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18日 星期日

歷代秘教(6)金字塔之始


在眾多古代奇蹟中可謂獨占鰲頭、甚至令後世的建築師和建造工人的成就都無可同日而語的吉薩大金字塔曾沉默不語地見證過一個一直默默無聞的文明,這個文明已經歷經完自己的盛衰興廢,直到今天早被徹底忘懷。肅靜得有力、雄偉得鼓動、樸質的神聖,說大金字塔就好比是一樁遁藏在石頭裡的佈道確實一點也不為過。這個龐然大物完全不是人類渺不足道的感性所能想像。在時間的漫漫流沙中,它幾已成為最適合表示永恆的標誌。這令人忍不住心生好奇,規劃這座建築的部件與尺寸的高超數學家、負責監督施工的大師級工匠、敲鑿那些石塊的一流技工到底是何許人也?

 

對於大金字塔建造者的最早也最著名的記載,來自於德高望重又富有想像力的歷史學家希羅多德。

 

“金字塔是依照階梯、城垛形的方式來建造,相當顧名思義,也有些人稱之為祭壇形。鋪設完地基的石塊後,他們會用以短木板製成的裝置來將剩餘的石塊各歸其位。第一部裝置會把它們抬起到第一台階頂部,在上面還有另一部裝置,它會接住送達的石塊,然後再將其送往第二台階,在那裡又會有第三部裝置負責更高的部分。不管他們究竟是有很多部安置在金字塔台階上的裝置還是其實只有一部都無妨,因為那裝置很容易移動,可以輕而易舉地隨著石頭的坡度從一階移動到另一階。由於對於這兩種說法的記述都有,所以我也一併提起。金字塔最先竣工的地方是上部,其次是中部,最後才是最低和靠近地面的部分。在金字塔上有一副以埃及文寫成的銘文,它紀錄了建築工人總共消耗掉多少蘿蔔、洋蔥還有大蒜;我還記得當初唸這段銘文給我聽的翻譯曾告訴我,這總計花費了一千六百塔蘭特的白銀。如果此言不虛,那麼考慮到這項工程的費時,這在先前已經說過(十年),那麼施工時用上的鐵器、勞工的膳食以及衣著所需的花費將非常不可小覷,而且這還沒有算入額外的耗時——那也同樣不容小瞧,我想——那些時間一定都是花費在採石、運送跟挖鑿地下空間。”

 

儘管他的文筆妙趣橫生,但顯然這位歷史之父出於他認為相當足夠的理由而捏造了一個華而不實的故事,來掩蓋大金字塔真正的起源與用意。諸如此比的例子在他的作品裡比比皆然,這不禁會令深思熟慮的讀者懷疑起希羅多德自己是否就是神聖學派的同道中人,才因此有義務要對古代社團的守口如瓶。希羅多德所提出的、也是現在普遍公認的主張金字塔是法老胡夫之墓的理論純屬無稽之談。事實上,曼涅托、埃拉托斯特尼、西西里的狄奧多羅斯這些人對此都抱持著與希羅多德相左的意見——而且他們每一個人——對這座磅礡建築的建造者是何方神聖也都各執一詞。根據萊普修斯對金字塔的研究,墓室的建造應該是和這座遺跡同時或更早、甚至是從來沒有完工過。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這座建築是出自埃及人的神工意匠,因為總是應該出現在埃及皇室成員的葬墓中的精美雕刻在裡面從來沒有被發現,即使是埃及人的建築跟裝飾元素,例如銘文、圖像、漩渦花飾、繪畫還有其它與王室葬墓藝術相關的特色也毫無蹤跡。金字塔內唯一可以見著的象形文字,是哈沃德・威瑟在首次打開內室時發現的建造者在當初留下的寥寥記號。這些記號顯然是在石塊被擺放好之前就已先描畫在它們身上,因為記號在石塊的堆疊過程中會很容易被弄倒或弄毀。雖然埃及學家試圖斷定這粗糙的塗抹記號是胡夫的漩渦花飾,但要說這位雄心勃勃的統治者居然會任由自己的皇名被如此草率地呈現可也真是不可思議。至今最嚴謹的權威人士對這個問題仍然沒有定論,所以這些粗糙記號的真實含義依舊難以確定,但無論認定這座建築是建於第四王朝時期的證據有多少,它們在從金字塔底部發現的貝殼面前都是不堪一擊,加布先生曾據此作為證據主張這座建築是在大洪水發生前興建——這是一個可以受遭到過分濫用的阿拉伯傳統證實的理論。有位阿拉伯歷史學家亦宣稱,金字塔是埃及聖賢為了躲避洪水而建造的避難所,另一個來源還聲稱它曾被過去權重望崇的國王伊本・舍達德當作安置財寶的寶庫。漫不經心的觀察者可能會以為擺設在入口處的一副象形文字有助於解決謎團,不幸的是,這副文字在1843年被萊普修斯砍斷作為送給普魯士國王的禮物了。

