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9日 星期五

超人類主義:一部危險思想史(22)混沌魔法


八迴路意識模型


崇拜混亂女神狄斯科耳狄亞的混沌主義是所謂混沌魔法的發展源泉之一,其是近來阿萊斯特・克勞利神秘主義最重要的創新。混沌魔法曾被形容是後現代主義的“新興魔法風潮”,儘管它仍代表了西方神秘學傳統,強調儀式魔法與卡巴拉,但它也不拘一格地融入了新薩滿教(neoshamanism)、量子力學和混沌理論(註1)。通過與情境主義、龐克及蒂莫西・利里的科技理論的結合,混沌魔法又衍生出了名為賽博龐克的次文化,後者形塑了往後的駭客價值觀,也助益了超人類主義的興起。在所有這些世界彼此之間充當橋樑的就是羅伯特・安東・威爾遜的作品。


威爾遜撰寫的《普羅米修斯崛起》(Prometheus Rising)首次出版於1983年,作為一本教人如何“翻然改進”的指南書,它混合了葛吉夫的自我觀察(self-observation)練習、阿爾弗雷德・柯日布斯基的通用語義、阿萊斯特・克勞利的魔法定理、山達基教、瑜珈、相對論、量子力學還有其它有助於理解我們周遭世界的方法。這本書在非主流文化中贏得了許多追隨者,它同時還討論了精神活化物質的效用和它們對大腦的影響、密宗吐納技巧與其它擴展意識的方法。目前發行的版本收錄了以色列・瑞格德(Israel Regardie)所寫的導言,他是一位神秘主義者兼阿萊斯特・克勞利的私人秘書與打字員,他比較有名的是以黃金黎明為題的著作和評論。


《普羅米修斯崛起》亦汲取了蒂莫西・利里的八迴路意識模型(eight-circuit model of consciousness),它後來變成了令混沌魔法和賽博龐克運動都深受其惠的元素。“迴路”一詞是來自20世紀70年代美國的第一波控制論研究與發展。最初由利里提出的八迴路模型得到了羅伯特・安東・威爾遜跟特雷斯特・阿利(Antero Alli)的進一步拓展。威爾遜曾在他的幾本書中談過利里的模型,初版發行於1977年的《宇宙觸發器》和《量子心理學》(Quantum Psychology,1996)即是一例。


在他1976年的書《女人所求為何?》(What Does Woman Want?)的序言中,利里解釋了來自羅格斯大學的印度教學者“亞當斯博士”(Dr. Adams)是如何在20世紀60年代來到米爾布魯克拜訪他,然後教導他印度脈輪系統的深奧實踐。利里用現代術語“迴路”替換了“脈輪”從而吸收了這個新玩意,他還加上了一些西方科學用語,比如最近遺傳學與量子物理學方面的突破,這讓他完成了《自我心理學》(Exo-Psychology)一書(註2)。


1977年出版的《自我心理學》闡述了利里的模型,介紹了在人類的神經系統內運行的八個信息迴路(八個“大腦”)。每一個迴路都司掌不同的活動範圍,較低端的四個幼體迴路(larval circuits)負責處理正常心理,較高端的四個星體迴路(stellar circuits)處理心智的通靈、神秘、啟蒙與迷幻狀態。這幾個高端迴路是較晚近的演變成果,只有一小部份人懂得如何運用它們。迴路越高,激活它的人就越少。利里指出四個幼體迴路可以被迷幻藥或昆達利尼喚醒,這是在人類社會中生存所必要的。利里認為,較高的那四個可能要等到將來人類移居外太空後方能使用。


混沌魔法師


利里的八迴路意識模型在混沌魔法中極為醒目,戴夫・李(Dave Lee)的《混托邦》(Chaotopia!)對此作了詳盡介紹,他是死愛之光照者(Illuminates of Thanateros,IOT)的成員,這是一個混沌魔法秘密社團,不僅蒂莫西・利里是,還有羅伯特・安東・威爾遜和威廉・柏洛茲都是其中一員(註3)。混沌魔法可謂是一種順應現代世界的魔法。它有意識地回避了魔法“正統派”的教條,不再那麼重視傳統與象徵主義的重要性,力求實用為主。基於這個緣故,混沌魔法會自由地借鑒其它傳統,並且經常透過融入現代元素來重新發明儀式。按照格蘭特・莫里森(Grant Morrison)的說法,他曾為菲爾・海因(Phil Hine)1993年的《混沌原理》(Prime Choas)撰寫前言:


