在找到了他們自認為的性別認同後,就可以改善心理健康呢?根據西爾的說法,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現在應該先把問題的重點講明白:如今有愈來愈的多青少女打從心底感到不快樂,不願接受她們原有的生活,決定徹底與眼前的生活分道揚鑣的她們於是便開始萌生了這樣的念頭:“現在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
西爾真正想要質疑的是,當這些女孩和年輕女性第一次開始使用“跨性別”來描述自己的時候,她們所從旁人那裡獲得的鼓勵到底是不是正當的。她指出直到現在跨性別依然是一個缺乏明確科學標準的概念,沒有辦法進行任何測量或分析,而是完全取決於一個人主觀的想法,這些主觀的感受基本上也都有著千篇一律的緣由:當事人開始對自己的身體感到越來越不習慣、不適應或不舒服。
對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西爾其實有一個非常簡單的答案,而且幾乎每一個歷經過青春期的青少女都應該會心有慼慼焉,她認為這些感受實際上本來就是青春期的正常現象。正因如此,她也堅持我們都應該學會“耐心的等待”,而不是急著就想要去鼓勵或插手那些青少女。
如果所有這些只不過都是學術上的論戰,那麼還真的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問題是,一旦開始堅持自己的跨性別身份,這些青少女往往會想要進一步尋求更多醫療協助。比方說,服用青春期阻斷劑/二次性徵抑制劑(puberty blockers,這在以前是用來給性犯罪者實施化學閹割的藥劑),至於以這種方式來“爭取時間”是否明智則是一個見仁見智的問題,然後是施打跨性別賀爾蒙,以及最後走上接受變性手術一途。
但是,這種強硬阻斷青春期到來的做法也並非全無健康風險,因為這麼做可能會在同ㄧ時間抑制骨頭的正常發育密度,並且造成更高的骨質疏鬆風險,甚至是性功能喪失、影響大腦發育與智商發展。這些都是可以物理層面上可以觀察到的影響。但是面對其他同齡人都在逐漸發育、成熟,這又會對那些還保持著孩童般尚未開始發育的狀態的人產生怎樣的心理影響也不容輕忽。對於想要變性的女孩,接下來她們還要面對睪丸激素所帶來的一連串問題,其對健康的影響同樣非同小可,包括陰道萎縮、肌肉痠痛、子宮內膜異位引起的絞痛、性高潮疼痛、多汗、喜怒無常與攻擊性行為增加。長期的影響則包括了糖尿病、中風、血液凝塊、癌症以及心臟病的發病率升高。
西爾在這本書的最後一章談到了父母可以做些什麼,好幫助他們的女兒重新找回生活的幸福感,其中很重要的一點是要讓她們知道,生而為女性原來可以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她同時也不忘指出,如今有太多關於女性的論述都充滿了貶低與指責,所以我們恰恰應該反過來,除了拿走她們的智慧型手機、強調自己作為父母的權威這些老辦法以外,西爾更建議我們應該要學會去告訴這些她們,能夠生為一個女孩是何其幸福,女孩是與男孩不一樣沒錯,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女孩抬頭挺胸、為自己感到無比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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