 

深受其深處藏有財寶的故事吸引的先知的傑出後裔,哈里發阿爾・馬蒙特地在公元820年從巴格達出訪埃及,他率著一支強力的工人隊伍硬是要打開雄偉的金字塔。當哈里發初次抵達這座“世紀之石”的腳前,並睜大眼睛凝視著它閃閃發亮的表面時,他的靈魂在此時此刻肯定充滿著無以想像的慷慨激昂。那些石塊在他到訪時都依然風雨不動,所以哈里發並沒有找到任何入口的蹤影——呈顯在他眼前的盡是一絲不苟的光滑石面。聽信著含糊的謠言,他讓自己的人馬從金字塔北面開始動作,要求他們繼續切割與挖鑿直到發現什麼。對只有乏善足陳的工具跟醋可用的穆斯林而言,要在石灰岩中開挖出一條百英尺有餘的隧道可謂無比艱辛。很多時候他們幾乎都快要發生暴動,但哈里發的旨意畢竟不可違抗,何況對金銀財寶的冀望也不斷在鼓舞他們。

 

最終,歷經末路之難的他們總算盼來轉機。勞累不堪又怨聲載道的阿拉伯人突然聽見附近的牆壁某處傳來巨石倒塌的聲音,為之振奮得他們趕緊循著聲音的來源埋頭苦幹,最後幸而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向下通道。然後他們又從擋道吊閘巨石身上鑿出了進路,一個接一個地移開花崗岩塞,這些塌陷下來的石塊來擋住了通向上方王后室的通道。

 

現在終於再沒有石塊繼續塌下,完整地道路在先知的追隨者面前已經敞開。可是,金銀財寶在哪裡呢?工人們蜂擁而入一間又一間房間,結果全部都是空空如也。穆斯林的不滿在此時已經無法抑止,遺傳了他父親阿爾・拉希德的睿智的哈里發阿爾・馬蒙在這時急中生智——他秘密派人趕赴巴格達籌錢,然後命人將這筆錢埋在金字塔的入口附近。接著他讓工人從那個地方開挖,當寶藏出土時,大喜過望的工人無不對古時候的國王竟然能精細入微地估算到他們應得的工資、所以特別埋下了一點也不少的財寶的智慧深深折服!

 

之後哈里發就回到了他老家的城市,獨留大金字塔在這裡繼續被後世景仰。在9世紀時,太陽的光線照射到原來經過高度拋光的石塊表面時會令金字塔的每一面都能呈現出刺眼無比的三角形,自那以後除一丁點外,幾乎所有外層石塊都被搬去一空,被拿去給開羅及其近郊的穆罕默德清真寺和宮殿鋪做外牆。

 

金字塔之謎

 

“那麼,金字塔是否是在象形文字被發明、還有埃及宗教誕生以前就已經佇立在那裡了呢?”皮亞茲・史密斯(C. Piazzi Smyth)曾問過這麼一個問題。時間終將證明,金字塔的上層室早在埃及帝國建立前就已是專職的神秘場所。然而,有跡象表明羅馬人曾進入過地下室。按照研究埃及秘密社團的秘密哲學的哈蒙(W.W Harmon)那一系列複雜卻精細的計算,最早在金字塔舉辦儀式的時間應為六萬八千八百九十年前,當時織女星的亮光將第一次照入通往坑洞的向下通道。換句話說,金字塔的建造時間應該是在這個日期的十至十五年前。

 

儘管這些數字只會招致現代埃及學家的冷嘲熱諷,但它們卻都是奠基於對恆星力學的深刻認識,金字塔的建造者將其規劃入了整個建築的結構之中。如果外層的石塊在9世紀初時尚且猶在,那麼所謂的外層侵蝕痕跡就不該被僅僅歸咎於水浸。這個理論還認為,金字塔的內層石塊夾雜著鹽的這一證據更表明這座建築一度有被水淹沒,不過科學事實卻已經證實這種石頭本身其實就會滲出鹽分。雖然這座建築的確有可能曾經在它建成數千年後遭逢水患,至少是部分上地,可是證明這一點的證據並非那麼鐵證如山。