“它包容並蓄了克勞利教派、薩滿教、NLP、賴希學說、東方思想、巫毒教、情境主義理論、H.P・洛夫克拉夫特、克里夫・巴克(Clive Barker)、華特・迪士尼以及任何您可能會關心的東西。打破與交匯此起彼落,每每都能博君一笑,混沌為人類意識集體進化的下一階段提供了實用的模型。”(註4)


即便人各有別,但混沌魔法師(常被以“chaotes”稱之)向來喜歡以混亂和幽默做文章,比如道教的混沌(Hundun)崇拜或混沌主義的厄里斯(註5)。混沌魔法師也拿神明作為題材,然後在需要的時候又將其丟到一旁。混沌魔法師可以是不可知論者或無神論者,他們一般也把魔法實踐視作是純粹心理意義上的,而非任何超自然現象。有些混沌魔法師也會把迷幻藥應用在化學靈知主義(chemognosticism)實踐(註6)。


據卡蘿爾・庫薩克(Carole Cusack)說:“廣泛的異教徒傾向於在生活而非正式的禮儀中尋求魔法,這與混沌主義對待魔法的態度以及混沌魔法師的非結構化和非等級制魔法相同。”(註7)這個實驗性產物是多種因素造就的結果,包括20世紀60年代與70年代初的反主流文化運動、阿萊斯特・克勞利和以色列・瑞格德等“魔法師”宣講的魔法信息、混沌主義與羅伯特・安東・威爾遜的影響,再加上威卡教跟撒旦教對魔法的普及與迷幻藥的盛行。


據布萊恩・莫里斯(Brian Morris)在《宗教與人類學:批判性導言》(Religion and Anthropology: A Critical Introduction)中指出,影響混沌魔法發展的關鍵要素有二。其ㄧ是H.P・洛夫克拉夫特和他的克蘇魯神話,據說其已經包含了被混沌魔法師青睞的“魔法信仰體系”的全部關鍵元素(註8)。其二是藝術家兼神秘主義者奧斯汀・奧斯曼・斯佩爾(Austin Osman Spare,1886-1956),他在很程度上被認為是混沌魔法的理論與實踐奠基者。據它的實踐者描述,混沌魔法是受斯佩爾啟發的魔法流派的“精神繼承人”,那個流派“混合了泰勒瑪魔法、密宗、索斯巫術教團(The Sorceries of Zos)還有道教。”(註9)


克勞利主動接近了斯佩爾,並成為後者在藝術方面的贊助人和支持者,他自己則說他這麼做是出於神聖的旨意。斯佩爾曾為時不久地加入過克勞利的銀星社,但他後來便脫離組織自行其是,開始推廣自己的“新性”(New Sexuality)體系。具體而言,斯佩爾在《歡愉之書》(The Book of Pleasure)裡提出了一套印記(sigils)或他所說的“慾望字母表”(alphabet of desire)。斯佩爾通過將字母表的字母組合成代表慾望的複雜圖示字形來創造印記,它們都融合了瑜珈般的姿勢。縱使斯佩爾無緣見到混沌魔法就已去世,但很多人都把他當作混沌魔法之父,因為他拒絕傳統的魔法,反而擁護基於靈知的技術。


斯佩爾的秘儀遺產主要是由他的朋友、克勞利的私人秘書肯尼斯・格蘭特(1924-2011)維繫了下來。在格蘭特的影響下,斯佩爾開始對巫術和女巫的安息日產生愈發濃厚的興趣,他動手製作了巫術(Witchery)、沃普爾吉斯吸血鬼(Walpurgis Vampire)、迷人魅魔(Satiated Succubi)等藝術品,他甚至聲稱自己在公車上遇到了一群正要過安息日的女巫。基於對巫術的興趣,他之後又被介紹認識了傑拉德・加德納,但他仍然不相信威卡教可以提供任何靈性價值(註10)。在他後來的作品中,格蘭特對斯佩爾下了一些普遍被認為有待商榷的斷言。格蘭特宣稱斯佩爾是秘密組織古教(Cult of Ku)的成員,這是他在斯托克韋爾邂逅的一個崇拜蛇女神的中國神秘教派(註11)。