 

大金字塔從頭到腳都是由石灰岩跟花崗岩建成,兩種石材皆以令人嘖嘖稱奇卻很有道理的方式緊密結合在一起。這些石塊被修整得無可挑剔,其中所使用的接合劑質量是如此之高,令其直到今天都還能堅硬如石。割開石灰岩的工具是青銅鋸,這種鋸子的鋸齒是以鑽石或其它寶石製成。石塊的碎片被堆積在金字塔屹立的高原北側,它們在那裡形成了一道額外的拱璧來支撐該建築的重量。整座金字塔的選址規劃簡直完美無缺,幾乎可以說是在化圓為方。會這麼說是因為,如果把從金字塔的頂點至底邊的垂直線設想成是一個圓的半徑,那麼這個圓的周長就會恰好等於金字塔四面的底邊之和。

 

大金字塔垂直剖面圖,引自史密斯(Smyths)《大金字塔的故事與工程》〔Life and Wok at the Great Pyramid〕)。

大金字塔坐落在一片石灰岩高原,根據古代歷史,這個地方的底部曾被尼羅河淹沒,這反倒為建設過程中要用上的巨大石塊提供了方便。依照約翰・泰勒的說法,金字塔的頂石應該是在最初就已經就定位,這座建築高達四百八十六英尺;每一面的底邊長七百六十四英尺,整座建築佔地面積超過十三英畝。截至目前所知,在吉薩金字塔群中——事實上,是全埃及——大金字塔是唯一一座在內部結構裡還有房室存在的金字塔。這一事實即可駁斥萊普修斯的觀點,他認為每一座金字塔都是擁有讓統治者可以被埋葬在其中的地下室的紀念塔。大金字塔共含有四間房間,它們在圖中分別以K、H、F、O來表示。

國王室(K)是一間長三十九英尺、寬十七英尺、高十九英尺(不考慮小數點)的長方形房間,它的天花板是由九塊大石塊組成,在金字塔裡是最大的。在國王室的上方有五間較為低矮的隔間(L),通常被稱為建築室。這些隔間中最低的一間就是所謂的屬於法老胡夫的象形文字被發現的地方。第五間隔間的天花板是尖頂狀的。在國王室與入口遙望的底端聳立著著名的石棺或庫櫃(I),在它後面還有一個很淺的開口,那是希望能發掘寶藏的人挖開的。穿過整座金字塔的兩條通風井(M,N)能令國王室有效保持通風,光是這點就足以說明這座建築絕不是墳墓。

在大走廊(G.G)的上端和國王室之間有一間長九英尺、寬五英尺、高十二英尺且置有槽牆的小前廳(H),目前還不知道它的用途是什麼。在最接近大走廊的槽道是一塊以兩段石頭砌成的石板,石板的上部表面帶有約一英寸的特殊凸台或凸起,直面著大走廊。這塊石板並沒有延伸到前廳的地板,所以要進入國王室的人必須從石板底下過去。從國王室離開後會經過大走廊——長一百五十七英尺、高二十八英尺、寬七英尺,而且由於構成牆面的石塊有七次重疊交匯,所以這還再減少三點五英尺——接著就可以往下深入稍高於王后室平均水平的端口。在這裡有一條走廊岔道(E),再過一百英尺即可到達金字塔中央,王后室(F)的入口也是一蹴可幾。王后室長十九英尺、寬十七英尺、高二十英尺。它的天花板也呈尖頂狀,而且是以幾面巨大的石板搭成。王后室也有在圖中並未標出的通道井,但它們原本都是封閉的。王后室的東牆是逐漸趨同的石頭壁龕,它很可能總有一天會被證明其實是一道被塵封已久的入口。

在大走廊盡頭的標示處和通往王后室的水平通道是井道口,也可以藉此走向第一條上升通道(D)的入口,接著這條通道就會碰見下降通道(A),它自金字塔的外牆一路向下通往地下室。在朝下走過五十九英尺到達井道(P)後,石窟就已近在眼前。繼續穿過石窟的樓層,井道再向下一百三十三英尺即是入口通道(A),它接通水平通道並轉接地下室的距離相當短。

地下室(O)長約四十六英尺、寬二十七英尺,可是整體空間非常低矮,天花板的高度從三英尺多一點至十三英尺不等,地板也是粗糙且明顯未完工。在地下室的南側有一條不高的約有五十英尺長的通道,然後迎面而來的是一面空牆。這些就是金字塔中的已知入口,雖然還有少數由穆斯林當年在先知後裔哈里發阿爾・馬蒙的命令下鑿開的壁龕、探孔、盲道和ㄧ些漫無邊際的洞穴狀通道(B)。

 

如果通往國王室跟王后室的通道在基督教時代的數千年前就已被封存,那麼那些後來才姍姍來遲成為金字塔神秘學派一員的人必定是在目前還未發現的地下走廊裡接受他們的啟蒙儀式。要是沒有這樣的走廊,那就根本不可能有進出的辦法,因為表面的入口都已經被石塊堵死。假如不是被獅身人面像阻擋或隱藏在這副雕像的某些部分中,那秘密入口也可能位在相鄰的神殿附近,或是石灰岩高原的兩側。

 

填滿朝向王后室的向上通道的花崗岩塞子幾乎被哈里發阿爾・馬蒙清理得一乾二淨,否則他就無法其門而入上層房間。C・皮亞茲・史密斯還指出,石頭擺設的位置表明它們是從上方擺好的——這代表ㄧ定有相當數量的工人需要有辦法從上層房間全身而退。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呢?史密斯相信他們是從井道下來(見上圖),再把斜坡石扔到身後。他進一步認為盜賊可能正是利用這個來作為進入上層的手段。斜坡石既已被設置在石膏床上,所以強盜不得不硬來,從而留下了鋸齒狀的開口。然而,花費數年光陰研究金字塔的建築師杜普雷(Mr. Dupré)先生卻不同意史密斯,他相信井道本身就是強盜打通的洞孔,是他們從地下室找到方法進入上層房間的第一次成功嘗試,後來這就變成了金字塔唯一開放的部分。

 

杜普雷先生的結論是依據自鮮明的事實,即這條井道只是個粗糙的洞口,而石窟也是毫無章法的房間,一點也沒有這座建築的結構中應有的建築精度。井道的直徑同樣排除了它是向下挖掘而成的可能性;它必然是從下方挖出,然後石窟則為盜賊提供了斷不可少的新鮮空氣。金字塔的建造者沒有理由要破壞自己安置的斜坡石、留下支離破碎的表面並在他們完美的走廊的側壁上打洞。如果通風井其實是強盜的洞孔,那這便也許能夠解釋為什麼哈里發阿爾・馬蒙最終發現的是一座空空如也的金字塔,還有那些缺少蓋頂的庫櫃又發生了什麼事。仔細檢查所謂還未完工的地下室,那裡一定是強盜展開行動的地方,在那裡處處都可以找到他們來到的痕跡或他們在行動過程中堆積的瓦礫。雖然強盜是從什麼入口進入地下室尚不完全清楚,但他們不可能用上向下通道。

 

在王后室的北牆有一個非常顯眼的壁龕,伊斯蘭教徒的嚮導說那裡是一個聖所。話雖如此,這個壁龕的形狀、加之它的牆壁擁有一連串重疊的結構,就像大走廊,這說明它最初應該是被作為通道設計。對壁龕的費力探索至今還沒有什麼成果,不過杜普雷先生相信這裡有過一個入口——如果井道在當時還不存在的話——工人在用石頭塞滿向上走廊後,就可以從這裡離開金字塔。

 

《聖經》學者為大金字塔貢獻了許多非比尋常的觀點。他們有人確信這座古老建築就是約瑟的糧倉(儘管其容量絕無法勝此重任);是《出埃及記》裡那位不幸的法老的墳墓,因為他的遺體從未在紅海被尋獲,所以不可能埋在那裡;甚至還有人說這座建築蘊含了《詹姆斯國王欽定版聖經》裡提到了無數預言!