斯佩爾也為格蘭特的魔法團體新伊西斯教團(New Isis Lodge)設計了祭壇。歷史學家戴夫・埃文斯(Dave Evans)曾指出,格蘭特在英國秘儀史上是“毋庸置疑的獨一無二”,這是因為他與“20世紀最具影響力的三位西方神秘學家”克勞利、斯佩爾和加德納的“密切關係”(註12)。在第二次世界大戰那時,OTO的歐洲分支要不遭到摧毀就是被驅逐到地下,唯一倖免於難的只有傑克・帕森斯領導的加州阿加佩會館。就在這時,克勞利的德國代表卡爾・格默在自納粹囚禁獲釋後也移居到美國,並為“高階共濟會員阿萊斯特・克勞利”擔任助理(註13)。克勞利在1942年任命格默為他的繼承者,他在克勞利逝世於1947年後正式成為該組織的負責人。


在克勞利過世後,格蘭特被視為他在英國方面的繼承人,並得到了格默的任命。克勞利還授予了傑拉德・加德納在英國開設OTO的章程,卡爾・格默也承認他是歐洲OTO的主要代表。1951年,格默發給了肯尼斯・格蘭特在英國經營OTO的章程,並且安排他與阿加佩會館的W.T・史密斯認識,畢竟後者對建立會館頗有經驗。格蘭特在1954年創辦了新伊西斯教團,為此他參考了很多克勞利的泰勒瑪教義,還引入了外星人主題與洛夫克拉夫特的概念。但由於這並沒有獲得格默的支持,格蘭特於是被逐出OTO。


格蘭特的新伊西斯教團在1962年脫胎換骨成為堤豐派OTO(Typhonian OTO)。格蘭特最具爭議的其中一件事是他與“天狼星/賽特潮流”(Sirius/Set current)的聯繫,據稱這是一個與天狼星、地球以及埃及的混亂之神賽特均有關係的外星維度,賽特這個形象後來又被與撒旦混同。據格蘭特說,傳授《律法之書》給克勞利的實體愛華斯就來自天狼星,他說這顆星球是“魔法”力量的強大中心,並且是解開埃及人與堤豐密教傳統奧祕的鑰匙。


格蘭特的組織自恃是克勞利為歷史劃分的不同“時代”的最高潮。克勞利自認是將人類帶向荷魯斯時代的先知。根據泰勒瑪的理解,人類的歷史可以被分為一連串的時代,其中每一個都有相應的“魔法和宗教表達”形式(註14)。最早的是伊西斯時代,泰勒瑪教徒相信它屬於史前時代,那時的人類崇拜以古埃及神祇伊西斯象徵的偉大女神。接下來是奧西里斯時代,它橫跨古典時代與中世紀,這時的人類敬拜以埃及神祇奧西里斯為象徵的獨尊男神,再來最後的第三個便是荷魯斯時代,它的掌舵者是以荷魯斯為象徵的子嗣之神。泰勒瑪教徒相信,人類將在這個時代完成自我實現與自我圓滿。


格蘭特的堤豐教團鼓吹賽特時代,這是一個就連死神自身也已經灰飛煙滅的神秘時代。據說當所有時代都遠去時它就會出現,死愛之光照者的其中一位元老彼得・卡羅爾(Peter Carroll)在《卡奧斯之書》(Liber Kaos)中對此有所概述。賽特時代始於1975年,它與邁克爾・艾奎諾(Michael Aquino)的賽特聖殿(Temple of Set)頗有淵源。那年的艾奎諾是美國陸軍預備役的一名少校,他拉攏了很多撒旦教會的教友加入自己的新宗教團體,也就是效忠於賽特的賽特聖殿。在離開撒旦教會之前,艾奎諾還主持過一次“呼喚克蘇魯”儀式,洛夫克拉夫特的神話對他影響很多。


賽特聖殿崇尚黑暗王子(撒旦),而且據說艾奎諾在1975年6月21日得到了撒旦的親自啟示,這些內容後來被集結成冊為《臨夜之書》(The Book of Coming Forth by Night,1985)。撒旦在這本書中以賽特自稱,並宣布20世紀是新撒旦時代的開端,裡面還摻雜了克勞利對荷魯斯時代的預言,強權政治與大規模毀滅將是其特徵(註15)。對第三帝國的力量與征服深感懾服的艾奎諾亦涉足納粹主義,他把海因里希・希姆萊看作是撒旦教的首領。艾奎諾還在曾被希姆萊的魔法組織,德意志研究會佔據的維威爾斯堡舉行過魔法儀式。1982年,在又被稱作瓦爾哈拉堡或死者大廳的這座城堡的一座密室內,艾奎諾展開了一次召喚黑暗王子的儀式(註16)。