 

獅身人面像

 

儘管誠如伊格內修斯・唐納利已證明,大金字塔是對一種舊有建築類型的循規蹈矩,這種建築風格在世界上幾乎每一個地方都層出不窮,不過獅身人面像(又被稱為“胡”)通常則被歸屬於埃及人獨有。佇立在它兩爪之間的石碑表明獅身人面像是依照太陽神荷魯斯的形象雕刻,但它顯然實際上是仿照自法老的模樣,並且也是在該法老統治期間建成。這尊雕像後來被法老圖特摩斯四世重新挖掘出土和修復,據說這是因為神出現在他的夢裡告訴他說,自己的身體正被沙土掩埋得喘不過氣。獅身人面像的破碎鬍鬚已在前爪的開挖過程中被發現,位於爪子間的階梯、神殿跟祭壇更應該是後人修築,可能是羅馬人所做,我們都知道羅馬人重建了很多埃及古物。獅身人面像頭冠上的淺凹槽曾被認為是通往大金字塔的封閉通道的終點,但更有可能不過是為了支撐現已不見的頭飾。

 

 

伊底帕斯與斯芬克斯,引自利維《卡巴拉秘術》(Les Mystères de la Kaballe)。

埃及的斯芬克斯和希臘傳說中的伊底帕斯擁有密切關聯,後者是破解這個長著一身帶翼獅身跟一顆女人頭、經常現身在前往底比斯的大路上的神秘生物提出的著名謎語的第一人。斯芬克斯會向每個經過她窩前的人問道:“早上四條腿、中午兩條腿、晚上三條腿的是什麼動物?”凡是無法答出此題的人都會被她殺害。伊底帕斯聲稱答案正是人,人在兒時會用雙手和雙腳在地上爬,成年後會用雙腳站立,到了老年又需要靠拐杖來邁步。在自己的謎語被一語道破後,斯芬克斯便跳下毗鄰道路的懸崖,一命呼嗚。

斯芬克斯的謎語其實還有另一個解答,這是一個需要把畢達哥拉斯數字列入考慮的答案。數字4、2跟3加總後會得9,它們是代表人類與低級世界的自然數。4象徵無知之人、2象徵智慧之人、3象徵靈性之人。人在牙牙學語時需要靠四條腿來走路,經過不斷成長後就只需用上兩條腿,能夠運用自己的心靈力量來實踐救贖和啟蒙的人則形同獲得了一根智慧之杖。因此,斯芬克斯之謎毋寧就是大自然的奧祕,是秘密教義的體現,所有無法破解她的謎題的人都只得坐以待斃。但成功解謎的人卻可以掌握不朽。

 

人們用金屬探測棒深入獅身人面像內部,企圖從中找到什麼腔室或通道。獅身人面像的主要部分是一單塊石頭,但它的前爪是由較小的石頭所建。獅身人面像長約兩百英尺、高七十英尺且寬三十八英尺。有些人認為它的主要石材是透過未知的方式從遙遠的採石場運來,另一些人倒相信石材的來源應該是原生的岩石,可能是從某個突出於地表的部分直接開始雕琢。還有一個理論主張金字塔跟獅身人面像都是人造石搭造所成,不過這一說法現在已經遭到否定。對石灰岩的仔細分析表明,其成分中含有一種被稱為貨幣蟲(mummulites)的微小海生生物的化石。

 

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很受歡迎的臆測猜想獅身人面像可能是大金字塔真正的入口,雖然這個念頭歷久彌新,但卻從未得到證實。P・克里斯蒂安透過下面這段話介紹了這個理論,其中有部分是基於楊布里科斯的記載:

 

“據《神祕論》(Traité des Mystères)的作者說,吉薩的獅身人面像就是神聖地下室的入口,秘密社團的入會儀式會在那裡舉行。這個入口在今天已被沙子和垃圾掩埋,不過依稀可在這蹲伏的巨像的前腳之間發現一絲痕跡。入口被一道銅門封閉,只有魔法師通曉它的秘密彈簧裝置該如何操作。公眾的敬重就是對這個地方最好的保護:畢竟宗教恐懼的威懾永遠都勝過被甲持兵。在獅身人面像的腹部裡有被切斷的走廊,可以通往大金字塔的地底部分。這些朝向金字塔的走廊極為巧妙地縱橫交錯,要是沒有嚮導引路,那麼闖入者將只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走回起點。”(參見《魔法的歷史》)

 

遺憾的是,上文提到的銅門從未被發現,而且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它存在過。然而,這尊巨像在過去幾個世紀以來經歷過許多風風雨雨,所以原來的開口很可能早已被封死。

 

幾乎所有研究這個主題的人都會同意,在大金字塔的地底下應該要存在一些地下室。羅伯特・巴拉德(Robert Ballard)就曾寫道:“金字塔的祭司在莫伊里斯湖修建了廣闊的地下住所。依我之見,在吉薩更應該也要有那些東西。而且我願意想得更遠——在這些洞穴外,甚至有可能挖掘到建造金字塔用的石灰岩。我相信,在提供金字塔石材的石灰岩山脊深處仍然存在著能夠揭曉其用途的充分信息。一個兩至三百英尺桿長的堅實金剛石鑽頭最能驗證這一點,同時它還可以一探金字塔的結實程度。”(參見《金字塔問題的解決》〔The Solution of the Pyramid Problem〕)

 

巴拉德先生的大規模地下空間與採石場理論掀起了一個建築學方面的重要問題。金字塔的建造者在該如何維持這座建築的屹立不搖這件事上非常高明遠識,為了打造堅實的地基,他們可是鋪設了超過五百萬噸的石灰岩和花崗岩。因此,假定該建築的下方存在著與其相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的空間或通道實在相當合理,如同這座建築內部就有的那些空間,它們也不過佔據金字塔不到十六分之一的體量。

 

獅身人面像毫無疑問是在祭司階層的指示下出於象徵用途所建。置於人像前額的瓦吉特(神聖毒蛇)最初是一個巨大日晷的指針,金字塔跟獅身人面像似乎都有度量時間、季節以及分點歲差方面的用途,儘管這個想法相當巧妙,但並不完全能使人信服。如果這尊巨像被搭建的目的是要掩蓋通往金字塔的地底神殿的古老通道,那麼它就應該具有不容置疑的象徵意涵。相比起大金字塔那大氣磅礡的規模和氣宇,獅身人面像幾乎顯得不值一提。在它那張破敗不堪的面容上仍舊可以看見原來紅漆的痕跡,不過幾乎已經破損得面目全非。它的鼻子是被一個狂熱的伊斯蘭教徒毀壞,以免先知的追隨者誤入偶像崇拜的歧途。從它的建設構造和為防止頭部脫落所作的必要修復來看,它恐怕是很難和金字塔一同永遠見證著歷史下去。

 

對埃及人而言,獅身人面像是力量與智慧的象徵。它被形塑為雌雄同體也表示他們承認啟蒙者和眾神都同時兼具著積極與消極的創造性力量。傑拉德・馬西曾寫道:

 

“這便是獅身人面像的秘密,正統的埃及斯芬克斯的前身屬於男性,後身屬於女性。蘇特-堤豐的形象也是如此,既長角又有尾巴,前端是男性,後端是女性。法老會在身後戴上母獅或母牛的尾巴,這也是男在前女在後的表現。猶如諸神都是集雙重存有於一身,雖出生於母親,但作為孩子卻是兩性的。”(參見《自然創世紀》〔The Natural Genesis〕)

 

絕大多數調查人員都對獅身人面像缺乏應有的尊重,他們甚至沒有考慮過要詳加研究這尊巨像,反而都直接把注意力轉向更富神秘色彩的金字塔。

 

金字塔神秘學派

 

金字塔這個單詞通常被認為是衍生自πῦρ,意為火焰,這從而使它成為了神聖火焰,亦即萬物的生命的象徵符號。約翰・泰勒相信金字塔一詞的含義是“度量小麥”,不過皮亞茲・史密斯較青睞從科普特語去理解,那樣的話它的意思就是“一分為十”。古老的啟蒙者把金字塔的模樣當作是秘密教義及為宣揚教義而建立的組織的理想符號。金字塔和山丘都是聖山或上帝的高處(High Place of God)的原型,相傳這個地方就位在地球的“中央”。約翰・P・倫迪還將大金字塔與傳說中的奧林匹斯聯繫起來,並更進一步假設它的地底通道就是神話中冥府的蜿蜒小徑。

 