根據歐仁・蓋勒(Eugene V. Gallagher)的《新興宗教運動》(The New Religious Movements),艾奎諾從1986年後便開始麻煩纏身。他和他的妻子莉莉絲(Lilith)涉嫌在舊金山要塞陸軍基地(Presidio Army)的日托中心猥褻兒童,但兩人從未被正式起訴(註17)。1994年,艾奎諾控告賽特聖殿的前教友琳達・布魯德(Linda Blood),因為她的書《新撒旦教徒》(The New Satanist)宣稱聖殿是全國規模的撒旦教陰謀網絡的一部分,這個網絡所做的盡是侵犯兒童和謀殺等事。這本書將艾奎諾跟他的追隨者說成是“戀童癖者、兒童虐待狂、殺人犯與全國規模的撒旦教陰謀網絡的幕後黑手”(註18)。這起官司最終達成庭外和解,不過相關細節均被保密。


死愛之光照者

 

混沌魔法正式誕生的時間是20世紀70年代後期,大致就是在這個時候,混沌理論開始受到數學家、經濟學家以及物理學家的重視,龐克搖滾樂也在這時逐漸興起。混沌魔法的孕育特別離不開兩個人,他們分別是雷伊・謝爾文(Ray Sherwin)跟彼得・卡羅爾,這兩位年輕的英國神秘主義者都對儀式魔法興趣盎然,當然在整個大背景中還有其它思潮混雜其中,例如後來和第一波龐克運動糾纏在一起的斯托克紐因頓巫師幫(Stoke Newington Sorcerers,SNS)。正如內維爾・德魯里(Nevill Drury)在《盜取天火:現代西方魔法的興起》(Stealing Fire from Heaven: The Rise of Modern Western Magic)中所說:“混沌魔法就宛如是現代神秘主義中的龐克搖滾。”(註19)


謝爾文和卡羅爾在20世紀70年代後期合作創辦了一份名為《新春分》(The New Equinox)的雜誌,作為阿萊斯特・克勞利的銀星社的官方出版物。然而,兩人很快就對他們在其它神秘學團體中目睹的魔法實踐現狀與瑕疵感到不滿。他們在1977年聚首在了靠近匈牙利邊境的奧地利東部的中世紀城堡洛肯豪斯堡(Burg Lockenhaus),然後正式成立了死愛之光照者魔法契約社(Magical Pact of the Illuminates of Thanateros),它常被簡稱為“契約社”(註20)。自那以後,契約社便在英國、德國、奧地利、瑞士、澳洲還有美國設立了據點。


當時洛肯豪斯堡的擁有者是專寫幽靈故事的作家保羅・安東・凱勒(Paul Anton Keller)。這座城堡興建於1200年左右,之後在1535年落入“匈牙利的黑衣英雄”弗朗西斯・納達斯二世(Francis II Nadasdy)手中,他的家族在匈牙利是名前列茅的強盛與富有(註21)。弗朗西斯娶了嗜殺成性的伊麗莎白・巴托里為妻,她是罄竹難書的“血腥伯爵夫人”,她的家族是龍騎士團的世襲成員(註22)。魯道夫・史代納曾在他的神秘戲劇《靈魂的考驗》(The Soul’s Probation)裡把洛肯豪斯堡稱為聖殿騎士團的古堡(註23)。然而,相傳是當年無辜的聖殿騎士被屠戮所留下在這座城堡中的“清不掉的血跡”,已經被證明不過是磚砌受潮長出的紅藻罷了(註24)。這座城堡內還有一間“崇拜室”,這是位於建築物中心的地穴,地穴裡唯一的照明就是天花板上的洞,據說聖殿騎士曾在這裡進行儀式。今天這座城堡設有聖殿騎士博物館,它還有一間擺著鐵處女的酷刑室。


據彼得・卡羅爾說,“光照者”這個名字是沿襲過往那些掌握魔法奧祕的被稱為“光明會/光照派”的社團,“死愛”則是取自希臘死神塔納托斯(Thanat)與愛神厄洛斯(Eros)。他們認為性愛與死亡互為掌握“魔法意識”的積極與消極方法,雖說這似乎暗示了性魔法和人類獻祭,或是戀屍癖。就像威卡教,死愛之光照者主張古代神秘學派的“有角之神”是被一神教蓄意誣衊成“魔鬼”。


在由韋斯納出版社下屬的塞繆爾・韋斯納公司(Samuel Weiser, Inc)發行的《無思之書:認識混沌魔法》(Liber Null Psychonaut: An Introduction to Chaos Magic)中,彼得・卡羅爾聲稱埃利法斯・利維對聖殿騎士團的巴風特的描繪其實是在隱喻昆達利尼的力量(註26)。卡羅爾也不避諱他們的路西法式教義帶有的法西斯傾向:


“爬蟲類的意識程序並不包括同情心或良心,反倒對必要的狩獵、殺戮、進食與繁衍有足夠的遠見。社會和宗教向來喜歡打壓龍與狼,除非它們需要發動戰爭。對魔法師而言,這些原始力量乃是個人力量的源泉。正因如此,魔法師的神祇巴風特才會經常以人類、哺乳類、蛇的複合形象示人,和許多薩滿神靈一樣。”(註27)


混沌魔法的一個奇怪特色是關於魔法的典範轉移(paradigm shift)。這個術語是借用自哲學家托馬斯・孔恩(Thomas Samuel Kuhn),卡羅爾主張魔法的世界觀(或說典範)可以被任意改變,這是混沌魔法的一個主要觀念。一個魔法典範轉移的例子是基於H.P・洛夫克拉夫特的神話衍生而成的儀式,這一想法也被史蒂芬・索爾森(Edred Thorsson)探討儀式的作品延沿用。筆名史蒂芬・索爾森的史蒂芬・埃德里德・弗勞爾斯(Stephen Edred Flowers)是一位美國盧恩文字學家和神秘主義及日耳曼神秘學的擁護者。擁有日耳曼語言與中世紀研究學位的弗勞爾斯著有超過二十多本書,討論各式主題的論文更不下百餘篇。弗勞爾斯主張的“秘儀盧恩學”(Esoteric Runology)或“奧丁主義”(Odianism)是日耳曼新異教主義的神秘學版本。弗勞爾斯也加入過撒旦教會,後來他更成為梯形協會(Order of the Trapezoid)與賽特聖殿的總大師。弗勞爾斯也與阿瑪寧兄弟會(ArmanenOrden)有聯繫,這是圭多・馮・李斯特為復興雅利安秘學而成立的組織,李斯特本人也以協助塑造了納粹的神秘意識形態的雅利安秘學家身份聞名於世。


除了卡羅爾和謝爾文,其他有名的混沌魔法作家還有約翰・貝倫斯(John Balance)、揚・弗里斯(Jan Fries)、雅克・哈金斯(Jaq D. Hawkins)、瑪麗蓮・曼森、艾倫・摩爾、格蘭特・莫里森、伊恩・里德(Ian Read)、萊昂內爾・斯內爾(Lionel Snell)、拉爾夫・特格特邁爾(Ralph Tegtmeier)與菲爾・海因。海因是一位英國作家兼神秘主義者,在創始人彼得・卡羅爾卸下領導之職後,他在20世紀80年代成為了死愛之光照者的英國分支領導者。海因把混沌魔法的靈感歸因於科學界的混沌理論,還有羅伯特・安東・威爾遜的混沌主義。他稱讚混沌主義推廣了一種“奠基於對混亂和瘋狂的歌頌”的宗教,他還在他的《迎接混沌》(Oven-Ready Chaos)中特闢了〈讚美狄斯科耳狄亞!〉(All Hail Discrodia!)一章(註28)。海因撰寫過一系列關於城市薩滿教(urban shamanism)的小冊子,還有一本題叫《混沌指津》(Condensed Chaos)的入門魔法讀物。這本書被威廉・柏洛茲譽為“對現代魔法邏輯對簡潔有力的闡述”(註29)。海因透過他的作品享譽國際,其中還包括《偽者之書》(Pseudonomicon)與《混沌原理》,加上幾篇探討混沌魔法跟克蘇魯神話魔法的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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