金字塔的方形地基可說是在不斷提醒人們,智慧之屋需牢牢紮根在大自然和她永恆不變的法則身上。“諾斯底派,”艾伯特・派克寫道:“宣稱它們的整棟科學大廈都是建基在一個方形上,這個方形的四角分別是:沉默(Σιγη)、深奧(Βυθος)、智慧(Νους)、真理(Αληθεια)。”(參見《道德與教條》)大金字塔的每一面都對應著四個基本角度,根據埃利法斯・利維,後者也代表炎熱與寒冷的極端(南北)跟光明與黑暗的極端(東西)。金字塔的地基亦象徵著構成人體的四個物質元素或聚合物,這個方形地基朝上的每一面都是一個三角形,這是典型的從四重物質本性中昇華出三重神聖的意象。如果把每條底線都想成是一個正方形,也就是三重靈性力量,那麼四個面(12)跟四個假想正方形(16)的線條總和就是28,這是低級世界的聖數。如果再將構成太陽(21)的三七元素加上就會得到49,這既是7的平方也是宇宙之數。

 

黃道十二宮就如同低級世界的統治者,是由四個三角形的十二條線——亦同金字塔的面來表示。每一面的中心都是以西結見到的其中一頭怪獸,當它們合而為一成一個整體時就變成了基路伯。金字塔的三間主要房間對照著心臟、頭腦還有生殖系統——人類構造的靈性中心。金字塔呈現出的三角形也與古時候的冥想姿勢非常相似。據神秘學派教導,神聖能量來源於降臨在金字塔頂端的諸神,這時這座建築被比作是一顆倒過來的樹,樹枝在下、樹根在上。神聖智慧就是透過這棵倒過來的樹的每一根枝條流散並輻射到世界各地。

 

金字塔的壓頂石究竟有多大至今仍無法準確確定,雖然大部份調查人員皆確信它曾經被擺放在那,可是現在卻無機可尋。偉大宗教建築的締造者總是有一種奇怪的習慣,他們喜歡留下未完成的作品,藉此表示唯有上帝才配得上完美無缺。壓頂石——如果它確有其物——那麼它本身也可以算作是一座微型金字塔,其頂端應該也是被一塊形狀相似的小石填置著。如此,壓頂石可以說是成了整座建築的縮影。故此,金字塔也可以被比擬為是宇宙,以及屬於人類的壓頂石。順著這個比喻,心智就是人的壓頂石,精神是心智的壓頂石,還有上帝——所有一切的縮影——精神的壓頂石。宛如一顆粗鄙且未完成的石塊,人也會被從採石場取走,並經過神秘學派的秘密文化洗禮逐漸成為一顆工整完善的金字塔壓頂石。這座神殿只有在受選者將自己昇華為活生生的頂峰時才會完整,屆時神聖能量就會聚焦在這座建築的開枝散葉之下。

 

馬沙姆・亞當斯(W. Marsham Adams)曾稱大金字塔是一座“隱秘之屋”;這話說得相當中肯,因為它象徵著的正是屬於前埃及時代的智慧的內在聖所。埃及人也把大金字塔和赫耳墨斯相提並論,人們慣於透過水星來表達對這位智慧、書信還有神聖啟蒙之神的崇敬之情。將赫耳墨斯跟金字塔聯繫起來又形同於是再次強調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座建築實際上代表的是無形的至高之神的至尊聖殿。大金字塔並不是燈塔、天文台或是陵墓,而是神秘學派的第一座廟宇,是一座匯集作為所有技藝與科學之基礎的秘密真理的知識庫。根據秘密教義,它是微觀與宏觀世界的完美象徵,也是尼羅河的黑暗之神奧西里斯的墳墓。奧西里斯是太陽能量的體現,因此讓他在那裡被埋葬跟釘十字架的住所或墳墓就是宇宙的俱現。

 

古代的光輝因為大金字塔的密道和房間而得以永垂不朽,這光像人一樣過門而入,但卻現身為神。這裡也是“重生”的地方和“神秘學派的子宮”,當上帝顯現在人心中時,智慧就會在這裡降臨。在這座建築深處的某個地方,有一個被稱為“啟蒙者”或“發光之人”、身穿藍金色外衣並手握永恆七鑰的人一直居住在那裡。他是一個獅面的聖人、至聖先師,終其一生都從未離開過智慧之屋,除了通過預備與淨化之門的人外,也沒有人曾見過他。柏拉圖就是在這些房間裡——挺著他那寬闊的眉頭——直面隱秘之屋的主人的亙古智慧的掌門人。

 

居住在這高聳金字塔裡的主人究竟是誰,別忘了這座建築的許多房間甚至還象徵著環宇的諸世界;到底唯有那些歷經過“重生”的人才能看見的這個主人是何方神聖?他對金字塔的秘密無所不知,但他已經離開了智慧之徑,只留下這座空蕩蕩的房子。現在已不再有讚美詩繼續以低沉的音調餘音繞梁在一間間房間,新人也不必再接受諸元素的洗禮和浪跡於七星之間;受選者亦再也不能從永恆至尊的口中領悟“生命之道”。現在人們所能看見的只有一副空殻——內在真理的外在表徵——於是人們開始相信,上帝之屋不過就是一座陵墓!

 

神秘學派掌握的技術來自於神聖啟蒙者,即秘密之屋的主人。新入會者會被啟示能夠熟悉他的守護精神的力量;這就是他解脫物質肉體束縛的方法。他的神聖工具會被仔細闡釋;為使這個浩瀚巨著能夠圓滿,聖名也不能被遺漏——這是屬於至高之靈的秘密且無口言說的稱號,知悉這非常知識的人將能夠與他的上帝合一。隨著聖名的賦予,新的啟蒙者將會構築自己的金字塔,藉由存在於他靈魂內的無數房間,許許多多日後的來者也將能獲得靈性啟迪。

 

“再逝”的戲碼會在國王室上演,在被釘上代表至日跟分點的十字架後,受選者接著會被埋進一個大箱子。國王室的氣息和溫度隱藏著一個深奧的秘密:那是一股深入骨髓、令人感到猶如死亡般的涼意。這間房間是物質世界與超自然領域之間的門戶。當他身躺在箱子裡時,新人的靈魂會幻化為一隻人面鷹飛升入天穹,他將在那裡發現生命、光明還有真理的永恆,進而識破死亡、黑暗以及罪惡的幻覺。是以,大金字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被比作是一道古代祭司只允許少數人通行、好實踐個人的圓融的大門。順便說一句,如果敲擊國王室裡的箱子,其發出的聲音並無法對應到任何已知的音階。這種色調可能也會在整個過程中佔有一席之地,這使得國王室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神秘學派舉行授予最高等級儀式的理想場所。

 

現代世界對這些古代儀式一竅不通,就如同科學家和神學家光顧著專注在這座神聖建築、只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堅忍不拔之志能夠激發如此令人自歎弗如的成就。如果他們願意先停下來仔細想想,那他們就會明白,在人類的靈魂中只有一種意念足以激勵這般壯舉——無需贅言,那就是對認識與求知、願以狹隘的凡人之軀換取更寬闊也更深邃的神聖啟示的渴望。所以人們說大金字塔是世界上最無與倫比的建築,它是度量和權度的基準、原初的諾亞方舟、語言及字母的起源,也是衡量冷熱乾濕的尺度。然而,很少有人能意識到,它其實也是通向永恆的門戶。

 

即使現代世界也許知道一百萬個奧祕,而古代世界則只知其一——但這個其一卻要勝過其餘百萬;那百萬個奧祕只滋生了死亡、災難、悲傷、自私、慾望和貪婪,不過這唯一的一個奧祕反而可以帶來生命、光明還有真理。當秘密智慧再次成為眾人所擁戴的宗教與哲學時,那一刻便為期不遠矣。隨著迂腐教條的厄運被吹響,那一天一定會到來。造成世間語言紛亂的偉大神學中的巴別塔也是泥磚跟泥灰蓋成的。然而,鳳凰必會從死氣沉沉的教條的冰冷灰燼裡浴火重生,就像古代的神秘學派一樣。從來沒有其它選擇可徹底滿足人類的宗教欲求,畢竟自從神秘學派隕落以來,還沒有過被柏拉圖認可的宗教法典。人類靈性本質的發展是一門精確地足以媲美天文學、醫學或法理學的科學。宗教就是為此而生;在宗教之外,科學、哲學以及邏輯學也是實現這個神聖宗旨的方法。

 

垂死之神終將再起!隱秘之屋的秘密房間遲早會重見天日,有朝一日,金字塔亦會再次成為團結、鼓舞、信念、復興與重生的標誌。即使光陰荏苒,一個又一個文明此起彼落,唯獨金字塔將繼續作為永恆智慧與這個世界的有形立約巋然不動。當聖歌再次迴盪在古老的通道中時就是那一刻來臨的時候,屆時隱秘之屋的主人會在寂靜之地靜靜地等待那個拋卻教條與舊規的謬論、ㄧ心只求真理且不會為任何替代或偽造品滿足的人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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